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這這這……
    這麽刺激的嗎？！
    她捂著頭，轉身就跑。
    一路尖叫：
    “啊——！！！”
    聲音淒厲，劃破夜空。
    路過蕭羽寢宮，白庚開門出來。
    他皺著眉，看著沈幼楚尖叫著跑遠的背影。
    “這瘋丫頭……又發什麽瘋？”
    他嘀咕，“我不是把活兒給她甩了嗎？她不該高興嗎？”
    蕭羽從後麵抱住他。
    “我聽說，暗衛都是‘人才’。”
    她輕笑，“幼楚這一個月，確實不容易。可能猛一下放鬆……太開心了吧？”
    白庚扭頭看她：“可我聽著這喊聲，不像是開心啊。”
    他頓了頓，補充道：
    “倒像是……世界崩塌了那一種。”
    蕭羽笑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誰知道呢。”她說，“明天問問她就好了。”
    白庚點頭，關上門。
    屋裏，燭火溫暖。
    屋外，夜色深沉。
    而後宮裏，金雅抱著膝蓋在床上，麵前是白庚的畫像。
    她在這自言自語的跟白庚講話。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隻知道——
    她快撐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昌皇宮的宮門外，晨霧還沒散盡。
    三三兩兩的官員，穿著朝服，打著哈欠，慢悠悠地往宮裏走。
    快到宮門時，有人眼尖，看見了宮門口支著的一張桌子。
    桌子後麵，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嶄新的官服
    ——深青色，繡著獬豸紋，腰佩長劍，坐得筆直。
    身邊還站著兩個黑衣護衛，一左一右，麵無表情。
    “呦！
    ”一個文官揉了揉眼睛，“柳大人？回來了？”
    旁邊的人定睛一看：
    “還真是柳大人！柳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柳大人早啊！”
    “柳大人身體可好？”
    官員們紛紛上前，拱手打招呼。
    柳青也站起身，拱手還禮：“各位同僚早。回來了，回來了。”
    他臉上帶著笑，但那笑容……怎麽看都有點僵硬。
    寒暄完畢，眾人抬腳就要往宮裏走——
    “慢著。”
    柳青一擺手。
    他身邊那兩個黑衣護衛
    ——李磊和江辰
    對，就是一個喜歡韓梅梅。
    一個喜歡白庚的倆貨。
    ——同時踏前一步，一左一右，堵住了宮門。
    動作幹脆利落，一看就是練家子。
    官員們愣住了。
    “柳大人，”有人試探著問，“你這是……？”
    柳青清了清嗓子，從桌上拿起一塊木牌，豎了起來。
    木牌上，用朱筆寫著幾行大字：
    宮門收費站
    入朝議政，十兩一次
    包月五百，包年兩千
    遲到罰百，逃費翻倍
    ——陛下口諭
    字跡工整，朱紅刺眼。
    現場安靜了三秒。
    然後——
    “嘩——！！”
    炸鍋了。
    “什麽玩意兒？！”
    “上朝還要交錢？！”
    “十兩一次？！你搶錢啊？！”
    文官隊伍裏，郝仁第一個跳了出來。
    他跟柳青早有舊怨
    ——當年在大靖，柳青沒少找他們江南士族的麻煩。
    現在，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我弄不了白庚，我還罵不了你柳青？
    郝仁往前一步，指著柳青的鼻子：
    “柳大人！什麽時候立的規矩？
    老夫為官三十年，就沒聽說過，朝廷聽官員上朝，還要交錢的！
    你這是哪門子的陛下口諭？可有聖旨？可有詔書？！”
    他嗓門大，氣勢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情緒都帶起來了。
    “對！有沒有聖旨？！”
    “拿出來看看！”
    “分明是假傳聖旨！”
    “佞臣！佞臣啊！”
    文官們群情激憤，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柳青臉上了。
    就在這時，武將隊列到了。
    郭言成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瘋子、猴子、羅九州等一幫子武將。
    他們看見宮門口這陣仗，都愣了愣。
    郭言成心裏跟明鏡似的
    ——昨晚禦書房的“宰羊”計劃，他是知道的。
    但他臉上卻裝出驚訝的樣子，走上前問道：
    “柳大人，這是怎麽了？為啥堵著門不讓上朝？”
    柳青指了指木牌：“新規矩。上朝，十兩銀子一次。”
    瘋子瞪大了眼睛：“？？？你瘋了不是？”
    猴子撓頭：“不是，柳大人，你出門這段時間……把腦子磕著了吧？”
    羅九州更直接：“我不信！陛下不可能下這種令！一定是有佞臣，假傳聖旨！”
    好家夥。
    平時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的文官武將，此刻空前團結。
    目標一致：懟柳青。
    柳青站在桌子後麵，麵無表情。
    他心裏早就罵開了：
    大哥啊大哥……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這是怎麽了？大清早的，堵在宮門口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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