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紅塵客棧,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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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玉在傷兵營裏傷勢恢複之後,就回到了之前離軍營不遠的木屋裏。
    有趣的是,蘇晚棠讓他用土木法則在旁邊幫她搭建了一個頗為豪華的房子。這讓陸沉玉一陣吐槽自己被壓榨的命運,不過蘇晚棠說她並不在乎,就是喜歡。
    就這樣,過了半月之久。
    這些天中,一開始,陸沉玉一直沒見到謝紅纓,本以為她會等自己醒後,召見自己的,可等了三四天,都沒有動靜,連個消息都沒有,讓路沉玉有些鬱悶。
    他感覺是不是因為自己之前過於冒險,讓她有些生氣。
    於是乎,他主動去主帳找她,卻被門口的護衛或者是沈暮雪給攔了下來,理由竟是,不想見他。
    這下讓陸沉玉變得更加鬱悶了。
    蘇晚棠心裏酸楚,看著這小子連續幾天碰壁,一種自己家的白菜被別人拱了的難受。
    不過,嘴上卻是不饒人,那是對陸沉玉一陣冷嘲熱諷,氣得陸沉玉牙癢癢。
    又是一次被趕回來後,陸沉玉灰溜溜的去了玉門關的唯一一家酒館。
    紅塵客棧,這是開在玉門關裏最獨特的地方了,也讓常年在邊關駐守的將士有了一些樂趣。
    酒是很廉價的糯米酒,度數不高,有一股奇怪的餿味,不過,在這邊關,已經算是佳釀了。甚至平時慶功的酒水,絕大多數都來自於它。
    但你別看它破舊,場子卻開的極大,而且賣得極其昂貴,比起京城鼎霄城的名牌酒水也不曾多讓,一度讓眾人罵老板是奸商。
    開店的是一對夫婦,他們有個女兒,經常是在店中打雜,叫李花花,很惹人喜愛,有人曾說,要不是掌櫃李不笑有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兒給他稱排場,他的破酒館早就倒閉了。
    李不笑則是表示,去他娘的,愛來不來,有本事,你去這玉門關在找一個酒家試試。
    陸沉玉推開客棧寒酸的大門,裏麵頗為嘈雜。
    蘇晚棠則是跟在他後麵。
    陸沉玉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混雜著糯米酒餿味、汗味與喧囂聲的熱浪撲麵而來。
    紅塵客棧內燭火搖曳,幾張破舊木桌擠滿了卸下甲胄的邊軍士卒,劃拳聲、笑罵聲、碗碟碰撞聲沸反盈天。
    角落裏還有個瞎眼老卒抱著胡琴咿咿呀呀地拉,琴聲嘶啞,卻莫名應和著滿堂喧鬧。
    “喲!這不是陸小哥嗎?見到謝將軍了嗎?”
    櫃台後一個係著圍裙的少女眼睛一亮,提著陶壺小跑過來。她約莫十五六歲,臉蛋被灶火熏得紅撲撲,眉眼彎彎,正是掌櫃的閨女李花花。
    “蘇姐姐也來啦?”她瞅見陸沉玉身後抱臂而立、似笑非笑的蘇晚棠,聲音頓時小了些,吐了吐舌頭。
    陸沉玉無奈點頭,找了個靠牆的空桌坐下。
    蘇晚棠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麵,一雙明眸掃過店內諸人,幾個正偷瞄她的軍漢立刻縮回頭去——武盟盟主之女的赫赫威名,加上金丹後期的修為,在這玉門關也是無人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這位可是武盟盟主蘇淵獨女,金丹後期,拳意磅礴,更擅借天地木屬靈氣滋養己身,醫武雙絕,當初在萬裏荒原的英姿,有不少人是看在眼裏的。
    李花花麻利地擦淨桌子,擺上兩隻有缺口的陶碗,斟滿渾濁的糯米酒:“還是老規矩?”
    陸沉玉剛要點頭,蘇晚棠卻開口:“換烈的。這餿水似的玩意,也就你們爺倆當個寶。”
    李花花訕笑:“蘇姐姐,咱這兒就隻有這個……爹爹說,邊關苦寒,有口酒喝就不錯了,餿味那是酒曲特色……”
    “特色?”蘇晚棠嗅了嗅鼻子,嗤笑一聲,屈指一彈,一枚靈石落在櫃台,“拿去,有沒有私藏的好貨,自己心裏清楚。”
    陸沉玉想要阻止,但櫃台後一個滿臉精明的瘦高男人立刻竄出來,一把撈起靈石,臉上笑開花:“有有有!蘇大小姐開口,沒有也得有!”
    正是掌櫃李不笑。他飛快地從櫃台下摸出個小壇,泥封一拍,一股清冽酒香頓時壓過滿屋餿味,引得周遭酒客紛紛側目。
    “嘖嘖,老李你這奸商!果然藏著好貨!”
    “就是!平時就給俺們喝馬尿!”
    李不笑瞪眼:“去去去!這‘將軍淚’一年就得這幾壇,是留給真正貴客的!你們這些糙漢子,喝了也是牛嚼牡丹!”
    他小心翼翼給蘇晚棠和陸沉玉滿上。酒液清澈,香氣凜冽。
    陸沉玉端起碗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直衝喉頭,隨即化為暖流散入四肢百骸,果然是好酒。他長舒一口氣,連日來的鬱悶似乎稍解。
    蘇晚棠卻一口飲盡,將空碗頓在桌上:“痛快!比那糯米餿水強萬倍。”
    她斜睨陸沉玉,“怎麽?還在想你那位謝將軍?連麵都不肯見,擺明了是嫌你麻煩。也就你,還眼巴巴往上湊。”
    陸沉玉皺眉:“她隻是軍務繁忙……”
    “繁忙到從你傷好到現在,半個月了,連句話都沒空捎?”蘇晚棠冷笑,“陸沉玉,你平時挺聰明一人,怎麽一碰上她就犯蠢?她那是在晾著你!讓你自己掂量清楚身份。你做了人家的仆人,你就是她的人了,生死都由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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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像刀子一樣戳進陸沉玉心裏。他握緊了酒碗,指節發白。
    李花花趕緊又給蘇晚棠滿上,小聲打圓場:“蘇姐姐,消消氣……謝將軍或許真有苦衷……”
    “苦衷?”蘇晚棠又是一飲而盡,酒意上湧,麵頰微紅,“她的苦衷就是位高權重,顧慮太多!哪像我們陸大少爺,為了人家能拚命深入玄冥腹地!結果呢?熱臉貼了冷屁股!”
    她越說越氣,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亂跳,“而你倒好,天天為個不見你的女人喪著臉。”
    她最後一句聲音陡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哽咽,猛地別過頭。
    滿堂寂靜。胡琴聲也停了。
    眾人很是震驚,居然有人敢公然叫囂謝將軍,玉門關誰不知道,這位陸醫師,可是謝將軍的心頭好。
    不過也算是人家有本事,能夠腳踏兩隻船,隻不過,看這樣子,要翻船了呀。
    陸沉玉怔住,看著蘇晚棠微紅的眼眶側臉,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李不笑幹咳兩聲,試圖緩和氣氛:“那個……陸小哥,蘇小姐,喝酒喝酒!這‘將軍淚’後勁足,喝多了煩惱全忘!”
    蘇晚棠哼了一聲,沒回頭,卻伸手抓過酒壇,給自己和陸沉玉的碗重重倒滿:“廢話少說!是男人就幹了!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我看不起你!”
    “幹!”陸沉玉也被激起了性子,仰頭痛飲。烈酒燒喉,卻莫名暢快。
    “這才像樣!”蘇晚棠終於轉回臉,眼角雖還有點紅,卻已換上往日那般颯爽又帶著點戲謔的笑容,“老板!再開一壇!今天喝不倒他,我就不姓蘇!”
    “好嘞!”李不笑肉痛又興奮地再去拿酒。
    酒館內氣氛重新熱鬧起來,起哄聲、叫好聲不斷。
    突然,一股混雜著血腥氣、江水腥氣與凜冽刀意的寒風率先灌入,引得燭火一陣劇烈搖曳。
    眾人望去,隻見四人先後踏入店中,氣場迥異,卻皆非凡俗。
    第一位,身形高挑,一襲水藍長裙,麵容清冷如月下寒江,腰間懸著一長一短兩柄古劍,劍鞘上似有潮紋流動。正是滄浪派江浸月。
    她眸光掃過喧鬧的酒館,微微蹙眉,似乎不喜這般嘈雜,但仍是尋了個靠窗的僻靜角落坐下,姿態優雅卻帶著疏離。有醉醺醺的軍漢想湊近搭話,卻被她周身若有若無的寒意逼退。
    滄浪派真傳,金丹中期,執雙劍「挽潮」、「碎雪」,劍勢如疊浪,在江河之地戰力倍增,曾冰封三百丈江麵阻敵。
    原為東海漁女,身負禦浪天賦。道侶乃戰死的龍洲水師統領,自此眉間常凝哀思,劍鞘內永遠插著亡夫折斷的令旗。
    第二位,是個極其紮眼的漢子。 穿著破爛皮襖,瞎了右眼,一道猙獰傷疤從額角劃至下頜。
    最駭人的是他身邊跟著三頭壯碩如小牛犢、獠牙外翻、眼神凶戾的變異戰獒,低沉的嗚咽聲令人心悸。戰獒脖頸戴著刻滿符文的項圈,身上還披著簡陋皮甲。
    更詭異的是,客棧屋簷上,立刻傳來撲翅聲,幾隻禿鷲落下,猩紅的眼睛透過窗欞死死盯著店內。
    正是人稱“瘋犬”的屠蘇。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櫃台前,扔下幾塊沾血的靈石,啞聲道:“老李,最好的肉,喂我的夥計。酒,給我最烈的。”
    那三頭戰獒安靜地蹲伏在他腳邊,警惕地掃視四周。
    屠蘇,金丹中期,原禦獸宗棄徒,因反對奴役靈獸被毒瞎右眼,攜三頭誓死相隨的異變戰獒叛出宗門,投奔武盟。自創「瘋犬劍法」,狀若癲狂,受傷越重,攻勢越凶悍。
    視戰獒為唯一家人,周身永遠盤旋著食腐禿鷲——那是他戰場上的“清道夫”和預警者。禿鷲爪上掛著十九枚禦獸宗令牌,每殺一名禦獸宗修士便添一枚。他一生都在追殺禦獸宗修士,性格乖張暴戾,但極重恩義,武盟於他有收容之恩,故常為武盟執行最凶險的任務。
    第三位,是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赤發如火,麵容剛毅,腰間佩著一柄寬刃長刀,刀鞘暗紅,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動。
    他眼神如鷹,掃視間帶著一股沙場悍將的煞氣,所過之處,空氣都微微扭曲灼熱。
    正是焚天穀的烈無痕。 他麵無表情,直接走向最大的一張空桌坐下,將長刀“砰”地一聲頓在桌上,閉目養神,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焚天穀修士,金丹後期,掌控暴烈地心炎魄,刀出如火山噴發,獨創「焚燼八斬」可灼燒敵人靈力。
    火洲邊境獵戶之子,幼時全族被玄冥教廷屠戮,唯他被焚天穀主所救。為複仇將炎毒引入金丹,成就一身霸烈無匹的刀法,也背負著無盡的痛苦與灼燒。
    烽火台失守時曾獨斬三名同階傀族修士。他沉默寡言,仇恨是他活著的唯一動力,道侶家族皆亡,內心是一片焚盡的焦土。
    還有一人,入場時幾乎無人察覺。 仿佛一抹陰影悄然滑入,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最昏暗的角落,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隻能隱約看到一件寬大的披風,以及兜帽下半張蒼白削瘦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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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雨樓殺手,金丹中期,身法如煙,可化九道虛影同時刺擊。匕首「無光」淬有罕見魔族劍煞,專破肉身防禦。在陰影中戰力翻倍,但畏懼強光。其出身詭秘,乃玄冥傀族培養的暗子,後因拒絕刺殺天闕孩童而叛逃,遭到組織追殺。於反殺追兵時悟出絕技「剜心七步」,被稱為“最危險的清道夫”。
    披風內縫著三十七枚刻有傀族符文的控製銅釘——每親手殺死一名傀族追兵或修士,便卸下一枚,既是戰利品,也是自我救贖的計數。
    這四人剛從戰場之上下來,身上的殺氣還沒散去,極為惹目。
    李不笑手腳麻利地準備好酒肉,讓李花花送過去。
    屠蘇撕下大塊肉扔給戰獒,自己抓起酒壇仰頭痛飲,酒液順著胡須滴落,配合那凶惡麵相,煞是駭人。
    烈無痕隻是睜開眼,倒了碗酒,一飲而盡,眉頭都未皺一下,仿佛喝的是白水。
    江浸月隻要了一壺清茶,自斟自飲,望著窗外關外月色,不知在想什麽。夜梟那個角落,毫無聲息,仿佛沒人。
    蘇晚棠醉眼朦朧地看了看這陣仗,用胳膊肘捅了捅陸沉玉:“嘖,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風範……一個個都跟別人欠了他們幾萬靈石似的。尤其是那個玩火的,跟你一樣,是個悶葫蘆……”
    陸沉玉酒醒了幾分,低聲道:“晚棠姐,慎言。這幾位都是名動一方的高手。”
    “怕什麽?”蘇晚棠借著酒勁,聲音反而高了八度,“這裏是玉門關,是紅塵客棧!喝酒的地方,擺什麽臭架子!老板,給他們那桌,還有那幾位……呃……大俠,都上一壇‘將軍淚’,算本小姐請客!”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屠蘇喝酒的動作一頓,獨眼瞥向蘇晚棠,嘿嘿笑了兩聲,聲音沙啞:“小丫頭片子,有點意思。”
    烈無痕隻是抬眼看了看蘇晚棠,目光如電,隨即又閉上,沒說話,但也沒拒絕送過來的酒。
    江浸月微微側首,對蘇晚棠輕輕頷首,算是謝過,依舊清冷。
    最詭異的是,夜梟那個角落,陰影似乎波動了一下,那壇酒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李不笑心疼得直抽抽,那可都是他的珍藏啊!
    蘇晚棠得意地衝陸沉玉揚了揚下巴。
    忽然,屠蘇提著酒壇子,晃悠著走了過來,三頭戰獒緊隨其後,酒客們嚇得紛紛避讓。
    他走到陸沉玉和蘇晚棠桌旁,大大咧咧地坐下,獨眼打量著陸沉玉:“小子,看你身上有點謝家軍那股子別扭味兒,又有點武盟的底子,古怪。叫什麽?怎麽惹得武盟大小姐給你買醉?”
    不等陸沉玉回答,烈無痕忽然沉聲開口,聲音厚重:“武盟,焚天穀烈無痕。”
    他自報家門,算是回應了蘇晚棠的請酒,也看向了屠蘇和陸沉玉他們這邊,“屠蘇,你的狗,吵到我喝酒了。”語氣毫無客氣可言。
    屠蘇的獨眼立刻瞪了過去:“烈瘋子,老子的夥計比你會喝酒!不服氣?”
    眼看兩位煞神要杠上,窗邊的江浸月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如玉:“關外月色正好,諸位何必擾了清淨。”
    她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一劃,一絲極細微的潮汐聲仿佛在每個人耳邊響起,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
    就連最陰暗角落裏的夜梟,也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屠蘇和烈無痕對視一眼,竟真的暫時壓下了火氣。屠蘇哼了一聲,抓起陸沉玉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口,烈無痕則再次閉目。
    陸沉玉心中暗驚,這些金丹修士,個個氣息磅礴,性情各異,絕非易與之輩。
    蘇晚棠也稍微清醒了點,意識到剛才差點惹禍。
    然而,經此一鬧,客棧內的氣氛反而莫名緩和了下來。酒客們見這些大人物似乎也沒那麽可怕除了那狗和禿鷲),漸漸又恢複了喧囂。
    屠蘇開始吹噓他如何徒手撕了一頭禦獸宗的妖虎,烈無痕偶爾冷冷插一句“那妖虎炎抗太低”,引得屠蘇跳腳。
    江浸月依舊安靜,但偶爾聽到關於海獸或水戰的話題,會淡淡說上一兩句,皆是精辟之言。
    陸沉玉和蘇晚棠反倒成了聽眾,聽著這些高手講述著邊關、宗門、追殺與反殺的種種光怪陸離之事,仿佛打開了另一扇世界的門。
    酒一壇壇空掉。
    最終,屠蘇摟著戰獒的脖子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蘇晚棠醉倒在桌上,嘴裏嘟囔著:“陸沉玉……你個沒良心的……下次……下次我幫你打她……”
    陸沉玉看著眼前杯盤狼藉,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蘇晚棠,一陣歎息,逞強。
    ps.接下來一段劇情,戰鬥場景會變得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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