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縫合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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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擺了擺手,聲音依舊洪亮:“職責所在罷了。”他目光掃過院中狼藉,話鋒一轉,“這夥人是最後一批滯留在我朝境內的瓦刺人。今年來犯的幾波,沒一個撈著好處,全死在了境內。”
他頓了頓,語氣篤定:“想必能鎮住他們一陣子,邊境往後,該能有段安生日子過了。”
安佩蘭癱坐在地上,渾身的疲憊仿佛被這句話驅散了大半。連日來的提心吊膽、剛才死戰的驚險,在此刻都有了落點,總算是等來個實打實的好消息。
江鎮將安撫完眾人,寒暄了幾句便帶著官兵與李五爺一同離開了。
安佩蘭此時環顧了四周,孟峰看著渾身是血,實則都是皮外傷,更多的都是瓦刺人的血。
白季青、簡氏和白紅棉隻是體力透支、精力耗盡,喝些溫水歇歇就無大礙
唯有白長宇,傷得驚心動魄——胸前那道刀傷足有一臂之長,皮肉外翻,鮮血雖已止住,卻能隱約看見底下的肋骨,觸目驚心。
安佩蘭盯著白長宇胸前那道外翻的長傷口,眉頭擰成一團,語氣堅決:“這口子太長太深,單靠包紮纏不住,放任不管遲早化膿!”
繡娘剛才去了安佩蘭的菜地裏頭薅了幾個蒲公英,此刻剛搗成藥泥,正準備抹呢,聞言抬頭:“可內髒沒傷著已是萬幸,繃帶纏緊些,慢慢能長好的……”
“不行!”安佩蘭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一旁抹淚的梁氏,“老二家的,別哭了,快去取針線來!”
梁氏心疼得直抽氣,聽到婆母吩咐,立馬轉身衝進窯洞,很快拿著針線跑了回來。
安佩蘭接過針線,又轉身拎來一壺酒對著白長宇的傷口就潑了些酒下去
“呃啊——!”酒精刺激著裸露的皮肉,白長宇疼得渾身繃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頭上青筋暴起,死死咬著牙才沒喊出聲,雙手緊緊攥著地麵的泥土,指節都泛了白。
梁氏看得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去扶。
安佩蘭快速穿好線,咬斷多餘的線尾,將針線整個浸進酒裏泡了泡。然後舉著針看向眾人:“按住他,誰來把這傷口縫起來!
安佩蘭心裏門兒清——自己手工活本就粗糙,這縫的是皮肉,可不能逞能。
她話音剛落,“縫?”一字出口,瞬間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梁氏捂著嘴,眼淚都忘了掉;白季青也愣了愣,顯然沒聽過這樣的法子。
繡娘倒是最先冷靜下來,眼神一亮:“我明白了,您是想把傷口兩邊的皮肉縫到一起,加快愈合的速度是麽?”
安佩蘭點頭,補充道:“不光是快,縫合後能擋住泥土、髒東西進傷口裏。隻要前頭把該消的毒、該殺的菌做好,後頭再敷上抗感染的藥材,恢複起來能少遭不少罪。”
繡娘聽不懂“消毒殺菌”“抗感染”這些新鮮詞,但身為醫者大體的核心意思琢磨透了,壓下心裏的激動和一絲緊張,往前一步:“那我來縫。”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安佩蘭也不猶豫,剩下的酒給繡娘的雙手淋了個遍,然後把浸過酒的針線遞給她。
繡娘深吸一口氣,接過針線,手指穩穩捏著針,對準傷口邊緣的皮肉,線在皮肉間穿梭,每一針都又快又準,沒有半分猶豫。
不過片刻,繡娘便縫好了最後一針,打了個結實的結,安佩蘭用烤過火的剪刀剪斷,這才鬆了口氣。
繡娘這會便將搗好的蒲公英藥泥糊了上去,包紮好。
又將剩下的蒲公英都煮了水,給在場的所有人都喝了些,包括白長宇。
白季青端著粗瓷碗,喝了一口溫熱的水,入口是淡淡的清苦,味道莫名熟悉,不由抬頭問道:“這是蒲公英煮的水?”
繡娘點頭道:“正是。蒲公英是最常見的藥材,清熱解毒、止血斂瘡不說,還能幫著傷口長新肉,促進愈合的效果最好。你們剛經曆惡戰,喝這個也能清清體內的火氣。”
白季青恍然,轉頭看向一旁收拾藥材的安佩蘭,眼裏帶著幾分詫異:“娘,您往常讓我們時不時喝的,就是這蒲公英水吧?您連中藥材的用處都懂呢?”
安佩蘭搖了搖頭:“我哪懂什麽中藥材的道理。就是以前聽人說,蒲公英性涼,喝了能預防傷寒,咱這又沒大夫給看病,便想著讓你們多喝點,防著些罷了。”
聞言,梁氏連忙又給白長宇遞了幾勺,白長宇也不推辭了都乖乖喝了下去。
簡氏老早就回了窯洞安撫孩子,這會兒正抱著繡娘的女兒曼兒,另一隻手牽著白時澤,身後跟著白知遠,一步步從窯洞口走了下來。
繡娘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碗迎上去,接過曼兒輕輕摟在懷裏。小家夥許是累極了,在簡氏懷裏睡得正香,小眉頭舒展開來,嘴角還帶著點淺淺的笑意。繡娘指尖輕輕碰了碰女兒柔軟的臉頰,懸著的心徹底放下,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溫柔笑容。
簡氏笑著和安佩蘭他們說道:“知遠這小家夥!他竟跑到娘放被子的箱子裏藏著,我在窯洞裏叫了好幾聲都沒回應,急得我夠嗆。後來聽著聲音掀開箱子一看,這幾個孩子都裹在棉被底下呢,倒是一點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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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遠梗著小脖子,倔強地仰起頭看著安佩蘭,小臉上還沾著點沒擦幹淨的泥漬,聲音卻透著股不服輸的韌勁:“奶,我怕弟弟亂跑,就帶著他躲起來了,我們都沒哭!”
他刻意挺起小胸脯,想裝作鎮定,可微微發顫的小手、還有眼底藏不住的後怕,都暴露了剛才的恐懼。
安佩蘭看著孫子這副逞強的模樣,鼻頭一酸,眼眶瞬間紅了。她蹲下身,輕輕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裏,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遠兒啊,沒事了,都過去了。想哭就哭吧,奶在這兒,爹娘也在這兒,沒人會欺負你們了。”
被奶一摟,白知遠緊繃的小身子瞬間軟了下來。剛才炮竹似的廝殺聲、刀劍碰撞聲還在耳邊回響,他其實嚇得腿都軟了,卻一直強撐著護著弟弟。此刻聽到奶奶的話,委屈和後怕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卻還是咬著牙小聲說:“我不哭……我是哥哥,要保護弟弟……”
簡氏這才知道原來知遠剛才一直都在強撐著呢,心酸的摸索著他的小腦袋。
一旁的白時澤見哥哥哭了,也跟著紅了眼圈,小手緊緊抓著白知遠的衣角,抽噎著說:“哥哥,我也不怕……”
梁氏坐在白長宇的身邊,一時哽咽不已。
安佩蘭輕輕拍著兩個孩子的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孩子們的頭發上。這場惡戰,不光大人遭罪,孩子們也受了天大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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