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囚籠將陸沉玉禁錮在原地，腰腹處那幾乎將他斬斷的恐怖傷口鮮血狂湧。
    “前輩，做的不錯。”
    那清冷、淡漠的女聲傳來，帶著一絲疲倦和不易察覺的滿意。
    聲音傳來的方向，雲氣無聲翻滾、扭曲。
    一道身影緩步踏出。
    玄冥聖女！
    她標誌性的銀發依舊如月華流瀉，深紫銀紋的聖袍卻不再纖塵不染。
    袍袖上綻開幾處刺目的暗紅血花，衣角也有幾處撕裂的痕跡，露出其下同樣染血的素色內襯。
    她周身的氣息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紊亂，顯然穿越那些遍布殺機的宮殿和詭異機關，即便是她，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沒有空間法則取巧，沒有瞳術分擔，這位高傲的聖女大人，過程絕談不上輕鬆。
    老狗枯槁的身體微微一震，旋即以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深深低下頭顱，枯瘦的脖頸幾乎彎成了直角，讓人完全看不清他兜帽下的表情。
    沙啞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恭敬響起：“為聖女殿下分憂，老奴分內之事。”
    玄冥聖女那雙幽邃的紫眸淡漠地掃過老狗佝僂的身影，目光平靜無波：“無妨。你是無垢城的人？”
    “正是。”老狗的頭顱垂得更低。
    麵紗遮掩了玄冥聖女所有的表情，隻餘下那雙仿佛凝結了亙古寒冰的紫眸。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嗯。此番擒獲此獠，你功不可沒。本座會在曆城主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盡可能…免去你護主不力之罪。”
    “老奴…叩謝聖女殿下恩典！”
    老狗的聲音帶著激動和感恩，深深躬身行禮。
    然而，在那無人可見的兜帽陰影下，渾濁的老眼中，一絲狠戾與譏諷如同毒蛇般閃過。
    玄冥聖女不再理會他，目光轉向被空間禁錮、瀕臨死亡的陸沉玉，蓮步輕移，踏著染血的雲層，一步步走近。
    “終於…抓住你了。”
    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雲海上空回蕩，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在陸沉玉身前數步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讓她追殺了如此之久的獵物。
    陸沉玉的意識在劇痛和失血中掙紮沉浮，模糊的視線裏，隻能看到那抹冰冷的銀白和聖袍上刺目的血痕。
    他沒有講話，隻是精神力在瘋狂湧動。
    就在他意念再次瘋狂湧向識海深處，準備不顧一切祭出太虛衍道劍做最後一搏的瞬間——
    異變陡生！
    “桀桀桀…聖女殿下…老奴…還有一事相求！”
    那原本恭敬謙卑、低眉順眼的老狗，毫無征兆地發出一陣刺耳扭曲的怪笑。
    笑聲未落，他那佝僂的身影驟然模糊，如同融入空氣。
    空間瞬移！
    前一瞬還在數丈外躬身行禮，下一瞬，一隻纏繞著漆黑空間裂痕、如同鬼爪般的枯手，已帶著撕裂虛空的惡毒殺意，無聲無息地印在了玄冥聖女毫無防備的後心。
    “噗——！”
    玄冥聖女嬌軀劇震。
    一口殷紅的鮮血猛地從麵紗下噴出，瞬間將麵紗染紅，聖潔的袍服後背位置，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個掌印大小的破洞，邊緣閃爍著詭異的黑色空間裂紋。
    一股帶著湮滅氣息的空間之力瘋狂侵入她的體內。
    “呃！”
    玄冥聖女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前踉蹌飛出，重重摔在雲層上，激起一片染血的雲浪。
    麵紗滑落一角，露出其下蒼白如雪、沾染著血跡的精致下頜，那雙紫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愕與怒火。
    “老狗！你找死！”
    她強行翻身，周身瞬間彌漫開一股刺骨的寒意，空氣中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不愧是是玄幽聖體，聖女大人果然厲害，受了我一掌，居然還有反抗的餘地。”
    玄幽聖體本能激發，試圖抵禦那侵入體內的空間湮滅之力。
    “桀桀桀！不過，找死？聖女殿下，現在…是誰在找死？”
    老狗一擊得手，身形鬼魅般出現在另一側，枯槁的臉上滿是猙獰的得意和淫邪，“您太高貴，也太天真了！”
    陸沉玉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震得連劇痛都暫時忘卻，心中有些意外：“打起來了！”
    他強提最後一絲清明，眼睛死死鎖定戰局。
    同時，體內殘存的木之法則之力被他瘋狂壓榨，湧向腰腹處恐怖的傷口，艱難地修補著斷裂的血管和撕裂的肌肉。雖然杯水車薪，但能拖一刻是一刻。
    “小五！快看！君臣反目！狗咬狗！”陸沉玉在識海中興奮地喊道，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意和幸災樂禍。
    “哼！看到了！這老東西果然不是什麽好鳥！心思夠毒！”小五的聲音也帶著一絲解氣和鄙夷，“那聖女也是蠢，居然信這種老狐狸會真心臣服？活該！”
    就在兩人在識海看戲吐槽間，玄冥聖女已與老狗戰在一處！
    玄冥聖女雖遭重創，但玄幽聖體的強橫和深湛的法則領悟在此刻展露無遺。
    她強壓傷勢，身法飄忽如煙，每一步踏出，腳下雲層都凝結出片片冰霜，延緩空間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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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手翻飛間，並非靈力驅動的冰刃憑空凝結，帶著刺骨的玄冰意境激射而出，角度刁鑽！
    更詭異的是，她周身彌漫開一股幽暗深邃的氣息幽影意境），讓她的身影在雲氣光影中變得模糊不定，如同融入陰影，極大地幹擾了老狗的空間鎖定。
    然而，老狗對空間的掌控實在太過精妙詭異！
    他如同鬼魅般在空間中閃爍跳躍，輕易避開冰刃攢射。
    無形的空間之刃如同附骨之蛆，從各個刁鑽角度切割向玄冥聖女。
    每一次玄冰屏障的凝結，都被空間塌陷或扭曲輕易瓦解。
    玄冥聖女舊傷未愈，又添新創，聖袍上的血跡不斷擴大，動作明顯滯澀下來，敗象已露。
    “為什麽？！”
    玄冥聖女再次被一道空間之刃擦過肩頭，帶起一溜血珠，她紫眸含煞，厲聲喝問。
    這是她最大的不解，這老奴為何要背叛？難道不怕玄冥教廷的無盡追殺？
    “桀桀桀！為什麽？”
    老狗一邊發動狂風暴雨般的空間切割，一邊發出刺耳的怪笑：
    “其一！老子殺了千機那魔族小崽子，消息一旦走漏，玄冥教豈能容我？與其回去領那虛無縹緲的‘免罪’，不如宰了你們，從此天高海闊，做個逍遙散修快活！”
    “其二！”
    他空間瞬移躲開一道貼著咽喉掠過的冰錐，枯爪猛地一握，玄冥聖女身側的空間驟然擠壓，
    “你玄冥聖女在教中地位是高，可那曆萬鈞死了兒子，早就瘋了。你與他派係不合，勢同水火，你以為你那輕飄飄一句‘美言’，就能讓那老瘋子饒了我這‘護主不力’的罪奴？呸！癡心妄想！不過是拿我的人頭，去平息他的怒火罷了，你當老夫是三歲孩童？！”
    “其三！！！”
    老狗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赤裸裸的貪婪和淫邪，目光死死黏在玄冥聖女染血卻依舊驚心動魄的側臉上，“聖女大人…您這身段，這氣質…嘖嘖，當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塵啊！可惜，整日戴著這勞什子麵紗，冷得像個冰雕！簡直是暴殄天物！不如…讓老夫替您摘了它，好好‘伺候伺候’您？等會兒…老夫倒要看看，您這麵紗底下的小臉兒，被老夫壓在身下時，還能不能保持這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模樣？！桀桀桀桀！”
    “無恥！！！”
    玄冥聖女牽動內傷，又是一口鮮血湧上喉頭，攻勢為之一亂。
    陸沉玉在旁觀戰，將老狗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連連：“嗬，好一個冠冕堂皇！說到底，不過是貪生怕死、利欲熏心，最後還起了淫邪之念！”
    他一邊全力催動木之法則修複傷體，一邊在識海中對小五道：“這老狗色欲熏心，等他真以為勝券在握，要對那聖女行不軌之時，心神必然鬆懈，防備降至最低！那便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一擊，必殺！”
    “明白！”小五的聲音帶著凜冽的殺意，“這老東西，必須死！”
    戰場中，老狗的怪笑越發猖狂，空間之刃如同編織的死亡之網，將玄冥聖女逼得險象環生，聖袍破碎，血跡斑斑
    那雙渾濁的老眼，貪婪地在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上掃視，淫邪的光芒幾乎要溢出來。
    “桀桀桀。”終於，玄冥聖女美妙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體力耗盡，雙腿顫抖，半跪在雲端。
    老狗順勢發動空間瞬移，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身下。
    老狗的怪笑聲在空曠的雲海上空回蕩，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淫邪與得意。
    玄冥聖女曼妙的身軀被他死死壓製在冰冷的雲層之上。
    她周身彌漫的玄冰意境與幽影氣息，在老狗那近乎本能的、精妙絕倫的空間壓製下，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嘖嘖嘖…聖女殿下，您這身子骨，比看起來還要軟和啊！”
    老狗一隻枯瘦如柴、帶著濃鬱腐朽氣息的手，粗暴地按在白璃纖細卻蘊含著驚人力量的肩頭，另一隻手則帶著令人惡心的貪婪，在她染血的聖袍上遊走，試圖尋找衣襟的縫隙。
    他渾濁的老眼閃爍著病態的興奮光芒，死死盯著白璃麵紗之上那雙依舊冰冷死寂的紫眸。
    “裝！繼續給老子裝這副死魚臉！”
    老狗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幾乎濺到白璃蒼白的臉頰上，聲音因亢奮而扭曲，“待會兒老子扒光了你，看你這張冷冰冰的小臉還能不能繃得住！玄冥教的聖女？呸！在老子身下，就是條任人擺布的母狗！桀桀桀！”
    他粗糙的手指帶著褻瀆的力道，猛地捏住那潔白麵紗的一角！
    “刺啦——！”
    一聲裂帛輕響，麵紗被粗暴地扯下、拋開，輕飄飄地落在染血的雲層上。
    刹那間，一張臉暴露在聖潔光源的照耀下，也暴露在老狗那渾濁貪婪的視線中。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是一張足以令星辰失色的臉。
    肌膚是毫無血色的冷瓷白，細膩得看不到一絲毛孔，卻因重傷和失血，透出一種易碎的脆弱感。五官的輪廓精致到了極點，如同最高明的匠人以冰雪雕琢而成，帶著一種非塵世的、驚心動魄的冷豔。鼻梁挺直，唇色極淡，如同初綻的櫻花瓣，此刻因緊抿而顯得有些倔強。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睛——幽邃的紫羅蘭色，如同最深沉的冥河之水凝聚而成，此刻裏麵沒有任何波瀾，沒有恐懼，沒有憤怒，隻有一片絕對的、仿佛冰冷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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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臉，美得超越了性別，超越了凡俗的想象，帶著一種神性般的純淨的冷感。
    老狗臉上的淫笑瞬間僵住，渾濁的老眼瞪得滾圓，裏麵充滿了極致的驚豔與難以置信的呆滯。
    他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仿佛被這驟然展露的驚世容顏扼住了呼吸。
    他甚至下意識地鬆開了幾分鉗製白璃的力道。
    “美…美得…不像人…”
    他失神地喃喃，仿佛被勾走了魂魄。
    而就在這絕美容顏暴露的同一時刻——
    距離戰場不遠，正瘋狂催動木之法則修複腰腹恐怖傷口的陸沉玉，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瞳孔因極度的震驚而瞬間收縮到極致。
    那張臉…那張冷豔到極致、蒼白到易碎的臉…他見過！
    清風寨並肩作戰，劍光映照著她冷靜果斷的側臉，流螢澤的探險之旅，她一襲素色長裙，身姿卻矯健如豹，抓捕李望時，她的自信和颯爽…無數畫麵碎片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開！
    天闕衛！
    白璃？！
    怎麽可能？！！
    陸沉玉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中。
    巨大的荒謬感和難以置信的衝擊讓他幾乎停止了思考。
    玄冥教的聖女…是白璃？
    那個與他一起清剿山匪、誅殺貪官的天闕衛白璃？！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巨大的謎團和強烈的衝擊，讓他連腰腹間撕裂般的劇痛都暫時忘卻了。
    “喂！小玉子！你發什麽呆？！魂被那小妖精勾走了？！快點動手啊！”
    小五焦急的尖叫聲在他識海裏炸響，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渣男！看見漂亮小娘子連命都不要了？！給本劍靈清醒點！！”
    陸沉玉猛地一個激靈，小五的怒罵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將他從巨大的震驚和混亂中拉回現實。
    社稷瞳清晰地看到，老狗雖然被白璃的容貌所懾，但那短暫的失神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熾烈和扭曲的占有欲。
    那隻枯手，正再次帶著令人作嘔的貪婪，伸向白璃聖袍的襟口。
    白璃那雙死寂的紫眸深處，極其細微地波動了一下！
    一絲極淡、極快、幾乎無法捕捉的驚訝，如同流星般劃過她冷漠的眼底。
    就在老狗徹底回過神，眼中淫邪之光暴漲，醜陋幹癟、帶著惡臭氣息的嘴，獰笑著就要朝著白璃那蒼白而精致的櫻唇狠狠啃咬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白璃那如同冰雕般毫無表情的臉上，極其罕見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如同冥河深處，悄然綻放的彼岸花。美得驚心動魄，卻也危險致命。
    這反常到極點的、仿佛期待著什麽的笑意，讓正欲行禽獸之舉的老狗，動作猛地一僵！
    一股強烈到令他頭皮炸裂的危機感，毫無征兆地從脊椎骨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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