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的日子，比我想象的平靜。
    太平靜了。
    平靜到我開始懷疑，是不是係統給我開了什麽“歲月靜好”模式。
    每天早上，麗兒給我喂完米糊——是的，米糊，青雲宗夥食比山村好多了，有專門的靈米磨成的糊糊，營養又好吃。
    然後安木龍會在院子裏練拳。
    不是普通的拳，是某種我看不懂的拳法，動作很慢，但每出一拳，空氣都會微微震動。練完拳，他會抱著我在院子裏曬太陽，教我認樹上的鳥。
    “那是雲雀，叫聲好聽。”
    “那是鷂鷹，抓兔子厲害。”
    “那是……咦？那是什麽鳥？”
    有時候他也會認錯。
    麗兒就在旁邊笑，笑得眉眼彎彎。
    李道長每天上午會來一趟，拿著撥浪鼓——當然，現在他不敢搖了，怕我哭。他隻是拿著，像是某種習慣性動作。
    “徒弟，今天學什麽？”他總是這麽問。
    “學說話。”我總是這麽回答。
    然後他就會拿出一本小冊子，教我認字。
    《三字經》已經學完了，現在在學《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他念。
    “天，地，玄，黃……”我跟著念，發音越來越標準。
    李道長很驚訝：“這孩子學得真快！一個月不到，就能念這麽多字了！”
    那是因為我殼子裏是個成年人啊師父！
    我在心裏吐槽，但臉上還是嬰兒的乖巧笑容。
    下午，李道長要去外門授課，教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基礎功法。
    有時候他會帶我去。
    “讓你提前感受一下修煉氛圍。”他說。
    外門的練武場很大，能容納幾百人。
    李道長站在高台上，講《引氣訣》：
    “……氣沉丹田，心守靈台，感應天地靈氣，引之入體，運轉周天……”
    底下幾十個新弟子盤膝而坐，閉目修煉。
    有的眉頭緊鎖，有的表情痛苦，有的昏昏欲睡。
    我看了一圈，發現能成功引氣入體的，不到十個。
    而且都很慢，像蝸牛爬。
    “係統，”我問，“他們的修煉速度，跟我比怎麽樣？”
    “正在對比……”
    “對比完畢：普通弟子的修煉速度，是宿主的十分之一。”
    “宿主的修煉速度，是混沌聖體未覺醒狀態下的千分之一。”
    “……”
    所以我現在比普通弟子快一百倍，但比真正的混沌聖體慢一千倍？
    這差距也太大了。
    不過想想也是。
    混沌聖體萬古無一，要是隨隨便便就能趕上，那也太不值錢了。
    李道長講完課，會讓我在練武場邊上玩。
    其實也沒什麽好玩的。
    嬰兒的身體，能玩什麽？
    最多就是看看螞蟻搬家，數數地上的石子。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
    有個小女孩走了過來。
    看起來六七歲，紮著兩個羊角辮，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色道袍——外門弟子的標準服裝。
    她蹲在我麵前，好奇地看著我。
    “你是李長老的兒子嗎？”她問。
    “徒弟。”我糾正她。
    她愣了一下：“你會說話？”
    “嗯。”
    “好厲害！”她眼睛亮晶晶的，“我叫蘇小小，你呢？”
    “安心。”
    “安心？好聽的名字，”蘇小小笑了，“你多大了？”
    “一個月。”
    “一個月就會說話？果然是天才！”她更興奮了，“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我看著她。
    她長得很普通，但眼睛很幹淨，像山泉水。
    “好。”我說。
    蘇小小開心地拍了拍手，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塊糖。
    “給你，這是獎勵。”
    那是一塊麥芽糖，用油紙包著，已經有點化了。
    但很珍貴。
    外門弟子每個月隻有一塊糖的配額。
    她把糖塞進我手裏。
    “吃吧，很甜的。”
    我沒吃，而是把糖還給她。
    “你吃，”我說，“我，有。”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還沒長牙，吃不了糖。
    蘇小小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你還沒長牙。”
    她把糖收起來，坐在我旁邊。
    “安心，你以後會留在青雲宗嗎？”
    “會。”
    “那等你長大了，我們一起去探險吧！”她說，“我聽師兄師姐說，青雲宗後山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瀑布，有山洞，還有靈藥園……”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眼睛裏閃著光。
    我安靜地聽著。
    很久沒人這麽跟我說話了。
    不是把我當嬰兒哄，也不是把我當天才捧。
    就是普通的，朋友之間的聊天。
    很舒服。
    聊了一會兒，李道長過來了。
    “小小，又在這兒偷懶？”他板著臉。
    蘇小小吐了吐舌頭，站起來：“李長老，我在陪安心玩。”
    “玩什麽玩，趕緊去修煉，”李道長說，“這個月要是還引氣不成，下個月就去雜役房報道。”
    “是！”蘇小小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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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幾步，又回頭對我揮揮手。
    我也對她揮揮手。
    李道長看著我，歎了口氣。
    “徒弟啊，你知道蘇小小為什麽引氣不成嗎？”
    我搖頭。
    “因為她靈根太雜，”李道長說，“金木水火土五係都有，而且都很弱。這種靈根，修煉速度是單靈根的百分之一，幾乎不可能築基。”
    我沉默了一下。
    “那，怎麽辦？”
    “沒辦法，”李道長搖頭，“修仙界就是這麽殘酷。天賦決定一切。有些人天生就是天之驕子，有些人再怎麽努力，也隻是螻蟻。”
    他摸了摸我的頭。
    “所以你要珍惜你的天賦，好好修煉，知道嗎？”
    我點頭。
    但心裏有點難受。
    為蘇小小難受。
    也為所有像蘇小小一樣的人難受。
    天賦決定一切？
    我不信。
    至少，我不認。
    回小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件事。
    想蘇小小幹淨的眼睛。
    想她給我的那塊糖。
    想她說“我們一起去探險”時的樣子。
    “係統，”我問，“有沒有辦法幫蘇小小？”
    “正在檢索解決方案……”
    “檢索完畢：蘇小小的五係雜靈根，可以通過服用‘洗靈丹’來提純。洗靈丹是五品丹藥，價值連城，以她外門弟子的身份，不可能得到。”
    五品丹藥？
    我記得修煉界的丹藥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五品已經算是高階丹藥了，確實不是外門弟子能接觸到的。
    “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修煉《混沌經》。混沌聖體可包容萬物，混沌功法可兼容萬法。若蘇小小能修煉混沌功法，五係雜靈根反而會成為優勢，修煉速度會遠超單靈根。”
    混沌功法？
    我體內的通天教主神魂碎片裏，有《上清道法》殘篇。
    上清道法雖然不是純粹的混沌功法，但也沾點邊。
    能不能改一改，讓蘇小小修煉？
    “係統，我能把《上清道法》簡化一下，教給蘇小小嗎？”
    “理論上可以，但風險很大，”係統說，“第一，宿主現在記憶不全，簡化出來的功法可能有缺陷。第二，蘇小小沒有混沌聖體，修煉混沌功法可能走火入魔。第三，如果被青雲宗發現，你們都會有麻煩。”
    三條風險，條條致命。
    但我還是想試試。
    不知道為什麽。
    可能是因為她給了我一塊糖。
    也可能是因為，我不想看到那雙幹淨的眼睛，最後變得黯淡無光。
    回到小院，安木龍和麗兒正在等我。
    “今天怎麽樣？”麗兒問。
    “好，”我說，“交了個朋友。”
    “朋友？誰啊？”
    “蘇小小。”
    安木龍和麗兒對視一眼，笑了。
    “小安心會交朋友了，”麗兒摸摸我的頭，“真好。”
    吃完晚飯，我躺在院子裏，看著星星。
    青雲宗的星星，比山村的亮。
    可能是因為山高，離天更近。
    也可能是因為靈氣濃鬱，空氣更幹淨。
    我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了係統給的任務：
    一個月內，學會一首完整的順口溜。
    今天已經第十五天了。
    得抓緊了。
    “爹，”我叫了一聲。
    “嗯？”
    “教我，順口溜。”
    安木龍愣了一下：“順口溜？什麽順口溜？”
    “就是，押韻的，好玩的話。”
    安木龍想了想，搖頭：“我不會。”
    “娘呢？”
    麗兒也搖頭：“娘也不會。”
    我有點失望。
    看來隻能自己編了。
    但編順口溜，得有素材。
    得先學說話，學更多的詞。
    “爹，明天，多教我，說話。”
    “好。”
    第二天開始，我進入了瘋狂學習模式。
    早上起來，先跟安木龍學認東西：
    “桌子。”
    “椅子。”
    “門。”
    “窗。”
    中午，跟麗兒學日常用語：
    “我餓了。”
    “我困了。”
    “我想喝水。”
    “我想出去玩。”
    下午，跟李道長學《千字文》：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學得很快。
    快到李道長懷疑人生。
    “徒弟，你確定你才一個月大？”他第無數次問。
    “確定，”我說，“可能，聰明。”
    李道長：“……”
    晚上，我自己練習。
    把白天學的詞組合起來，試著編順口溜。
    第一次嚐試：
    “桌子椅子，門和窗。”
    “餓了困了，想喝水。”
    “日月星辰，寒暑秋冬。”
    “……”
    什麽玩意兒？
    既不押韻，也沒意思。
    失敗。
    第二次嚐試：
    “青雲宗，山高高。”
    “外門院，樹綠綠。”
    “李道長，胡子長。”
    “安木龍，拳頭硬。”
    “……”
    稍微好一點，但還是很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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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沒意思。
    順口溜得有意思，得讓人聽了想笑，或者想記住。
    我想了想，決定從身邊的人入手。
    第一個目標：李道長。
    我想起他第一次見我時，搖撥浪鼓的樣子。
    有了！
    我試著念：
    “李道長，胡子長，手裏拿個撥浪鼓。”
    “搖啊搖，叮鈴鈴，吵得寶寶睡不香。”
    “寶寶哭，寶寶鬧，氣得道長胡子翹。”
    “……”
    好像還行？
    我繼續：
    “不搖了，不吵了，道長教我認字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寶寶學得快又強。”
    “道長笑，道長誇，寶寶是個小天才！”
    念完，我自己都笑了。
    雖然還是很幼稚，但至少押韻了，也完整了。
    “叮——”
    係統響了。
    “檢測到宿主創作出第一首完整順口溜。”
    “正在評估……”
    “評估完畢：順口溜完整度100，押韻度80，趣味度60。”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任務獎勵發放：《順口溜大全·上冊》”
    我的腦海裏，突然多了一本書。
    一本……很厚的書。
    封麵上寫著五個大字：
    《順口溜大全》。
    翻開第一頁：
    “前言：順口溜，又稱打油詩、口溜子，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語言藝術形式。本大全收錄諸天萬界經典順口溜，分為生活篇、修煉篇、戰鬥篇、情感篇、搞笑篇……”
    我快速瀏覽了一下。
    生活篇：教你怎麽用順口溜討價還價、哄孩子、勸架。
    修煉篇：教你怎麽用順口溜記功法、破心魔、引靈氣。
    戰鬥篇：教你怎麽用順口溜幹擾敵人、提振士氣、釋放言靈。
    情感篇：教你怎麽用順口溜表白、分手、安慰人。
    搞笑篇：教你怎麽用順口溜逗樂、吐槽、罵人不帶髒字。
    功能很全。
    但……
    “係統，”我問，“這玩意兒真的能用來修煉？”
    “當然，”係統說，“宿主可以試著念一篇修煉篇的順口溜。”
    我翻到修煉篇，找到第一篇：
    《引氣順口溜》：
    “盤腿坐，閉上眼，心要靜，神要安。”
    “感靈氣，如絲線，引進來，轉圈圈。”
    “一圈兩圈三四圈，五圈六圈七八圈。”
    “轉夠九圈沉丹田，練氣一層在眼前。”
    這……
    真的有用？
    我試著按照順口溜的方法，盤腿坐好——雖然嬰兒的腿盤不起來，但姿勢擺對了。
    閉上眼。
    心靜。
    神安。
    感應靈氣……
    嗯，感應到了。
    青雲宗的靈氣很濃鬱，像霧氣一樣彌漫在空氣中。
    引導靈氣……
    像絲線一樣，引進來。
    在身體裏轉圈。
    一圈，兩圈，三圈……
    轉到第九圈時，引導靈氣沉入丹田。
    “嗡——”
    我身體一震。
    丹田處，那個一直混沌未開的地方，突然鬆動了一點。
    像是雞蛋殼裂開了一條縫。
    一絲微弱的靈氣，鑽了進去。
    雖然隻有一絲，但確實進去了。
    我睜開眼睛，又驚又喜。
    有用！
    真的有用！
    這首順口溜，比李道長教的《引氣訣》簡單易懂多了！
    《引氣訣》講了一大堆“氣沉丹田，心守靈台，感應天地”之類的術語，聽著就頭疼。
    而順口溜直白又形象，一聽就懂，一學就會。
    怪不得係統說順口溜是語言藝術的瑰寶。
    原來真的有用！
    我興奮地繼續看。
    第二篇：《練氣順口溜》：
    “一層兩層三四層，五層六層七八層。”
    “練到九層可築基，築基成功才算行。”
    第三篇：《築基順口溜》：
    “築基難，難築基，丹田化海是第一。”
    “靈氣液化如雨滴，一滴兩滴積成溪。”
    第四篇：《金丹順口溜》：
    “液態靈氣凝成丹，金丹結成天地寬。”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
    一直看到元嬰篇。
    每一篇都簡單易懂，朗朗上口。
    看完，我沉默了。
    這哪是順口溜大全？
    這簡直是修仙速成指南！
    如果把這本大全傳出去，整個修仙界都會震動！
    “係統，”我問，“這本大全，我能教給別人嗎？”
    “理論上可以，”係統說，“但本係統建議宿主慎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被有心人知道宿主有這等寶物，宿主會有生命危險。”
    我懂。
    所以我暫時不會教給別人。
    除了……蘇小小。
    她天賦太差，如果按正常途徑修煉，這輩子都別想築基。
    但如果有順口溜輔助，說不定還有希望。
    我決定，明天去找她。
    把《引氣順口溜》教給她。
    不求她成為天才，隻求她能留在青雲宗，不要被趕到雜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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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李道長又帶我去練武場。
    今天他教的是《基礎拳法》。
    “拳出如龍，力從地起，腰馬合一，氣貫長虹……”
    底下弟子跟著練，動作參差不齊。
    蘇小小也在，她練得很認真，但動作很笨拙，總是慢半拍。
    李道長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課間休息時，我朝蘇小小招招手。
    她跑過來：“安心，找我玩嗎？”
    “教你，個東西。”我說。
    “什麽東西？”
    “順口溜。”
    “順口溜？”她眨眨眼，“那是什麽？”
    “你，跟著我念。”
    我壓低聲音，開始念《引氣順口溜》：
    “盤腿坐，閉上眼，心要靜，神要安。”
    蘇小小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跟著念：
    “盤腿坐，閉上眼，心要靜，神要安。”
    “感靈氣，如絲線，引進來，轉圈圈。”
    “感靈氣，如絲線，引進來，轉圈圈。”
    “一圈兩圈三四圈，五圈六圈七八圈。”
    “一圈兩圈三四圈，五圈六圈七八圈。”
    “轉夠九圈沉丹田，練氣一層在眼前。”
    “轉夠九圈沉丹田，練氣一層在眼前。”
    念完，我問她：“記住了嗎？”
    蘇小小想了想，點頭：“記住了，這順口溜挺好玩的。但是有什麽用？”
    “你，現在，試試。”我說。
    “試什麽？”
    “按照順口溜，修煉。”
    蘇小小半信半疑地盤腿坐下，閉上眼睛。
    開始按照順口溜的方法修煉。
    我緊張地看著她。
    第一次嚐試，失敗了。
    她睜開眼睛，沮喪地說：“不行，我還是感應不到靈氣。”
    “再試，”我說，“多試幾次。”
    她又試。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終於，在第五次時，她身體一震。
    眼睛猛地睜開，又驚又喜：
    “我、我感應到了！靈氣！像絲線一樣！”
    “繼續，”我說，“引進來，轉圈圈。”
    她重新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這次很順利。
    靈氣被引導進來，在身體裏轉圈。
    一圈，兩圈，三圈……
    轉到第九圈時，她引導靈氣沉入丹田。
    “嗡——”
    她身體一震。
    丹田處，傳來輕微的震動。
    雖然沒像我那樣裂開縫，但至少……有反應了。
    蘇小小睜開眼睛，眼淚掉了下來。
    “我、我成功了……”她聲音發抖，“我終於引氣入體了……”
    我笑了。
    “恭喜。”
    她撲過來抱住我：“謝謝你！安心！謝謝你！”
    抱得很緊。
    勒得我有點喘不過氣。
    但我沒推開她。
    因為我知道，她太高興了。
    高興到不知道該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鬆開我，擦了擦眼淚。
    “安心，這順口溜……你從哪兒學的？”
    “自己，編的。”我說。
    “你編的？”她瞪大眼睛，“你才一個月大，就會編修煉功法了？”
    “可能，聰明。”我再次用這個萬能理由。
    蘇小小信了。
    天才嘛，做什麽都是合理的。
    “那我以後能用這個順口溜修煉嗎？”她問。
    “能，”我說，“但，別告訴，別人。”
    “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們的秘密。”
    蘇小小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好，我們的秘密。”
    她伸出手指：“拉鉤。”
    我伸出我的小手指，跟她的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很幼稚的儀式。
    但很真誠。
    李道長回來了，看見蘇小小臉上的笑容，有點奇怪。
    “小小，什麽事這麽高興？”
    “李長老，我引氣入體了！”蘇小小興奮地說。
    “引氣入體？”李道長一愣，“真的假的？”
    “真的！”蘇小小運轉功法，身上散發出微弱的靈氣波動。
    雖然很弱，但確實是練氣一層的氣息。
    李道長震驚了。
    他看看蘇小小，又看看我。
    “你教的？”他問我。
    我裝傻：“什麽？”
    李道長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
    “算了，不管了。能引氣入體是好事，”他對蘇小小說，“繼續努力，下個月爭取到練氣二層。”
    “是！”蘇小小大聲應道。
    回去的路上，李道長一直沒說話。
    快到小院時，他才開口：
    “徒弟，你那個順口溜……能教給其他人嗎？”
    我看著他，沒說話。
    “我知道你有秘密，”他說，“我也不多問。但如果你那順口溜真的能幫人修煉，能不能……多教幾個人？”
    “為什麽？”我問。
    “因為外門有很多像蘇小小一樣的孩子，”李道長歎氣，“天賦不好，家裏又窮，送進宗門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三年內不能引氣入體，就會被趕去雜役房，一輩子做苦力。”
    “你忍心看他們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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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了。
    忍心嗎？
    當然不忍心。
    但……
    “師父，”我說，“教可以，但，有條件。”
    “什麽條件？”
    “第一，隻能教，信得過的人。”
    “第二，不能，暴露我。”
    “第三，順口溜，不能外傳。”
    李道長想了想，點頭：“好，我答應你。”
    “那，明天，開始。”
    “好。”
    回到小院，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安木龍和麗兒。
    他們聽完，沒反對。
    “你想幫人，是好事，”安木龍說，“但要注意安全。”
    “嗯，”麗兒也說，“別讓自己陷入危險。”
    “我知道。”我說。
    晚上，我躺在院子裏，看著星星。
    想著明天要教順口溜的事。
    想著蘇小小高興的樣子。
    想著那些可能被改變命運的孩子。
    心裏，有點暖。
    也有點怕。
    暖的是，我能幫到人。
    怕的是，秘密暴露，引來危險。
    但不管怎樣，我決定了。
    幫。
    能幫一個是一個。
    至少，讓他們的眼睛，不要那麽快黯淡下去。
    “叮——”
    係統響了。
    “檢測到宿主做出重大決定：傳授順口溜，改變他人命運。”
    “獎勵：混沌聖體覺醒進度提升至0.5”
    “新任務發布：在一個月內，幫助十名外門弟子引氣入體。”
    “任務獎勵：《順口溜大全·中冊》”
    我笑了。
    在心裏。
    順口溜大全·中冊。
    我來了。
    那些孩子。
    我來了。
    這個世界。
    我來了。
    我會好好活下去。
    好好長大。
    好好……幫助那些值得幫助的人。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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