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癡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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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翎芊的掌心帶著溫意,輕輕覆在林氏手背上,那股堅定的力量透過指尖傳來,讓林氏懸了許久的心徹底落定。她望著女兒清亮的眼眸,忽然覺得連日來的虛弱都淡了幾分,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有你在,娘便放心了。”
    正說著,林氏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連忙撐著身子要起身:“瞧我這記性,還沒讓張嬤嬤去請禮儀嬤嬤呢,宮宴上的規矩多,可不能讓你失了分寸。” 她邊說邊往梳妝櫃走,打開抽屜翻找 —— 裏麵放著幾錠用錦帕裹著的碎銀子,是她病中僅剩的私用,本想用來付請嬤嬤的酬勞。
    “夫人,您坐著歇著就好!” 張嬤嬤正好從外麵進來,見林氏要動手,連忙上前扶住她,笑著說道,“禮儀嬤嬤我已經請好了,大小姐早就把銀子給過了,說是從您的嫁妝裏取的,讓您別操心。”
    “嫁妝?” 林氏的動作猛地一頓,手裏的錦帕 “啪” 地掉在梳妝台上,眼神瞬間失神。她愣愣地看著張嬤嬤,聲音帶著幾分不敢置信,“我的嫁妝…… 拿回來了?”
    張嬤嬤用力點頭,眼底滿是激動:“是啊夫人!大小姐下午去了庫房,把江姨娘私吞的那些珠寶、田契都要回來了!連被過戶到江姨娘弟弟名下的地契,大小姐都讓江姨娘三日內改回來呢!” 她越說越興奮,把下午庫房裏的事撿重點說了一遍,特意提到蘇翎芊拿出嫁妝清單、找出暗格珠寶時的模樣,聽得林氏眼眶漸漸紅了。
    林氏扶著梳妝台的手微微顫抖,指尖劃過冰冷的桌麵,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從前 —— 當年她嫁入相府,娘家陪送的嫁妝何等豐厚,本是她和孩子的依靠。可後來女兒被送走,她纏綿病榻,江姨娘趁機把持中饋,一點一點將她的嫁妝蠶食,她不是沒想過要拿回來,可那時她連下床都難,對著冷漠的丈夫、囂張的妾室,隻能眼睜睜看著,滿心都是無力與絕望。
    “…… 竟真的拿回來了……” 林氏的聲音帶著哽咽,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梳妝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這不是委屈的淚,而是積壓了太久的釋然與感動 —— 她的女兒,那個從小在山裏長大的孩子,不僅回來了,還替她撐起了腰,替她討回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蘇翎芊走上前,輕輕替林氏擦去眼淚,聲音溫柔卻堅定:“母親的東西,本就該物歸原主。以前是女兒不在您身邊,讓您受了委屈,往後不會了。”
    林氏握住女兒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溫度,眼淚落得更凶,卻笑著搖了搖頭:“不委屈,娘不委屈…… 有你回來,娘就什麽都不怕了。” 她抬手抹了把眼淚,再抬眼時,眼底的脆弱已被一種久違的銳利取代 —— 那是當家主母該有的鋒芒,是被病痛和委屈掩蓋了太久的底氣。
    “江氏欺我太久,占我嫁妝,這筆賬,也該好好算算。” 林氏的聲音不再虛弱,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三日後的宮宴,我這個相府主母,自然要親自去。也好讓京城裏的人看看,誰才是蘇府真正的女主人。”
    張嬤嬤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臉上笑開了花:“夫人說得是!您如今身子好了,又有大小姐護著,江姨娘再也不敢欺負您了!”
    蘇翎芊看著林氏眼底重新燃起的光芒,心裏也泛起暖意。她知道,林氏不是軟弱,隻是之前少了一個能依靠的人。如今她回來了,不僅要護林氏周全,還要幫她重拾主母的體麵,讓那些欺辱過她們的人,都付出該有的代價。
    靜雲院的暖閣裏,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鋪了滿桌的綢緞上,泛著柔和的光澤。林氏拉著蘇翎芊坐在軟榻邊,指尖輕輕拂過一匹桃色的雲錦,眼底滿是笑意:“這桃色襯膚色,繡上纏枝蓮紋樣,既端莊又顯靈動,正適合你。”
    蘇翎芊拿起雲錦,指尖觸到上麵細膩的織紋,點了點頭:“母親眼光好,隻是女兒習慣了簡潔,不如在袖口和裙擺加些暗紋,既不張揚,也多些細節。” 她心裏還有一層考量 —— 暗紋裏可以悄悄繡上簡易的驅邪符文,既能防身,又不會引人注意。
    林氏立刻明白她的心思,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這邊就選石榴紅的杭綢,繡幾枝玉蘭花,襯得大氣些,宮宴上不能太素淨,也不能搶了皇後的風頭,正好和你湊成一對,讓旁人看看咱們娘倆的樣子。” 她邊說邊讓張嬤嬤把料子收好,又叮囑道,“讓繡坊的人加急趕製,明日就得拿半成品來瞧,別出了差錯。”
    張嬤嬤連聲應下,捧著綢緞喜滋滋地去了。暖閣裏隻剩下母女倆,林氏看著蘇翎芊,語氣裏帶著幾分欣慰:“如今嫁妝拿回來了,身子也見好,三日後的宮宴,咱們娘倆定要風風光光去,不讓人看輕了。” 蘇翎芊握住她的手,眼底暖意更甚:“母親放心,有女兒在,不會再讓您受半分委屈。”
    與此同時,江姨娘的院裏卻一片壓抑。暗沉的房間裏,江姨娘坐在太師椅上,手裏的絲帕被絞得變了形,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臉色鐵青得嚇人。桌案上的茶杯早已涼透,茶水濺出的痕跡還留在桌麵上,像是她此刻無法平息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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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小賤人!” 江姨娘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咒罵,“我藏得那麽隱秘,暗格設在庫房梁上的夾層裏,她怎麽會找到?那些嫁妝,我本想等林氏一死就過戶到仙渺名下,如今全被她搶回去了!” 一想到那些赤金珠寶、良田鋪子,她就心疼得像被挖了一塊肉,連呼吸都帶著疼。
    正說著,房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蘇仙渺提著裙擺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粉紫色的羅裙,發髻上插著支新打的赤金點翠步搖,臉上帶著幾分掩不住的春光,連眉眼間都透著被滋潤過的嫵媚。“母親,三日後的賞花宴,我的新衣裳可有讓繡坊趕製?” 她走到桌邊,拿起一塊精致的糕點,語氣裏滿是驕縱的催促。
    江姨娘抬眼瞥見她的模樣,心裏莫名閃過一個念頭 —— 女兒這神態,倒像是被男人滋養過的樣子。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仙渺最是懂事,知道選秀要緊,怎麽會做那些出格的事?定是我想多了。” 她定了定神,強壓下怒火,語氣帶著幾分敷衍:“娘正為這事煩心,今日蘇翎芊那小賤人突然來鬧,非要清點林氏那個病秧子的嫁妝……”
    “什麽?” 蘇仙渺手裏的糕點 “啪” 地掉在桌上,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不滿,“您給她了?那些嫁妝怎麽能給她!”
    江姨娘見她急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拍了下桌案:“我倒想不給!可那小賤人不知從哪弄來的嫁妝清單,連庫房梁上的暗格都找到了,當場把珠寶和田契全拿走了,還逼我三日內把過戶給你舅舅的地契改回來!” 她越說越氣,把下午蘇翎芊如何拿著清單質問、如何找出暗格、如何逼她應下承諾的事,一股腦兒說了出來,語氣裏滿是不甘和怨恨。
    蘇仙渺聽得臉色發白,手指緊緊攥著裙擺,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 她之前偷偷拿了母親藏在暗格裏的幾支珠釵,送給了三皇子身邊的侍從,如今暗格被搜,若是蘇翎芊仔細核對,定會發現少了東西!“那…… 那她沒說別的?沒提珠釵少了的事?” 她聲音有些發顫,下意識地追問。
    江姨娘愣了一下,沒多想她的反常,隻是搖了搖頭:“她隻清點了大件的珠寶和田契,沒仔細查小件的。
    蘇仙渺這才鬆了口氣又問道“那父親這次給了多少銀兩?”
    “500兩”江姨娘歎了口氣
    蘇仙渺指尖還攥著裙擺沒鬆,剛壓下去的慌亂瞬間被焦慮衝散,聲音裏帶著幾分急腔:“才 500 兩?母親,這怎麽夠啊!前兒我在錦繡閣瞧上匹孔雀藍蹙金紗,光料子就三百兩,再請蘇繡坊的劉嬤嬤繡纏枝紋,工費就得一百多兩,還沒算赤金釵、珍珠耳墜這些配飾呢!”
    她跺了跺腳,眼底滿是不甘:“賞花宴上全是國公府、尚書府的小姐,還有皇後和太子在!我要是穿得寒酸,豈不是要被三公主她們笑掉大牙?再說蘇翎芊剛拿回嫁妝,指不定要穿多體麵的衣裳,我絕不能比她差!”
    江姨娘坐在椅上,指尖撚著絲帕轉了兩圈,眉頭擰成個疙瘩,語氣帶著難掩的為難:“娘也知道不夠,可這是你爹親自批的預算,說府裏最近要籌備賞花宴的賀禮,銀錢緊,再多一分都不肯給了。”
    她見蘇仙渺臉漲得通紅,連忙起身拉過女兒的手,軟聲安撫:“傻丫頭,別氣。咱們不用非得買新料子 —— 去年你舅舅從江南捎來那匹月白杭綢,料子軟和還顯白,我讓人在領口、裙擺繡上金線暗紋,再配上你上次戴的那支紅寶石步搖,遠遠看去照樣華貴。”
    “可杭綢哪有蹙金紗顯身份?” 蘇仙渺還是不依,嘴撅得能掛油瓶。
    “身份哪是靠料子撐的?” 江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帶著算計的篤定,“三日後我帶你進宮,我穿那身石青繡鳳凰的錦袍 —— 那是當年鎮國公府送的,京裏沒幾件。我走在前麵,旁人的眼都黏在我身上,誰還會細究你的料子?再說你長得比蘇翎芊嬌俏,隻要行止大方些,皇後和太子定會注意你,哪會管你穿什麽?”
    蘇仙渺眼珠轉了轉,想起太子選妃的事,心裏的不滿漸漸散了,卻還是嘟囔:“那也不能太寒酸……”
    “放心,娘再讓繡坊多加些珍珠扣,襯得貴氣些。” 江姨娘笑著應下,心裏卻暗忖 —— 等仙渺成了太子妃,別說蹙金紗,就是龍袍料子也能弄到,眼下先委屈這幾日,不值當跟蘇丞相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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