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官差李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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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氏眼尖,老遠瞅著先前送他們來的那個掌地官爺騎著他的那匹老馬,溜達著往這邊走,連忙喚了正在菜院子裏澆水的安佩蘭。
    安佩蘭看清來人後,連忙將手頭的家夥什放下上前招呼:“官爺這是今兒有空來尋地了?”
    那官差老遠看著白家竟然真的開了荒也是吃了一驚,畢竟他看守努爾幹已經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家開荒呢。
    官差下了馬背,先是彎腰抓了一把田裏頭的黑土,捏了捏聞了聞後才轉頭對上了安佩蘭的視線:“是啊,今兒來尋地了,沒想到您家還真開了荒了!”
    安佩蘭笑著說道:“那是啊,來都來了,不開荒吃啥啊!”
    官差笑了笑沒接話,哪能不知道這老婦人藏著拙呢,像白家這種藏了銀錢來努爾幹的人家也不少,基本上都是交人頭稅後便偷閑了,真是沒想到他家還真開荒了。
    安佩蘭也轉了話茬:“正好晌午了,轉到這個地方也費了些腳力了,您留下咱一起吃飯吧。”
    官差也沒多措辭,拱了拱手道過謝,便跟著安佩蘭來了院子前。
    還沒進院子呢,就看著白家自己砌的高高的石頭牆上插著帶刺的荊條,那院門都用泥巴活著草杆子填了縫,倒真是圍了個嚴實。
    進了院子正對著的一片小菜地,裏頭種的沙蔥是這塊兒常見的野菜。
    另外兩邊本是亂石坡的地方被收拾出一人高的落差,將這個土山的山腳下緊緊包圍了起來。
    整個院子裏頭原先的崎嶇都平整得利索,一條石頭墊起來的小路從院門直通往了土山腳下的一處窯洞前的木門。
    木門的右邊建了一個窩棚,牲口都不在,應該都去了草場吃草去了。
    窩棚的後頭那大青石下,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口大缸埋了半截在地麵下,接著那拇指粗的泉水,又從水缸中緩緩溢出一直順著窩棚前石頭砌的水溝中拐了個彎流向了前麵的菜地裏頭。
    “老二家的!家裏來貴客了~,燒壺好茶出來。”
    梁氏此時正好打開了門,手裏端著個陶罐,看著安佩蘭帶著年前的那個官差來了,一驚,隨即客氣的笑道:“哎,貴客來了,請坐請坐。”伸手將官差引到門的另一邊靠著院牆的一個石板桌上,周圍放著幾個木櫈,然後說道:“您先坐,我這就給您沏壺好茶!”
    梁氏將陶罐順勢遞給了簡氏,進了屋,不一會左手就端著個茶壺,右手拿了四個陶碗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嫣然,待會去把娃他爹和他大伯都早早叫回來,留著狗子們看著就成。”
    安佩蘭看著梁氏將茶水倒滿後囑咐梁氏:
    “好來,娘,這就去。”說完梁氏便放好水壺,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去叫白家兄弟了。
    簡氏抱起了罐子說道:“官爺,您坐著,我去打水,今兒嚐一下我的手藝!”
    官差點了點頭,喝了口陶碗中的茶水笑道:“不用麻煩了,走累了,來歇歇腳罷了,能填飽肚子就成。”
    他聲音帶著笑意,打心眼裏笑的。
    其實初見白家這群人時,他心裏壓根沒當回事,不過是又一戶獲罪的高官家眷罷了。雖說手裏攥著些銀錢,但他當初肯給出這塊地界,說到底,還是看在那金子的麵子上
    可誰能想到,才過了幾個月,再瞧見他們時,竟完全是另一番模樣。這群人半點沒有昔日官宦的嬌氣,都俯下身子過著日子。就連身上的氣度,也早沒了落魄時的沉鬱,眉眼間都透著股踏實生活的朝氣。
    心底最初的那點敷衍,也化成了實打實的認可了。
    安佩蘭看著官差打量著自家的院子笑著說道:“官爺,這還真是感謝您當初給我們的這塊地場,有那活水,真是方便太多了!”
    “哈哈,白夫人還是別叫我官爺了,我姓李,家排老五,你叫我李老五就成了。”
    “呦,這哪成,還是叫您五爺吧。”安佩蘭一邊說著,一邊將簡氏剛才送出來的盤子往他眼前推了推。
    裏頭是安佩蘭買的些杏幹,還有自己做的裹著糖的核桃仁。
    “五爺,您嚐嚐看,都是農家的小零嘴,您別嫌棄。”
    五爺也沒客氣,看著那裹了糖的核桃仁真有些稀奇,就拿了一個填進嘴裏。
    先是舌尖漫著甜絲絲的味道,後頭冒出核桃那特有的油香氣,倒真是好吃。
    “嗯,這在涼州都沒見過,倒真是順口。”
    “那您多吃些,走的時候,讓我家大兒媳給您再包些。”
    “哈哈,連吃帶拿的,我還沒這麽厚臉皮!”
    五爺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沒想到您家真在這努爾幹開了荒,我李老五幹了這活半輩子了,你家是頭一家!佩服,佩服!”
    安佩蘭擺了擺手:“啥佩服!這來都來了,還得了這麽好的地場,不開荒,幹吃閑飯呐!”
    五爺嘖嘖了兩下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前兒聽那群遍戶說你家在開荒,而且有養地的法子,便想來請教一下,你家難不成真有這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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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佩蘭沒想到這五爺竟然是為了養地的法子來的,還以為是為了糧稅來的。倒也不藏著掖著,就直接告訴了他在大水井和那群人說的養地的法子。
    五爺低頭略一沉思,眉頭並沒有舒展多少:“往年間咱在這涼州邊境上也不是沒開過荒,但收成頂多也就其他州府的一半。越往邊境走,地越薄,到咱努爾幹這兒,更是貧瘠的可憐,這沙土的地,就是大豆都比裏頭的州府收成少五成。
    就那農家肥和草木灰,我們也可勁的使,但效果也是甚微,種大豆緩地的法子我們也知道,但就是第二年也強不到哪去,收成能夠明年的糧種,就不錯了,糧稅就別想了,要是強收上了糧稅,明年這家人就要餓死。”
    他頓了頓,歎了口氣,再抬頭時眼神中帶著幾分新奇:“你說的苜蓿和毛苕子,我們倒是頭一回聽說能當莊稼種,那都是草場裏的雜草,誰也沒往種地這上頭想過。這樣兩年後還真能產莊稼?”
    安佩蘭雖猜不透五爺追問的心思,卻不敢把話說滿。她心裏門兒清,這事兒可不能打包票,誰知道五爺現在是代表著官府還是自己個呢,後頭萬一出了啥岔子,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
    可轉念一想,這事關土地收成,農民出身的她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不管。
    思忖片刻,她斟酌著開口,語氣透著幾分謹慎:“具體能不能成,我也說不好。就是先前在上京時,偶爾翻到過我夫君書房裏一本農家記事,裏頭說起過這種貧瘠的土地重點不是在施了多少肥,什麽肥上頭,而是在——保住肥力的上頭。”
    這句話說完,五爺猛的抬眼,瞳孔瞬間放大!
    是啊,不是在於施了多少肥,而是在施肥後,這土能抓住多少肥力!
    就像這努爾幹不是不下雨,可雨水落在地上,眨眼就滲進深層,風一吹,地表照樣幹得裂口子,肥隨水走,等於白忙活!
    安佩蘭見他神色動容,繼續說道:“那書裏頭說,苜蓿和毛苕子的杆子粗壯、根係又紮得深,等它們長老了翻進地裏,就像給土地鋪了層‘網’,能把肥料、雨水都兜住,不讓它們輕易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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