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院鍛造房的熔爐正吞吐著橘紅色火焰，將堆在角落的星辰鐵映照得泛著點點銀輝。小胖蹲在鐵砧前，手裏捏著塊拳頭大的星辰鐵反複打量，金屬表麵的黑色雜質像結痂的傷口般頑固 —— 這是他和陸驚羽在坊市采購的煉器主材，可任憑鎮嶽八式如何發力，總有些雜質藏在金屬肌理裏不肯出來。
    “還在跟星辰鐵較勁？” 陸驚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裏拿著幾瓶丹藥。
    小胖猛地回頭，圓臉上立刻堆起笑：“羽哥！你來得正好，這星辰鐵比玄鐵難搞十倍，我用‘鎮嶽八式’捶了三天，雜質還剩三成。” 他提起半人高的玄鐵錘，錘頭因連日敲打沾著層黑垢，“你看這‘崩峰’式，明明對準了雜質聚集處，可力道總差那麽點意思。”
    陸驚羽走到鐵砧旁，指尖敲了敲星辰鐵表麵：“我們小時候看鐵匠叔打鐵，他用教我們的亂披風錘法鍛打馬蹄鐵，那八十一式錘法又快又密，我越是修煉越感覺這套錘法不同尋常，你用這套錘法試試，說不定能震出這些深層雜質。” 他將丹藥放在鐵砧上，“這個給你，有助於修煉。”
    “亂披風錘法？” 小胖摸著後腦勺，“那不是鍛打粗鐵用的嗎？星辰鐵這麽高級的玄鐵，那套錘法能用嗎？” 但他看著怎麽也無法清除的雜質，還是決定試一試。把星辰鐵加熱完成後，放在鐵砧上，拿起玄鐵重錘試了試 —— 回想起那套錘法的要義，雙腳穩穩紮地，小腿肌肉緊繃，率先發力，同時運轉玄功，力量自足底升起，沿著腿部迅猛上竄，帶動大腿、腰身、脊背，直至手臂，最後匯聚於手中的鐵錘之上。第一錘落下，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勁道，重重砸在燒得通紅的鐵塊上，火星四濺。緊接著，在鐵錘彈起即將達到最高點的瞬間，小胖憑借著身體的巧妙扭轉，帶動鐵錘在空中盤旋一周。鐵錘與鐵塊碰撞產生的強大反彈力，瞬間被他化為下一擊的力量。第二錘落下，力量明顯強於第一錘，錘擊聲也更加響亮，鐵塊在這連續的錘打下，開始逐漸變形。隨即錘法愈發狂暴，他的身體像是與鐵錘融為一體，每一次揮動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當第八十錘落下時，整個地麵都仿佛跟著震動了一下，那股強大的衝擊力，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小胖猛地沉腰，丹田靈力順著經脈湧入雙臂，玄鐵錘在火光中劃出道圓融的弧線 —— 這是亂披風錘法的收勢 “流星落”，需將前八十錘的力道凝聚於一點，打出石破天驚的最後一擊。
    “喝！”
    “喝！”
    錘落的刹那，整座鍛造房仿佛靜止了。玄鐵錘與星辰鐵碰撞的脆響沒有想象中劇烈，反而像滴水滴入深潭，蕩開圈圈肉眼可見的靈力漣漪。那些漣漪順著金屬紋路遊走，所過之處，藏在肌理裏的黑絲如受驚的蛇般竄出，在鐵砧上凝結成顆綠豆大的黑珠。
    更驚人的是，星辰鐵表麵竟浮現出細密的銀紋，隨著錘擊的餘震緩緩流轉，宛如夜空中的星軌。小胖顫抖著抬手觸摸，金屬表麵光滑如鏡，連最細微的雜質都已消失無蹤，隻剩下純粹的銀白色澤，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成了…… 成了！” 小胖猛地扔掉玄鐵錘，抱起星辰鐵哈哈大笑，眼淚混著汗水淌滿臉龐。他能感覺到，這塊星辰鐵比之前任何一次煉出的都要 “活”，仿佛有了自己的呼吸。
    陸驚羽全程開啟《碎影心經》“破妄篇”，精神力在星辰鐵的紋路間遊走，同時掃描小胖的運功路線及動作要領。在這一刻，他走上前，指尖敲了敲星辰鐵表麵：“這最後一錘凝聚力前八十錘的力量，最後匯聚為一錘，把地脈濁氣逼出來的同時，還在金屬裏種下了星紋的根基。” 他看著鐵砧上那顆黑珠，“這可是煉製上品法器的‘濁氣核’，留著能當刻陣紋的輔料。但觀你亂披風錘法的使用中，發力明顯有不順暢之處，回想鐵匠叔的完美動作就能找到差距。我煉體剛到四轉，讓我試試這八十一錘，你給提提意見。”
    “好，看看羽哥的錘法。”小胖給陸驚羽準備好一塊兒玄鐵。
    陸驚羽攥緊玄鐵錘擺出起手式。他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微屈如紮根的老鬆，玄鐵錘斜拖在地，錘頭與地麵摩擦出細碎的火花 —— 這是亂披風錘法的 “沉淵” 式，需先讓全身靈力沉入丹田，如同蓄水的深潭。
    “吸氣時提錘，呼氣時落錘，記住要用腰勁帶臂，不是光靠胳膊使力。” 陸驚羽的聲音從旁傳來，他正模仿著小胖的姿勢，玄鐵錘在他手中輕若無物，顯然是第四轉刻骨紋的筋骨在起作用。
    “鐺！”
    第一錘的餘音還未散盡，第二錘已如影隨形。陸驚羽的手腕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翻轉，玄鐵錘在他掌心滴溜溜轉了半圈，錘頭擦著鐵坯表麵斜掠而過，帶起一串火星 —— 這是 “掠影” 變招，專門剝離金屬表層的浮鏽。他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卻絲毫不敢放慢速度，亂披風錘法的精髓就在於 “亂” 中有序，一息三錘的節奏絕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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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動作比小胖更快更猛，刻骨紋淬煉的骨骼讓他能輕鬆做出反關節的揮錘動作，錘頭落下的角度刁鑽如靈蛇，每一擊都讓玄鐵毛坯發出痛苦的嗡鳴。錘聲漸漸形成奇妙的旋律，時而如急雨打芭蕉，時而如驚濤拍岸，鐵砧上的玄鐵在密集的錘擊下，表麵的黑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泛著銀光的金屬本質。
    當第七錘落下時，小胖忽然喊停，指著鐵坯上一道細微的裂紋笑道：“羽哥你看，這起手七錘下去，連最深的鏽跡都鬆動了！” 陸驚羽俯身細看，果然見那些裂紋裏滲出絲絲黑氣，正是被錘勁震出的雜質。
    “羽哥你這是天生的煉器胚子啊！” 小胖捧著那塊完美的玄鐵，激動得直搓手，“你這七錘之力，就完美剔除了玄鐵的雜質，再錘下去，怕是要過火了。”
    陸驚羽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鐵砧上流轉星光的星辰鐵，忽然覺得煉器和煉體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 都需剛柔並濟，都需以心禦力。
    “小胖，這個是星軌龜甲，你先用著，煉體訣提升後，對修行和煉器都有助益。靈植森林裏人跡罕至，可以在哪裏使用龜甲。”陸驚羽說道，“上次煉製一品丹藥讓你費心了，目前我已經可以煉製二品丹藥了，待我在丹閣再練習一段時間，咱們再公開煉製二品丹藥，如果你有需求可以找我啊。”
    “羽哥威武，我這丹藥就靠你了，待我煉器有成，給你煉製一把星辰刀。”小胖笑著說，“聽說武院要開公開課，由武院院長親自授課，用於提升弟子的實力，我們去學習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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