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剛聽完，沉默了片刻，大手一揮：“罷了！老子雖然愛財，但也知道什麽更重要。那玩意兒本來就是個燙手山芋，你能處理幹淨，沒讓它變成禍害，已經算是幫了老子大忙。至於裏麵的力量……哼，能被你小子吸收，說明跟你有緣，也是你的造化。補償就不必了，就當是老子提前投資你這支‘潛力股’了！”
    他倒是豁達，或者說，看得更遠。我展現出的潛力與對汙穢的克製能力，價值遠超一顆難以利用的“汙穢源骨”。
    “多謝屠盟主體諒。”我鄭重抱拳。
    “不過，”屠剛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你小子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香餑餑’了。影蝕要抓你，淵主盯上你，連‘渦漩之噬’那種怪物都可能是衝著你來的。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回碧波島？還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以我現在的“吸引力”，回碧波島，很可能給碧波島帶來更大的麻煩。而且，影蝕已經得手一枚碎片，碧波島如今恐怕也是風雨飄搖。
    我沉吟片刻，看向雲逸三人。他們眼神堅定，顯然以我馬首是瞻。
    “碧波島暫時不能回了。”我緩緩道，“影蝕的目標是我和碎片，我回去，隻會讓島主和海擎長老他們更加被動。而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什麽事？”屠剛挑眉。
    “尋找其他散落的‘混沌之種’核心碎片。”我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目的，“隻有集齊碎片，才有希望徹底淨化黑潮，修複歸墟之陣。這是唯一的希望。根據我的感應，除了影蝕奪走的那枚，以及我手中的兩枚，至少還有三枚散落在外。”
    屠剛眼中精光一閃：“你知道它們在哪裏？”
    “大致方向有感應，但具體位置不明，且路途遙遠危險。”我點頭，“極北冰海已非久留之地。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前往下一個碎片可能存在的區域。”
    屠剛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抬頭道：“老子這次出來，除了追蹤淵侍，也是為了調查黑潮異動和‘渦漩之噬’的異常。現在看來，這一切恐怕都跟碎片和你們有關。碧波島那邊，老子會派人把這裏的情況，還有你的決定，想辦法傳訊給藍忘機，讓他心裏有數。”
    他頓了頓，看著我：“至於你們……極北冰海往南，穿過‘風暴海峽’，可以進入‘萬礁海域’，那裏島嶼星羅棋布，勢力錯綜複雜，消息靈通，也更方便隱藏和尋找線索。而且，根據老子的情報，最近萬礁海域那邊，似乎也有些不太平，好像跟什麽‘古老遺物’現世有關，說不定就跟你們要找的碎片有關。”
    萬礁海域？古老遺物？
    我心中一動，這或許是個方向。
    “屠盟主，那‘風暴海峽’……”
    “那地方可不安全。”屠剛咧嘴，“常年被恐怖的風暴和混亂的能量亂流籠罩，海底更是遍布殺機，尋常金丹修士都難以穿越。不過……”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以你小子現在的實力，加上你那幾個同伴，小心一點，或許能闖過去。老子可以給你們一份穿過‘風暴海峽’相對安全的航線圖，但最多隻能送到海峽邊緣。血斧盟在那邊也有幾個暗樁，但勢力不大，能提供的幫助有限。”
    這已經是極大的幫助了。
    “足夠了。多謝屠盟主！”
    屠剛擺擺手：“別忙著謝。老子幫你們，也是為了對付黑潮。記住你答應的事，集齊碎片，幹掉淵主那鬼東西！到時候，別忘了來血斧島，跟老子好好喝一場慶功酒！”
    “一定！”
    接下來，屠剛迅速安排幸存的幾名血斧盟修士處理戰場，收斂同伴遺體，並著手修複部分堡壘功能，建立臨時據點，同時準備傳訊事宜。
    而我和雲逸三人，則在屠剛提供的臨時靜室中，抓緊時間鞏固剛剛突破的修為，尤其是熟悉這全新的“混沌歸墟金丹”的力量特性。
    我發現，突破之後，不僅實力暴增，連帶著我對核心碎片的感應也增強了許多，尤其是對那枚“正下方緩緩下沉”的碎片，感應變得格外清晰而……沉重。它似乎就在極北冰海更深的地底，或者說，在更靠近“歸墟”本源的某個地方。但現在，我們無力也無需去探尋它，當務之急是集齊更容易獲取的碎片。
    手腕上的暗金紋身，如今已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與金丹緊密相連。我嚐試激發它，立刻便能調動那股“大地厚重”與“力量霸道”的屬性，大幅增強攻擊與防禦，尤其是在對抗物理攻擊和破除堅固防禦時，效果顯著。
    三天後。
    在屠剛的協助下，我們初步鞏固了修為，也得到了那份珍貴的“風暴海峽”航線圖，以及一些必要的補給和偽裝身份的信物。
    “寒鐵砧”堡壘的殘骸依舊矗立在冰海之中，但已經重新構築了基礎的防禦，將成為血斧盟在極北冰海的一個前哨。
    站在堡壘外冰冷的礁石上，我們與屠剛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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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一路保重。”屠剛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依舊大得驚人，但已能承受，“記住，活著才有希望。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想辦法給老子傳信，血斧盟別的不多，就是不怕死的兄弟多！”
    “屠盟主保重。今日之恩，安塵銘記於心。”我鄭重行禮。
    雲逸三人也齊齊抱拳。
    沒有更多言語，我們轉身，朝著南方，朝著那片被稱為“風暴海峽”的死亡通道，潛行而去。
    身後，是漸漸遠去的冰海與堡壘，以及屠剛那魁梧如礁石般矗立的身影。
    前方，是未知的風暴、險惡的海域、潛藏的敵人，以及……那散布在茫茫大海中、關乎著整個海域未來的希望碎片。
    混沌歸墟金丹在丹田內緩緩旋轉，散發著穩固而強大的力量。
    我的手腕上，暗金紋身微微發熱，仿佛在呼應著遠方的召喚。
    淨化之路，道阻且長。
    但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隻能倉皇逃竄、依靠他人庇護的假丹修士。
    我是安塵。
    身負混沌聖源與歸墟傳承，手握兩枚核心碎片，凝聚混沌歸墟金丹的……淨化者。
    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
    但吾心已定，吾道已明。
    縱使前路萬丈深淵，亦當一往無前。
    告別了屠剛與“寒鐵砧”堡壘的斷壁殘垣，我們向南潛入愈發寒冷的冰海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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