暮雨柔悄悄挪到他身邊，小聲問：“你這不就是胡說八道嗎？”
    白庚理直氣壯：
    “考研政治不都這麽寫的嗎？！申論也是！他們不就愛看這些嗎？又不跑題！”
    暮雨柔無語：“可現在是你是領導——你愛看這些嗎？”
    “現在別管，”
    白庚壓低聲音，
    “能拖一天是一天。我一會兒讓柳青趕緊去攔老何，把信換了，讓他給我爹送第二封
    ——讓他們趕緊把郭言成這幫人收編了！
    我看這回在不在那編劇的意料之內！”
    暮雨柔：“還跟地府剛呢？拿眼前這些人怎麽辦？他們一個個可都等不及了。”
    白庚神秘一笑：“我有法子。我們當年圖書館館長，就這麽幹的。”
    他重新站起來，麵向眾人，表情嚴肅：
    “今天的會議很有成效！但光說不練假把式
    ——這樣，你們今天回去，一定要去永城，去咱們落馬村下麵，實地調研！
    問清楚每個兄弟的看法、想法，然後整理好，寫一篇‘工作匯報’和‘行軍建議’交給我！”
    他大手一揮：
    “我看完——再決定！”
    眾人麵麵相覷。
    郭言成皺眉：“還要寫……匯報？”
    “對！”白庚點頭，“造反——不是，是‘義舉’——也要講究科學！要數據支撐！要民意基礎！好了，散會！”
    眾人一臉懵地散去。
    白庚一把拉住柳青，塞給他一封信：
    “趕緊！去攔住老何！把這封換了！原來那封給我拿回來！”
    柳青看著白庚快吃人的眼神，不敢多問，重重點頭，轉身就往外衝。
    院子裏傳來他喊馬夫備馬的吆喝聲。
    暮雨柔走到白庚身邊，歎了口氣：“你這招能拖幾天？”
    “拖一天是一天，”
    白庚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等我爹那邊把郭言成這五萬人收編了，納入朝廷正規軍編製
    ——我看我還能不能‘被造反’。”
    暮雨柔忽然問：“你第二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麽？”
    白庚咧嘴一笑：
    “秘密！”
    暮雨柔倒吸一口涼氣：“切，你想幹嘛幹嘛吧。”
    白庚聳肩：
    “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爹，我哥，還有地府那幫人，沒一個省油的燈。
    既然都要搞，那就搞大點。”
    他轉頭看向暮雨柔，眼神忽然柔和下來，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腹：
    “再說了……現在可不是我一個人了。”
    暮雨柔臉一紅，拍開他的手：
    “現在知道緊張了？早幹嘛去了？”
    此時暮雨柔那部地府手機，屏幕悄悄亮了一下。
    但是兩人沒看見。
    一條新消息彈出來：
    “編劇：你讓白庚下來！我要跟他單挑！我要跟他單挑啊！”
    柳青送信的路上，越琢磨越不對勁。
    前麵老何不是已經送過一封了嗎？
    這又火急火燎地讓我攔住他再送一封
    ——還抽空在信封上插了根雞毛撣子？
    是雞毛信我知道緊急，這雞毛撣子算哪門子信號？
    柳青攥著那封詭異的“雞毛撣子信”，心裏發毛。
    再想想今天白庚那副“我要跑路但我就不承認”的德行……
    有問題。
    有十二分不對勁。
    他腦子裏“噗”地蹦出兩個小人
    ——一個頂著光圈，一個翹著尾巴。
    惡魔小人搓著手，嘿嘿笑：
    “看看吧！你大哥最近太能作死了！萬一這封信是‘爹，我決定現在造反’——你這一送，當場人頭落地！”
    天使小人一臉正氣：
    “你大哥坑過你嗎？你大哥再怎麽瘋，他……唉，你還是看看吧。”
    柳青猛點頭：“看！”
    他鬼鬼祟祟鑽進路邊小樹林，蹲在樹根下，哆嗦著手拆開信封。
    紙上就幾行字，字跡潦草得仿佛在逃命途中寫的：
    “爹，前麵那封是開玩笑的。
    您要當爺爺了。
    您也不想孩子生下來就見不到爺爺吧？
    這樣：您讓我回京城，我讓您天天抱大孫。
    我還給您拉來一支五萬人的精兵。
    兒子這誠意怎麽樣？
    您要是同意，就讓柳青回來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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