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結束後的第三天，王岩來找我。
    他手裏拿著一枚紫金色的令牌，上麵刻著繁複的陣紋。
    “宗主特批，”他將令牌遞給我，“憑此令，可進入藏經閣第三層三次，每次不超過一個時辰。”
    三次，三個時辰。
    很珍貴的權限。
    藏經閣第三層，據說是存放青雲宗根本功法的地方，還有曆代前輩的手劄和秘錄。普通內門長老，一生都未必能進去一次。
    “謝謝。”我接過令牌。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贏來的，”王岩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但進去之後，有幾條規矩必須遵守。”
    “請講。”
    “第一，不得帶任何記錄工具，包括筆墨紙硯、玉簡符籙，隻能靠記憶。”
    “第二，不得損壞任何典籍，違者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第三，不得將看到的內容外傳，違者……死。”
    三條規矩，一條比一條嚴厲。
    但我能理解。
    任何宗門的根本傳承，都是最高機密。
    “我會遵守。”我說。
    “那就好，”王岩看著我，“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現在。”
    王岩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也好，趁熱打鐵。”
    他親自帶我去藏經閣。
    藏經閣在主峰後山，是一座七層高的塔樓，通體用青黑色巨石砌成，古樸莊嚴。塔身周圍環繞著若有若無的光暈，那是護閣大陣。
    門口有兩個白發老者守著，氣息深沉如海。
    至少是金丹期。
    見到王岩，他們微微頷首。
    王岩出示令牌：“奉宗主令，帶客卿長老安心進入第三層。”
    其中一位老者接過令牌，仔細查驗後，遞還給我：
    “記住規矩，時辰到了會自動被傳送出來。”
    我點頭，走進塔樓。
    第一層很大，書架林立，很多外門弟子正在安靜地翻閱典籍。他們見到我，都露出驚訝和好奇的表情——一個月的嬰兒穿著長老道袍，確實很顯眼。
    但沒人敢議論。
    因為這裏是藏經閣。
    王岩陪我到第二層入口，就停住了。
    “第三層我進不去，”他說，“你自己小心。”
    我繼續往上走。
    第二層比第一層小，書架也少了很多，隻有十幾個人，都是內門弟子或執事。他們看到我，表情更驚訝，但同樣沒人說話。
    我走到第三層的樓梯口。
    那裏沒有門，隻有一層薄薄的光幕。
    我舉起令牌。
    光幕波動，裂開一道口子。
    我走了進去。
    光幕合攏的瞬間，世界仿佛變了。
    第三層很小，隻有三個書架。
    每個書架上，稀稀拉拉地擺放著幾十卷典籍。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還有某種更古老的氣息——時間的味道。
    我走到第一個書架前。
    書架標簽上寫著：功法卷。
    我粗略掃了一眼。
    《青雲訣·全本》、《清風劍典》、《厚土訣》、《離火心經》、《玄水真法》、《庚金劍氣》……都是青雲宗的鎮派功法，隨便一本流出去，都能引起腥風血雨。
    但我不感興趣。
    因為係統告訴我，這些功法雖然不錯，但最高隻能修煉到化神期，而且有缺陷。
    我是混沌聖體，需要的是混沌功法。
    我走向第二個書架。
    標簽：秘術卷。
    這裏的東西更有意思。
    《移形換影術》、《千裏傳音術》、《縮地成寸術》、《易容變形術》……都是實用性很強的秘術。
    我拿起《縮地成寸術》翻了翻。
    裏麵講的是如何利用空間法則，一步跨出數十丈甚至數百丈。練到高深處，一日千裏不是夢。
    好東西。
    但我暫時用不上——嬰兒的身體，走路都費勁，還縮地成寸？
    我放下，繼續看。
    第三個書架，標簽：雜錄卷。
    這裏的東西最雜。
    有曆代宗主的手劄，有前輩高人的遊曆筆記，有陣法、煉丹、煉器的心得，甚至還有……地理誌。
    我隨手拿起一本《東域山川誌》。
    翻到雲夢澤那一章。
    裏麵詳細記載了雲夢澤的地形、妖獸分布、靈藥產地，還特別標注了幾個“危險區域”，用紅字寫著：禁入！
    其中一個危險區域，叫“黑水淵”。
    描述是：深不見底，常年籠罩黑霧，有遠古凶獸沉睡，疑似上古戰場遺跡。
    遠古凶獸？
    我想起了秘境裏那隻爪子。
    會不會是同一種？
    我繼續翻。
    又看到一段記載：
    “三百年前，曾有元嬰修士誤入黑水淵，再未出來。其後十年，雲夢澤屢現異象，靈氣紊亂，妖獸狂躁。疑似深淵凶獸蘇醒征兆。”
    看來雲夢澤的凶獸，不止一隻。
    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危險得多。
    我放下地理誌，拿起另一本。
    這本沒有名字，封皮是暗紅色的獸皮，手感很粗糙。
    翻開第一頁，隻有一行字：
    “混沌生萬物，聖體納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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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聖體？！
    我心跳加速，快速往後翻。
    但後麵都是空白頁。
    隻有第二頁，有一幅圖。
    圖上畫著一個嬰兒，盤膝而坐，頭頂有混沌氣旋轉，周圍有日月星辰環繞。
    嬰兒的丹田處，標注著一個小字：竅。
    第三頁，又是一行字：
    “聖體九竅，開一竅可引混沌，開三竅可納萬物，開九竅……可成聖。”
    聖體九竅？
    什麽意思？
    “係統，”我在心裏問，“混沌聖體有九竅的說法嗎？”
    “正在檢索數據庫……”
    “檢索到相關記載：混沌聖體，體內有九處先天竅穴，對應天地九極。每開啟一竅，可大幅提升修煉速度，並解鎖一種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
    “比如？”
    “比如第一竅‘靈竅’，開啟後可大幅增強對靈氣的感知和吸收。”
    “第二竅‘悟竅’，開啟後可大幅提升悟性。”
    “第三竅‘體竅’，開啟後可大幅增強肉身強度。”
    “以此類推。”
    “那我現在開了幾竅？”我問。
    “檢測中……”
    “檢測完畢：宿主目前未開啟任何竅穴。”
    沒開？
    但圖上那個嬰兒，明明在吸收混沌氣……
    我繼續翻書。
    第四頁，終於有文字了：
    “開竅之法，需混沌源氣為引，以聖體本命精血為媒，輔以‘九極開竅陣’，曆時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開啟第一竅。”
    混沌源氣？
    又是這東西。
    上次在小溪邊感應到，但沒敢去。
    現在……
    看來必須去了。
    第五頁，畫著一幅陣法圖。
    就是“九極開竅陣”。
    很複雜，需要九種天材地寶作為陣基，還要一處混沌氣濃鬱的地方作為陣眼。
    第六頁，寫著九種天材地寶的名字：
    “萬年靈芝、地心靈乳、太陽精金、太陰寒玉、青龍木、白虎石、朱雀羽、玄武甲、麒麟血。”
    我看得頭皮發麻。
    這些東西，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凡物。
    萬年靈芝？地心靈乳？太陽精金？
    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這是要湊齊五方神獸嗎？
    以我現在的身份和財力，想集齊這些東西，難如登天。
    第七頁，又是一行字：
    “若集不齊，可用替代之物，但效果減半。”
    替代之物？
    下麵列了個清單：
    “千年靈芝、百年石乳、赤陽鐵、寒冰玉、百年靈木、精鐵礦、火鳥羽、玄龜殼、蛟龍血。”
    雖然也珍貴，但至少……有點希望。
    第八頁，空白。
    第九頁，隻有三個字：
    “小心心。”
    小心心？
    什麽意思？
    署名？
    還是……提示？
    我盯著那三個字，看了很久。
    然後，我忽然明白了。
    這本書，是專門留給混沌聖體的。
    或者說，是專門留給……“我”的？
    不然為什麽剛好放在青雲宗的藏經閣第三層？
    不然為什麽剛好用我能看懂的文字？
    不然為什麽剛好提到混沌聖體？
    太巧了。
    巧到不像巧合。
    “係統，”我問，“這本書，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正在分析……”
    “分析完畢：書籍材質為‘混沌獸皮’，文字為‘上古道文’，內容涉及混沌聖體核心機密。與本係統數據庫有部分重合，但並非係統產物。”
    “那會是誰留下的？”
    “無法確定。但根據文字風格和內容判斷，留下此書者，修為至少是聖人級，且對混沌聖體極為熟悉。”
    聖人級？
    通天教主？
    有可能。
    但為什麽放在青雲宗？
    青雲宗隻是個二流宗門，宗主才元嬰後期，距離聖人差了十萬八千裏。
    除非……青雲宗本身，就有秘密。
    我繼續翻。
    後麵全是空白。
    直到最後一頁，又有一行小字：
    “若見吾書，即是有緣。九竅全開之日，可來‘混沌海’尋吾。”
    混沌海？
    沒聽過。
    “係統，混沌海在哪兒？”
    “正在檢索諸天萬界地圖……”
    “檢索完畢：混沌海，位於諸天萬界交界處，是一片由混沌氣構成的海洋。隻有聖級存在才能進入。”
    又是聖人級。
    看來這本書的作者，確實不簡單。
    我將書放回書架，但想了想，又拿了起來。
    我想借出去。
    但剛拿起，書架上突然亮起一道金光，將書吸了回去。
    同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
    “此書記載混沌之秘，非聖體不可閱。閱後即焚，不得帶出。”
    話音剛落，那本書突然自燃，化作一團灰燼。
    灰燼中，飄出一縷微弱的混沌氣，鑽進我的眉心。
    我身體一震。
    腦海裏，多了那本書的全部內容。
    一字不差。
    原來“閱後即焚”是這個意思——用混沌氣將內容直接烙印在靈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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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省得我記。
    我走向其他書架，繼續看。
    但剩下的典籍，都沒有這本書有價值。
    大部分是功法和秘術，雖然精妙，但對混沌聖體來說，用處不大。
    一個時辰很快到了。
    我感到一股柔和的推力，將我送下樓梯。
    回到第二層時，王岩正在等我。
    “怎麽樣？”他問。
    “收獲很大。”我說。
    “那就好，”王岩點頭，“宗主讓我轉告你，從明天開始，你要去內門授課。”
    “授課？”
    “對，教順口溜，”王岩說，“宗主看了大比記錄，認為你的順口溜教學法很有價值，決定在全宗推廣。先從內門弟子開始，每周一課。”
    “教什麽內容？”
    “你自己定，”王岩說，“宗主隻有一個要求：不能藏私，要把真正有用的東西教出來。”
    “好。”
    “另外，”王岩頓了頓，“你的五個親傳弟子，已經正式錄入內門名冊。但他們現在修為還低，暫時跟著你學習，等到了練氣後期，再分配師父。”
    “分配師父？我不是他們的師父嗎？”
    “你是客卿長老，可以收親傳，但按照規矩，內門弟子必須由內門長老教導，”王岩解釋，“不過你放心，宗主說了，他們永遠是你的弟子，隻是掛名在其他長老門下，方便領取資源和學習更高深的功法。”
    我明白了。
    這是宗門對我的限製，也是保護。
    限製我發展自己的勢力。
    保護我不被其他長老嫉妒。
    “可以。”我說。
    “那就這麽定了，”王岩拍拍我的肩，“回去準備吧，明天第一課，很多長老都會來聽，別搞砸了。”
    我點頭。
    回到翠微峰，安木龍和麗兒正在等我。
    “怎麽樣？”麗兒問。
    “拿到想要的東西了。”我說。
    我將混沌聖體九竅的事告訴他們。
    安木龍聽完，沉默了很久。
    “九極開竅陣……”他喃喃道，“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爹知道？”
    “不太確定，”安木龍皺眉，“但百年前，我曾遊曆中州，在一處古跡裏見過類似的陣法圖。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可能跟混沌聖體有關。”
    “那爹還記得，那處古跡在哪兒嗎？”
    “記得，在中州‘葬神淵’附近，”安木龍說，“但那裏太危險了，你現在去不了。”
    葬神淵……
    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地方。
    “那替代材料呢？”我問，“能湊齊嗎？”
    安木龍想了想：“千年靈芝，宗門應該有。百年石乳，雲夢澤深處可能有。赤陽鐵和寒冰玉，可以去宗門煉器堂問問。百年靈木和精鐵礦，好辦。火鳥羽和玄龜殼，需要獵殺妖獸。至於蛟龍血……”
    他搖頭：“蛟龍至少是金丹期妖獸，而且生活在深海或大江大澤裏，很難獵殺。”
    確實難。
    但至少，有希望。
    “先湊簡單的，”我說，“難的，慢慢來。”
    “嗯，”安木龍點頭，“爹幫你。”
    “娘也幫你，”麗兒說，“藥園裏的靈藥，再過幾個月就能成熟，可以拿去換靈石。”
    “謝謝爹娘。”
    晚上，五個弟子來了。
    他們現在已經正式成為內門弟子，穿著鑲銀邊的青色道袍，氣質都變了不少。
    尤其是蘇小小，經曆過秘境生死，眼神更加沉穩。
    “師父，”她行禮，“明天您要去內門授課，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不用，”我說，“你們好好修煉就行。”
    “是。”
    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小小，”我問，“你在秘境裏，最後念《千字文》的時候，有什麽感覺？”
    蘇小小想了想：“感覺……渾身發熱，好像有一股暖流從頭頂灌入，然後身上的壓力就減輕了。”
    “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聲音？”蘇小小回憶，“好像……有。很模糊，像是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念經，但聽不清內容。”
    “念經？”
    “嗯，”蘇小小點頭，“而且那聲音……很熟悉。”
    “熟悉？”
    “對，像是……師父您的聲音。”
    我愣住了。
    我的聲音？
    我當時確實在念，但我是通過觀天鏡傳音進去的，聲音應該很清楚才對，怎麽會“很模糊”？
    除非……還有另一個人在念。
    在更遠的地方。
    在秘境深處？
    我想起那隻凶獸的話：“區區正氣，也想阻我？”
    它怕的，可能不是我們的《千字文》。
    而是……那個模糊的念經聲？
    “係統，”我問，“秘境裏，除了我們，還有誰在念經？”
    “正在分析秘境殘留波動……”
    “分析完畢：檢測到兩股‘言靈之力’。一股來自宿主及弟子們念誦的《千字文》，強度為‘凡級’。另一股來源不明，強度為……‘聖級’。”
    聖級言靈？！
    “能確定具體內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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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確定，但根據波動特征判斷，內容與‘鎮壓’、‘封印’、‘淨化’相關。”
    鎮壓？封印？淨化？
    難道秘境深處，鎮壓著什麽東西？
    而那東西，被我們的《千字文》驚動了？
    或者說……喚醒了某個守護者？
    我想不通。
    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簡單。
    青雲宗的秘境，混沌聖體的典籍，聖級言靈……
    這些碎片，似乎能拚湊出某個更大的圖景。
    但還缺少關鍵信息。
    “師父？”蘇小小見我不說話，輕聲喚道。
    我回過神來。
    “沒事，”我說，“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好好修煉。”
    “是。”
    弟子們走了。
    我坐在院子裏，看著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
    但我心裏卻有些不安。
    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叮——”
    係統突然響了。
    不是任務提示。
    而是……警告。
    “警告：檢測到高維觀測波動。”
    “波動來源：未知。”
    “波動強度：聖人級。”
    “波動目標：鎖定宿主。”
    我被鎖定了？！
    “什麽意思？”我問。
    “有聖人級存在，正在跨維度觀測宿主，”係統說，“對方可能已經注意到宿主的異常。”
    “為什麽？”
    “因為宿主在秘境中使用了《千字文》引動言靈之力，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那怎麽辦？”
    “建議宿主暫時停止使用言靈，低調行事，盡快提升實力。”
    “對方會對我出手嗎？”
    “不確定。但根據數據庫記錄，大多數高維存在對混沌聖體持兩種態度：要麽拉攏，要麽抹殺。”
    “拉攏或抹殺……沒有第三種？”
    “有，觀察。但觀察之後，還是會選擇拉攏或抹殺。”
    我沉默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被某個聖人盯上了。
    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敵人。
    但無論哪種，我都處於絕對弱勢。
    “能屏蔽對方的觀測嗎？”我問。
    “以係統當前能量，無法完全屏蔽，但可以幹擾，”係統說，“需要消耗一千點能量值，製造一個‘信息迷霧’，持續一個月。”
    一千點……
    我現在隻有五十三點。
    “有其他辦法嗎？”
    “有，宿主可以修煉《斂息訣》，將自身氣息偽裝成普通嬰兒，降低被發現的概率。”
    《斂息訣》？
    藏經閣裏有嗎？
    好像有。
    在第二層，雜書區。
    明天去看看。
    “另外，”係統補充道，“建議宿主盡快開啟第一竅‘靈竅’，混沌聖體一旦開始正式修煉，會自然產生‘混沌迷霧’，可以屏蔽大多數探查。”
    “開啟靈竅需要混沌源氣，我現在沒有。”
    “正在掃描周邊區域……”
    “掃描完畢：發現三處混沌源氣波動。第一處，雲夢澤黑水淵強度：高，危險度：極高）。第二處，中州葬神淵強度：極高，危險度：極高）。第三處，青雲宗後山禁地強度：低，危險度：中等）。”
    青雲宗後山禁地？
    那裏有混沌源氣？
    “詳細情況？”
    “禁地位於主峰後山深處，有陣法封鎖，疑似上古遺跡。內部檢測到微弱混沌源氣，但陣法強度為元嬰級，以宿主當前實力無法突破。”
    元嬰級陣法……
    確實進不去。
    “還有其他地方嗎？”
    “正在擴大掃描範圍……”
    “掃描到第四處：宿主所在翠微峰地下三百丈，有微弱混沌源氣泄露。”
    地下三百丈？！
    “能下去嗎？”
    “需要挖掘或土遁。以宿主當前實力，無法自行挖掘。建議借助外力。”
    外力？
    安木龍或許可以。
    但他現在自封修為，不能輕易動用力量。
    李道長？王長老？宗主？
    都不保險。
    “先等等，”我說，“等我湊齊開竅材料再說。”
    “是。”
    那一晚，我沒睡好。
    腦子裏亂糟糟的。
    一會兒是混沌聖體九竅，一會兒是聖人觀測，一會兒是秘境深處的念經聲。
    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複雜得多。
    也危險得多。
    但我沒怕。
    因為怕也沒用。
    既然來了，就好好活下去。
    好好變強。
    強到沒人敢惹。
    強到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這就夠了。
    天快亮時，我終於睡著了。
    睡夢中，我又看見了通天教主。
    他這次沒在烤肉，也沒在教書。
    而是站在一片混沌海裏，背對著我。
    “小家夥，”他說，“你被盯上了。”
    我點頭：“我知道。”
    “怕嗎？”
    “有點。”
    “怕就對了，”他轉身，看著我，“但怕不能解決問題。你得快點成長起來。”
    “怎麽成長？”
    “開九竅，煉聖體，修混沌經，”他說，“等你到了金丹期，來混沌海找我，我教你真正的《上清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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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丹期……還有很遠。”
    “不遠，”他笑了，“對混沌聖體來說，三年夠用了。”
    三年？
    我現在還是嬰兒，三年後也才三歲。
    三歲金丹？
    可能嗎？
    “可能，”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隻要你夠狠，夠拚。”
    “怎麽狠？怎麽拚？”
    “去雲夢澤，進黑水淵，取混沌源氣，”他說，“那裏雖然危險，但也有大機緣。而且……那裏有我留下的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身影開始模糊，“記住，一個月內，必須出發。否則，盯上你的那個聖人，可能會先動手。”
    話音落下，他消失了。
    我醒了。
    天已大亮。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
    但我心裏卻一片冰涼。
    一個月內，去雲夢澤黑水淵？
    那裏可是連元嬰修士都出不來！
    但通天教主不會害我。
    至少目前不會。
    因為我是他複活的希望。
    所以……去？
    還是不去？
    我想了很久。
    最後決定：
    去。
    但不是現在。
    得先準備。
    開竅材料，保命手段，還有……提升實力。
    至少，要先達到練氣期。
    “係統，”我問，“我現在修煉到練氣期，需要多久？”
    “計算中……”
    “以當前修煉速度，需要兩年零三個月。”
    太慢。
    “如果開啟第一竅呢？”
    “開啟第一竅‘靈竅’，修煉速度提升百倍，預計需要……七天。”
    七天！
    夠了！
    “那就先開竅！”
    “但需要混沌源氣。”
    “先去宗門後山禁地看看，”我說，“如果能混進去最好，如果不行……再去雲夢澤。”
    “是。”
    我起床，洗漱，換上長老道袍。
    今天要去內門授課。
    第一課。
    不能搞砸。
    因為從今天起，我要開始積攢人脈，積攢資源，積攢……力量。
    為了一個月後的雲夢澤之行。
    為了活下去。
    為了……成聖。
    我推開門。
    陽光正好。
    路還很長。
    但我會一步一步走下去。
    直到，沒人能威脅我。
    直到，我能保護所有人。
    直到……我成為真正的強者。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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