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李淩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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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佩蘭暫且將李淩薇的出現壓在心底,眼下首要之事是與李五爺帶來的衙役們見個麵、認個熟。
    她快步走上前,臉上帶著真切的笑意,對著李五爺拱手道:“李五爺,今日可真是多謝您和幾位差爺及時趕到!方才那場麵險些失控,要不是你們來得快,指不定要出什麽岔子呢。”
    李五爺聞言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隨即指著身後的七個衙役,挨個給安佩蘭介紹。
    報完名字後,他又指著自己打趣道:“我老頭子就不用多介紹了,往後這三個月,咱們八個就聽安夫人調遣,幫你把這兒的秩序守好!”
    安佩蘭一聽這話,連忙擺著雙手笑起來:“五爺您這玩笑可開得太大了!我不過是一介婦孺,帶著家人在這努爾幹討生活,往後還得靠您和幾位差爺多庇護呢,哪兒敢說‘調遣’二字?”
    她這話既客氣又實在,這群衙役們聽了心下也舒服些。
    聊了沒多大一會兒,眾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熟絡起來。
    安佩蘭也記下了幾位衙役的名字,都是些石頭、木頭、大山這類取自大自然的稱呼,直白又好記,沒片刻便記牢了。
    李五爺見雙方也熟悉了便問道:“你這具體的活是要幹啥,抓緊讓他們忙活起來吧。”
    安佩蘭四處看去,見來的遍戶如此多,人手如此充足,當即做了調整:分兩處幹活!一處繼續挖渠鋪管,另一處,就從亂石坡開路,一直通到西邊的水池子!”
    她指著亂石坡的方向:“這路可得正兒八經修紮實了,不光要能跑馬,往後便是板車來往,也得穩穩當當的!趁現在人手夠,一次性修到位,省得日後再返工。
    這修路自然不用他們來演示,但是那盤水渠管道還是要指導一番的。
    白季青他們便從盤管道,到燒製管道土陶轉到砌山洞通通演示了一遍。
    衙役們都是經驗老到的老手,隻消看了一遍後便可心領神會。
    不用再多囑咐,他們當即分工明確地行動起來:
    他們麻利地給眾人分起了工,按男女老弱各盡其能:
    女人們有的負責挖土篩雜,將混著草木灰的黏土揉勻,盤製成節節管道與土陶磚;有的則忙著砍柴燒炭,守在窯邊添火控溫,專注燒製那些待窯的管道與磚塊。
    年長些有經驗的專司燒石爆破,用烈火炙烤後潑冷水的法子炸開擋路的巨石; 體質稍弱的則做些輕巧活,負責管道的拚接組裝; 身強力壯的漢子們要麽砌築山洞、要麽搬運沉重的石頭開辟通路。
    如此多的人竟然立馬井然有序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至於最初那幾個帶頭鬧事的潑皮,早已被衙役們趕出了隊伍,隻能遠遠看著別人憑力氣換糧食,懊悔不已。
    被趕出隊伍的其中一個潑皮見求告無門,臉色驟然扭曲,惡狠狠地瞪著衙役和登記桌前的簡氏,猛地放下狠話:“你們給我等著!我要是餓死了,做鬼也先拖你白家上路!”
    白長宇聽見這話,眼神一冷,當即鬆開了牽製伊勒的繩子。那團黑影如離弦之箭般竄出,直奔那潑皮後脖頸,狠狠一口咬下,帶起一灘血肉後,又迅速退回白長宇身邊。
    潑皮慘叫著倒在地上,掙紮片刻後聲音漸弱。白長宇這才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我家兩隻狗,你們知道為啥它的拴狗繩,比裏頭鎖著的那隻的細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發白的人群,一字一句道:“因為伊勒還能留你一命。可巴勒要是出來,隻咬喉嚨——迄今為止,被它咬過的人,沒一個能活下來。”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膽戰心驚,連李五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緊緊盯著那眼前這隻毛色油亮、眼神凶悍的獒犬,滿臉驚異。
    安佩蘭瞧出他的好奇,便上前解釋道:“這倆是蒙古犬和獒犬的串種,性子烈得很,護主也厲害。上次瓦刺人突襲,多虧了它們,拚著命攔了一陣子,要不我們真等不到官府的人來救援。”
    李五爺也想起了那次瓦刺人的來襲的事,想起收屍的時候,至少有三人的喉嚨是咬開的,死狀慘烈。便對這兩隻狗嘖嘖稱奇:“倒是厲害的。”
    被伊勒咬中後脖頸的那潑皮,此刻早已沒了方才放狠話的囂張,褲襠濕了一大片,尿水順著褲腿往下淌。他本就是個遊手好閑的混混,方才不過是逞一時嘴癮,哪有什麽真本事?這會兒疼得齜牙咧嘴,捂著流血的後脖頸,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那狼狽模樣引得眾人一陣側目。
    其餘幾個先前跟著起哄鬧事的人,見白家不僅有衙役幫忙鎮場,還有這般凶悍的猛犬做依仗,哪裏還敢停留?一個個臉色煞白,縮著脖子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就朝著遠處跑開,生怕慢一步就落得和那潑皮一樣的下場。
    經此一事,剩下的遍戶們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人人低著頭專注幹活,連交頭接耳的聲音都小了許多。整個工地隻剩下工具碰撞的聲響與此起彼伏的號子聲,秩序比先前更顯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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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佩蘭這才鬆了口氣,轉頭拉著李五爺往二層平台走去,走到高處後,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人群邊緣的方向,低聲問道:“五爺,您瞧那邊——那不是李德閔家的庶女李淩薇麽?她咋如今是這個模樣了?”
    李五爺捏著花白的胡須,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幾分複雜:“這女子啊,不是個善茬。”
    頓了頓解釋道:“當初她沒敢走遠,就去大水井那邊找了個遍戶求庇護。亂世裏哪有白得的好處?那庇護的代價,自然是把自己折進去了。
    為了活下去,李淩薇是什麽條件都答應了。可那遍戶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潑皮,新鮮勁一過,對她非打即罵。
    後來,天暖登記了徭役,也把她帶著一起去了,專挑最累最重的活讓她幹,就為了多換些糧食,給她的口糧卻少得可憐,勉強吊著口氣。”
    “今年夏日最幹旱的時候,官田澆水要去遠處的水庫取水。那李淩薇跟著那混混去打水,趁他低頭彎腰舀水的功夫,抄起旁邊的扁擔就把人敲暈了,直接推到水庫裏淹死了。
    這事是周圍人私下傳出來的,可那混混本就沒親沒故的,沒苦主來告官,咱們這些邊境官差也懶得深究,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後來她就接手了那混混的窩棚,一直待到現在。估摸著是窩棚裏存糧吃光了,才輾轉到你這兒來尋活討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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