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實力麵前,無關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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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帶著李若曦和沈蕭漁,跟在陸行知身後,穿過人聲鼎沸的廣場,向著書院深處走去。
一路上,青麓書院的宏大畫卷,才真正徐徐展開。
他們走過一座白玉石橋,橋下是清澈的溪流,成群的錦鯉在水中嬉戲。
橋的對岸,便是經世宮的所在,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不時有身著華服、神情倨傲的學子從中走出,見到陸行知,皆是遠遠地便躬身行禮,不敢靠近。
繞過一片廣闊的演武場,場上,兵戈宮的學子們正在捉對廝殺,喝彩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充滿了陽剛與肅殺之氣。
沈蕭漁看到這一幕,眼睛都亮了幾分。
再往前,則是一片寧靜的湖泊,湖心有島,島上翠竹環繞,隱約可見幾座素雅的茅屋,那便是知心宮學子們靜修之地,與世無爭。
而道路的盡頭,最偏僻、最破敗的角落,幾排低矮的屋舍孤零零地立在那裏,門可羅雀,與前方的繁華格格不入,正是他們本該去的格物宮。
“陸先生。”
沈蕭漁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您老人家,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書院裏的人,好像都怕你怕得要死?”
陸行知走在前麵,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笑道。
“老夫不是什麽大人物,隻是一個……在這書院裏,看了六十年書的糟老頭子罷了。”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顧長安和沈蕭漁心中同時一凜。
六十年。
一個甲子的歲月,都消磨在這座書院裏。
其底蘊之深厚,人脈之廣博,簡直不可想象。
說話間,幾人已來到後山腳下。
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徑,蜿蜒著通往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深處,一座雅致的院落,若隱若現。
“到了。”
陸行知推開虛掩的竹門,“地方簡陋,你們莫要嫌棄。”
院子不大,卻打理得井井有條。
三間竹屋,一間正堂用作茶室,兩間廂房用作臥房。
院中一口古井,井旁一架葡萄藤,藤下一方石桌,幾隻石凳,充滿了與世隔絕的清幽。
“這……這裏也太好了吧!”
沈蕭漁驚喜地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葡萄藤下,深吸一口氣,“比那些吵吵鬧鬧的學舍,強一百倍!”
陸行知笑了笑,將正堂的門推開,一股清雅的茶香,撲麵而來。
他親自為三人沏上一壺新茶,這才開口,目光落在顧長安身上。
“說吧,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來?”
顧長安抿了口茶,隻覺唇齒留香,神清氣爽。
“先生慧眼如炬。”
“慧眼個屁。”
陸行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那老東西的性子,我還不清楚?他昨夜連夜給我傳信,說你小子就是個惹禍精,讓我今天務必過來一趟,省得你第一天就把書院鬧的雞飛狗跳。”
他頓了頓,又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顧長安。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竟敢當眾跟這麽多人叫板。”
“學生隻是在講道理。”
“有時候,道理,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陸行知搖了搖頭,神情變得有些嚴肅,“你以為,白鹿洞書院的舉薦名額,是靠講道理就能拿到的?”
他見顧長安不語,便繼續說道。
“你或許還不知道,今年的舉薦,早已是僧多粥少。我大唐版圖遼闊,學子何止萬千,而能入白鹿洞者,不過百人。分到我們江南道的名額,更是隻有三個。”
“而這三個名額,在你來之前,其實,早已有了歸屬。”
陸行知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裴玄。江南巡撫的公子,真正的天之驕子。此人年紀輕輕,卻已在地方曆練,政績斐然,是刺史眼中精英治理的典範。”
“其二,謝雲初。掌院博士張敬之的關門弟子,被譽為江南第一才子,文章風骨,連我都自愧不如。他是江南士林公認的名望所歸。”
“其三,便是蘇溫。”
陸行知的目光,轉向了窗外,“江南蘇家的翹楚,富可敵國,樂善好施,掌控著江南近半的商脈。”
“官、名、商,三足鼎立。”
陸行知看著顧長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們三人,無論是家世、能力還是聲望,都遠非尋常學子可比。顧長安,我很好奇,你要如何,從這鐵桶一般的格局中,殺出一條血路?”
“先生似乎搞錯了一件事。”顧長安放下茶杯,笑了笑。
“哦?”
“要去白鹿洞的,不是我。”
他指了指身邊安靜聽著的李若曦,“是她。”
“她?”
陸行知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震驚的表情。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李若曦,仿佛在看什麽怪物。
“一個……女娃娃?”
他不是歧視女子,而是這比顧長安要去,還要荒謬一百倍!
“顧長安,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陸行知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書院的弟子中,女子本就百裏挑一。不是她們不夠優秀,而是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百倍!你以男子之身,又有顧家財力,尚且舉步維艱。讓她一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女子,去和那三人爭?
這不是以卵擊石,這是讓她去送死!”
“實力麵前,無關男女。”
顧長安的回答,簡單而又堅定。
陸行知被他這番話噎得一滯,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啊……真是比周懷安那老家夥,還要瘋。”
他看著顧長安,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幾分逞強的意味,卻隻看到一片平靜與自信。
“你既如此說,想必,是已有萬全之策了?”
陸行知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很好奇,你的辦法,究竟是什麽?”
顧長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陸先生,您可知,這青麓書院,與白鹿洞書院,最大的不同之處,在哪裏?”
陸行知一愣,沉吟片刻道:“白鹿洞重經義,為朝堂取士;我青麓,則更重實踐,講求知行合一?”
“說得好。”
顧長安點了點頭,“那您可知,書院所謂的實踐,具體,又是指什麽?”
“自然是……”陸行知正要回答,話到嘴邊,卻忽然頓住了。
他看著顧長安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一個連他自己都快要遺忘的製度,猛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陸行知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那瘋狂計劃到底是什麽。
他的眼中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你小子……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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