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這戰友配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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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泱泱一群人,安佩蘭勉強看清楚騎著馬走在最前頭的那人,似乎是李五爺的長子李瑾,李指揮使。
此時他同並肩騎行的幾人有說有笑的,似乎在介紹安佩蘭家開荒的農田。
看樣子不是壞事,便指使著白紅棉將三隻狗子鎖窯洞裏頭安撫了一會。
隨後讓白季青趕緊去開門迎著外頭的客人。
白季青打開門看了一會,便轉回頭對著安佩蘭說道:“娘,是李指揮使和北地邊防營的李瑾李將軍。後頭的,就不認得了。”
安佩蘭下了台階,往院外走去,李指揮使他們也看到了安佩蘭,便夾了下馬腹,快走了幾步來到了院門口。
李指揮使熟稔地上前介紹:“安夫人,這位便是年前您救下的那位年輕人的父親,亦是咱北地邊防營的主將——李暢李將軍。”
這便是李暢將軍?安佩蘭心頭掠過一絲意外。
眼前的老者,頭發胡子已霜白如雪,一身素色便服洗得發白,補丁摞著補丁,卻難掩周身沉澱的鐵血氣度,那是常年戍守邊疆、曆經風霜才有的沉凝。
她心下當即了然:果然是位真心為大宋邊境操勞、為北地百姓謀福祉的好將軍。
“李將軍,久仰大名!”安佩蘭斂衽見禮,語氣滿是敬重。
“安夫人!”李將軍開口,聲音帶著歲月衝刷的滄桑,雖隻三字,但卻像含著千言萬語般道不盡的感激。
安佩蘭自然明白這位英雄般的人物,此刻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父親罷了。兩子一女皆犧牲於北地邊境,獨剩了這小兒子獨闖韃靼境內,了無音訊三年,本以為今生孤獨終老,哪能想到九死一生的回來了。
能不激動嗎?那是他的兒子啊,唯一的兒子啊!
李將軍啞了言,千言萬語堵在了嗓子眼中,安佩蘭連忙將這位將軍迎進了院子裏頭。
“進來說,進來喝口熱茶!”
隨著安佩蘭招呼,後頭烏泱泱的一群人有的跟進了院子,有的便留在了門口駐守著。
安佩蘭還沒仔細觀察後頭進來的人,便看到一個大黑腦袋頂了上來。
“珍珠!”
可不正是那匹靈性十足的黑馬嗎!
珍珠被認出來了似乎很高興,仰頭打了兩個噴鼻,原地踏步。
安佩蘭摸兩下那油光水滑的皮毛,珍珠才安靜下來,然後便自顧自的找到了牲口的窩棚,低頭吃起來石槽裏頭的飼料了。
白長宇此時剛將在亂石坡的李五爺叫了回來,正好看見往窩棚走的珍珠,可讓這黑馬給稀罕死了,趕緊又給它添了些麩皮和苜蓿杆,瞅著它吃。
李指揮使看到了回來的李五爺,高聲喊了聲:“爹!李將軍和李校尉來找安夫人親自道謝來了。”
李五爺這才看清前頭著便服的李將軍,連忙上前打了招呼。
李將軍似乎和李五爺也熟稔的很,便寒暄了兩句就結束了,轉頭看向安佩蘭,讓了半幅身子,將後頭一個同白季青差不多年歲的青年推了出來:“快,謝過你的救命恩人!”
這人生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銀白鎧甲襯得身形愈發英武。
他快步上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聲如洪鍾:“末將李慶年,多謝夫人當日救命之恩!”
安佩蘭擺手,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笑著說道:“這後生原來長的如此周正啊,這要是讓我認,我可是認不出來的。”
可不咋了,當時那幹癟凹陷的臉頰,滿臉的沙土,和現在精神抖擻的樣子大相徑庭。
“說起來也是要感謝你的那馬兒,要不是它引路,還將我頂水溝裏頭,我也不能去尋到你。那時你又是一身西域服飾,還是它攔住了我,要不然我就給你來上一鐮刀了!”安佩蘭開著玩笑的說著當時的情景,此時他們才知安佩蘭是如何找到的李慶年。
詳細說起了當時的情景,眾人也樂的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也少了些隔閡。
李慶年笑過後走到珍珠身前:“珍珠在域外陪了我三年,數次出生入死,都是靠它救了我,對於我而言,它不是馬,不是牲口,而是我的戰友,我的夥伴。”
珍珠用腦袋回應著李慶年,似乎聽懂了一般。
白長宇在旁邊兩眼瞅著出神,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李校尉,那你……你這戰友能配種麽?”
……
李慶年似乎也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一時間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如何回答。
安佩蘭扶額,這小兒子越發沒正行了。
李指揮使笑著打破了尷尬:“對了,安夫人,此次前來,還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安佩蘭給幾位倒了熱茶便坐在石凳上安靜的聽著。
“您上次畫的那坎兒井,朝廷已經批複了。今年開春便要所有遍戶們集中開挖,不再準許交稅免徭役了。並且,後續還要將所有其他流放地的遍戶都集中到努爾幹,加大人手,準備在三年內將十條這坎兒井建好。確保官田的灌溉收成。”
“當然,我特意提了您的功勞,官家準許您家特設,免除您家的徭役,隻需您在現場指點一二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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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佩蘭仔細聽著,趁著李指揮使停頓的時候問道:“這坎兒井的最高指揮權是在你的手中麽?”
李指揮使點頭:“是的,由我兼做司事。”
安佩蘭點頭繼續聽著。
“朝廷的意思是,三年為期,若坎兒井灌溉成效顯著,便要提高官田收成,繼而擴大官田範圍與坎兒井規模——此工程,暫無上限。。”
安佩蘭心下了然。
前世新疆的坎兒井,是曆經數代人薪火相傳,經三次跨時代的大規模開鑿,才攢下一千二百餘條的規製。
而今朝廷這般布局,分明是要穩固邊境根基——增人力、積糧草。
如此,糧草充足、民力匯聚,方能以努爾幹為據點,穩步開疆拓土。
李將軍此番與她同來傳達朝廷指令,便可揣摩得一二。
隻是安佩蘭也不知這李慶年到底帶回了什麽隱秘訊息,竟讓這架空的大宋朝一改往日重文輕武的積習,轉而整飭軍備,隱隱透出尚武的端倪?
要知道,正經曆史上的大宋,向來以儒家仁義道德為圭臬,文人墨客尊享無上榮光。
男子吟詩簪花成風尚,文人風雅壓倒一切;即便是兵戈相向、社稷危殆之際,依舊恪守“文官主政、武將輔之”的規製,致使武將處處受製於文臣,空有報國之心,卻難展沙場抱負。
這般重文輕武的積弊,如附骨之疽,終讓王朝在風雨飄搖中一步步走向傾覆,落得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可笑亦可歎的是,那些斷送了江山的帝王,骨子裏依舊偏帶著文人的執拗氣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終選擇了殉國。
也不知她所在的時空到底以何契機改變了軌道,但是對於安佩蘭來說,是額手稱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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