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的狐爪剛扣住鴻蒙珠的光翼，眉心的龍元突然爆發出滾燙的震顫——像爹爹握她手時的溫度，像娘親梳她頭發時的力道，兩股力量纏成金色的繩，往混沌深處拽。她懷裏的汐月突然輕得像片雲，月白裙裾飄起來，慢慢融進光裏。“娘！”瑤瑤撲過去，指尖穿過娘親的肩，碰到的是濕潤的、帶著桃香的混沌——那是爹爹種在蟠桃園的桃膠味，是她三歲時偷偷舔過的甜。
    混沌裏沒有天，沒有地，隻有無數發光的碎片浮在半空。瑤瑤伸手碰了碰最近的碎片，暖光炸開：是她五歲那年，爹爹變作金龍載她摘蟠桃，她坐在龍角上把“臭臭符”貼在爹爹鱗片上，龍尾甩過來輕輕拍她的屁股，笑罵“小調皮”；娘親坐在雲台上舉著桂花釀，酒液裏映著她的紅肚兜，像浸在蜜裏的月。另一個碎片飄過來：是十年前的東天門之戰，她騎在小乖龍角上撒癢癢粉，阿九狐火點燃爆笑符，魔族士兵笑到打滾，爹爹站在城樓上，銀袍獵獵，嘴角扯出一點隻有她能看見的笑——像藏在冰塊裏的糖。
    “別騙自己了。”
    冷冽的聲音像冰錐紮進耳朵。瑤瑤猛地回頭，看見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狐耳是墨色的，毛尖泛著黑氣，眉心朱砂痣變成深紫，尾巴上的狐火像淬了天魔的黑炎，燒得周圍碎片滋滋冒煙。她抱著胳膊站在碎片堆裏，眼神像兩片揉皺的紙：“你該回到過去，在天魔裂天前宰了他。”
    瑤瑤的狐毛瞬間炸成金色星子：“你是誰？”“未來的你。”黑化瑤瑤往前走一步，腳下碎片突然變成血色祭壇——她抱著爹爹的龍鱗和娘親的月白裙，哭到狐火熄滅，“你會眼睜睜看他們死在你懷裏，會抱著殘魂在混沌飄一千年，會明白……隻有逆轉時空，才能讓一切重來。”
    瑤瑤的喉嚨發緊。她攥緊鴻蒙珠，指縫漏出的光燙得皮膚發紅：“我不要重來。”“你瘋了？”黑化瑤瑤的狐爪突然變長，指甲沾著黑血，“他們死了！守著仙域能讓他們活過來？”她甩出道“割裂符”，墨色符紙像刀片削向瑤瑤脖子——符風裏帶著絕望的味，像天魔的黑炎。
    瑤瑤側頭躲過，符紙擦過狐耳，割出一道血痕。血珠滴在混沌裏，變成朵小桃花，瞬間枯萎。她突然想起爹爹最後說的“接住龍元”，想起娘親塞鴻蒙珠時的溫度：“這是娘的責任，也是你的。”她笑了，從空間布袋摸出張皺巴巴的符紙——那是七歲時做的“和解符”，線條歪歪扭扭，還沾著她的口水印：“我不要逆轉時空。”
    黑化瑤瑤瞳孔收縮：“你懂什麽？”“我懂。”瑤瑤把符紙拋向空中，金色光裹住黑化瑤瑤，“爹娘的守護不是讓我回到過去，是讓我帶著他們的愛，繼續守仙域。”光裏慢慢浮起爹爹的聲音：“瑤瑤，你笑起來像你娘。”娘親的聲音跟著響起：“瑤瑤，娘最喜歡你調皮的樣子。”
    黑化瑤瑤的狐火慢慢轉金。她伸手摸瑤瑤的狐耳，指尖溫度像春天的風：“原來……我錯了。”她的身體變透明，像融化的雪：“要笑著守仙域，像他們教你的那樣。”最後，她化成道金光，融進瑤瑤眉心——龍元在那裏跳得更穩，像爹爹的心跳。
    瑤瑤望著混沌中央的金色繭——鴻蒙珠和龍元纏成的，光裏傳來爹爹的心跳、娘親的呼吸。她伸手碰了碰，光裹住她的手，像爹爹的龍爪，像娘親的指尖：“爹娘，我們回家。”
    混沌突然裂開道光縫，是仙域的月光。瑤瑤抱著繭往光縫走，身後碎片像星星跟著她：有蟠桃園的風，有東天門的戰鼓，有爹爹的笑，有娘親的桂花釀。她知道，夥伴們在等她——小乖的龍吟、阿九的狐火、小麒麟的雷光，都在光縫那頭響著。
    光縫越來越大，照在她狐毛上，變成金色。瑤瑤邁出最後一步，踩在仙域祭壇的青石板上——小乖撲過來用龍角蹭她手背，阿九跳進她懷裏舔她的耳尖，夥伴們圍成圈，眼睛亮得像星子。她抱著金色的繭，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輕聲說：“爹娘，我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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