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年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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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爾幹的除夕夜冷的刺骨,地麵上的積雪都凍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哢滋哢滋地響。
    可窯洞裏頭卻截然不同,灶膛裏的柴火還沒熄,餘溫裹著肉香滿屋子飄,土爐將牆皮都燒的泛著熱乎氣。
    安佩蘭從灶台溫了一壺奶酒,給每個人的粗陶碗裏都倒了些。
    碎了邊的瓷碗裏熱乎乎的盛著兩大碗粉蒸肉和兩盤炒臘肉。
    中間大鐵鍋裏麵是臘肉燉排骨,鍋沿邊還是一圈焦脆的烀餅子,隻有那黃豆芽算是個蔬菜了。
    算起來這是白家最寒顫的一個春節了,沒有奴仆環繞,沒有奢華的宴席;但也沒有繁重的禮節,和疏遠的客套話。
    安佩蘭率先舉杯:“今年,是咱的新生之年,從今兒起,往後就是屬於咱的日子,自己的日子,不是白景淵的日子,所以,這第一杯,慶祝我們重獲新生!”
    一口奶酒下肚,微辣的口感刺激著舌尖,不由的舒爽出了聲音:
    “啊~嘖嘖”
    “這第二杯酒,咱祝這倆小的,希望他們健康成長,能有一番作為,脫了遍戶,看遍大好河川”
    白知遠和白時澤跟著舉著牛乳,像模像樣的一同幹了杯中奶,然後學著大人的樣子也嘖嘖嘖了兩下。
    大家夥讓這倆小不點逗的前仰後合的。
    笑暢快後,安佩蘭又舉起一杯酒,神色鄭重的說道:“最後一杯酒,咱祝咱自己個兒!全乎全尾的穿過沙漠,來了努爾幹!又能殺了沙匪頭頭!還從狼群嘴底下活了!你說,咱自己個兒是不是厲害著呢!”
    這話一下來,白紅棉率先說出了口:“可不呢!我都能殺沙匪頭頭了!能保護你們了,我特厲害呢!”
    梁氏也爽朗一笑:“哈哈!我也覺得我老牛了,勾的那群沙匪腳後筋,一刀一個!”
    白長宇也緊跟著炫耀:“我的劍法也是出神入化!”
    “那我的箭是百步穿楊!”簡氏也放開了,緊接著對上。
    白季青本想自己誇自己個兒百步穿楊來著,這自家媳婦先說了,一時竟不知怎麽說自己的箭頭準了!
    大家看著他憋紅了臉才悻悻然的說:“在下箭無虛發!百發百中!”
    “哈哈哈~”
    大家一陣歡喜,笑聲從門縫飄出窯洞,整個小院都彌漫著歡樂的氛圍。
    三杯酒後,大家都敞開了肚皮,一口酒一口肉,話裏行間都在討論著來年的盼頭。
    飯後,他們決定今夜一起守歲。
    趁著這酒勁安佩蘭還決定今天幹件大事,那就是洗澡!
    “洗澡!終於可以洗澡了!”
    “娘,我都覺得自己骨子裏頭都醃臭了。”
    “可不呢,現在都聞著習慣了,也聞不著自己臭了!”
    簡氏和梁氏和白紅棉當然是最開心的,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正是愛美的時候。
    於是一拍即合,白家兄弟負責給她們運雪,雪倒進鍋裏不一會就化成了水,熱乎乎的冒著煙,他們還化了滿滿一桶冰水備著,然後才去了駱駝的窩棚裏貓著。
    安佩蘭他們就在火爐前麵墊了幾塊石頭,鋪上了草墊子,就這樣洗了開。
    女眷和孩子一起洗的,畢竟人多些能有些熱乎氣。
    剛開始還有些羞澀,就是安佩蘭也不習慣這種洗法,也太坦誠相待了,但是一個人一個人的洗真沒那條件。
    也是趁著那奶酒的後勁,洗著洗著竟也不覺得害羞了,互相給對方搓著後背上的黑黢黢的灰疙瘩。
    還有那頭發,都打了綹,互相幫忙拆了發髻。
    她們的頭發很長,因為沒有水,平時癢得很了,就用沙子搓。
    這會兒一拆開發髻,那沙子呼啦啦的往下掉,都互相嫌棄的開著玩笑。
    也沒有皂角,就用些草木灰混著鹽水清洗的,倒也舒爽的很。
    洗完了澡,安佩蘭覺得自己輕了五斤的樣子!真是輕快極了。
    女眷在屋裏頭洗完後,白家兄弟就在駱駝的那個窩棚裏頭也洗了洗。現支了個火堆燒了一鐵鍋的熱水,靠著煙筒,圍著駱駝咬著牙倒也能受得了。
    就是洗完後哆哆嗦嗦的回了被窩悟了好久才緩了過來。
    安佩蘭煮了些蒲公英根的水,裏頭加了好多胡椒逼著每個人都喝了一大碗才成。
    都洗完了,給孩子們擦幹了頭發,拿出了裹著糖的核桃,一邊吃,一邊聊著天,一直到了下半夜。
    孩子們沒堅持住,便睡了。
    睡前,簡氏和梁氏,將那床鋪都換了幹淨的,連著那隔簾的舊衣,都換了新絞的藍色棉布。
    然後將這兩天趕出來的新衣都放在了枕頭邊。
    安佩蘭活了些麵,也不管什麽君子遠庖廚的道理,強硬的要求白家兄弟都下手,忙亂了一會後,便都上了手。
    餃子餡還是就著現有的食材,蘿卜加臘肉。
    其實也不管好不好吃,反正北方的這頓餃子是不能少的。
    安佩蘭還找了十六個銅板洗了幹淨後一起包進了餃子裏頭。
    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便看著天邊的第一縷晨光露頭。
    就起鍋燒了熱水,下餃子嘍~
    灰黃色的餃子一個個大著肚子浮了上來的時候,正好叫起孩子們。
    白紅棉嘰嘰喳喳的穿上了雪白的兔皮襖子,裏麵塞著棉花,內襯是那藍色的棉布,露著點邊邊,正好褲子也是藍布棉褲,搭配的倒有些後世服飾的利索。
    白紅棉高興極了,雖然再沒了那些綾羅綢緞的衣裙,但是總是幹淨的暖和的,臉上一絲嫌棄都沒有,洋溢著笑臉。
    白知遠和白時澤也換上了最幹淨的衣衫披上了大氅,大氅帶著寬大的帽子,一披上真是從頭悟到腳了,這會正開心的和白紅棉打著雪仗。
    白季青和白長宇也換了一套已經洗不出底子的幹淨衣衫,套上了那裏頭鋪著黃羊皮的新麵靴子,真是舒服極了。
    簡氏和梁氏都將那黃羊皮的長馬甲穿上了,裏頭穿著的是頭前洗幹淨的一套棉襖。
    安佩蘭則是穿著簡氏和梁氏合力給她做的一件襖子,也是藍色的,因為他們當初隻買的一匹藍色棉布,所以現下他們家除了白色,灰色,就是藍色了。
    白色是因為當初走的時候正趕上白景淵的孝期,灰色是因為來時路上穿的那一身已經髒的根本洗不出底色來了,隻有藍色的棉布是最新做的。
    許是昨兒都好好洗了澡,今日就算全家都裹著素淨棉布,也個個透著股清爽利落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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