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雲院的晨光透過窗欞，在林氏的被褥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蘇翎芊回到靜雲院坐在榻邊，指尖輕搭在林氏的腕脈上，靈力順著指腹緩緩滲入 —— 脈象雖仍虛浮，卻已沒了之前那絲凝滯的陰寒，像被暖陽化開的薄冰，漸漸恢複了生機。她又俯身靠近林氏的鼻息，感受著均勻溫熱的氣息，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往後隻需每日用暖魂草煎藥，再輔以溫和靈力調理，不出半月，母親的身子便能大安。” 蘇翎芊低聲自語，伸手替林氏掖好被角，目光卻忽然掃過床幔角落 —— 一縷極細的、近乎透明的絲線正從林氏衣襟處斷開，像被無形的剪刀剪斷，飄落在被褥上，轉瞬便化作飛灰消散。
    她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冷笑。這絲線是邪術的媒介，操控邪祟之人通過它汲取林氏的生機，如今邪祟被破妄符打散，媒介自然斷裂，操控者定會受到反噬。看來，那個在背後搞鬼的人，此刻怕是正承受著心口灼痛的滋味。
    而此刻的三皇子府偏院，熏香繚繞的寢室內，錦榻上的紗幔還未落下。蘇仙渺靠在蕭景澤懷裏，指尖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臉上還帶著未散的潮紅。方才心口突然傳來的灼痛讓她動作一頓，那痛感尖銳又短暫，像被炭火燙了一下，讓她莫名想起自己供養在暗格裏的 “陰魂引”。
    “渺兒這是如何了？” 蕭景澤的手指劃過她的脊背，語氣帶著幾分不滿的慵懶，“難不成還在為那傻子太子的事分心？”
    蘇仙渺渾身一僵，連忙壓下心頭的疑慮 —— 陰魂引的事絕不能讓蕭景澤知道，這是她和江姨娘的底牌，也是她將來拿捏林氏的籌碼。她轉過身，順勢往蕭景澤懷裏鑽了鑽，聲音帶著委屈的軟糯：“可不是嘛，三殿下。一想到要嫁給那個連話都說不清的傻子，我就心裏發堵，夜裏都睡不好。”
    蕭景澤聞言，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野心，手指卻輕輕撫著她的長發，語氣滿是安撫：“怕什麽？那蕭景瑜就是個癡兒，就算你嫁過去，東宮還不是你說了算？等你成了太子妃，咱們依舊能像現在這樣，他一個傻子，哪裏懂這些？”
    他湊近蘇仙渺耳邊，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蠱惑的甜膩：“再說，若是你能懷上我的孩子…… 到時候，傻子太子隻會把你的孩子當成親生的，等將來孩子長大，這大靖的江山，還不是咱們的？”
    這番話像蜜糖一樣灌進蘇仙渺心裏，讓她瞬間忘了心口的灼痛，也忘了對陰魂引的擔憂。她抬起頭，看著蕭景澤俊朗的眉眼，笑得嬌媚：“殿下說得是，還是您疼我。我就知道，跟著殿下，比嫁給那個傻子強多了。”
    蕭景澤看著她被哄得團團轉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伸手將她重新攬進懷裏。他哪裏是真心喜歡蘇仙渺？不過是看中她相府小姐的身份，想借著她嫁入東宮的機會，暗中操控太子，等時機成熟再取而代之。至於蘇仙渺的野心和小聰明，在他眼裏，不過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錦榻上的兩人再次滾作一團，奢靡的氣息蓋過了之前的一絲不安。蘇仙渺完全沉浸在蕭景澤的甜言蜜語裏，將心口的灼痛當成了偶然的不適，更沒意識到，她供養的陰魂引已被蘇翎芊破去，邪術反噬的滋味，不過是個開始。
    而靜雲院這邊，蘇翎芊已將暖魂草熬成了湯藥，小心翼翼地喂林氏喝下。看著林氏喝完藥後再次睡熟，她走到院中的石榴樹下，指尖凝聚起一絲靈力，輕輕拂過樹幹 —— 昨夜追邪祟時，她特意在林氏周圍布下了隱形的防護陣，如今再加固一層，既能抵禦邪術，也能感知到靠近的陰邪氣息。
    晨光透過窗紗灑進靜雲院時，林氏正坐在桌邊，手裏捧著一杯溫熱的參茶，臉色比昨日又紅潤了幾分。她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看著對麵正低頭整理草藥的蘇翎芊，眼底滿是欣慰 —— 不過兩日，她不僅能下床走動，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這都是女兒的功勞。
    “芊兒，歇會兒吧，別累著。” 林氏輕聲開口，聲音雖仍有些虛弱，卻已沒了之前的氣若遊絲，“這些草藥，讓張嬤嬤來整理就好。”
    蘇翎芊抬起頭，將手中的暖魂草分類包好，笑著搖頭：“母親放心，我不累。親手打理這些草藥，我才放心給您煎藥。” 她話音剛落，腦海中突然響起係統的機械音：“檢測到宿主使用破妄符成功驅散邪祟，保護關鍵人物林氏，獎勵積分 300。當前總積分 800。”
    蘇翎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 上一個小世界解決奎狼山危機才得 500 積分，這次隻用一張係統符籙就賺了 300，看來多借助係統道具，不僅能高效完成任務，積分也來得更快。她暗自記下，以後對付邪祟或應對危機時，得更靈活地運用係統提供的東西。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張嬤嬤輕快的腳步聲，還沒進門，她興奮的聲音就先飄了進來：“大小姐！夫人！好消息！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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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和蘇翎芊同時抬頭，隻見張嬤嬤雙手捧著一個鎏金鑲邊的紅色請柬，快步走到桌邊，臉上笑開了花：“您瞧瞧，這是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請柬！說是三日後要在禦花園辦賞花宴，請咱們府裏的小姐去呢！”
    林氏連忙放下參茶，伸手接過請柬。請柬封麵上燙著金色的鳳凰紋樣，右下角蓋著皇後的朱紅印璽，觸手細膩，一看便知是宮中之物。她雖病了許久，卻仍是當年那個端莊的丞相主母，打開請柬時動作從容，目光掃過上麵的字跡，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
    “芊兒，” 林氏將請柬遞給蘇翎芊，語氣裏難掩高興，“是皇後的旨意，三日後讓你和仙渺一同進宮賞花。” 她看著女兒，眼尾帶著溫柔的期許，“你雖在山裏長大，卻知禮懂事，這次進宮正好見見世麵，也多認識些京中的貴女，對你往後有好處。”
    鎏金請柬還在指尖泛著冷光，蘇翎芊望著上麵的鳳凰紋樣，眉梢微蹙 —— 皇後突然設宴，偏巧趕在太子選妃前夕，背後用意絕非 “賞花” 這麽簡單。
    “太子選妃的日子近了，皇後這是想先看看京中貴女的品相，也好心裏有個底。” 林氏坐在軟榻上，指尖輕輕按著眉心，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的通透，“芊兒，你且安心準備，我午後讓張嬤嬤去請宮裏出來的嬤嬤，教你學些宮宴禮儀，別到時候失了分寸。”
    蘇翎芊抬眼，見林氏說話時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襟，臉色雖比前幾日紅潤些，卻仍透著難掩的虛弱，心裏便明白了她的顧慮。“母親，您是相府主母，宮宴理當您去。” 她上前一步，輕輕握住林氏微涼的手，語氣堅定，“女兒雖需學禮儀，卻不必勞煩江姨娘代您出麵。”
    林氏聞言，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簾垂了下來：“娘也想去，可這身子…… 連站久了都發虛，去了反倒讓人看笑話。你爹那邊，怕是早默認讓江姨娘帶著你和仙渺去了。” 話裏的隱忍，像根細針輕輕紮在蘇翎芊心上。
    “母親放心，女兒有辦法。” 蘇翎芊指尖輕輕拍了拍林氏的手背，轉頭對門外喚道，“張嬤嬤。”
    張嬤嬤快步進來，見母女倆神色，便知是為宮宴的事，連忙躬身聽令。“你去江姨娘院裏說一聲，” 蘇翎芊語氣從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今日下午，我要去庫房清點母親的嫁妝，讓她備好賬冊，別誤了時辰。”
    “哎！哎！” 張嬤嬤眼睛瞬間亮了，渾濁的眸子裏迸出光來 —— 大小姐這是要替夫人討回被江姨娘私吞的嫁妝！她連忙應聲，腳步都比往常快了幾分，幾乎是小跑著出了院門，生怕晚了江姨娘又耍什麽花樣。
    林氏看著張嬤嬤的背影，又望向蘇翎芊，眼底滿是驚訝：“芊兒，你……”
    “母親的嫁妝，本就該由母親自己掌管。” 蘇翎芊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江姨娘占了這麽久，也該還回來了。至於您的身子……” 她話鋒一轉，識海之中已喚出係統麵板，指尖在商城列表裏快速劃過，最終停在一枚泛著暖光的丹藥上 ——“還魂丹”，售價 50 積分，注解寫著 “可聚散魂、補元氣，對體虛勞損者有立竿見影之效，無副作用”。
    “兌換還魂丹。” 蘇翎芊在心裏默念。
    “宿主已兌換還魂丹，扣除 50 積分，當前剩餘積分 750。” 係統機械音剛落，一枚瑩白的丹藥便出現在掌心，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林氏的病雖有好轉，卻需時日調理，若想三日後以主母身份體麵赴宴，尋常湯藥終究慢了些。這還魂丹連散魂都能聚攏，治她的體虛再合適不過。蘇翎芊走到桌邊，將丹藥輕輕碾碎，融入早已溫好的滋補湯藥裏，藥汁瞬間泛起一層淡淡的瑩光，很快又恢複成尋常藥色，不留半點痕跡。
    “母親，您喝了這藥。” 她端著藥碗走過去，語氣放得輕柔。
    林氏接過藥碗，看著裏麵深褐色的藥汁，眼底滿是信任 —— 女兒在青雲觀清修多年，竟還懂草藥調理，想來是觀主悉心教導。她沒多問，仰頭便將藥汁喝了個幹淨，隻覺藥味比往常多了幾分清甜，入喉後竟沒了往日的苦澀。
    “倒是比往常的藥順口些。” 林氏放下碗，剛想說些什麽，眼皮卻忽然沉了下來，哈欠連連，“怎的…… 突然這麽困？”
    “許是湯藥裏加了安神的草藥，母親近日勞心，正好補補覺。” 蘇翎芊扶著她躺好，替她蓋好錦被，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還魂丹藥力渾厚，入睡是身體吸收藥效的過程，待她醒來，身子定會好了大半。
    林氏很快便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臉頰上漸漸染上健康的紅暈，連往日緊鎖的眉頭都舒展開來。蘇翎芊坐在榻邊，望著母親安穩的睡顏，眼底閃過一絲暖意 —— 三日後的宮宴，她不僅要讓林氏以主母身份堂堂正正出席，還要讓江姨娘吐出吞下去的所有東西，更要查清那邪祟背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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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嬤嬤剛走到江姨娘的院子，就被守在門口的丫鬟攔下。聽聞是來傳 “大小姐要盤查庫房，清點大夫人嫁妝” 的話，丫鬟臉色微變，轉身進去通報，沒片刻就慌慌張張地出來：“我家姨娘說，庫房近日翻修，東西都搬亂了，恐衝撞了大小姐，不如等些時日再清點？”
    “哼，翻修？我看是心裏有鬼！” 張嬤嬤氣得攥緊帕子，卻也不敢硬闖，隻能轉身回靜雲院複命。
    蘇翎芊聽了，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搬亂了？正好，我去幫她‘理理’。” 她起身時，特意將林氏當年的嫁妝清單揣在袖中 —— 那是張嬤嬤昨日翻找舊物時找到的，上麵詳細記錄著林氏出嫁時帶來的珠寶、田契、鋪子，每一樣都有憑有據。
    她剛走到院門口，就見江姨娘帶著兩個丫鬟 “匆匆” 趕來，臉上堆著假笑：“芊兒，聽說你要去盤庫房？哎呀，不是姨娘不讓，實在是庫房前幾日漏雨，好多東西都受潮了，正忙著晾曬，亂糟糟的，哪好讓你看笑話？”
    “漏雨？” 蘇翎芊挑眉，目光掃過江姨娘身後 —— 她昨夜用靈力探查過，庫房屋頂完好，根本沒有漏雨的痕跡，“姨娘倒是心大，母親的嫁妝若是受潮損壞，父親知道了，怕是要怪姨娘看管不力吧？”
    江姨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換了個借口：“這幾日府裏人手緊，打理庫房的婆子都被派去準備賞花宴的東西了，沒人引路，你也清點不了啊。”
    “無妨，我自己認得路。” 蘇翎芊繞過她，徑直往庫房方向走，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至於人手，張嬤嬤和母親院裏的幾個老仆，足夠了。”
    江姨娘見攔不住，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快步跟上：“蘇翎芊！你別太過分！庫房是府裏的重地，哪能容你說進就進？”
    “母親是相府主母，她的嫁妝庫房，我這個嫡女為何不能進？” 蘇翎芊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眼底滿是嘲諷，“還是說，姨娘私吞了母親的嫁妝，怕我查出來？”
    “你胡說！” 江姨娘急得拔高聲音，卻不敢看蘇翎芊的眼睛，“我怎麽會私吞林氏的東西？你別血口噴人！”
    蘇翎芊沒再跟她爭辯，推開庫房厚重的木門。庫房裏果然 “亂糟糟” 的 —— 幾口空箱子隨意堆在地上，架子上零散放著些不起眼的舊首飾，連陽光都透不進來，透著一股刻意營造的破敗感。
    “姨娘說的受潮，就是這些？” 蘇翎芊走到架子前，拿起一支褪色的銀釵，語氣帶著冷笑，“母親嫁妝清單上寫著，當年外祖父送的赤金鑲紅寶石步搖、南海珍珠串、城郊百畝良田的地契，怎麽都不見了？”
    江姨娘心裏咯噔一下，強裝鎮定：“許是清單記錯了，或是這些年用在府裏開銷上了……”
    “用在府裏開銷？” 蘇翎芊從袖中掏出清單，展開遞到她麵前，“清單上每一筆都有父親的簽字，城郊百畝良田的地契，去年還在官府續過登記，登記人卻是江姨娘的弟弟 —— 這也是‘用在府裏開銷’？”
    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得江姨娘臉色慘白。她怎麽也沒想到，蘇翎芊竟然連地契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就在這時，蘇翎芊指尖悄悄凝聚一絲靈力，輕輕拂過牆角的暗格 —— 她昨夜探查時就發現這裏有異樣，此刻靈力一碰，暗格 “哢嗒” 一聲彈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幾個錦盒，打開一看，正是清單上失蹤的赤金步搖、珍珠串，還有幾本被改過名字的田契、鋪子契約。
    “這是什麽？” 蘇翎芊拿起錦盒，語氣冷得像冰。
    江姨娘看著暗格裏的東西，腿一軟差點摔倒，連忙抓住身邊丫鬟的手，聲音帶著慌亂：“我…… 我隻是替林氏暫時保管，想著等她病好再還回去……”
    “暫時保管？” 蘇翎芊冷笑，“保管到把地契過戶給你弟弟？保管到把珠寶拿去給蘇仙渺打新首飾？姨娘當我是傻子，還是當父親是傻子？”
    她將錦盒遞給身後的張嬤嬤，語氣堅定：“這些都是母親的嫁妝，今日起，由張嬤嬤親自看管。至於那些被過戶的地契、鋪子，限姨娘三日內改回來，若是辦不到，我不介意拿著清單和證據，去父親麵前好好說說。”
    江姨娘看著蘇翎芊眼底的冷意，知道她不是在嚇唬自己。若是真鬧到蘇丞相麵前，私吞主母嫁妝可是大罪，別說她剛坐穩的 “姨娘” 位置，怕是連蘇仙渺的選秀都會受影響！她隻能咬著牙點頭：“好…… 我三日之內，一定改回來。”
    蘇翎芊沒再看她，轉身離開庫房。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原本清冷的氣場多了幾分銳利 —— 這隻是開始，江姨娘欠林氏的，她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回到靜雲院時，林氏正好醒了。她靠在床頭，臉色紅潤了許多，眼神也亮了，見蘇翎芊進來，竟自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聲音也有力了：“芊兒，我怎麽覺得…… 身子輕快多了？連咳嗽都不咳了。”
    蘇翎芊走過去，扶著她坐穩，笑著說：“母親底子本就好，隻是前些日子虧了身子，這幾日湯藥補得好，自然就好了。” 她沒提還魂丹的事，怕林氏擔心。
    林氏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活動了一下手腕，眼裏滿是驚喜：“真是奇了，昨日還覺得渾身無力，今日竟能自己坐起來了！看來，三日後的賞花宴，我也能陪你一起去了。”
    “母親願意去，自然最好。” 蘇翎芊握著她的手，眼底滿是暖意，“您是相府主母，本就該去。”
    林氏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心裏徹底安定下來。她知道，女兒長大了，能護著她了。而江姨娘那邊，想必也討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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