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寒竹潛修,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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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宗外門地域廣闊,如同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微型國度。核心區域樓閣林立,靈氣氤氳,人流如織。而西北角,則是被遺忘的角落,一片稀疏的寒竹林在凜冽的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嗚咽。這裏,便是“寒竹院”。
幾間簡陋的冰石小屋零散地分布著,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簷角掛著長長的冰棱。小院外圍的籬笆早已破敗不堪,被積雪壓塌了大半。空氣中彌漫的靈氣稀薄得可憐,比之外門核心區域差了十倍不止,甚至還不如飄雪城普通街區。
淩雲推開其中一間小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黴味、灰塵和冰冷石氣的味道撲麵而來。屋內陳設簡陋到極致:一張冰冷的石床,一張布滿裂紋的舊木桌,一把缺了半條腿、用石頭墊著的椅子。牆角結著蛛網,窗紙早已破損,寒風毫無阻礙地灌入。
這便是趙烈“精心”為他安排的“清靜之地”。
然而,淩雲的臉上沒有半分不悅,反而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他反手關上破敗的木門,將外界的喧囂與窺探隔絕在外。簡陋?破敗?靈氣稀薄?這些對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掩護。
他走到石床邊,盤膝坐下。冰冷的觸感透過衣物傳來,卻絲毫無法影響他沉靜的心神。他取出那枚代表外門弟子身份的冰藍色玉牌,指尖注入一絲靈力。
嗡!
玉牌表麵亮起微光,投射出一片光幕,上麵清晰地顯示著:
姓名:淩寒
身份:外門弟子
貢獻點:1000
一千貢獻點,對於剛入門的外門弟子而言,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是他在試煉中表現超等的獎勵。他心念微動,意識沉入玉牌,連接上宗門內部的“萬法閣”外門弟子權限版)。
光幕上瞬間浮現出琳琅滿目的列表:
功法類:
《冰魄心經》基礎篇) 100貢獻點
《寒玉訣》 300貢獻點
《玄冰勁》 500貢獻點
…
術法類:
冰錐術 50貢獻點
寒冰盾 80貢獻點
冰牆術 100貢獻點
冰棱步身法) 150貢獻點
…
材料、丹藥、雜物…
淩雲的目光快速掃過。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冰魄心經》基礎篇),花費100貢獻點。這是冰魄宗最普及、最基礎、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懷疑的冰係功法,是偽裝的核心。
接著,他選擇了“冰錐術”、“寒冰盾”、“冰棱步”三門最基礎的冰係術法玉簡,又花費了280貢獻點。這些都是外門弟子標配,修煉起來合情合理。
確認兌換後,玉牌上的貢獻點變成了620點。片刻,小屋的傳送法陣最低級的單向接收陣)微光一閃,四枚散發著淡淡寒氣的玉簡出現在其中。
淩雲拿起《冰魄心經》的玉簡,貼在額頭。一股信息流湧入腦海,正是冰魄宗最正統的基礎冰係功法運行路線。他閉目凝神,混沌丹田緩緩運轉,沉重的混沌靈力在《混沌衍天訣》的引導下,開始進行精妙的轉化。
混沌,乃萬物之始,萬法之源!模擬一種基礎冰係屬性,對混沌靈力而言,如同水到渠成。
隻見他體表,一層精純的冰藍色靈力光暈浮現,與《冰魄心經》描述的靈力特征幾乎一模一樣!氣息波動也穩定在凝氣五層巔峰他刻意壓製了一部分真實修為)。然而,在這層看似普通的冰藍靈力之下,是如同暗流般湧動、沉重凝練、蘊含著無盡包容與吞噬本源的混沌之力!隻要他心念一動,這層偽裝瞬間便可化為撕裂一切的鋒芒!
【叮!檢測到宿主主動模擬低階功法《冰魄心經》。】
【係統功能‘功法推演初級)’解鎖!】
【功能說明:消耗吞噬點,可對選定功法進行微弱路線優化推演,提升其運行效率15),並增強其偽裝隱匿性降低被高階修士看破幾率)。當前推演上限:玄階下品功法。】
【推演《冰魄心經》黃階上品)基礎篇,預計消耗:20吞噬點次。】
“功法推演?”淩雲心中一動。這新解鎖的功能來得正是時候!雖然提升幅度看似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更重要的是能加強偽裝效果!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低調蟄伏。
他毫不猶豫:“推演!”
【消耗20吞噬點!開始推演《冰魄心經》基礎篇…】
【推演完成!優化路線已生成!效率提升約3.5,靈力波動契合度提升15,隱匿性提升10。】
一股細微的、關於《冰魄心經》靈力運轉路線如何更加圓融、如何在細微節點處節省靈力、如何更好地收斂自身氣息的感悟湧入腦海。淩雲立刻按照優化後的路線運轉模擬的冰係靈力。果然,靈力流轉更加順暢自然,體表的冰藍光暈更加內斂,幾乎與普通修煉《冰魄心經》的弟子毫無二致,若非修為遠高於他的修士刻意探查,極難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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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淩雲心中暗讚。這20吞噬點花得值!他現在的吞噬點還剩65點之前在萬寶街消耗部分,鬥獸場吞噬所得補充)。
他收好《冰魄心經》玉簡,拿起“冰錐術”、“寒冰盾”、“冰棱步”的玉簡。這些基礎術法對他而言毫無難度,混沌靈力模擬冰係屬性後,施展起來威力遠超同階。他更看重的是其中蘊含的冰係靈力運用技巧和冰魄宗特有的術法風格,這對他偽裝身份和在冰窟中行動都大有裨益。
接下來的日子,淩雲便在寒竹院開始了深居簡出的“潛修”。
白天,他表麵修煉《冰魄心經》,練習三門基礎冰係術法。冰錐在他指尖凝聚,更加凝練尖銳;寒冰盾展開,更加厚實堅固;冰棱步踏出,在積雪覆蓋的小院中留下道道冰晶殘影,靈動迅捷。一切都符合一個剛入門、天賦尚可的外門弟子應有的進步速度。
而真正的核心,則是夜深人靜時,《混沌衍天訣》的全力運轉!混沌丹田如同宇宙熔爐,貪婪地吞噬著天地間遊離的、稀薄的靈氣,以及他體內儲存的、源自雙頭冰魔猿和屠剛的磅礴能量!他的修為在穩步提升,朝著凝氣六層中期邁進。混沌靈力的質量也在不斷提升,更加沉重凝練,帶著一絲冰魔猿的狂暴寒力。
寒竹院雖然靈氣稀薄,但勝在絕對安靜。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寒風和竹林的沙沙聲,幾乎無人打擾。這正是淩雲需要的環境。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三天後的清晨,淩雲正在小院中練習“冰棱步”,身形在積雪上留下道道難以捕捉的軌跡。
砰!
破敗的院門被人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板徹底裂開,碎木飛濺。
三個身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身材高大,穿著冰魄宗外門精英弟子的藍色鑲銀邊服飾,氣息強橫,赫然達到了凝氣九層巔峰!他麵容倨傲,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正上下打量著淩雲。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身著外門服飾、氣息在凝氣七層左右的跟班,臉上掛著諂媚和看好戲的笑容。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淩寒?”為首的高大青年孫莽)鼻孔朝天,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淩雲停下腳步,眼神平靜地看著來人,心中了然。趙烈的報複,來了。
“正是。不知師兄有何指教?”淩雲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指教?哼!”孫莽冷哼一聲,一股凝氣九層巔峰的靈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沉重的冰山,朝著淩雲當頭壓下!試圖讓他當場出醜。“聽說你小子在入門試煉上出了點風頭,尾巴就翹上天了?連趙烈師兄的‘好意’安排都敢心安理得地接受?懂不懂規矩!”
靈壓臨身,淩雲身體微微一晃,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吃力”和“蒼白”,體內混沌靈力微微流轉,便將這股威壓消弭於無形,但表麵卻裝作勉強支撐的樣子,後退了半步,聲音“艱澀”地道:“師弟…不敢。寒竹院清幽僻靜,師弟甚是感激趙師兄安排,在此潛心修煉,不敢有絲毫懈怠。”
“潛心修煉?就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孫莽身後的一個跟班李四)嗤笑道,“孫莽師兄是趙烈師兄特意派來‘教導’你的!教導你什麽叫尊卑有序,什麽叫宗!門!規!矩!”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
“哦?不知是何規矩?”淩雲抬起頭,眼神依舊平靜,隻是深處掠過一絲冰冷。
孫莽上前一步,幾乎貼著淩雲,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獰笑道:“規矩?規矩就是新人要懂得孝敬!你這破地方雖然不怎麽樣,但聽說試煉獎勵了一千貢獻點?還有,趙師兄心善,怕你在這凍死,特意讓我來收點‘保暖費’!不多,五百貢獻點!另外,看你練這冰棱步軟綿綿的,跟娘們似的,孫師兄我今天心情好,親自指點指點你!”
說著,他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淩厲的掌風,竟直接朝著淩雲的肩膀抓來!這一抓看似隨意,實則蘊含了凝氣九層的力量和冰寒靈力,若是抓實了,足以讓凝氣中期的修士肩骨碎裂,寒氣侵體!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和羞辱!更是借機敲詐勒索!
淩雲眼神一寒。他完全可以輕易避開,甚至反手廢了對方。但他不能!現在暴露實力,隻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打亂他進入冰窟的計劃。
電光火石間,淩雲腳下冰棱步看似“慌亂”地一滑,身體如同喝醉了酒般向後踉蹌傾倒,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孫莽這誌在必得的一抓!同時,他“驚慌失措”地喊道:“孫師兄手下留情!”
孫莽一抓落空,微微一愣,隨即大怒:“還敢躲?!”他以為淩雲是運氣好,一步踏前,變抓為掌,帶著更猛烈的寒風,拍向淩雲胸口!這一掌若拍實,不死也要重傷!
淩雲眼中寒光一閃。隱忍不代表任人宰割!他體內混沌靈力悄然湧動,凝聚於胸口,同時身體以一個極其別扭、看似狼狽不堪的姿勢再次“險險”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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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孫莽的掌風擦著淩雲的胸口掠過,重重拍在淩雲身後一株碗口粗的寒竹上!
哢嚓!
堅硬的寒竹應聲而斷!斷口處覆蓋著厚厚的冰霜!
而淩雲,則被掌風的餘波“震”得倒飛出去,狼狽地摔在雪地裏,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臉色“蒼白”,嘴角甚至“溢”出一絲“血跡”實則是他暗中逼出的些許氣血)。
“哼!廢物!”孫莽看著淩雲“重傷倒地”的狼狽模樣,心中快意,但也有些意外自己兩擊都未能真正重創對方。他以為是自己出手留了餘地。
“孫師兄神威!”李四兩人連忙拍馬屁。
孫莽走到淩雲麵前,居高臨下,一腳踩在淩雲身邊的積雪上,濺起大片雪沫:“小子!今天隻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記住,在冰魄宗,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尤其是你這種沒根腳的!貢獻點,交出來!還有,以後每月,按時上交三百貢獻點的‘孝敬’!否則…”他獰笑著捏了捏拳頭,骨節發出劈啪爆響。
淩雲“掙紮”著坐起身,“虛弱”地從懷中摸出身份玉牌,臉上帶著“屈辱”和“不甘”,手指“顫抖”地操作著,劃出了五百貢獻點給孫莽。
孫莽看著玉牌上到賬的提示,滿意地點點頭:“算你識相!記住我說的話!我們走!”他誌得意滿地帶著兩個跟班,揚長而去,留下滿地狼藉和被“踩”倒的院門。
淩雲緩緩從雪地中站起,撣了撣身上的雪沫,臉上的“蒼白”和“虛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嘴角那絲“血跡”也被他隨手抹去。
“孫莽…趙烈…”他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眼中殺機一閃而逝。這筆賬,他記下了。現在隱忍,是為了更大的目標。
接下來的日子,淩雲更加低調。他白天繼續“修煉”《冰魄心經》和基礎術法,晚上則全力運轉《混沌衍天訣》。利用剩下的貢獻點,他又兌換了一些關於北境地理、妖獸圖鑒、以及永恒冰窟外圍區域介紹的玉簡。同時,他開始有意識地接觸外門任務堂。
任務堂是外門最熱鬧的地方之一,也是各種信息匯聚之地。淩雲接取了一些簡單的、在冰魄宗勢力範圍內采集寒屬性靈草或清理低階妖獸的任務。這些任務貢獻點不多,但能讓他名正言順地在外活動,更重要的是,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
他沉默寡言,刻意降低存在感,如同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外門弟子。但在任務交接、等待、或是在據點休整時,他那強大的靈識如同無形的觸手,敏銳地捕捉著周圍修士交談中關於“永恒冰窟”、“核心區”、“危險區域”、“天材地寶”等關鍵詞的碎片信息。
“聽說了嗎?黑風小隊上次在‘千刃冰穀’邊緣發現了一株快成熟的‘冰髓草’,結果引出了一頭二階巔峰的‘冰甲地龍’,差點全軍覆沒!”
“核心區?那地方是禁地!聽說連假丹境長老進去都未必能活著出來!裏麵不僅有恐怖的冰煞罡風,還有能凍結神魂的‘寂滅寒氣’,更有傳說中由萬年寒冰通靈形成的‘冰魄煞靈’,無形無質,專噬人魂魄!”
“三個月前,玄冰真人座下的葉師姐帶隊進去找什麽‘九轉還陽草’,到現在音訊全無…唉,可惜了,那麽驚才絕豔的人…”
“噓!噤聲!這事別亂說!我聽說搜尋隊最後在‘寂滅寒淵’的入口附近,找到了他們小隊一名隊員被凍碎的傳訊玉符碎片…再往裏,就沒人敢深入了…”
“寂滅寒淵…那可是核心區裏有名的死地!據說連接著地底冰煞之源,寒氣之重,金丹真人都要退避三舍!葉師姐他們…”
寂滅寒淵!
當這個地名傳入淩雲耳中時,他正在整理任務材料的指尖微微一頓,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清雪…最後消失的地方!寂滅寒淵!
所有的線索碎片,在這一刻串聯起來!南宮嫣的情報、任務堂的流言、冰魄宗高層的諱莫如深…都指向了那個代表著絕對死亡的名字!
淩雲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殺意和擔憂,將兌換來的信息玉簡和打聽到的碎片信息在腦海中反複梳理、印證。一張關於永恒冰窟核心區部分區域的、模糊卻至關重要的地圖逐漸成形:已知的危險區域分布、可能存在的珍稀靈物地點、以及…那條通往“寂滅寒淵”的大致路徑和沿途可能遭遇的恐怖存在!
夜幕降臨,寒竹院更顯孤寂清冷。淩雲站在小院中,目光穿透稀疏的竹影,望向冰魄宗後山深處。那裏,天地間的寒氣如同實質的狼煙,衝天而起,與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相連,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冰藍光柱。那裏,便是永恒冰窟的入口!
刺骨的寒風卷起地上的雪沫,拍打在臉上,如同刀割。但淩雲的眼神卻比這寒風更加冰冷,也更加堅定。
他攤開手掌,掌心靜靜躺著那枚來自寒獄鬥獸場、沾染著血腥氣息的“引路符”。骨符冰涼,其上玄奧的血色符文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仿佛一條通往地獄的邀請函。
“清雪…”低沉的聲音在寒風中飄散,帶著刻骨的思念和無畏的決絕。
“無論生死,我都要找到你!”
“寂滅寒淵…等著我。”
他收起引路符,轉身回到冰冷的石屋。盤膝坐於石床之上,《混沌衍天訣》全力運轉,混沌丹田如同饕餮巨口,瘋狂吞噬著稀薄的靈氣,為即將到來的死亡之旅,做最後的衝刺!
寒竹院依舊寂靜,但一股無形的風暴,已在這個最偏僻的角落,蓄勢待發。冰魄宗平靜的水麵下,暗流洶湧,隻為等待那個踏入深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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