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
    這他媽還是要跑路啊！
    等等——“抱孫子”？
    柳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這幾天大哥那麽跳脫，是因為有孩子了？
    不對啊，那為啥還要造反啊？
    他眼睛一眯，腦內小劇場飛速運轉：
    大哥原本想造反→拜把子後發現媳婦懷孕→不想造反了→但話已出口騎虎難下→決定跑路回京→讓我送信求和……
    合理了！
    一切都合理了！
    但——前麵那封信是什麽內容？
    柳青後背一涼，留了個心眼：
    不管能不能截住何誌磊，他手裏這封“求饒信”，必須在看完何誌磊那封信的內容後，再決定送不送！
    他一夾馬腹，朝建康方向狂奔：“駕——！！”
    幾天後建康城門外。
    柳青氣喘籲籲勒住馬——還是晚了一步。
    朝裏朋友說，何誌磊一個時辰前已經進宮了。
    柳青急得原地轉圈，卻不敢進去
    ——萬一何誌磊送的是造反信，他這一露麵，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一咬牙，掉轉馬頭，直奔永城方向的必經城門，蹲在茶攤邊等。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時辰，就見何誌磊牽馬走出城門，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茫然，手裏還捏著一封鼓鼓囊囊的回信。
    柳青一個箭步衝上去，把他拽進小巷。
    何誌磊嚇一跳：“柳青？！你怎麽來了？”
    “大哥讓我來的！”
    柳青壓低聲音，“讓我攔住你，不讓你送信——要是送了，就把我手裏這封給陛下。”
    何誌磊盯著柳青手裏那封插著雞毛撣子的信，嘴角抽搐：
    “這雞毛撣子……是什麽意思？”
    柳青：“……這個你回去自己問，我也弄不懂。信你看了嗎？”
    何誌磊頓時急了，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殿下讓我送信，我怎麽可能看？！
    我何誌磊堂堂正正一君子，不屑於幹那齷齪醃臢之事！
    誰偷看了誰不是人！是畜牲！被雷劈——唔！”
    柳青一把捂住他的嘴。
    何誌磊瞪眼：“你幹嘛？！難道你看了？”
    柳青老實點頭：“我看了。”
    何誌磊沉默三秒：“……剛才說的不算。”
    “先別扯這個，”柳青鬆開手，“那信裏寫了什麽，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我直接給陛下了！”
    “陛下什麽反應？”
    何誌磊回憶了一下，表情複雜：
    “先是問候了殿下八輩祖宗——連帶著自己七輩。
    然後托腮沉思，然後恍然大悟，最後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突然戛然而止，凝眉怒視，最後咬牙切齒……最後又釋然了，寫了這封信讓我帶回去。”
    柳青：“……他家的人都這麽抽象嗎？”
    他把何誌磊拉到更暗的角落：“你把信掏出來，咱看看。”
    何誌磊立馬護住胸口：“我不！你不能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柳青舉起手裏那封“雞毛撣子信”：
    “我給你看看這個，你給我看看那個？”
    何誌磊眼睛一亮：“成交！”
    柳青：“？？？你也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啊？！”
    “這不一樣！”
    何誌磊義正詞嚴，“剛才偷看是不道德，現在是交換
    ——我要檢查你偷看了有沒有損壞信紙，你看我的是因為你不道德。”
    柳青：“……別廢話，趕緊！”
    兩人鬼鬼祟祟蹲在牆角，拆開了白穆的回信。
    信上就兩行字，力透紙背，殺氣騰騰：
    “逆子白庚，即日起逐出族譜，削籍除名。
    凡我大靖境內，見之即誅。龍驤軍暫停北伐，先剿此獠。”
    落款處蓋著鮮紅的皇帝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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