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別動,叫公子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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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腹忍不住說:“這個劉小姐看起來和一般閨秀不太像啊。”
    “自然,”
    衛玠扯唇一笑,“一個女扮男裝到處跑的官家小姐,當然和摸下手都大叫非禮的不一樣。
    她這樣的性兒,自詡與其他深宅貴女不同,你要對她太規矩,她要覺得你無趣。
    非要像剛才那樣,適時挑逗一二,她才會心花怒放。”
    心腹深以為然,讚道:“公子果真是花叢老手,分析得太對了。”
    衛玠被捧得很是得意,搖著扇子道:“好好跟著本公子學吧,日後你在女人堆裏也遊刃有餘。”
    心腹笑嗬嗬地應“是”,又問:“今日還去找表少爺他們嗎?”
    “不去了。”
    衛玠帶心腹回了永寧侯府,在回廊上遙遙看到衛朔。
    衛朔眼神十分陰沉,看他一眼都嫌髒,直接繞道錯開了。
    衛玠原先就看衛朔極其不順眼。
    上次拳腳相加之後更加憎惡。
    現在看衛朔連表麵問候都不做,心中更氣。
    他冷冷一嗤,陰沉道:“自小就仗著你母家有些地位,用鼻孔看我……你且囂張幾日吧,
    等我拿到爵位,看你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衛玠回了自己的文心閣。
    進屋時,發現平日侍奉茶水的畫眉正要退出去。
    衛玠心念一動,拉住了畫眉的手,把人往自己懷中帶,“心肝兒,怎麽我一進來你就要走了?”
    畫眉手推在他身前,“奴婢差事沒做完。”
    “你的差事就是讓公子開心,旁的都不重要。”衛玠摟著人不放,甜言蜜語撒豆兒似的往外丟。
    “你如今怎麽總躲著我?是怕我母親麽?放心,我又怎會讓她欺負你,等我成了婚就抬你做姨娘。”
    這話衛玠說得很有幾分真心。
    他這幾年過手女子有不少,畫眉長相是最普通的,但卻是最懂事的。
    除了一開始親熱的時候分不開,後頭從不來主動糾纏,不要位份,也不要賞錢首飾什麽的。
    她還識得幾個字。
    偶爾衛玠起了興致,吟幾句詩,她也能接得上話,倒叫衛玠難得惦記著。
    “別動,叫公子親親。”
    衛玠貼過去。
    畫眉忍著恐慌推拒著,又不敢推得太狠徹底得罪了他。
    正焦灼時,忽然有人進了院子。
    畫眉立即丟下一句“來人了”,用力一推,逃離了虎口。
    來人是姚氏那院的。
    說姚氏傷口又裂開了。
    衛玠被攪了好事,有些不耐,“前幾日不是好了嗎?怎麽又裂開?這傷口是什麽脆弱的布頭不成,時時裂開?”
    下人說:“不知是怎麽回事。”
    “那就找大夫吧。”
    姚氏受了家法被抬回錦華院後,一直責怪衛元泰和衛玠父子當時不保她。
    起初衛元泰和衛玠還認錯,又勸姚氏說當時也是逼不得已。
    可姚氏揪著不放。
    父子兩人被惹得煩躁,都開始避著她。
    姚氏便開始扮可憐淒慘。
    於是衛元泰和衛玠又去關懷幾句。
    但男人的耐心總是少得可憐,關懷一兩次之後什麽都淡了。
    衛玠都能想到去錦華院,姚氏會與他說什麽,就和那下人推說自己有事要忙,晚些過去看我母親。
    實則晚些也沒去。
    之後幾日,他每日都與劉馨月會麵。
    滿口甜言蜜語將那劉小姐哄得心花怒放。
    有一日下午,與劉小姐分開後,衛玠遇到了往日好友,邀他前去國色天香樓。
    衛玠下意識拒絕。
    他最近可不能被人瞧見出現在那種地方,否則被劉家人看到,與劉馨月的事情一定會泡湯。
    好友卻慫恿:“今晚是胡姬表演,要是錯過,下次不知什麽時候,去吧。”
    衛玠有些心動。
    好友又說:“梁六可能也去。”
    梁六是國公家的公子,算是他們這群裏身份最高的,手中人脈資源可不少。
    衛玠更為心動,當即就答應了。
    回頭想想,自己為了這個劉馨月,已有許久不曾湊過那些熱鬧,著實苦哈哈,今日乘機放鬆一下。
    ……
    百花街是京城的風流銷魂窩。
    夜幕下,整條街燈火通明。
    這裏遍布秦樓楚館,甚至有的樓館還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特色。
    國色天香樓是整條街最大、最熱鬧的樓,此時已開宴。
    大堂坐滿了人,正中蓮花形舞台上,衣著清涼的胡姬身姿妖嬈款擺,惹得堂內客人陣陣驚呼。
    絲竹管弦奏出靡靡之音,不知讓多少人心神搖曳。
    攬月閣三樓雅室內,衛朔隔窗瞪著對麵國色天香樓內的豔逸場麵,麵皮緊繃,正襟危坐。
    十六歲的少年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世麵。
    他甚至緊張地忘記了呼吸。
    旁邊響起一聲輕笑:“別把自己給憋死了,喘口氣吧。”
    “……”
    衛朔微僵,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神色無比複雜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嫂嫂為何帶我到這裏來?”
    下午他有些瑣事去找薑沉璧說,卻碰上薑沉璧要出府,少年擔心嫂嫂安全,便跟著前來護衛。
    誰知薑沉璧到大風堂換了男裝,就帶他來了這樣的地方!
    “開開眼。”
    薑沉璧眸光停駐在對麵的表演上,眼神清清淡淡,並不覺得不好意思:“這樣熱鬧的地方,偶爾也得來看看。”
    衛朔:……
    他打量對麵歌舞一會兒,更多時候打量著薑沉璧。
    唇瓣翕動良久,少年終於忍不住問:“嫂嫂以前來過嗎?”
    “嗯。”
    “和我大哥?”
    薑沉璧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
    及笄那年,她聽別人說起這條街,便與衛珩提起。
    純粹是好奇,也提得很是隨意。
    衛珩卻把她的話認真記下,讓人給她做了男裝,並且準備了厚底鞋子,還親自為她描粗眉毛,抹暗了臉色。
    而後捧著她的臉笑著說:“阿嬰太過白淨柔美,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女扮男裝,這樣一做改變,才稍稍瞧著像男子。”
    如今薑沉璧腳上的鞋子,就是當初衛珩準備的那雙。
    臉上做的改易,也是衛珩當年所教……
    衛朔撇撇嘴,“大哥可真縱著嫂嫂,這地方都帶你來。”
    他忽然又有些傷感。
    如果大哥還活著,那該多好。
    薑沉璧因他這一聲回了神,“你在對麵可看到認識的人?”
    “嗯?”
    衛朔眯眼瞧去,烏泱泱一群人,距離到底是有些遠,有的人看不清楚臉。
    “給。”薑沉璧遞一個千裏鏡給他。
    衛朔搭在眼上,笑著說了聲“這個清楚”,下一刻卻陡然笑容頓住,“他怎麽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