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火鳥形成合圍之勢，熾熱的火焰氣息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那兩隻築基期的火鳥王盤旋在空中，赤紅的眼眸鎖定著我們，發出尖銳的鳴叫，仿佛在宣告獵物已無處可逃。
    王浩握劍的手微微發抖，李鐵也麵色發白。柳如煙雖強作鎮定，但握著軟鞭的手指節泛白。隻有陸乘風還算鎮定，但眼神裏也閃過凝重。
    我們這邊，陸乘風是金丹初期，王浩、李鐵、柳如煙是築基初期，而我……練氣四層。
    對方，兩隻築基火鳥王，十幾隻練氣後期的普通火鳥。
    硬拚，勝算不足三成。
    “安長老，待會兒我衝開一個缺口，你們立刻突圍！”陸乘風低聲說，“不要回頭，能跑多遠跑多遠！”
    “那你呢？”我問。
    “我斷後，”陸乘風說，“金丹期沒那麽容易死。”
    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火鳥群最可怕的是火焰疊加，十幾隻一起噴火，金丹初期也扛不住。
    “我有辦法，”我說，“但需要時間。”
    “什麽辦法？”
    “布陣。”
    “布陣？”陸乘風一愣，“現在？”
    “對，”我快速說，“火鳥怕水。我用《水幕天華陣》的簡化版，布一個小型防禦陣，可以抵擋火焰一刻鍾。在這一刻鍾內，我們可以想辦法擊殺火鳥王。”
    “簡化版？你能布嗎？”
    “能，”我說，“但需要你們配合。”
    “怎麽配合？”
    “王師兄、李師兄，你們負責拖延時間，盡量引開火鳥的注意力。柳師姐，你的軟鞭能不能纏住火鳥王的腿？哪怕一息時間也好。”
    “可以試試。”柳如煙咬牙。
    “陸師兄，你的劍最快，等柳師姐纏住火鳥王的瞬間，你全力一擊，擊殺一隻。隻要殺了一隻火鳥王，其他的就會混亂，我們就有機會。”
    陸乘風眼睛一亮：“好計劃！但時間夠嗎？布陣至少要半盞茶時間。”
    “夠，”我說，“隻需要在周圍放五塊水靈玉，用靈力激活就行。”
    我從混沌戒裏掏出五塊水靈玉——剛才在水雲子洞府附近撿的，品質一般，但勉強能用。
    “幫我護法！”
    我將五塊水靈玉按五行方位拋出，落在我們周圍五丈處。
    然後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水靈，聽我號令。水幕起，護我身形！”
    這是《順口溜大全·下冊》裏記載的布陣口訣，用言靈配合靈力，可以快速激活陣法。
    五塊水靈玉同時亮起藍光，五道水柱衝天而起，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個半球形的藍色光罩，將我們籠罩其中。
    水幕天華陣·簡化版，完成！
    幾乎在光罩成型的瞬間，火鳥群發動了攻擊。
    “唳——！”
    兩隻火鳥王率先噴出兩道粗大的火柱！
    “轟！轟！”
    火柱轟在光罩上，光罩劇烈波動，但穩住了。
    水克火，雖然陣法簡化，但屬性克製讓防禦力大增。
    其他的火鳥也紛紛噴火，但效果更弱。
    “有效！”王浩驚喜。
    “別高興太早，”陸乘風盯著光罩，“這陣法撐不了多久。安長老，我們有多少時間？”
    “最多一刻鍾，”我說，“光罩已經開始消耗水靈玉的靈力了。”
    “一刻鍾……夠了！”陸乘風看向柳如煙，“柳師妹，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柳如煙深吸一口氣，軟鞭上泛起粉色光芒——百花穀的獨門靈力。
    “王師弟、李師弟，你們幹擾其他火鳥，別讓它們搗亂。”
    “是！”
    “安長老，你維持陣法，隨時準備接應。”
    “好。”
    計劃開始。
    王浩和李鐵衝出光罩，分別朝兩側的火鳥群殺去。
    他們不求擊殺，隻求騷擾，劍氣和刀光在火鳥群中穿梭，引得火鳥們紛紛調轉攻擊方向。
    壓力頓時減輕。
    柳如煙看準時機，軟鞭如靈蛇出洞，直射其中一隻火鳥王！
    那隻火鳥王正在噴火，猝不及防，左腿被軟鞭纏住！
    “就是現在！”柳如煙嬌喝，全力拉扯！
    火鳥王被扯得一個踉蹌，噴火中斷。
    “好！”陸乘風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飛劍脫手而出！
    “禦劍術·流星逐月！”
    飛劍化作一道銀色流光，速度快到極致！
    火鳥王想躲，但腿被纏住，躲不開！
    “噗嗤——！”
    飛劍精準地刺入火鳥王的咽喉！
    “唳——！”
    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火鳥王掙紮了幾下，墜落在地，生機斷絕。
    成功了！
    一隻火鳥王死了！
    另一隻火鳥王驚怒交加，瘋狂地噴火攻擊光罩。
    但光罩依然穩固。
    其他火鳥見首領之一死了，果然開始混亂，有的想繼續攻擊，有的想逃跑，陣型亂了。
    “趁現在！”陸乘風召回飛劍，準備擊殺第二隻火鳥王。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那隻死去的火鳥王身上，突然冒出一縷縷赤紅色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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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迅速擴散，所過之處，草木枯萎，岩石融化！
    “是火毒！”陸乘風臉色大變，“快退！”
    但已經晚了。
    火毒煙霧已經蔓延到光罩邊緣，光罩接觸到煙霧，竟然開始被腐蝕！
    “嗤嗤……”
    藍色光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
    “不好！火毒能腐蝕水靈力！”我咬牙，“陣法撐不住了！”
    “還剩多久？”
    “最多三十息！”
    三十息……
    不夠擊殺第二隻火鳥王。
    而且火毒煙霧越來越濃，就算殺了火鳥王，我們也可能中毒。
    必須撤退。
    “陸師兄，準備突圍！”我說，“我數三聲，撤去陣法，你們立刻往北邊跑！”
    “那你呢？”
    “我有辦法自保。”
    “不行……”
    “聽我的！”我厲聲道，“三！”
    陸乘風還想說什麽，但見我眼神堅決，隻能點頭。
    “二！”
    王浩、李鐵、柳如煙都做好了準備。
    “一！”
    我撤去陣法。
    光罩消失的瞬間，火毒煙霧如潮水般湧來！
    “跑！”
    陸乘風四人立刻朝北邊衝去。
    我沒有跑。
    而是站在原地，掏出了一張符籙。
    擬態符。
    在火毒煙霧淹沒我的前一刻，我激活了符籙。
    身體化作一塊普通的石頭，落在草叢裏。
    火毒煙霧從石頭上方掠過，沒有停留。
    火鳥群追著陸乘風四人去了，沒注意到地上多了一塊石頭。
    成功了。
    我鬆了口氣。
    但還不能解除擬態。
    火毒煙霧還在彌漫，現在解除，立刻會中毒。
    等煙霧散去再說。
    大約一炷香後，火毒煙霧終於被風吹散。
    我解除擬態，恢複人形。
    四周一片狼藉。
    草木焦黑，地麵龜裂，空氣中還殘留著刺鼻的焦糊味。
    那隻死去的火鳥王躺在地上，屍體已經被火毒腐蝕得不成樣子。
    但它的三根尾羽還完好無損，在焦黑的屍體中閃著赤紅的光芒。
    火鳥羽！
    我走過去，拔下三根尾羽。
    入手溫熱，蘊含濃鬱的火屬性靈力。
    是好東西。
    除了尾羽，火鳥王的妖丹也在——一顆鴿蛋大小、赤紅色的圓珠。
    築基期妖丹，價值不菲。
    我都收進混沌戒。
    然後看向陸乘風四人逃跑的方向。
    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係統，掃描周圍生命跡象。”
    “掃描中……發現四道人類生命氣息，位於北方三裏外，正在朝這邊返回。狀態：輕傷。”
    他們回來了。
    而且沒大礙。
    很快，四道身影出現在視野裏。
    正是陸乘風四人。
    他們身上有些狼狽，衣服被燒破了幾處，但精神還好。
    看到我安然無恙，陸乘風鬆了口氣：
    “安長老，你沒事吧？”
    “沒事，”我說，“你們呢？”
    “還好，火鳥追了一段就不追了，”王浩說，“不過安長老，你是怎麽躲過火毒的？”
    “用了一張保命符。”我含糊道。
    陸乘風深深看了我一眼，沒追問。
    “火鳥羽拿到了嗎？”柳如煙問。
    “拿到了，”我掏出三根尾羽，“還多了一顆妖丹。”
    “妖丹歸你，”陸乘風說，“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們可能都交代在這裏。”
    “互相幫忙而已。”
    “接下來去哪兒？”李鐵問。
    我看向東北方向：
    “去玄龜棲息地。”
    “玄龜？”陸乘風皺眉，“那玩意兒防禦極強，而且擅長控水，比火鳥還難對付。”
    “我需要玄龜殼。”我說。
    “你要煉製的法器……需要的材料不少啊。”陸乘風若有所思。
    “嗯，比較複雜。”
    “好吧，我陪你去，”陸乘風說，“不過這次得更小心。玄龜通常生活在深水潭裏，水下戰鬥對我們不利。”
    “我有辦法引它上來。”
    “什麽辦法？”
    “玄龜喜歡吃一種叫‘水玉蓮’的靈草，”我說，“我正好有幾株。”
    水玉蓮是水屬性靈草，我從水雲子洞府分到的。
    “好，那就試試。”
    一行人朝東北方向前進。
    路上，我問陸乘風：
    “陸師兄，你之前說調查妖獸暴動，有線索嗎？”
    “有一點，”陸乘風神色凝重，“我抓了幾隻發狂的妖獸，檢查後發現，它們體內都殘留著一種黑色的能量。那種能量很詭異，能侵蝕妖獸神智，讓它們變得狂暴。”
    黑色能量？
    我想起秘境裏的黑霧，還有那隻凶獸。
    會不會是同一種？
    “那種能量的源頭，找到了嗎？”
    “還沒，”陸乘風搖頭，“但根據妖獸暴動的軌跡，源頭可能……在黑水淵附近。”
    又是黑水淵。
    “黑水淵到底有什麽？”我問。
    “不知道，”陸乘風說，“宗門記載，黑水淵是雲夢澤最危險的禁地，深不見底，常年籠罩黑霧。進去的人，很少有出來的。傳說那裏封印著上古凶獸，也有人說那是上古戰場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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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凶獸……
    可能真的和秘境裏的是同一種。
    “那宗門不打算處理嗎？”
    “怎麽處理？”陸乘風苦笑，“黑水淵太危險了，元嬰長老進去都出不來。除非請太上長老出關，但太上長老在閉死關，衝擊化神，不能打擾。”
    看來青雲宗也有難處。
    “那如果黑色能量繼續擴散呢？”
    “那隻能聯合其他宗門，一起想辦法了，”陸乘風說，“宗主已經在聯係其他宗門了，但那些宗門各懷鬼胎，很難達成一致。”
    正說著，前方出現了一片水域。
    是一個很大的水潭，潭水幽深，呈墨綠色，水麵平靜無波。
    “到了，”陸乘風說，“這就是玄龜棲息地之一。大家小心，玄龜可能潛伏在水底。”
    我拿出水玉蓮。
    水玉蓮通體碧藍，花瓣如玉石雕琢，散發著清新的水靈氣。
    我將水玉蓮放在潭邊，然後退到十丈外。
    “玄龜嗅覺敏銳，應該能聞到。”我說。
    我們靜靜等待。
    半刻鍾過去了，水麵毫無動靜。
    “是不是不在這裏？”王浩小聲說。
    “再等等。”陸乘風說。
    又等了一會兒。
    突然，水麵泛起漣漪。
    一個巨大的、布滿青苔的龜殼緩緩浮出水麵。
    龜殼直徑至少有一丈，上麵布滿歲月的痕跡。
    緊接著，龜殼下伸出一個碩大的腦袋，腦袋上長著一對綠豆小眼，正警惕地打量著岸上的水玉蓮。
    是玄龜！
    看氣息，築基後期！
    “好大！”李鐵倒吸一口涼氣。
    玄龜盯著水玉蓮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斷有沒有陷阱。
    最後，美食的誘惑戰勝了警惕，它緩緩爬上岸。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地麵都在震動。
    等它完全上岸，距離水玉蓮隻有三步時，陸乘風低喝：
    “動手！”
    他率先衝出，飛劍直刺玄龜眼睛！
    玄龜反應極快，腦袋一縮，躲進龜殼。
    “當！”
    飛劍刺在龜殼上，火星四濺，但連道白痕都沒留下。
    好硬的殼！
    玄龜被激怒，從龜殼裏伸出腦袋，張口噴出一道水箭！
    水箭速度極快，陸乘風側身躲開，水箭射中後麵一棵大樹，樹幹瞬間被洞穿！
    好強的威力！
    “困住它！”陸乘風喊道。
    王浩和李鐵立刻從兩側進攻，劍氣刀光劈在龜殼上，但依然破不開防禦。
    柳如煙的軟鞭纏向玄龜的脖子，但玄龜脖子一縮，又躲進龜殼。
    “這怎麽打？”王浩急了，“殼太硬了！”
    確實難打。
    玄龜的防禦，在同階妖獸中數一數二。
    而且它很聰明，打不過就縮進殼裏，等機會反擊。
    耗下去，吃虧的是我們。
    得想辦法破防。
    “陸師兄，玄龜的弱點在哪裏？”我問。
    “眼睛和脖子，”陸乘風說，“但它縮得太快，很難擊中。”
    “那就讓它伸出來，”我說，“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
    “玄龜怕雷，”我說，“雷係法術能穿透龜殼，電到裏麵的肉身。”
    “可我們沒人會雷法啊。”
    “我會。”
    “你會？”陸乘風驚訝，“你不是五行俱全嗎？雷法是變異屬性，很難掌控。”
    “我試試。”
    我走到前麵，雙手結印。
    雷法我確實不會。
    但《順口溜大全·下冊》裏，記載了一種取巧的方法：用水火靈力碰撞，模擬雷電。
    “水火相衝，雷霆生！”
    我左手凝聚水箭術，右手凝聚火球術。
    然後將兩者強行靠攏。
    水與火激烈衝突，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和“劈啪”的爆鳴聲。
    一道微弱的電弧，在兩者之間產生。
    還不夠。
    “再來！”
    我加大靈力輸出。
    更多的水與火碰撞。
    電弧越來越強，最後化作一道細小的雷霆，劈向玄龜！
    “劈啪！”
    雷霆擊中龜殼，雖然威力不大，但玄龜明顯顫抖了一下。
    有效！
    “繼續！”陸乘風驚喜。
    我連續施展。
    一道道雷霆劈在龜殼上。
    玄龜被電得渾身發麻，終於忍不住，伸出腦袋，想逃回水潭。
    “就是現在！”陸乘風抓住機會，飛劍化作流光，直刺玄龜眼睛！
    這一次，玄龜來不及縮回腦袋。
    “噗嗤！”
    飛劍刺入左眼，貫穿頭顱！
    玄龜發出一聲沉悶的哀鳴，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死了。
    “成功了！”王浩歡呼。
    “安長老，你這雷法……挺特別。”陸乘風看著我，眼神複雜。
    “取巧而已。”我說。
    我們走到玄龜屍體旁。
    龜殼完好無損，是上好的煉器材料。
    我用特製的工具，將龜殼剝離下來。
    玄龜殼很大，但我有混沌戒，裝得下。
    除了龜殼，還挖出了妖丹——一顆深藍色的水屬性妖丹。
    “妖丹歸我，龜殼歸安長老，沒意見吧？”陸乘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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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意見。”
    “那接下來呢？”柳如煙問，“還差什麽材料？”
    我看了一眼清單。
    火鳥羽和玄龜殼已經到手。
    還差：千年靈芝回宗門拿），百年石乳地心靈乳替代了），赤陽鐵煉器堂買），寒冰玉這個難），百年靈木好辦），精鐵礦好辦），蛟龍血最難）。
    寒冰玉和蛟龍血，都是雲夢澤可能出產的。
    但蛟龍至少金丹期，而且生活在深水大澤裏，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去獵殺蛟龍就是送死。
    隻能先找寒冰玉。
    “寒冰玉通常產自極寒之地，”陸乘風說，“雲夢澤是沼澤，濕熱為主，哪裏會有寒冰玉？”
    “有，”我說，“雲夢澤深處，有一處‘寒冰潭’，潭底可能產出寒冰玉。”
    “寒冰潭？那地方很危險，據說潭水冰冷刺骨，築基修士下去都堅持不了一刻鍾。而且潭裏有寒冰蟒守護，至少築基後期。”
    “我知道危險，”我說，“但必須去。”
    陸乘風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後歎氣：
    “好吧，我陪你去。但說好，如果事不可為，立刻撤退。”
    “嗯。”
    寒冰潭在雲夢澤深處，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有五十多裏。
    一路上，我們遇到了不少妖獸。
    但大多被陸乘風解決了。
    我也趁機練習戰鬥技巧，用五行法術配合，效率越來越高。
    三天後，我們到達寒冰潭附近。
    還沒靠近，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周圍的樹木都掛滿了冰霜，地麵結了一層薄冰。
    “好冷！”王浩打了個哆嗦。
    “運轉靈力護體，”陸乘風說，“這裏的寒氣能侵蝕經脈。”
    我們運轉靈力，抵禦寒氣。
    走到寒冰潭邊。
    潭不大，直徑約十丈，潭水呈深藍色，表麵飄著薄冰，寒氣逼人。
    “寒冰玉應該在潭底，”陸乘風說，“但誰下去？”
    “我下去，”我說，“我有水屬性靈力，比較抗寒。”
    “不行，你修為太低，”陸乘風反對，“我下去。”
    “陸師兄，你雖然是金丹，但你的金屬性靈力，在水下會被寒氣克製，”我說，“我五行俱全，可以調整靈力屬性，更適合。”
    陸乘風還想說什麽，但柳如煙開口了：
    “陸師兄，讓安師弟去吧。我看他做事有分寸，不會亂來。”
    陸乘風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
    “好，但你最多下潛一刻鍾。一刻鍾後，無論有沒有找到，都必須上來。”
    “嗯。”
    我脫掉外衣——穿著衣服下水會阻礙行動。
    然後運轉《混沌經》，將靈力調整為水屬性。
    跳入寒冰潭。
    冷！
    刺骨的冷！
    即便有水屬性靈力護體，還是覺得像跳進了冰窟。
    我快速下潛。
    潭水清澈，能見度不錯。
    越往下，越冷。
    下潛了約五丈，看到潭底。
    潭底鋪著一層白色的沙子，沙子裏零星嵌著一些藍色的晶體。
    寒冰玉！
    但不多，而且都很小。
    我撿了幾塊品質最好的，放進混沌戒。
    正準備上浮，眼角餘光瞥到潭底中央，有一塊巨大的藍色晶石。
    那塊晶石足有磨盤大小，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鬱的寒氣。
    極品寒冰玉！
    我遊過去，想搬起來。
    但晶石好像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搬不動。
    我仔細一看，發現晶石底部，連接著一根粗大的……骨頭？
    不，不是骨頭。
    是……脊椎？
    我順著“脊椎”看去，看到了一條盤踞在潭底的巨蟒！
    通體冰藍，鱗片如寶石般閃耀，閉著眼睛，似乎在沉睡。
    寒冰蟒！
    而且看體型，至少金丹期！
    它盤踞在極品寒冰玉上，把寒冰玉當成了床。
    難怪搬不動。
    麻煩了。
    想拿走寒冰玉，就得驚動寒冰蟒。
    以我的實力，驚動它等於找死。
    但這麽好的寒冰玉，錯過了太可惜。
    “係統，掃描寒冰蟒狀態。”
    “掃描中……目標處於深度休眠狀態，預計還有三個時辰蘇醒。原因：剛完成蛻皮，處於虛弱期。”
    虛弱期！
    太好了！
    天賜良機！
    “係統，休眠狀態的寒冰蟒，防禦力如何？”
    “下降七成，反應速度下降九成。但依然有金丹初期的肉身強度。”
    金丹初期的肉身……
    我的攻擊可能破不了防。
    但如果有陸乘風配合，或許可以。
    我悄悄上浮，回到水麵。
    “怎麽樣？”陸乘風問。
    “找到寒冰玉了，”我說，“但有個問題。”
    我將寒冰蟒的情況說了一遍。
    陸乘風眼睛一亮：
    “虛弱期的金丹蟒？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如果能擊殺，它的妖丹、蛇膽、蛇皮，都是寶貝！”
    “但也很危險，”我說，“萬一它提前醒了……”
    “富貴險中求，”陸乘風說，“我下去，你掩護。隻要一擊必殺，它就沒機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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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我和陸乘風再次下水。
    王浩、李鐵、柳如煙在岸上警戒。
    我們潛到潭底。
    寒冰蟒還在沉睡，呼吸平穩。
    陸乘風拔出飛劍，劍身上泛起金色光芒。
    他瞄準寒冰蟒的七寸——蛇類要害。
    然後，全力一劍！
    “金係神通·破甲錐！”
    飛劍化作一道金色錐形光芒，直刺七寸！
    “噗嗤——！”
    飛劍順利刺入！
    寒冰蟒猛地睜開眼睛，發出無聲的嘶鳴——在水裏發不出聲音。
    它劇烈掙紮，潭水翻湧。
    但七寸被刺穿，它已經無力回天。
    掙紮了一會兒，不動了。
    死了。
    “成功了！”陸乘風欣喜。
    我們遊過去，將寒冰蟒的屍體拖上岸。
    蛇屍很大，長三丈，重數千斤。
    陸乘風挖出妖丹——一顆冰藍色的金丹期妖丹，價值連城。
    又取出蛇膽、蛇牙、蛇眼、蛇皮，都是好東西。
    最後，我們將那塊極品寒冰玉也搬了上來。
    “這次賺大了，”王浩激動道，“金丹期妖丹啊！能換多少靈石！”
    “妖丹歸陸師兄，”我說，“寒冰玉歸我，其他的平分。”
    “寒冰蟒是你發現的，妖丹該分你一部分。”陸乘風說。
    “不用，”我搖頭，“我隻要寒冰玉就夠了。”
    陸乘風深深看了我一眼，沒再堅持。
    分完戰利品，我們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地麵突然震動！
    “怎麽回事？”李鐵驚道。
    震動越來越劇烈，周圍的冰霜紛紛脫落。
    寒冰潭的水，開始沸騰！
    不，不是沸騰。
    是在……旋轉！
    潭水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口！
    洞口深不見底，散發出古老而恐怖的氣息。
    “這是……”陸乘風臉色大變，“秘境入口？！”
    秘境入口？
    怎麽會在這裏？
    “係統，掃描洞口！”
    “掃描中……洞口連通一處獨立空間，空間內檢測到大量混沌源氣波動，以及……強烈的生命反應！”
    混沌源氣！
    而且量很大！
    但生命反應……
    “是什麽生命？”
    “無法確定，但強度至少……元嬰期！”
    元嬰期！
    完了！
    如果裏麵的東西出來，我們都得死！
    “快跑！”陸乘風吼道。
    我們轉身就跑。
    但已經晚了。
    洞口裏，伸出了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片的爪子。
    和秘境裏那隻爪子，一模一樣！
    是同一隻凶獸！
    它居然在這裏也有出口！
    “吼——！”
    低沉的咆哮從洞口傳出，震得我們耳膜生疼。
    跑不掉了。
    我們被恐怖的威壓鎖定，動彈不得。
    “完了……”王浩麵如死灰。
    陸乘風咬牙，擋在我們麵前：
    “我拖住它，你們快走！”
    “陸師兄，你拖不住！”柳如煙急道。
    “總得試試！”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在秘境，我們念《千字文》引動了聖級言靈，嚇退了凶獸。
    這次……能不能再來一次？
    “係統，言靈還能用嗎？”
    “可以，但需要多人同時念誦，形成共振。”
    “好！”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念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陸乘風四人愣了一下。
    “跟著我念！”我吼道。
    他們雖然不明白，但下意識跟著念：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五人的聲音匯聚。
    但不夠。
    上次是幾千人一起念，才引動了聖級言靈。
    這次隻有五人，效果太弱。
    洞口的爪子，還在往外伸。
    凶獸的本體，即將出來！
    怎麽辦？
    突然，我靈機一動。
    混沌戒！
    混沌氣是萬氣之源，或許能增幅言靈效果！
    我將一絲混沌氣注入聲音：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這一次，聲音帶上了奇特的韻律，仿佛與天地共鳴。
    周圍的空間開始波動。
    洞口的爪子，頓了一下。
    有效！
    “繼續念！”我喊道。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聲音越來越大。
    天空開始出現異象。
    五彩霞光再次降臨。
    龍鳳虛影再次盤旋。
    大道之音再次回蕩。
    和上次一模一樣！
    洞口的爪子，開始顫抖。
    凶獸發出憤怒而不甘的咆哮：
    “又是你們……又是這種聲音……”
    它想強行出來，但言靈之力化作無數金色鎖鏈，纏住了爪子，將它往洞裏拖。
    “不——！”
    凶獸被拖了回去。
    洞口開始縮小。
    最後，徹底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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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冰潭恢複了平靜。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我們知道，不是。
    “結……結束了？”李鐵癱坐在地，冷汗直流。
    “結束了，”陸乘風喘著粗氣，“安長老，你又救了我們一次。”
    我沒說話。
    因為我知道，事情沒完。
    凶獸既然在這裏也有出口，說明它的封印已經鬆動得很厲害了。
    隨時可能徹底脫困。
    到時候，整個雲夢澤，甚至整個東域，都可能遭殃。
    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必須盡快湊齊材料，開啟第二竅。
    然後……去黑水淵。
    解決這個隱患。
    “陸師兄，”我說，“我們得回宗門了。”
    “嗯，”陸乘風點頭，“這裏的事，必須立刻報告宗主。”
    我們收拾好戰利品，快速離開。
    回程的路上，沒人說話。
    每個人心裏都沉甸甸的。
    世界，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而我們，太弱了。
    三天後，我們回到青雲宗。
    我將寒冰玉、火鳥羽、玄龜殼交給李道長保管。
    然後去見宗主。
    將雲夢澤的見聞，詳細匯報。
    宗主聽完，沉默了很長時間。
    最後，他說：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你……專心修煉吧。”
    “是。”
    離開宗主殿，我回到翠微峰。
    看著清單上還差的材料。
    千年靈芝宗門有），百年石乳地心靈乳替代），赤陽鐵煉器堂買），寒冰玉已到手），百年靈木好辦），精鐵礦好辦），蛟龍血最難）。
    還差四樣。
    千年靈芝，明天去找王岩要。
    赤陽鐵，明天去煉器堂買。
    百年靈木和精鐵礦，也好辦。
    最難的是蛟龍血。
    但……也許有替代品？
    “係統，蛟龍血可以用什麽替代？”
    “正在檢索……檢索到：蛟龍血可用‘龍血草’替代，效果減半，但足夠開啟第二竅。”
    龍血草？
    “哪裏有？”
    “雲夢澤深處，蛟龍巢穴附近通常有生長。但蛟龍至少金丹期，且通常群居。”
    又是危險的地方。
    但總比直接獵殺蛟龍好。
    “好，等開啟第二竅後，再去一趟雲夢澤。”
    我坐在院子裏，看著夜空。
    今天的月亮很圓。
    但我的心，卻靜不下來。
    凶獸，黑水淵，混沌聖體，聖人觀測……
    這個世界，像一張巨大的網，而我，正被逐漸拉向網的中心。
    但我不會退縮。
    因為退縮，意味著死亡。
    意味著辜負了所有信任我的人。
    意味著……認輸。
    我從不認輸。
    前世不認。
    今生也不認。
    “係統，”我說，“明天開始，閉關修煉。目標：練氣後期。”
    “是。”
    月光下，我握緊了拳頭。
    路還長。
    但我一定會走下去。
    直到，登臨絕頂。
    直到，無人能敵。
    直到……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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