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微微一笑，又看向柳青：
    “外部解決了
    ——內部呢？若此時西齊、東齊聯手，決定先滅我們，再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呢？”
    柳青沉吟片刻：
    “上戰伐謀。我可能會出使東齊或西齊，力求結盟，內部瓦解。”
    最後，蕭羽看向何誌磊：
    “若大戰開始——朝廷內部政局，如何穩定？”
    何誌磊深吸一口氣：
    “隨著地盤擴大，人手肯定不夠。
    我們缺乏有效的管理體製，法令缺失
    ——應當先讓朝廷內部各機構有效運轉，保證後方無憂。”
    蕭羽聽完所有人的回答，轉身麵向白庚，笑容燦爛：
    “陛下——這計劃，不就出來了嗎？”
    她頓了頓，忽然發現白庚的表情不太對。
    “陛下？您……在幹什麽？”
    隻見白庚麵色漲紅，正手忙腳亂地往下扒拉龍袍：
    “你……你穿著坐這兒。朕下去行嗎？”
    眾人：“……？”
    這咋還嫉賢妒能了呢？！
    白庚一邊扒拉一邊嘟囔：
    “那朕能幹啥去？！”
    蕭羽走到他麵前，按住他扒龍袍的手，聲音輕柔卻堅定：
    “您要做的，最重要
    ——和您爹、您大哥，打好關係，密切聯係。
    以防大靖內部生變，背刺我們。”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
    “前期我們依靠大靖。但說句不好聽的——仗要打多久，誰也不知道。
    萬一陛下百年之後，太子還會像現在這樣待您嗎？”
    白庚沉默了。
    大殿裏一片寂靜。
    蕭羽繼續說道：
    “各位的想法，與蕭某不謀而合。
    這是蕭某最近寫的方略
    ——大家看看，有不足之處，或疑惑之處，但說無妨。”
    她將手裏那卷厚厚的小冊子，一一分發下去。
    白庚拿到一本，翻開扉頁——
    上麵赫然寫著：
    《臣謹奏陛下：中原定鼎三步策》
    他往下看。
    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一頁，兩頁，三頁……
    募兵借勢、先取漕樞、宣恩布義、困許昌以懾四方、聯東齊以分敵勢、正合奇勝、攻心為上、據險待變、借南靖為盾、促二齊互耗、固本於民……
    條分縷析，步步為營。
    從近期方略到中期進取，從終期大舉到陰輔之謀。
    地理、人心、時機、兵力、糧草、外交、內政——麵麵俱到。
    大殿裏，隻剩下翻頁的沙沙聲。
    良久。
    “啪。”
    郭言成合上冊子，抬起頭，看向蕭羽的眼神，像在看神仙。
    柳青張著嘴，半天沒合上。
    何誌磊喃喃道：“這……這是人能想出來的？”
    羅平：“有此良策……何愁大業不成？！”
    白庚一拍龍椅扶手，站了起來：
    “這個好！這個好！！”
    他指著冊子，眼睛放光：
    “就這麽幹——！！”
    不久後的建康，金鑾殿。
    白穆坐在龍椅上，劇烈地咳嗽著。
    “咳咳……咳咳咳……”
    每一聲咳嗽，都讓殿內百官的心跳漏一拍。
    兩個兒子造反——這換誰，誰也頂不住。
    朝堂上，大靖f4中的何進和柳明，頭低得快要埋進胸口。
    為啥？
    何進的兒子何誌磊，跟著造反了。
    柳明柳大人更絕——女兒是東齊皇後，兒子跟著梁王當反賊。
    現在滿朝文武見到柳明，都悄悄豎大拇指：
    三麵押寶，絕了。
    還得是柳大人。
    白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聲音沙啞：
    “自白庚那逆子造反……已有半個月了。”
    他猛地看向武將隊列：
    “郭煒！朕不是命你，趕緊滅了他嗎？！為什麽龍驤軍——沒有動靜？！”
    郭煒出列，一臉“我早就背好台詞了”的表情：
    “陛下——龍驤軍沒辦法動啊！
    一方麵要接手西齊給我們的豫州之地，另一方麵要時刻防備東齊南下！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如以靜製動！”
    白穆瞪眼：“那慕英呢？！回來沒有？！”
    郭子敬出列：“慕國公去接手西川，一時半會兒要平定西川內部叛亂……抽不開身。”
    白穆一拍龍案：
    “那就眼睜睜看著那逆子——在那邊蹦躂？！”
    太子白威上前一步，躬身道：
    “父皇，事到如今，兒臣覺得
    ——應當趕緊完成豫州之地的官員任命，找一些能臣幹吏任職，讓龍驤軍能抽出一隻手，平叛。”
    白穆盯著他看了半晌，緩緩點頭：
    “如此……甚好。太子覺得，誰比較合適？”
    白威遞上一本名冊。
    白穆翻了翻，一揮手：
    “就按太子說的辦。”
    他撐著龍案站起來，整個人佝僂著，聲音疲憊：
    “朕乏了……最近身體欠安。今後早朝，由太子主理。朕養好了……再上朝。”
    說罷，他在太監的攙扶下，一步一咳，緩緩走出金鑾殿。
    背影蕭索，令人心酸。
    百官齊齊躬身：
    “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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