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命令一下，獸苑的雜役們立刻行動起來。 對於這些常年與水打交道的底層仙役來說，尋找“清心草”、“月光苔”這類水生或臨水的低階靈材，並非難事。 不過一個時辰，各種材料便陸續被送到了林凡麵前。
    清心草帶著淡淡的涼意，月光苔在昏暗處散發著微光，百年珍珠粉是從庫房角落裏翻找出來的陳貨，雖然靈力流失不少，但勉強能用……林林總總，堆了一小堆。
    接下來，就是煉製了。 林凡沒有任何煉丹經驗。但他有【洞察術】解析出的詳細配方和步驟，更有一種來自互聯網時代的信息整合與動手能力。
    他沒有丹爐，便找來一個質地堅硬的厚壁石釜，權當替代。 沒有地火，便讓雜役抬來一座給靈獸食物保溫用的“恒溫陣盤”，調整到配方要求的溫度區間。 沒有稱量工具，便全憑【洞察術】對藥力強弱的細微感知，來估算份量。
    整個過程，看得旁邊的老雜役們心驚肉跳。這哪是煉丹？這簡直是胡鬧！ 但沒人敢出聲質疑這位剛剛以雷霆手段立威的新管事。
    林凡心無旁騖，嚴格按照解析出的步驟操作： 先以無根水浸潤石釜，投入月光苔，文火慢煨，激發其調和藥性的柔光； 待水溫微沸，依次加入研磨好的珍珠粉、清心草碎末…… 他精神力高度集中，【洞察術】開啟到極致，密切關注著釜內藥液每一絲細微的能量變化和融合反應。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奇異的藥香，時而清冽，時而溫潤。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釜內的藥液逐漸變得粘稠，顏色也從渾濁轉向一種清澈的、泛著淡淡月白光華的膠質狀。
    最關鍵的一步——凝丹！ 林凡小心翼翼地控製著陣盤溫度，雙手虛按在石釜上方，嚐試將體內微弱的仙力均勻導入藥液之中，引導其凝聚。 這是他最大的挑戰，仙力控製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 終於，在一聲輕微的“嗡鳴”聲中，石釜內的光華內斂，藥香收斂。 釜底靜靜地躺著十幾枚龍眼大小、色澤斑駁、表麵甚至有些凹凸不平的淡白色丹丸。
    成了！ 雖然賣相極其難看，遠不如丹鼎司出品的圓潤光滑，但【洞察術】反饋的信息讓林凡鬆了口氣： 【清蘊化魔丹低配仿製版）】 【品質：劣等】 【藥效：約為原版丹藥的百分之八】 【評價：煉製手法粗糙，藥力融合不均，但確有效果。】
    “夠了！隻要有效果就行！”林凡心中振奮，小心翼翼地將這些“醜丹”收入一個玉瓶之中。
    接下來，就是檢驗效果的時候。 他再次來到那幽深的觀測口前。 裂海龍鯨似乎感應到他的到來，巨大的眼眸緩緩睜開，看向他。眼中的戾氣減少了許多，但疲憊和痛苦依舊清晰可見。
    林凡取出兩顆仿製丹藥，混在一小桶優質的冰晶磷蝦中。 他沒有遠遠拋投，而是示意雜役打開一小條投喂通道，親自提著木桶，站在通道邊緣，盡可能地將食物遞送到離龍鯨更近的地方。
    這個舉動讓身後的雜役們倒吸一口涼氣，太危險了！ 林凡卻目光平靜地看著那雙巨大的眼睛，努力傳遞著善意的意念：“試試這個，或許能讓你好受一點。”
    龍鯨巨大的頭顱微微動了動，似乎在遲疑。它嗅了嗅那桶食物，敏銳地察覺到了那兩枚丹藥中散發出的、雖然微弱卻讓它感到舒適的氣息。 它看了看林凡，這個渺小的人類和之前那些隻會遠遠躲避、甚至克扣它食物的人似乎不一樣。
    終於，它緩緩張開嘴，一股溫和的水流卷起那桶食物，送入了口中。 吞咽之後，它靜靜地懸浮著，似乎在感受藥力。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後，龍鯨忽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與之前痛苦咆哮截然不同的嗚咽聲。 這聲音中，帶著一絲……舒緩？仿佛一個久被病痛折磨的人，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
    它巨大的尾巴輕輕擺動了一下，攪動起柔和的水流，甚至主動朝著林凡的方向稍微靠近了一點，那雙巨大的眼眸中，首次流露出了一絲微弱的好奇和……試探性的信任。
    【洞察術】信息更新：【狀態：飽食，暗傷痛苦得到輕微緩解，對宿主好奇度提升，信任度+5。】
    成功了！ 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緩解，但這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林凡心中激動萬分，他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繼續平靜地看著龍鯨，再次傳遞意念：“我會找到更好的辦法，治好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沒有過多打擾。 他知道，信任的建立需要時間和耐心。
    回到岸上，林凡立刻下達了一係列命令： “從今日起，龍鯨的食物必須是最優質的，足量供應！” “成立一個小組，專門負責在附近水域采集煉製‘仿製丹藥’所需的輔藥！” “張賁嚴格看管，他的口供詳細記錄，畫押封存！”
    雜役們轟然應諾，幹勁十足。他們親眼看到了新管事不僅搞來了糧食，似乎還真有辦法對付龍鯨的傷病，這讓他們的信心大增。
    林凡看著逐漸步入正軌的獸苑，又看了看手中那瓶粗糙的丹藥。 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 要徹底治愈龍鯨，真正的“清蘊化魔丹”必不可少。 與丹鼎司的正麵交鋒，遲早要來。
    但此刻，他心中已有了更多的底氣。 “丹鼎司……你們最好配合。” “否則，我不介意，自己開辟一條新的供應鏈。”
    他看向那幽深的水域，仿佛能看到一頭古老的巨獸，正悄然改變著對他的看法。 一絲微妙的聯係，正在這一人一鯨之間緩緩建立。
    第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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