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8章 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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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讓朱寧抓狂的現實就是,他手段盡出,卻依舊無法拿下江青河。
    對方當下,已然成長到了他奈何不得的地步了。
    “該死!真是該死啊!!!”
    計劃徹底失敗的挫敗感,讓朱寧內心像是有一萬頭蠻熊在瘋狂咆哮,幾乎要當場吐血。
    尤其是看到江青河所施展的那套精妙絕倫的身法時,一個更讓他嫉恨交加的念頭猛地竄上心頭:
    “他用的這身法,與我當年在武院時學到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定是那老東西私下傳授的絕學!”
    “我在武院做了那麽久的大師兄,好處半分都沒有念著我,憑什麽?憑什麽!!!”
    朱寧心中咆哮,刀勢愈發狂暴起來。
    但江青河身形也是愈發靈動飄逸,總能於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他的殺招。
    此時,遠處隱約已經有呼喊聲傳來。
    朱寧的臉色陰沉如水,知曉今日的事情已不可為。
    若再糾纏下去,一旦陷入重圍,必將難以脫身。
    他的武功雖高,但還沒到以一敵百的程度。
    上百名好手一齊上陣,耗都能將他給活生生耗死。
    “撤!”
    朱寧縱是有著萬般不甘,卻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幾記重刀接連劈出,將江青河逼退數丈之外。
    隨即猛地轉身提氣,身影幾個起落間,遠遠遁了去,留下一地狼藉。
    ......
    ......
    鐵刀幫總舵深處,地下暗室的石階蜿蜒而下,壁上火把搖曳不定。
    朱寧一路未有絲毫停歇,狂奔至此。
    他麵色鐵青,猛地推開沉重的鐵門,帶進一陣陰冷的風。
    暗室中央,盛滿深褐色濃稠藥液的內景池,此刻正被地火微微加熱著。
    池子表麵不斷鼓起一個個氣泡,又啪地一聲碎裂,散發出更濃鬱的苦澀味道。
    灰袍老者正佝僂著背,俯身在池邊,幹瘦如雞爪的手探入藥液,仔細感知著其中的火候變化。
    他被突如其來的推門聲和冷風驚動,緩緩轉過身來,關節發出細微的哢哢輕響。
    “材料我已盡數給你,內景池還要多久才能完成?”
    朱寧的聲音帶著煩躁與緊迫,目光死死盯著老者。
    灰袍老者渾濁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沙啞著嗓子說道:
    “三十六日,一日不可多,一日不可少。這批材料年份不足,雜質頗多,需老夫日夜不休,以獨門手法反複調和淬煉,方能將其徹底融合,化盡雜質,成就這一池寶液。”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待時辰一到,你入池浸泡,引藥力入骨煉髒,直至每一滴藥力都融入你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便可脫胎換骨,鑄就一身龍骨玉髒!到時候,這臨安縣必定無人是你敵手,包括最強的那個老家夥,也會被你反掌鎮壓!”
    “龍骨玉髒,哈哈哈!若真能如你所說,甚好!”
    朱寧驀地仰頭大笑,笑聲在石室中撞出回響,震得壁燈火光亂顫。
    然而,笑聲未絕——
    “咻!”
    一道刺耳的裂帛聲驟然響起,毫無征兆。
    朱寧腰間長刀已然出鞘,化作一道淒冷寒芒,直劈灰袍老者麵門。
    這一刀快得驚人,狠得決絕,沒有絲毫猶豫。
    “朱寧,你幹什麽!!!”
    灰袍老者瞳孔驟縮,沙啞著嗓音吼道。
    顯然朱寧突然動手,出乎了他的意料,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盤算。
    完全是出於多年習武形成的本能,灰袍老者佝僂的身軀猛地繃直,體內一股潛藏的力量轟然爆發。
    他幹瘦的雙掌閃電般探出,於間不容發之際,“啪”地一聲,死死夾住了距額頭僅剩三寸的冰冷刀鋒。
    勁力自兩人交手處猛地蕩開,吹得池中藥液泛起漣漪。
    下一刻,老者陡然意識到了什麽,麵色劇變,猛地撒手,就欲抽身後撤。
    但已經太晚了。
    “老不死的,你竟敢騙我?!”
    朱寧緩緩將刀抽回,刀身映著他陰沉的臉,眼中暴怒與殺意翻湧起來:
    “你不是說自己早已成廢人了麽?那剛才這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是哪來的力氣?!”
    他踏前一步,聲音冰寒刺骨:
    “所以,這內景池,你到底是真心實意調製來給我用呢......還是處心積慮,留給你自己恢複功力呢?!”
    “都已過去三年了,竟還需三十六日?老不死的,你當真是想拖延時間耍弄於我!!”
    灰袍老者又驚又怒,胸口劇烈起伏,枯槁的臉上血色盡失。
    他指著朱寧,氣得手指發抖:
    “朱寧!你詐我?!”
    “嗬嗬!”
    朱寧已知曉答案,根本不再給灰袍老者出聲辯解的機會。
    刀光再起,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殺戮。
    灰袍老者雖暗中療傷已久,但實力也僅僅恢複了鍛骨境層次,如何能是早已踏入煉髒境朱寧的對手?
    一時間,暗室內刀氣縱橫,嗤嗤作響。
    他狼狽不堪地閃轉騰挪,灰袍被淩厲的刀鋒割裂成無數碎片。
    朱寧如戲弄爪下獵物的貓,刀光總在即將觸及要害時微微一偏,隻在他身上劃開一道道血口。
    不過片刻,灰袍老者周身已無完膚,鮮血汩汩流出,將他幾乎染成一個血人。
    “啊——!!”
    淒厲至極的哀嚎聲猛然響起,朱寧刀光連閃,精準挑斷了老者的手筋腳筋。
    老者身體一僵,隨即像一灘爛泥般軟倒在地,再也無法站起,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嗬嗬聲,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來人!”
    朱寧冷喝。
    厚重的鐵門打開,兩名早已候在門外的心腹手下快步走入,麵無表情,手中提著沉甸甸的鐵鏈與鐵楔。
    “朱寧......你......不得好死!”
    灰袍老者嘶啞著嗓子想要咒罵,卻隻剩下破碎的氣音。
    兩名手下動作嫻熟麻利,絲毫不在意老者滿身的血汙。
    一人粗暴拽起他的手臂,另一人將冰冷的鐵楔對準其掌心,舉起鐵錘——
    “砰!”
    “砰!”
    沉悶的錘擊聲,隨著令人牙酸的骨碎聲響起。
    “啊......啊......”
    兩端帶楔的鐵鏈,一端深深釘入老者雙掌,另一端則被牢牢砸進四周堅硬的石壁。
    將他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懸掛固定在半空,鮮血順著鐵鏈不斷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