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大明,也需要一個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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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個簡單至極的問題,麾下之人毫不猶豫的開口答道。
    “戰國四大名秦趙各二,秦國白起、王翦、趙國廉頗、李牧。”
    衍聖公點點頭。
    “可知這四人誰更強?”
    麾下之人聞言再答。
    “後世公認最強者為趙國李牧,其次廉頗,王翦白起居後。”
    衍聖公卻搖搖頭。
    “錯了。”
    這話讓麾下之人一愣,自己所言乃當世公認為何公爺會說自己錯了。
    “錯,在李牧非最強,更錯,世人皆知之事未必是真。”
    “因為那最強之人,叫郭開!”
    這話讓麾下之人再次一愣,郭開此人在曆史上和宋朝秦檜畫等號,乃是誤國大奸。
    逼走廉頗,害死李牧導致趙國土崩瓦解被秦國所滅。
    更有人調侃郭開可一人滅一國,還有說四大名將裏郭開隻坑死倆不是他的上限,而是趙國的上限。
    如果四大名將全部都在趙國,郭開能把他們一鍋端了。
    要不是趙勝死的早,郭開也能把他給辦了。
    “大明,也需要一個郭開。”
    衍聖公的話讓麾下之人的臉色再次一變,現在他才明白公爺為何要提起戰國之事。
    “有些事看似麻煩,但其實也足夠簡單。”
    “他打造一張鐵網,那就找出一個能毀掉他這張鐵網之人就是。”
    說完轉頭看向麾下之人。
    “你覺得誰最合適?”
    麾下之人聞言心思電轉,隨後說出了一個人名。
    “李邦華!”
    這話讓衍聖公很是滿意的哈哈一笑。
    “說說為何他最合適?”
    麾下之人躬身開口。
    “他出自江西吉水,又身為都察院左都禦史深受皇帝器重,而江西之地公爺早有布置,那些人早已做大自然不肯將手裏的財富地位交出去。”
    “皇帝調遣十九名四川籍的官員前往江西必然生亂,為自保那些人就會反抗更會聯絡李邦華,而李邦華長子李長祥早就被拉下了水,要救他的兒子他自己也要下水,如此一來....”
    衍聖公笑著點點頭。
    “這天下遠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一個人是鎮不住一個偌大之地的,這天下是由無數個人組成的,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自己的盤算得失。”
    “你以為祖大壽就真的甘心做一個湖北總兵嗎?”
    “你以為祖寬就真的一心效忠朝廷?”
    背負雙手看向遠處的雲卷雲舒。
    “庸人以利相誘,不堪。”
    “而吾,則以其內心七情六欲為引,打造一個令其不得不生出異樣心思之局。”
    “吾隻是輕輕點撥引導,便可令天下風雲變幻。”
    說完對麾下之人擺擺手。
    “給江西傳信吧,隻要江西亂起來他這所謂的鐵網,就會變成作繭自縛。”
    “這天下,有德者居之!”
    從頭到尾,他連問都沒問販鹽特權被取消之事。
    因為這事在他看來實在是幼童的把戲,取消孔家販鹽的特權又能怎樣呢?
    自己真正掌握的實力,那個小皇帝永遠都想不到。
    就連錢龍錫和漕運都是他刻意送給小皇帝的。
    不如此,又怎能讓小皇帝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大獲全勝呢。
    這天下啊,遠不是一個小皇帝能夠掌控的。
    ...
    “不允。”
    崇禎直接拒絕了李邦華的建議,這位老臣要拿自己的長子李長祥去做誘餌。
    大明除孫承宗一家外,李邦華的李家也堪稱是忠烈之家。
    李自成攻破北京李邦華自刎殉國。
    李長祥南明時期堅決抵抗滿清拒不投降,最後大明戰敗隱居,至死以明臣自稱。
    次子李日宣在崇禎九年擔任兵部尚書,後又晉升吏部尚書,因舉薦賢才被彈劾罷官發配重慶。
    大明滅亡後絕食而死。
    “陛下,晚了。”
    “臣一直將長祥留在祖籍,為的就是讓其打入那些人的內部,為將來鏟除禍患根源做的準備。”
    “如果陛下不允,那已經同流合汙的長祥在最後一定會被治罪,唯有為陛下效命才能免除一死。”
    好家夥。
    崇禎算是聽明白了,李邦華是王八吃秤砣鐵心了。
    自己不同意,已經打入敵人內部的李長祥就會背負罪責處死,自己答應了那就是臥底。
    “為何?”
    崇禎麵色鄭重的對李邦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出自江西,甚至可以說是江西鄉紳集團的直接受益人,但他在很早之前就動了覆滅江西鄉紳的心思。
    李邦華這次沒有躬身,而是選擇大不敬的方式直視崇禎雙眼。
    “臣幼年有一玩伴叫石頭,是家奴之子和臣同年生人。”
    “雖為家奴,但臣卻從未將其當做奴仆,後臣讀書石頭勞作,每日從田間歸來都會給臣帶些山間野果。”
    “後臣赴京科舉,求家父除其奴籍還其自由身,家父同意又為石頭娶了一房妻氏。”
    李邦華說到這臉上出現一抹追憶。
    “三年後臣入朝為官歸家探親,臣想念爹娘但更掛念石頭,其來信告知生有一子,已經會在過年時磕頭請安了。”
    “但臣歸家後見到的...是石頭的屍體。”
    他垂頭。
    “石頭自己開了十幾畝荒地,被鄉紳看中,強買不肯遂動殺心,但其乃是李家出去的家奴,那些人便是逼迫家父讓石頭就範。”
    說到這他抬頭。
    “陛下可知石頭是怎麽死的?”
    “長矛貫穿胸腹,為避免那些人用其妻兒逼迫家父,他在死前將妻兒抱在懷中。”
    “一根長矛,串起了三條人命,小石頭隻有兩歲。”
    李邦華甩了甩頭。
    “臣不解,為十幾畝荒田那些人又怎會冒著得罪臣的風險,非要置石頭於死地?”
    “事後有人送來白銀千兩名為賠罪,而那時臣方才明白,他們要的不是那十幾畝荒地,要的是沒人再敢去開荒。”
    “不開荒,民無田便會聽從他們號令,糧食便成了他們拉攏人心最有力的工具,無田便隻能參加團練,無田,便要到商行為工替他們做事。”
    李邦華說到這雙膝跪倒。
    “久而久之,兵為私軍,田為私田,朝廷之外另立為王。”
    “臣請陛下允奏,由臣親自殺出一個幹幹淨淨的江西,公,不愧頭上烏紗,私,為石頭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