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淩霄殿沾著露氣，瑤瑤抱著小乖坐在鎏金梳妝台前，指尖撥弄著汐月剛給她梳好的雙丫髻——發間插著支用桃枝編的小簪，墜著顆半透明的桃核珠，一晃就撞在她眉心的淡金龍元上，泛著細碎的光。
    “瑤瑤，不許揪簪子。”汐月拿著木梳站在身後，狐耳在發間晃了晃，指尖掠過她的發頂，把翹起來的碎發抿回去，“今天大賽要穿得整齊點——你爹特意把你裙角的龍鱗紋用靈力潤了一遍，太陽底下會發光的。”
    瑤瑤立刻低頭看自己的月白裙——果然，裙角的龍鱗紋泛著淡金的光暈，像揉碎的陽光撒在上麵。她踮著腳去夠桌上的香囊，小乖的龍尾巴剛好掃過她的手背，癢得她笑出聲：“小乖！別鬧！我要裝符咒！”小白龍立刻乖順地蜷成一團，把腦袋埋進她懷裏：“瑤瑤裝！小乖幫你守著！”
    肖逸辰的聲音從門口飄進來，帶著點晨起的低啞：“瑤瑤，你偷藏的蟠桃還沒塞進去？”瑤瑤猛地把桌上的蟠桃往香囊裏塞，桃汁蹭得香囊上的狐尾絨球都黏糊糊的：“爹爹！才沒有偷藏！這是給青璃留的！”肖逸辰走過來，指尖勾了勾她的小辮子：“是嗎？上次你說給紅孩兒留的，結果自己啃了半個。”
    瑤瑤的臉一下子紅到耳尖，抱著香囊撲過去拽他的衣角：“爹爹壞！不許說！”肖逸辰彎腰把她抱起來，鎏金袍的衣角掃過梳妝台，帶落了汐月剛放上去的桂花糖：“好好好，不說——但今天大賽不許用臭臭符，你娘說上次把蓬萊仙域的小仙童熏得三天沒吃下飯，人家家長都找到淩霄殿來了。”
    汐月笑著把桂花糖撿起來，塞進瑤瑤手裏：“你爹說得對——大賽有規則，不能用太過分的符咒。”瑤瑤咬著桂花糖，含糊不清地說：“知道啦！我隻用彈跳符、大笑符！絕對不熏人！”
    門口突然傳來紅孩兒的喊叫聲：“瑤瑤！快出來！青璃都等急了！”瑤瑤立刻從肖逸辰懷裏跳下來，踩著小鞋子往門口跑：“來了來了！”小乖撲棱著翅膀跟在後麵，龍鱗蹭得她的裙角沙沙響：“瑤瑤等等我！我要載你去演武場！”
    淩霄殿外的玉蘭花廊下，青璃正抱著狐火蜜罐來回走，發間的青玉簪閃著光。紅孩兒舉著火尖槍站在台階上，三昧真火在槍尖燒得通紅：“瑤瑤！你怎麽才來？演武場的水晶屏都開始滾動對陣表了！”瑤瑤跳上小乖的背，小白龍立刻騰空而起：“走啦！再晚就趕不上抽簽了！”
    演武場坐落在淩霄殿後的雲台上，鋪著能映出人影的青玉磚，中間的圓形擂台用玄鐵鑄成，邊緣刻著流轉的防禦陣紋。周圍的觀眾席是用雲絮堆成的，各仙域的弟子坐在上麵，衣裳的顏色像開了一片花——蓬萊仙域的藍衫、昆侖仙域的白衣、普陀仙域的杏黃衫，還有妖族聯盟的各種毛色的精怪，擠擠挨挨的，熱鬧得像蟠桃會。
    瑤瑤落在擂台邊的雲階上，阿九從她懷裏跳出來，蹲在她肩頭，狐尾卷著她的發簪：“快看！水晶屏亮了！”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擂台上方的巨大水晶屏——淡藍色的光幕上，一行行金色的字滾動著，最後停在“小組賽第一輪：瑤瑤淩霄仙域）vs 林小棠蓬萊仙域）”。
    “林小棠？”青璃湊過來，狐火掃過水晶屏，“我聽說她是蓬萊仙域的冰係天才，才七歲就會瞬發冰錐符！”紅孩兒舉著火尖槍晃了晃：“怕什麽！瑤瑤的彈跳符能跳得比我爹的芭蕉扇還高！冰錐根本碰不到她！”
    瑤瑤摸著香囊裏的蟠桃，抬頭看向觀眾席——肖逸辰和汐月坐在最前麵的雲椅上，肖逸辰穿著鎏金袍，指尖摩挲著星月神劍的劍柄，汐月則抱著青瓷罐，狐耳朝著瑤瑤的方向豎起來，眼裏全是笑意。
    突然，擂台另一邊傳來“唰”的一聲——是冰係法術的寒氣劃破空氣的聲音。瑤瑤轉頭看過去，就看見個穿藍衫的小女孩站在擂台中央，發間插著支珍珠簪，皮膚白得像蓬萊的雪，手裏攥著張泛著寒氣的符紙：“你就是瑤瑤？”
    林小棠的聲音像含著冰碴，她往前邁了一步，腳下的青玉磚立刻結了層薄冰：“白薇薇姐姐說你是靠父母才進的大賽，根本沒真本事！”瑤瑤歪著腦袋，指尖戳了戳小乖的龍角：“白薇薇？那個上次躲在雲層裏扔迷心粉的壞女人？她的話你也信？”
    林小棠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把符紙往空中一甩，冰錐立刻像暴雨一樣射過來：“少廢話！看招！”瑤瑤早有準備，從香囊裏摸出張彈跳符往地上一扔——符紙“啪”地炸開，她的身子瞬間彈起來，冰錐擦著她的裙角飛過，把她身後的雲階都紮出一個個小窟窿。
    “小乖！龍吟！”瑤瑤在空中喊了一嗓子，小白龍立刻從她肩頭飛出去，龍嘴一張，清脆的龍吟聲像潮水一樣湧過去——冰錐碰到龍吟波，立刻“哢嚓”一聲碎成冰渣，落在青玉磚上，濺起細小的水珠。
    林小棠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化解了自己的法術，愣了愣，又摸出張符紙——這次是冰牆符，淡藍色的冰牆從地麵升起來，擋住了瑤瑤的視線。阿九立刻跳到瑤瑤肩頭，狐火從它的指尖冒出來：“瑤瑤！我燒了她的冰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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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火像道紅色的閃電，劈在冰牆上——“滋滋”的聲音過後，冰牆立刻融化成水，順著青玉磚流下來。林小棠的臉更紅了，她攥著符紙的手都在抖：“你、你作弊！用狐火燒我的冰牆！”
    瑤瑤落在冰牆旁邊，伸手扶住差點摔倒的林小棠：“才沒有作弊！大賽規則說可以用夥伴的能力呀！”她從香囊裏摸出張大笑符，在林小棠眼前晃了晃，“要不要試試我的新符咒？笑起來可舒服了！”
    林小棠剛要搖頭，大笑符已經“唰”地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下一秒，她的嘴角就不受控製地翹起來，笑聲像串銀鈴，越笑越大聲，最後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哈哈！你、你這個符紙……哈哈哈哈……我停不下來！”
    觀眾席上的人都笑了，蓬萊仙域的弟子們更是拍著手喊：“小棠！別笑了！比賽還沒結束呢！”瑤瑤蹲下來，把大笑符從她額頭上揭下來，遞了顆桂花糖過去：“給你吃！甜的！吃完就不笑了！”
    林小棠接過桂花糖，含在嘴裏，甜味立刻驅散了符咒的效果。她紅著臉抬頭：“對不起……我不該信白薇薇的話……她給我這些冰符，說能贏你……”她從懷裏摸出個用藍布包著的小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裝著十幾張冰係符紙——符紙上沾著淡淡的茉莉香，和上次白薇薇用的迷心粉氣味一模一樣。
    瑤瑤捏起一張符紙，聞了聞：“是白薇薇的！她總喜歡用茉莉香的香料，上次在桃林，她的烏雲裏就有這個味！”林小棠咬著嘴唇：“我知道了……她昨天來找我，說你是個隻會惡作劇的小幼崽，根本不配參加大賽……我、我不該相信她……”
    瑤瑤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從香囊裏掏出個蟠桃——就是早上偷藏的那個，桃皮紅得像火，香氣直往林小棠鼻子裏鑽：“給你吃！這是桃林最裏麵那棵樹的，我爹說要等三天才能熟！比蓬萊的仙露還甜！”
    林小棠接過蟠桃，咬了一口，桃汁順著下巴流下來：“真甜……比我娘做的桂花糕還甜！”她抹了把嘴，突然抓住瑤瑤的手：“瑤瑤，我們做朋友好不好？以後我幫你對付白薇薇！”
    瑤瑤眼睛亮得像星星，立刻點頭：“好呀！以後我們一起畫符！我教你彈跳符，你教我冰錐符！”紅孩兒和青璃跑過來，紅孩兒舉著火尖槍喊：“也算我一個！我的三昧真火能幫你們烤蟠桃！”青璃也笑著遞過狐火蜜罐：“還有我的狐火蜜！蘸著蟠桃吃更甜！”
    觀眾席上的肖逸辰看著她們，嘴角扯了扯——這是他今天第三次笑了，上次還是瑤瑤出生的時候。汐月靠在他肩上，狐耳蹭了蹭他的側臉：“你看，瑤瑤比我們想象的更會交朋友。”肖逸辰伸手摟住她的腰，紫眸裏全是溫柔：“她是我們的女兒，當然厲害。”
    雲端的陰影裏，白薇薇攥著帕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掐進手心，滲出淡淡的血珠——她盯著擂台上的瑤瑤，眼神像淬了毒：“瑤瑤……你又破壞我的計劃！”突然，她的後頸傳來一陣涼意——是星月神劍的劍氣，貼著她的皮膚劃過，帶著肖逸辰特有的冷冽氣息：“白薇薇，再敢動瑤瑤，我不介意讓你嚐嚐劍刃的滋味。”
    白薇薇嚇得渾身發抖，轉身就往雲層深處鑽——她的帕子掉在雲堆裏，上麵繡著的白蓮花被劍氣割成了兩半。肖逸辰收回劍，低頭看向擂台上的瑤瑤——她正舉著蟠桃往林小棠嘴裏塞，笑聲像串銀鈴，飄得很遠很遠。
    比賽結束後，瑤瑤抱著小乖往淩霄殿走，林小棠和青璃跟在後麵，紅孩兒舉著火尖槍在前麵開路。路過桃林的時候，瑤瑤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桃枝上的一個小桃子說：“看！那個桃子明天就能熟了！明天我們再來摘！”
    林小棠仰著頭，眼睛裏全是向往：“真的嗎？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桃子！”青璃笑著說：“當然是真的！上次紅孩兒偷摘，被瑤瑤的定身符定在桃枝上，掛了整整一個時辰！”紅孩兒立刻反駁：“才沒有！我是自願掛在上麵的！”
    瑤瑤笑著跑向桃林，月白裙的龍鱗紋在陽光下閃著光：“快來呀！我幫你們摘桃子！”小乖撲棱著翅膀跟過去，龍吟聲驚飛了桃枝上的小鳥；阿九蹲在她肩頭，狐火掃過桃葉，留下淡淡的焦香；林小棠和青璃手拉手跟著，笑聲像風一樣穿過桃林。
    肖逸辰和汐月站在桃林外，看著她們的身影，汐月輕輕歎了口氣：“真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裏。”肖逸辰握著她的手，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會的——隻要我們在，瑤瑤永遠都是那個調皮的小幼崽。”
    遠處的雲層裏，白薇薇的身影又出現了——她盯著桃林裏的瑤瑤，從懷裏摸出個黑色的小瓶子，裏麵裝著魔淵的迷心粉：“瑤瑤……下次我不會再讓你贏了……”她剛要把瓶子扔下去，突然聽見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是瑤瑤的追蹤符，符紙上的小耳朵正對著她的方向轉。
    白薇薇嚇得立刻收了瓶子，轉身鑽進雲層深處。追蹤符追了一段，沒追上，便慢悠悠飛回瑤瑤手裏。瑤瑤捏著符紙，皺著小眉頭：“阿九，這符紙怎麽又回來了？”阿九跳到她肩頭，狐火掃過符紙：“是白薇薇！她又在盯著我們！”
    林小棠攥緊了手裏的冰符：“我幫你追她！我的冰錐符能凍住她的烏雲！”紅孩兒也舉起火尖槍：“還有我！我的三昧真火能燒了她的帕子！”瑤瑤把追蹤符塞進香囊，笑著拉她們的手往桃林走：“不用追！等下一輪比賽，我們一起贏她！讓她知道，騙人的壞女人沒有好下場！”
    桃林裏的風越吹越暖，瑤瑤的月白裙沾著桃瓣，林小棠的藍衫染著桃汁，青璃的青玉簪閃著光，紅孩兒的火尖槍映著夕陽——四個小幼崽的笑聲像串銀鈴，飄得很遠很遠，直到整個仙域都浸在這甜甜的桃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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