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時間和空間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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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藤投下的陰影如同夜幕般,將陸沉玉籠罩其中。
那接天連地的磅礴存在感帶來的窒息般的壓迫尚未散去,一道沙啞聲音,從側後方的雲層陰影中幽幽傳來:
“小子,找到你了。”
陸沉玉身體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猛地轉身。
一道佝僂枯槁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立在十丈開外的雲層之上。
寬大的灰色鬥篷裹身,兜帽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幹癟的下巴和幾縷灰白的發絲。
正是那個精通空間法則、將他逼入五行靈泉險地的無垢城老奴。
他身上竟無多少戰鬥痕跡,連鬥篷都隻是沾染了些許雲氣凝結的水珠,與陸沉玉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是你!”
陸沉玉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
“這老東西看起來…氣定神閑?”
小五驚疑的聲音在陸沉玉識海響起,帶著一絲凝重,“闖過那些傀儡機關,竟似閑庭信步?”
“前輩有所不知,”
陸沉玉緊盯著那佝僂身影,心神高度戒備,向小五解釋道,
“這老狗主修空間法則,造詣極深。此地雖禁錮靈力,但他對空間的領悟已成本能。那些傀儡機關,他隻需感知空間波動,提前瞬移規避,或是扭曲空間讓攻擊偏移,自然消耗極少。”
他想起在碎星海時,這老狗神出鬼沒的瞬移和那無視防禦的空間切割手段,與空梭劍的詭異有異曲同工之妙,心頭更沉。
“原來如此!”
小五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一股純粹冰冷的劍意如同寒流在陸沉玉識海彌漫,“就是他把你逼入絕境?小玉子,別跟他磨嘰了,用我!一劍秒了這老東西!”
這些時日的生死與共,讓這傲嬌的劍靈對陸沉玉早已認同,此刻見到仇敵,殺意沸騰。
陸沉玉感受到識海內那蠢蠢欲動的、屬於太虛衍道劍的無上鋒芒,卻緩緩搖頭:
“我想試試。”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戰意。
麵對強敵,他需要印證,需要突破,而被壓製修為的老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
“哼!”
小五氣結,半透明的身影在識海裏跺了跺腳,“榆木腦袋!愛用不用,死了別怨本劍靈沒提醒你!”
她別過臉,但緊繃的精神感知卻牢牢鎖定著外麵的老狗,顯然並未真的撒手不管。
“怎麽?啞巴了?”
老狗發出一陣沙啞刺耳的冷笑,在寂靜的雲海上空回蕩。
他緩緩抬起枯槁的手,寬大的袖袍下,隱約有細微的空間漣漪蕩漾。
陸沉玉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識海中小五的抗議。
他左手抬起,那柄閃爍著危險銀芒的空梭劍憑空出現,被他穩穩握住。
手指輕撫過冰涼的劍身,劍鋒發出一聲清越悠長的嗡鳴,仿佛在回應主人的戰意。
他抬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朗聲道:“怎麽,老東西,不認識這東西了?你家主子曆無涯的遺物,用著還算順手。”
他晃了晃空梭劍,銀芒流轉,“況且,你如今沒了那一身金丹修為傍身,真以為還能像之前那般拿捏我麽?”
“桀桀桀…”
老狗的笑聲陡然變得尖銳,充滿了被戳中痛處的暴怒和極致的輕蔑,
“小輩狂妄!莫說你區區一個築基境巔峰的螻蟻,就算是你天闕朝堂之上,金丹境中,能接下老朽三招兩式的,也未必能找出幾個!今日,老朽就讓你用命記住,不入金丹,皆為土雞瓦狗!死!”
最後一個“死”字出口,如同驚雷炸響。
老狗佝僂的身影驟然模糊。
沒有靈力波動,純粹是空間法則的運用——短距離空間折疊!
快,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極限!
前一瞬還在十丈開外,下一瞬,一隻枯槁、纏繞著細微空間裂痕的手爪,已帶著撕裂一切的鋒銳之意,無聲無息地抓到了陸沉玉麵門之前。
指尖所過之處,空氣被切割出細微的黑色裂痕!
陸沉玉瞳孔驟縮,社稷瞳瞬間開啟到極致。
左瞳赤金,右瞳玄青,世界在他眼中褪去色彩,隻剩下能量的流動和那致命的、扭曲的空間軌跡。
遲尺之痕·疾!
時間法則催動,速度陡增。
身體在千鈞一發之際後仰,同時空梭劍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銀線,直刺老狗抓來的手腕脈門。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空梭劍的劍尖,明明已經觸及了老狗手腕處的空間,卻如同刺入了一片虛無的幻影。
劍鋒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過去,仿佛老狗的手腕存在於另一個平行的空間圖層!
而那隻枯爪,帶著死亡的氣息,依舊毫不停滯地抓向他的咽喉。
“空間錯位?!”
陸沉玉心頭巨震,百煉不滅體催發到極致,古銅色光芒暴漲。
嗤啦!
枯爪抓在陸沉玉及時抬起格擋的左臂上,刺耳的摩擦聲響起。
空間切割之力與百煉不滅體的防禦激烈碰撞,火星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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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玉左臂衣袖瞬間粉碎,皮膚上留下五道深可見骨、邊緣閃爍著細微空間裂痕的恐怖傷口,鮮血瞬間飆射而出
巨大的力量更是將他狠狠擊飛出去,在雲層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桀桀,空梭劍?不錯的小玩意,可惜,在真正掌握空間奧義的人麵前,不過是孩童的玩具!”
老狗一擊得手,並未追擊,站在原地發出沙啞的嘲諷。
他甩了甩手,仿佛隻是拍掉了一點灰塵。
陸沉玉強忍劇痛翻身躍起,左臂血流如注,但眼神更加冰冷銳利。
社稷瞳死死鎖定老狗周身那不斷扭曲、折疊、錯位的空間力場。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
兩道身影在巨藤投下的陰影中,在潔白的雲海之上,展開了最原始、最凶險、也最考驗戰鬥智慧與法則領悟的貼身搏殺!
老狗身法鬼魅,如同融入空間本身,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難以預測的短距離瞬移和空間折疊。
他的攻擊更是詭異莫測:手掌揮動間,無形的空間之刃無聲無息地切割而來,無視物理防禦,直指要害;
身體周圍的空間時而扭曲形成無形的壁壘,將陸沉玉勢大力沉的拳腳或空梭劍的突刺偏移、滑開;
時而突然塌陷,形成小範圍的空間漩渦,試圖將陸沉玉吞噬絞碎。
陸沉玉則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社稷瞳全開,瘋狂捕捉著對方每一次空間挪移的軌跡和空間之刃形成的波動。
百煉不滅體催發到極致,古銅色的皮膚在一次次驚險的閃避和格擋中留下道道血痕,又憑借強橫的恢複力勉強支撐。
空梭劍雖然難以直接命中處於空間錯位狀態的老狗本體,卻被他運用得神出鬼沒,不斷點向老狗維持空間法則時那些稍縱即逝的能量節點,試圖幹擾其施法。
更令人心驚的是陸沉玉身上開始流轉起五色微光!
金之鋒銳、木之堅韌、水之綿柔、火之爆裂、土之厚重!
五行法則之力被他強行調動,雖無靈力支撐其顯化神通,卻融入了他的一招一式之中。
拳風帶起銳利的金芒,步法蘊含水之流轉卸力,格擋時帶著土之沉穩,反擊時爆發出火之灼熱!
五行輪轉,生生不息,在他手中竟有了一絲融合的趨勢,每一次攻擊和防禦都帶上了一絲法則的韻味,威力陡增!
然而,法則領悟上的差距猶如鴻溝。
老狗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和運用,早已深入骨髓,臻至化境。
即便陸沉玉有社稷瞳洞察先機,有時間法則加速反應,有五行法則加持攻防,但在絕對的速度和空間掌控力麵前,他依舊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老狗如同貓戲老鼠,身形飄忽不定,七成的攻勢牢牢壓製著陸沉玉,空間之刃如同無形的毒蛇,在陸沉玉身上不斷增添新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腳下的白雲。
陸沉玉隻能憑借頂級的戰鬥意識和社稷瞳苦苦支撐,每一次閃避都險象環生,三成的反擊也大多被對方以詭異的空間手段化解。
“桀桀…小輩,你的掙紮,隻是徒增痛苦!”
老狗沙啞的笑聲帶著殘忍的快意。
他看似隨意地在雲層上移動著,枯槁的手指卻在不易察覺地攪動著周圍的空間,留下一個個微不可察、極其不穩定的空間節點碎片。
終於,在一次陸沉玉被連續三道空間之刃逼得狼狽翻滾,試圖強行催動五行之力爆發反擊的刹那——
老狗眼中精光爆射,枯指猛地一握!
“空間·禁錮!”
嗡——!
陸沉玉身體周圍,方圓一丈內的空間,瞬間凝固。
那些被他忽略的、老狗之前悄然布下的空間碎片節點驟然亮起,爆發出強大的空間禁錮之力。
如同無數道無形的枷鎖,將他死死鎖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難以動彈。
連遲尺之痕的時間加速都被這凝固的空間強行打斷。
“死吧!”
老狗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陸沉玉正前方,枯槁的右手並指如刀,指尖凝聚著一點深邃到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漆黑。
那是高度壓縮、足以切割萬物的空間之刃。
他獰笑著,對著陸沉玉的腰腹,狠狠一劃。
在這一瞬間,陸沉玉腦海之中閃過一絲明悟,掙脫了空間禁錮,可是為時已晚。
“噗——!”
陸沉玉隻覺一股無法形容的的劇痛從腰腹傳來。
那空間之刃無視了他百煉不滅體的強悍防禦,如同熱刀切黃油般,瞬間切入。
鮮血混合著內髒的碎片狂噴而出。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幾乎被攔腰斬斷,生命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流逝。
社稷瞳的光芒瞬間黯淡,他看到了老狗眼中那殘忍而得意的光芒。
“桀桀桀,小輩,下地獄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沉玉的意念瘋狂湧向識海深處那柄沉寂的石劍——太虛衍道劍。
他要祭出這最後的底牌!
然而,就在他意念觸碰到石劍的瞬間——
“前輩,做的不錯。”
一個清冷、淡漠、仿佛不帶絲毫人間煙火氣,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和…一絲滿意的女聲突兀地響起。
聲音傳來的方向,空間微微扭曲。
一道銀發紫眸的身影,從一片翻滾的雲霧中緩步走出。
是她!
玄冥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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