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冰魄試煉,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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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雪城西,百裏之外。
一座巍峨到無法想象的冰雪山脈拔地而起,直插雲霄。其主峰之高,上半截已然隱沒在終年不散的、由極致寒氣凝聚而成的“冰魄罡雲”之中。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在冰峰之上折射出億萬道七彩迷離的光暈,神聖、威嚴、冰冷,如同亙古長存的冰雪神隻。
這裏,便是北境第一宗門——冰魄宗的山門所在。
淩雲站在距離山門尚有數裏之遙的一處冰崖上,遙望著那片被無盡冰雪覆蓋、散發著磅礴浩瀚靈壓的宏偉建築群。巨大的冰晶階梯如同天梯,從山腳蜿蜒而上,連接著無數座由萬年玄冰、寒玉、乃至整塊冰魄雕琢而成的宮殿、樓閣、試煉塔。冰藍色的護山大陣光幕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整片山脈溫柔籠罩,光幕上流淌著比飄雪城“飄雪天幕”更加繁複玄奧、蘊含恐怖威能的符文。
空氣中彌漫的冰寒靈氣精純濃鬱到了極致,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吐液態的寒冰精華,讓混沌丹田發出愉悅的嗡鳴。然而,這極致的冰寒之中,更蘊含著一股肅殺、鐵血、不容褻瀆的宗門意誌。
“冰魄宗…”淩雲低聲自語,麵具下的眼神銳利如刀。寒獄鬥獸場的“修羅”之名正在地下世界發酵,但此刻,他是“淩寒”,一個來自南境、欲拜入冰魄宗尋求庇護與機緣的年輕散修。
葉清雪在此失蹤,冰窟核心的情報也必然掌握在冰魄宗高層手中。要深入冰窟,甚至查清葉清雪師尊寒毒爆發的真相,僅僅依靠一張引路符和吞噬能力遠遠不夠。他需要一個身份,一個立足點,一個能接觸到核心信息的渠道。
冰魄宗外門弟子招募,便是最好的跳板。
山門前的巨大寒玉廣場上,早已人山人海。來自北境各地,甚至其他地域的年輕修士匯聚於此,數量足有數千之眾!他們年齡大多在十五到二十五歲之間,修為從凝氣三層到凝氣九層不等,臉上洋溢著激動、忐忑、或自信滿滿的神情。空氣中彌漫著青春的熱血與對強大宗門的向往。
廣場中央,矗立著三座巨大的、由透明玄冰構築而成的平台,散發著森然寒氣,正是此次招募的試煉場。平台周圍,有身著冰魄宗外門服飾的弟子維持秩序,氣息剽悍,眼神銳利。更高的觀禮台上,則端坐著幾位氣息淵深、不怒自威的身影,顯然是負責此次招募的內門長老和地位尊崇的真傳弟子。
淩雲收斂氣息,將修為壓製在凝氣五層左右寒獄鬥獸場突破後,他已是凝氣六層),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默默觀察著四周,靈識如同無形的蛛網,謹慎地捕捉著有用的信息。
“肅靜!”
一個洪亮如鍾、蘊含著強大冰寒靈力的聲音驟然響起,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所有的嘈雜。開口的是一位端坐觀禮台中央、身著冰藍色雲紋道袍、麵容清臒、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他目光掃過全場,帶著審視與威嚴。
“老夫,冰魄宗內門長老,寒鬆。”老者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今日,乃我冰魄宗開山門,廣納英才之時!爾等能匯聚於此,皆是心懷道途之輩。然,我冰魄宗,非庸才可入!欲入我門牆,需經三關試煉!過者留,敗者去!生死自負!”
寒鬆長老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如同萬載寒冰,瞬間讓整個廣場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也澆熄了不少人臉上的興奮,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第一關:踏雪無痕!”寒鬆長老指向左側第一座玄冰平台。
隻見平台上,憑空浮現出無數片巴掌大小、邊緣鋒利如刀的六棱冰晶!這些冰晶並非靜止,而是在某種陣法驅動下,高速旋轉、飛舞、切割!更有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帶著刺骨寒意的凜冽罡風,在平台內呼嘯肆虐!整個平台內部,瞬間化作一片由極寒冰刃與凍結罡風組成的死亡區域!
“此關,考驗身法、靈力控製、以及對冰寒之力的親和!”寒鬆長老的聲音響起,“平台長百丈!限時一炷香!不得使用任何法器、符籙!隻能憑借自身靈力護體與身法穿越!被冰晶切割超過三次,或被罡風吹落平台者,淘汰!身上沾染冰晶雪花超過十片者,淘汰!”
嘶——!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那些高速旋轉的冰晶,每一片都堪比低階法器,凝氣中期修士的護體靈光都未必能完全抵擋!更別提那能凍結靈力的罡風!要在這種環境中保持高速移動,還要片雪不沾身?難度可想而知!
“試煉開始!第一組,上!”負責主持的外門執事一聲令下。
立刻有數十名自恃身法不錯的年輕修士躍上平台。剛一進入,刺骨的寒意和呼嘯的罡風便讓他們臉色大變!有人動作稍慢,護體靈光被冰晶切割得明滅不定,瞬間被割傷,鮮血剛湧出便被凍結!有人試圖硬闖,卻被狂暴的罡風吹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很快身上就沾滿了冰晶雪花,或直接被吹落平台!
慘叫聲、驚呼聲、淘汰的鍾聲此起彼伏!短短數十息,第一組便淘汰了大半!僅有寥寥數人憑借精妙的身法和紮實的冰係靈力根基,在冰刃風暴中艱難穿梭,最終抵達終點時,也是氣息紊亂,衣衫破損,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幾片冰晶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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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
“這冰魄宗的入門試煉果然變態!”
“看來隻能穩紮穩打,慢慢通過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不少人麵露怯色。
輪到淩雲所在的組別。
“淩寒!”執事念到名字。
淩雲平靜地走出人群,踏上冰冷的玄冰平台邊緣。刺骨的寒意和狂暴的罡風瞬間將他包裹。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立刻撐起厚厚的靈力護罩,而是緩緩閉上眼睛,心神沉入混沌丹田。
《混沌衍天訣》悄然運轉!體內沉重凝練的混沌靈力,在他精妙的操控下,迅速轉化為一種極致精純、帶著混沌包容特性的冰寒屬性!這種轉化並非模仿,而是本質的同化!混沌,本就包含萬法,演化萬靈!
他體表,一層極其內斂、近乎透明的冰藍色光暈浮現,薄如蟬翼,卻散發出一種堅不可摧、萬法不侵的深邃氣息!周圍的冰晶碎片在靠近他身體尺許範圍時,仿佛遇到了一層無形的、滑不留手的屏障,旋轉軌跡被微妙地扭曲、偏移,竟無法真正觸及他的衣角!那凜冽的罡風,吹拂在這層薄薄的光暈上,竟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掀起!
下一刻,淩雲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發,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風中的一片雪花,輕盈、飄逸、無聲無息!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他如同閑庭信步,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卻又充滿了奇異韻律的步伐,在密集的冰晶風暴中穿梭!
快!快到極致!卻又靈動到了極致!
他仿佛能預判每一片冰晶的軌跡,每一次罡風的轉向!身體以毫厘之差,在致命的縫隙間遊走!那層薄薄的冰藍光暈,完美地隔絕了所有寒氣與切割之力。
十丈…三十丈…五十丈…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後甚至留下了一串淡淡的、如同冰晶折射般的殘影!
百丈距離,轉瞬即至!
當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平台另一端時,點燃的香柱,僅僅燃燒了不到五分之一!
整個廣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平台上那個氣息平穩、衣衫整潔、甚至連發絲都未曾淩亂的青年!
他身上,別說十片雪花,連一絲冰晶的碎屑都找不到!真正做到了——踏雪無痕!
“嘶…這…這怎麽可能?”
“他是怎麽做到的?那些冰晶好像主動避開他一樣!”
“太快了!而且…好穩!靈力控製簡直出神入化!”
“此子是誰?凝氣五層?怎麽可能有如此恐怖的身法和靈力控製?”
驚呼聲如同潮水般爆發開來!連觀禮台上那些原本表情淡漠的內門長老和真傳弟子,此刻也都露出了驚容,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淩雲身上!
寒鬆長老銳利的鷹目之中,精光爆閃,手指無意識地在座椅扶手上敲擊了一下。他身邊,一位氣質清冷如月、容貌絕美、身著真傳弟子冰藍流仙裙的女子玄冰真人座下真傳,柳如霜),美眸中也閃過一絲異彩。
而另一位身材魁梧、麵容桀驁、背負一柄赤紅巨劍的真傳弟子趙烈),眼中則掠過一絲陰霾和不悅。他追求葉清雪未果,對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地位的天才都抱有本能的敵意。
“淩寒…通過!成績:甲上!”負責記錄的外門執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高聲宣布。
淩雲微微頷首,平靜地走下平台,無視了周圍無數道或震驚、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第一關,對他而言,隻是熱身。
很快,第二關開始——“碎冰千重!”
右側的玄冰平台上,豎立起一排排高低錯落、顏色各異的巨大冰靶。冰靶從普通的白色玄冰,到淡藍色的寒鐵玄冰,再到深藍色、隱隱透著玉質光澤的玄冰玉靶,硬度逐級遞增!尤其是最高處那三麵玄冰玉靶,散發著堪比築基期防禦法寶的堅硬波動!
“此關,考驗力量、爆發力、靈力凝練度!”寒鬆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以靈力攻擊冰靶!根據擊碎的冰靶硬度、數量、造成的裂痕深度綜合評定!每人,限時三息,隻出一擊!”
規則簡單,卻更加殘酷!一擊定乾坤!沒有取巧的餘地,全憑硬實力!
試煉開始。修士們各顯神通。
冰錐、冰矛、寒冰掌印、甚至冰霜巨錘…各種冰係術法轟擊在冰靶之上!
砰砰砰!
碎裂聲不絕於耳。普通玄冰靶紛紛碎裂,但寒鐵玄冰靶則需要凝氣後期修士全力一擊才能勉強擊碎。至於那深藍色的玄冰玉靶…大多數人的攻擊落在上麵,隻留下淺淺的白痕,甚至無法撼動分毫!偶爾有凝氣九層的修士全力爆發,也隻能在玉靶上留下幾道較深的裂痕,距離擊碎還差得遠。
“趙師兄看!那個叫淩寒的上場了!”趙烈身邊,一個跟班模樣的內門弟子低聲道。
趙烈抱著雙臂,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眼神帶著審視與不屑:“踏雪無痕靠的是身法和巧勁,這碎冰千重可是實打實的力量!我倒要看看,一個凝氣五層的小子,能翻起什麽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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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站在平台前,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一排排冰靶,最終定格在最頂端、硬度最高的那麵玄冰玉靶上。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蓄勢許久,也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術法。隻是緩緩抬起右手,五指握攏,化拳。
心念微動,混沌丹田內,那沉重如汞、蘊含著冰魔猿狂暴之力的混沌冰靈力,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喚醒,瞬間奔湧至右拳!
拳頭上,沒有刺目的光芒,隻有一層極其內斂、深邃如淵的暗金色光暈流轉,光暈之下,冰藍色的寒芒如同實質般凝聚!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這拳頭上蘊含的恐怖力量而微微扭曲、凍結!
“裝神弄鬼!”趙烈嗤笑一聲。
就在趙烈話音落下的瞬間!
淩雲動了!
他的動作簡單到了極致——擰腰、送肩、出拳!
轟!!!
一拳擊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沉悶到極點、仿佛空間被壓縮到極致後發出的低鳴!
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化為實質的暗金色拳罡,如同離弦之箭,撕裂空氣,無視了距離,瞬間轟擊在那麵散發著築基期波動的玄冰玉靶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哢嚓…哢嚓嚓…
細微的碎裂聲,如同冰層在春日下崩解,從拳罡落點處悄然蔓延開來。
緊接著!
轟隆——!!!
整麵堅硬無比、足以抵擋築基初期修士全力一擊的玄冰玉靶,如同被無形的巨錘從內部轟擊,轟然炸裂!化作漫天晶瑩剔透、閃爍著七彩光芒的冰晶粉末,如同下了一場夢幻的冰雨,紛紛揚揚灑落!
一拳!僅僅一拳!
最高難度!堪比築基防禦的玄冰玉靶!碎!
死寂!
比第一關更加徹底的死寂!
廣場上數千人,連同觀禮台上那些見多識廣的長老和真傳弟子,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立當場!嘴巴微張,眼睛瞪圓,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撼與難以置信!
凝氣五層…一拳…轟碎了玄冰玉靶?!
這已經不是天才可以形容!這是怪物!是妖孽!
“不…不可能!”趙烈臉上的冷笑徹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駭與一絲被冒犯的怒火!他自負力量強橫,在凝氣大圓滿時也需全力三擊才能破碎一麵玄冰玉靶!這個淩寒…憑什麽?!
寒鬆長老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死死盯著場中那個收回拳頭、氣息依舊平穩的青年!柳如霜更是掩住了紅唇,美眸中異彩連連。
負責記錄的執事,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玉簡,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淩…淩寒…擊碎…玄冰玉靶一麵…成績…甲…甲上超等!”
甲上超等!這是冰魄宗外門試煉設立以來,從未有人獲得過的評價!意味著超出了試煉本身的極限!
淩雲收回拳頭,感受著拳骨間殘留的澎湃力量感。混沌靈力模擬冰係屬性,其爆發力和破壞力,遠超同階冰係功法!他無視了全場的震撼,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座平台——那裏寒氣森森,一口深不見底、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寒潭,正靜靜地等待著試煉者。
第三關:“寒潭問心!”
與前兩關考驗外在能力不同,這一關直指內心!考驗意誌力、道心穩固程度!寒潭之水,蘊含著奇異的冰魄之力,能引動修士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欲望、心魔,製造出無比真實的幻境!一旦沉淪其中,輕則精神受創,重則道心崩潰,淪為廢人!
“此關,入潭!下潛越深,堅持越久,幻境越強!道心越堅!一炷香為限!沉淪幻境無法自拔者,淘汰!主動放棄者,淘汰!”寒鬆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這一關,往往是最殘酷的,淘汰率也最高。
修士們依次踏入寒潭。冰冷的潭水瞬間浸透全身,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凍結靈魂。很快,各種反應出現:有人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如同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有人麵露癡迷傻笑,沉溺於幻境中的溫柔鄉;有人則發出痛苦的嘶吼,仿佛在經曆著無法承受的折磨…不斷有人被外門弟子用特製的鉤鎖強行拉出,如同死魚般癱軟在岸邊,眼神渙散,精神萎靡。
輪到淩雲。
他深吸一口氣,踏入寒潭。冰冷的潭水瞬間包裹全身,那寒意仿佛無視了肉身的防禦,直接滲透進識海深處!
眼前景象驟然變幻!
場景一:天風城,家族祠堂。
“丹田被碎!九竅玲瓏心被挖!淩雲!你已淪為徹頭徹尾的廢人!家族之恥!”昔日對他諂媚奉承的族老們,此刻麵目猙獰,唾沫橫飛,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婉兒妹妹…為什麽?”他“看”到林婉兒依偎在一個麵容模糊、氣息強大的青年懷中,巧笑倩兮,手中捧著的,赫然是他那顆依舊跳動著微弱光芒的九竅玲瓏心!她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而嘲諷:“為什麽?因為你擋了玄陰宗的路啊,淩雲哥哥,安心當個廢物不好嗎?”
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瞬間將他淹沒!丹田破碎的劇痛仿佛再次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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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二:蒼茫雪原,瀕死之境。
寒風如刀,大雪封天。他拖著殘破的身軀,在無盡的雪原中艱難爬行,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被鮮血染紅的痕跡。體溫在飛速流逝,意識在模糊。無邊的寒冷、絕望、孤獨如同潮水般將他吞噬。死亡的陰影如此真實,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徹底拉入永恒的黑暗。
“放棄吧…死了…就解脫了…”一個充滿誘惑的低語在心底響起。
兩重幻境,皆是淩雲內心深處最慘痛、最不願回憶的經曆,此刻被寒潭之力無限放大、扭曲,形成最致命的心靈拷問!尋常修士,遭遇其一便可能心神失守!
寒潭之外,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潭水。隻見淩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眉頭緊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哼,終究是個凝氣五層的小輩,心誌能強到哪裏去?這寒潭問心,可不是靠蠻力能過的!”趙烈看到淩雲痛苦的表情,心中冷笑,仿佛找回了些許平衡。
柳如霜則微微蹙眉,眼中帶著一絲關切。
然而,僅僅過了數息!
淩雲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
眼底深處,不再是痛苦和迷茫,而是如同萬載寒淵般的冰冷與絕對的清明!一道微不可察的暗金色光芒在瞳孔深處一閃而逝!
混沌丹田!如同宇宙中心般緩緩旋轉,散發出鎮壓一切的浩瀚氣息!那沉重凝練的混沌靈力,如同最堅固的堤壩,將侵入識海的幻境之力牢牢隔絕、鎮壓、分解!所有的痛苦、絕望、恨意,在混沌意誌麵前,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隻激起微不足道的漣漪,便歸於沉寂!
“虛妄!破!”
心中一聲低喝!
轟!
以淩雲為中心,一股無形的、蘊含著混沌意誌的磅礴精神力量轟然爆發!
哢嚓!
整個寒潭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出厚厚的冰層!並且迅速向四周蔓延!那引動心魔的冰魄之力,竟被他強悍的意誌和混沌丹田的穩固,強行凍結、驅散!
幻境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破碎!
潭水恢複了平靜。淩雲盤膝坐在冰冷的潭底,如同老僧入定,氣息平穩悠長,再無一絲波瀾。他不僅瞬間破除了幻境,更在潭底深處,如同磐石般穩穩堅持!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
當外門執事宣布時間到時,淩雲才緩緩從潭中站起。他身上的水珠瞬間被靈力蒸幹,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經曆的隻是微不足道的清風拂麵。
寒潭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瞬間破除幻境,凍結潭水,穩坐潭底直至結束?這簡直聞所未聞!
“寒潭冰封…瞬間破幻…道心如鐵!”寒鬆長老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灼熱!此子,絕對是千年不遇的妖孽之資!
“第三關!淩寒!堅持至結束!瞬間破除幻境!引發潭水冰封異象!成績:甲上超等!”執事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激動。
三項試煉,皆是甲上!兩項超等!
整個廣場徹底沸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名叫“淩寒”的青年身上!敬畏、崇拜、嫉妒…種種情緒交織。
觀禮台上,柳如霜美眸異彩漣漣,看向淩雲的目光充滿了欣賞。而趙烈,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如此耀眼的天才加入外門,必將分走大量資源,更重要的是,此人與葉清雪同姓,又表現得如此妖孽,讓他感到了強烈的威脅和…厭惡!
“淩寒…”趙烈眼中寒光閃爍,“很好…外門的水,可深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躂多久!”
最終結果毫無懸念。
“本次外門弟子招募,綜合排名第一:淩寒!”寒鬆長老親自宣布,聲音響徹廣場,“賜外門弟子身份玉牌!貢獻點一千!可入‘寒玉閣’一層挑選功法、術法一門!”
淩雲平靜地接過一枚溫潤的冰藍色玉牌,上麵刻著他的化名“淩寒”和一個代表身份的編號。
就在這時,負責分配外門弟子住所的執事走了過來,恭敬地遞上一份玉簡:“淩師弟,這是你的住所安排…”
趙烈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慢著!寒鬆長老,諸位師兄師姐。”他站起身,臉上擠出一絲看似和善的笑容,“這位淩師弟天縱奇才,三項試煉皆是甲上,實乃我冰魄宗之幸。不過,天才更需磨礪心性,打好根基。我觀淩師弟鋒芒過盛,初入宗門,恐不宜居於靈氣過於濃鬱、易引人注目的核心區域。不如…安排到‘寒竹院’如何?那裏清幽僻靜,遠離喧囂,正適合沉澱心性,穩固根基。”
寒鬆長老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寒竹院?那是外門最偏僻、靈氣最為稀薄、條件最簡陋的幾處院落之一,通常用來安置表現最差或得罪了人的弟子。趙烈此舉,明顯是打壓。
柳如霜也微微蹙眉,正要開口。
淩雲卻搶先一步,對著趙烈微微拱手,語氣平靜無波:“趙師兄考慮周全,師弟感激不盡。寒竹院甚好,清靜之地,正合我意。” 他看都沒看那執事遞來的玉簡,直接應下。鋒芒已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懂。遠離核心區域的窺探,對他隱藏秘密和準備冰窟之行,反而更有利。
趙烈微微一怔,沒想到淩雲如此幹脆地接受,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準備好的說辭堵在了喉嚨裏。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隨即笑道:“淩師弟深明大義,很好。”他指尖一彈,一道微不可察的冰寒指風掠過執事手中的玉簡,玉簡上代表“寒竹院”的符文瞬間亮起,同時內部似乎多了一道隱晦的禁製烙印。
淩雲接過那枚帶著一絲額外寒意的玉簡,感受著其中指向宗門西北角最荒僻之地的信息,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寒竹院?很好。這冰魄宗的水,果然夠渾。趙烈…這筆賬,他記下了。
他收起玉簡,在無數道複雜目光的注視下,轉身走向領取弟子服飾和基礎物資的地方。背影挺拔孤傲,如同雪原中一杆刺破蒼穹的寒槍。
冰魄宗外門,新的風暴,已隨著這個名叫“淩寒”的弟子入住寒竹院,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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