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雨夜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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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冷戰,將東宮變成了一個華麗的冰窖。傅沉舟與江弄影,如同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偶有交匯,也隻剩下冰冷的視線和刻意的回避。宮人們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那位氣壓一日低過一日的太子殿下。
江弄影漸漸習慣了這種被“圈養”和“無視”的狀態。她甚至找到了一種詭異的平靜,每日種花、看書、研究些稀奇古怪的吃食雖然大多以失敗告終,不是特難吃,就是吃完讓人有一瀉千裏的“功效”),努力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裏自得其樂,仿佛外界的風雨都與她無關。隻是偶爾,在夜深人靜時,腦海裏會不受控製地閃過那雙泛紅的、帶著憤怒與委屈的眼睛,讓她心頭莫名一澀,隨即又被她強行壓下。
不能再想了,江弄影。 她告誡自己,那個人是瘋子,離他越遠越好。
這夜,秋雨驟至,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敲打著琉璃瓦,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江弄影早已洗漱完畢,隻著一身單薄的寢衣,正靠在窗邊的軟榻上,就著燭火翻看一本雜記。窗外雨聲潺潺,襯得殿內愈發寂靜。
突然,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撞開!
“哐當——!”
沉重的木門撞擊在牆壁上,發出駭人的巨響,打破了夜的寧靜。
江弄影嚇得手一抖,書卷掉落在地。她驚愕地抬頭,隻見傅沉舟渾身濕透地站在門口。
他顯然喝了不少酒,平日裏一絲不苟的墨發淩亂地貼在額前臉頰,雨水順著發梢、下頜不斷滴落,將他身上的太子常服浸染成更深的顏色。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雨水的濕冷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他臉色潮紅,眼神卻不像平日那般清明銳利,而是帶著一種渾濁的、瀕臨失控的狂亂,死死地釘在江弄影身上。
“殿……殿下?”江弄影下意識地站起身,心髒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狂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攫住了她。
傅沉舟踉蹌著向前幾步,雨水在他身後留下蜿蜒的水漬。他停在江弄影麵前,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嗬……”他低笑一聲,聲音沙啞破碎,帶著濃重的酒氣和毫不掩飾的譏諷,“你倒是……過得愜意。”
他的目光如同帶著倒鉤,掃過她身上單薄的寢衣,掃過她因驚嚇而微微蒼白的臉,掃過地上那本掉落的雜記,最終回到她眼中,那裏麵翻湧著江弄影看不懂的、複雜的痛苦與憤怒。
“托殿下的福,苟且偷安罷了。”江弄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垂下眼眸,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她知道此刻的他極度危險,任何刺激都可能引爆他。
可她這副冷靜的、甚至帶著點疏離的態度,恰恰是最烈的催情劑……不,是催怒劑。
“苟且偷安?”傅沉舟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瞬間痛白了臉,“好一個苟且偷安!江弄影,沒有孤的庇護,你以為你這‘安’能偷到幾時?還是說……你早就找好了下家,等著孤厭棄了你,好去投入別人的懷抱?!嗯?”
他的指控依舊圍繞著那個核心,帶著酒精催化下的偏執和口不擇言。
江弄影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怒火和委屈。她試圖掙脫他的鉗製,卻發現徒勞無功,他的手指如同鐵箍。“殿下喝多了,請自重。”
“自重?”傅沉舟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另一隻手猛地抬起,冰涼的、帶著雨水的手指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與他對視,“孤還需要跟你講自重?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是誰的人!”
他眼底的狂亂和某種被壓抑已久的欲望,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灼燒著江弄影的神經。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開始真正地害怕起來。
“放開我!傅沉舟你放開!”她用力掙紮,聲音帶上了驚恐的顫抖。
她的抗拒,她眼中清晰的恐懼,徹底點燃了傅沉舟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早已搖搖欲墜的弦。
“想逃?”他低吼一聲,猛地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尖叫和捶打,幾步便將她重重地摔在了內室寬大的床榻上!
錦被柔軟,卻依舊摔得江弄影一陣頭暈眼花。她還沒來得及爬起,傅沉舟沉重而濕透的身軀便已經覆了上來,將她牢牢困在身下。
“不要……傅沉舟!你混蛋!放開我!”江弄影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地掙紮,指甲在他手臂和脖頸上劃出紅痕。
她的反抗如同火上澆油。傅沉舟猩紅著眼,用膝蓋強勢地分開她的雙腿,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擒住她揮舞的雙腕,固定在頭頂,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撕扯著她單薄的寢衣!
“刺啦——!” 布帛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雨夜裏格外清晰。
微涼的空氣接觸到肌膚,激起一陣戰栗。江弄影絕望地偏過頭,眼淚終於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不是因為情動,而是因為恐懼、屈辱和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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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放開……求你了……”她嗚咽著,掙紮的力道漸漸弱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傅沉舟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他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看著她眼中破碎的光芒和清晰的恐懼,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暴露在空氣中的瑩潤肩頭,以及……上麵那道已經變成淺粉色的疤痕。
一股尖銳的刺痛,猛地紮入他的心髒,比酒精帶來的麻木更清晰,比雨水帶來的寒冷更刺骨。
他在做什麽?
他想要她,瘋狂地想要確認她的存在,確認她是屬於他的。可他用的是這種方式?這種隻會讓她更害怕、更想逃離的方式?
“你就……這麽討厭孤?”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和……卑微。
江弄影閉著眼,咬著唇不肯回答。
她的沉默,像是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反複切割。
他俯下身,滾燙的、帶著酒氣的唇近乎野蠻地吻上她的脖頸,帶著懲罰和占有的意味,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甚至有些疼痛的印記。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力道失控,弄疼了她。
江弄影像一條被迫擱淺的魚,僵硬地承受著,隻有壓抑的啜泣聲在房間裏回蕩。
就在傅沉舟幾乎要徹底迷失在酒精和欲望的漩渦中,準備不顧一切地占有她時,他感受到了身下人那無法抑製的、劇烈的顫抖。
他猛地抬起頭。
燭光下,她臉色蒼白,長發淩亂,雙眼緊閉,長睫被淚水浸濕,黏在一起,微微顫抖著。那是一種全然放棄抵抗的、絕望的姿態。
沒有情動,隻有恐懼和厭惡。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混合著窗外冰冷的雨意,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所有的暴戾和欲望,在這一刻,如同潮水般褪去,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荒涼和……恐慌。
他……差點就真的傷害了她。
用她最害怕、最厭惡的方式。
如果他真的做了,他們之間,就真的完了。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滅頂的恐懼。
他僵硬地停下了所有動作,禁錮著她手腕的力道也鬆開了。
江弄影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輕,茫然地睜開淚眼,卻看到了令她難以置信的一幕。
傅沉舟依舊撐在她上方,但他沒有再動。雨水順著他額前淩亂的發絲滴落,混合著……眼淚?
他哭了。
不是之前那種眼眶微紅,而是真的,有淚水從他猩紅的、帶著醉意和巨大痛苦的眼眸中滾落,一滴一滴,砸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帶著灼人的溫度。
“……別哭。”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鼻音,伸出手,指尖顫抖地、極其輕柔地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笨拙又小心翼翼,與方才的粗暴判若兩人,“弄影……別哭……別厭惡孤……是孤不好……孤混蛋……”
他語無倫次,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隻會重複著道歉。
“孤……孤隻是……太惶恐了……”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滾燙的體溫傳遞過來,聲音裏帶著一種破碎的祈求,“怕你不要孤……怕你心裏真的有了別人……怕你離開……”
“別離開孤……好不好?”他抬起淚眼,那雙深邃的、此刻盛滿了水汽和脆弱的目光,近乎卑微地凝視著她,“求你……弄影……別離開……”
江弄影徹底愣住了。
她看著上方這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卻寫滿痛苦和脆弱的臉,看著他不斷滾落的眼淚,聽著他語無倫次的祈求,大腦一片空白。
這……又是什麽情況?
剛才還要用強,現在又哭得像個被拋棄的陰濕小狗?
傅沉舟,你的情緒能不能有個準譜?!難道是他的大姨夫來了?
可看著他這副樣子,看著他眼中那毫不作偽的恐懼和祈求,她發現,自己心裏那點憤怒和委屈,竟然奇異地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動容。
這個驕傲、偏執、不可一世的太子,此刻竟在她麵前,露出了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麵。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那隻自由的手,輕輕碰了碰他濕漉漉的臉頰,拭去一滴滾燙的淚。
“我……”她張了張嘴,聲音還有些哽咽,“我沒想離開。”
至少,在能安全跑路之前,沒想用這種激烈的方式離開。
傅沉舟猛地抓住她觸碰他臉頰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閉上眼,更多的淚水湧出,混合著雨水,浸濕了她的掌心。
“對不起……對不起……”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歸宿,身體因為後怕和情緒的巨大波動而微微顫抖,重複著這三個字。
窗外的雨聲依舊未停,淅淅瀝瀝,仿佛在衝刷著這一夜的瘋狂與眼淚。
床榻之上,激烈的衝突以一種誰都未曾預料的方式戛然而止。強勢的掠奪者變成了卑微的祈求者,而被迫承受的一方,在驚嚇與淚水中,竟隱隱窺見了那瘋狂表象下,一顆同樣備受煎熬、害怕失去的心。
這一夜,混亂、痛苦、脆弱、以及一絲隱秘的聯結,在雨聲中交織,將兩人本就複雜難言的關係,推向了一個更加迷離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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