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羽盤膝坐在玲瓏寶塔第一層的白玉台上，手中緊握著那本黑色封皮的《鴻蒙造化訣》。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開始按照古籍上的記載，嚐試從修煉萬物經轉為修煉這門逆天功法。運轉萬物經時，靈力是順著既定的經脈路線平穩流轉，如同溫順的溪流。而當他嚐試引導靈力按照《鴻蒙造化訣》的路線運行時，內勁瞬間變得狂暴起來，像是脫韁的野馬，在經脈中橫衝直撞。陸驚羽咬緊牙關，強忍著經脈傳來的劇痛，憑借著九轉煉體訣的強悍體質，竭力控製著這股狂暴的靈力。
    靈力在《鴻蒙造化訣》的引導下，不斷衝擊著原本被萬物經 “固化” 的經脈節點。每一次衝擊，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但陸驚羽能清晰地感覺到，經脈在這一次次衝擊中被拓寬、被強化。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處節點被衝破，靈力終於按照《鴻蒙造化訣》的路線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此時，他隻覺丹田內的靈力變得更加精純、更加磅礴，運轉速度也遠超以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陸驚羽閃身出了玲瓏塔，走出雷火試煉場，返回了小院。
    嚐試把一些靈藥轉移至寶塔中，意念一動靈藥自動進入寶塔，隨後把自己的一些物品都搬入了寶塔之中。
    玲瓏寶塔第一層的演武場鋪滿青黑色的玄鐵砂，踩上去能感覺到細微的阻力，恰好能錘煉下盤根基。陸驚羽手中握著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劍身長三尺七寸，劍脊處的鐵鏽已結成鱗片狀，是他在坊市的消費三兩碎銀采購而來，一直也不知道為什麽寶塔提示為重寶。
    “第一式‘劈空’，竟藏著九種變招。” 他翻開《破妄劍經》的羊皮封麵，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上麵用朱砂繪製的劍招圖譜扭曲如活物，明明是簡單的豎劈動作，圖譜邊緣卻衍生出無數細密的劍痕，仿佛每一寸劍鋒的移動都藏著玄機。
    陸驚羽深吸一口氣，運轉《鴻蒙造化訣》，同時九轉煉體訣自行運轉。古銅色的氣血之力順著脊椎攀升，右臂肌肉賁張如虯龍，將鏽劍緩緩舉過頭頂。按照圖譜所示，他嚐試劈出第一劍，劍鋒破開空氣時卻發出滯澀的 “嗤啦” 聲，玄鐵砂被劍氣掃起的軌跡歪歪扭扭，與圖譜上的標準軌跡相差甚遠。
    “不對……” 他盯著劍身上的鏽跡，突然想起美女導師說過的話，“基礎劍招的每一寸位移都要與靈力或者內勁流轉契合。” 他重新調整呼吸，讓《鴻蒙造化訣》的靈力如溪流般淌過右臂經脈，手腕微沉，鏽劍再次劈下。這一次劍鋒軌跡平滑了些許，但當他試圖銜接圖譜標注的第一個變招時，鏽劍突然劇烈震顫，震得他虎口發麻。
    陸驚羽額角的汗珠砸在玄鐵砂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他已將 “劈空” 式的基礎動作重複了三百餘次，手臂因保持同一姿勢而酸痛如裂，靈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消耗。鏽劍的劍刃在反複劈砍中磨去一層鐵鏽，露出下麵黯淡的鐵色，卻依舊連第一式的第一個變招都銜接不上。
    “原來如此，是靈力運轉的節奏錯了。” 當第一千次劈劍落下時，陸驚羽突然福至心靈。他發現圖譜上的朱砂線條其實暗合九轉煉體訣的內勁流轉頻率，基礎劍招是 “轉”，變招是 “折”，必須在氣血之力完成一次周天循環的刹那切換發力點。
    他再次舉劍時，眼神變得異常專注。靈力在丹田與右臂間形成閉合的循環，他猛地沉腕擰腰，鏽劍劃出的豎劈軌跡突然在中途折轉，劍鋒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挑而上，玄鐵砂被劍氣激起一道整齊的弧線 —— 這正是 “劈空” 式的第一個變招 “裂帛”。
    “嗡 ——” 鏽劍發出興奮的嗡鳴，劍身上的鐵鏽簌簌剝落。陸驚羽乘勢追擊，劍鋒在玄鐵砂上留下層層疊疊的劍痕。基礎的 “劈空” 式在他手中衍生出 “斷水”“破風”“穿石” 等變招，每一次變招都伴隨著靈力和氣血之力的爆發，演武場的空氣被撕裂出越來越密集的銳嘯。
    不知過了多久，陸驚羽終於將 “劈空” 式的九種變招盡數掌握。他拄著鏽劍喘息，劍身此刻已褪去大半鏽跡，露出暗銀色的本相，劍刃處竟隱隱泛出一層薄霜 —— 那是內勁反複衝刷留下的印記。
    “僅僅第一式的基礎，就比尋常劍法的全篇還要繁複，這是算入門了吧。” 陸驚羽望著玄鐵砂上縱橫交錯的劍痕，突然明白《破妄劍經》的 “難”，不在於招式的複雜，而在於基礎與靈力以及氣血之力的絕對契合。烈風院長講的：“精神力為眼，筋膜為橋，煉體為基，這三者合一，意先於形。”
    學院後山的 “斷龍瀑” 素有 “千斤水，萬斤力” 之稱，水流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陸驚羽深吸一口氣，鏽劍斜指潭麵，開始演練那十三式基礎劍招。這一次，他要讓每一式都在水流中烙下最紮實的印記。
    “抽！” 他手腕猛地後縮，劍鋒貼著水流內側急速回撤。瀑布的衝擊力本想將劍往前推，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抽勢帶得一頓，水流順著劍脊翻卷出白色浪花。陸驚羽能清晰感覺到，手腕轉動的角度哪怕差了半分，抽劍的軌跡就會偏離，輕則被水流震得虎口發麻，重則可能被順勢帶得身形不穩。他反複調整，直到每一次抽劍都能精準地借到水流的反作用力，劍身在水中劃出的弧線越來越流暢。
    緊接著是 “帶” 字訣。鏽劍劍如靈蛇般遊走，帶著一股水流橫向掃出。這一式最講究巧勁，既要帶著水流的力量增加攻擊範圍，又不能被水流的慣性帶偏方向。陸驚羽腰腹發力，讓身體像一葉扁舟在水流中微微晃動，劍鋒則穩如定海神針，帶著一道水帶在身前劃出半圓，將周圍的水流都攪動得旋轉起來。
    “劈！” 這一式他早已練習過無數次，但在瀑布下卻有了新的感悟。鏽劍高高舉起，然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劈下，劍鋒劈開水流，發出 “嗤啦” 的聲響。這一次，他不再硬抗水流，而是順著水流的力量調整劈砍的角度和速度，讓劍鋒在與水流的對抗中找到最佳的發力點，劈出的劍勢更加淩厲，也更加省力。
    “刺！” 這是最基礎也最關鍵的一式。鏽劍如離弦之箭，筆直地刺向水幕深處。陸驚羽摒除雜念，眼中隻有劍尖的目標，內勁沿著手臂直達劍尖，讓劍鋒在水流中保持絕對的筆直。哪怕水流再湍急，也無法撼動這一往無前的刺擊，劍尖所過之處，水流被硬生生分開一條通道。
    當最後一式完成時，天已微亮。陸驚羽拄著劍，渾身濕透，大口喘著氣，但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來，肉體發力，靈力發力，基礎劍招的練習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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