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你分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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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邦華在離開禦書房之前告訴崇禎,他在江西的背後看到了孔家的影子。
    清理江西,沒有比江西人自己動手更合適的。
    以江西官員之首去殺,那些人就做不到讓所有江西籍的官員抱團取暖。
    他能分化出一批實幹之臣。
    而有這些人在,世人就不會認為皇帝要覆滅所有江西官員。
    動亂的根本就不存在了。
    李邦華看得十分透徹,這世間能讓人聚集在一起的無非兩件事。
    同仇敵愾和抱團取暖。
    十九名四川官員進入江西就會出現同仇敵愾,感覺皇帝要拿江西開刀就會抱團取暖。
    但由他來主導動手,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出現。
    崇禎看向地圖曲阜的方向笑了笑。
    “你的布局確實有點東西,對人心的掌控也堪稱爐火純青,但你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把同樣的方法用上太多次。”
    袁可立為什麽不回來?
    因為他也看出了湖北和湖南禍亂的根本。
    魏忠賢為啥要極限一換一?
    因為那老東西也看出了問題的根源所在。
    英國公張維賢為啥一直待在陝西?
    因為他要把陝西裏藏著的東西全部幹掉。
    孫承宗為啥司法改革要先拿自己的老家先動手?
    為的就是在對其他地方動手的時候,不給任何人留下話柄。
    畢自嚴為啥要一直擠兌李邦華?
    因為他擔心李邦華真的會因為亂七八糟的關係,一步之差最後成了大明的郭開。
    劉鴻訓這個刑部尚書查個馬肉酒樓,真的要查這麽久?
    不,因為他出自山東長山(淄博),準備的久是因為他要動的本就是山東。
    韓爌作為工部尚書,一直在和山東的商人對接,更是聯合戶部在山東開始修建工坊,重修驛站。
    為的便是讓山東百姓知曉,朝廷對山東的重視。
    那個一天到晚眼睛隻睜開一半的吏部尚書房壯麗,更是在無聲無息之中將山東官員調到了全國各地。
    而且仔細去看會發現,但凡是孔家門生或者孔姓之人被他送往三地最多。
    郭允厚的陝西。
    張鶴鳴的江蘇以及祝以豳的安徽。
    單單一個錢龍錫的南直隸叛變,被他送進南直隸被牽連的山東官員就有三十九人。
    淮安動亂,又牽連二十一個山東籍官員。
    揚州、通州、泰州三地的整頓又牽連出十九人,而後他又把另一批近七十個出自山東的官員,送進了江蘇補缺。
    張鶴鳴和韓日纘殺掉的人不少,但不聲不響的祝以豳卻絲毫沒有落下。
    隨後,房壯麗又從全國抽調出四十餘山東官員,送進了安徽。
    為什麽孔胤植寧願拋出錢龍錫也要幹掉房壯麗?
    這位大明的中央組織部部長,每天都是一副睜不開眼睛的樣子,卻和張鶴鳴以及祝以豳形成了一個組織鏈條。
    我選出垃圾送過去,你們自己想辦法幹掉。
    你說,是他們考的快還是姆們殺的快?
    這位不怎麽說話的吏部尚書府,殺孔家之人的速度甚至超過了東廠和錦衣衛。
    且躲都躲不了。
    先褒獎你一頓然後升官,江蘇安徽出現了空缺調你過去沒毛病吧。
    不去,這經過陛下披紅的調令不去就是抗旨不遵。
    不用張鶴鳴和祝以豳動手了,錦衣衛就能直接把活幹了。
    去,好吧。
    張鶴鳴和祝以豳一定很歡迎你。
    朝堂大佬在崇禎的引導下,全部盯上了孔胤植和孔家。
    這就是崇禎所說的,你不應該把相同手段用太多次的原因。
    這些朝堂大佬個個粘上毛就是猴子,鬼精鬼精的,同樣的辦法用過一次就會被這些大佬找出規律。
    隨後反推提前布局,而且最高明的是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下進行的。
    天啟沒鬥過這些人,是因為天啟的手裏隻有魏忠賢。
    但現在的崇禎手裏可不止一個魏忠賢,而是一群目標一致的朝堂大佬。
    內鬥相互攻訐的朝堂大佬沒啥殺傷力,但目標一致的朝堂大佬要幹一個人那是全方位的。
    六部,掌天下事。
    能從各個方位出擊全麵圍剿,躲都躲不開也無處可躲。
    “你,根本不懂皇權代表著什麽,不然你的祖先也不會跪在太祖麵前稱臣。”
    崇禎輕聲說完,將視線從地圖上收回。
    若非孔家地位太過特殊,若非想挖出深藏地下的一切隱患,他真想下令大軍平推直接了事。
    省得在這玩什麽棋盤對弈的無聊把戲。
    有那時間發展經濟提振民生不好嗎?
    有了錢就能打造出遠超這個時代的後勤保障係統,到時先平建奴蒙古,再拿台灣東南亞征服世界不爽嘛。
    但緊隨其後的天災,卻不得不讓他選擇最穩妥的方式向前推進。
    隻要大明內部不亂,以這個時代沒有任何勢力能打進大明覆滅大明。
    ...
    看了看手裏的玻璃杯,又看了看站在那裏一臉希冀的宋應星。
    崇禎皺眉。
    “你就不能分開嗎?”
    這宋應星是個寶貝,但也他媽是個奇葩。
    他燒製出了第一批合格的玻璃杯,倒熱水都不掉底的那種。
    而更讓崇禎興奮的是他把水泥弄出來了,聽說正在召集人手打造四輪馬車和研究杜仲膠。
    崇禎當即下令讓宋應星覲見,他要親眼看看這玻璃和水泥到底能否達到自己的要求。
    宋應星來了,帶著玻璃杯和固化的水泥一起來的。
    但!
    他把水泥裝進了玻璃杯裏。
    看著玻璃杯裏已經幹了當當硬的水泥,崇禎咬著後槽牙。
    你這個狗東西,你說朕是賞你十棍子好呢還是賞你十個大逼兜子好呢?
    你分開啊!
    你他媽倒是倒是分開裝啊,這樣朕也能看看玻璃杯的透明度,同時也能看看水泥的硬度到底如何對啵?
    嘭!
    崇禎將手裏的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本來他沒想揍宋應星的。
    但這狗日的禦書房的地麵鋪著厚厚的地毯,這一下根本沒摔碎玻璃杯反倒還彈了幾下。
    而好死不死的宋應星見到這一幕咧嘴一笑,還別說,笑的極為陽光燦爛。
    “王承恩,帶下去抽兩鞭子再帶回來!”
    我讓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