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海龍鯨吞噬磷蝦的沉悶聲響，如同最好的安定劑，讓整個獸苑緊繃欲裂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所有參與投喂的雜役都癱坐在冰冷的玄鐵地麵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混雜著後怕、疲憊以及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林凡也靠在石柱上，平息著劇烈的心跳和奔波的疲憊。但他沒有休息太久，很快便重新站直了身體。 目光掃過那些驚魂未定的雜役，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今日，所有人臨危不亂，協力平息禍事，有功。” “參與投喂者，每人賞五塊靈砂。即刻發放。” 他直接從懷裏取出一個小袋，那是他預支的靈石中剩下的一些零散靈砂。
    此言一出，雜役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本以為能不被追究之前的懶散就已是大幸，沒想到竟然還有賞賜？ 五塊靈砂對他們這些底層雜役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橫財！
    短暫的寂靜後，人群中爆發出驚喜和感激的聲音： “多謝林管事！” “管事大人恩德！”
    恩威並施，林凡深諳此道。立威之後，必須施恩，才能真正收攏人心。 果然，再看這些雜役的眼神，之前的恐懼和敬畏中，多了一絲發自內心的信服和熱切。
    處理完人的問題，林凡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水域。 裂海龍鯨仍在緩慢地吞噬著磷蝦，巨大的眼眸中的瘋狂戾氣已經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的滿足，但那份深藏的痛楚依舊存在。
    【洞察術】反饋的信息依舊不容樂觀：【狀態：飽食度提升，虛弱略緩，但體內暗傷持續造成痛苦，需專業治療。】
    “你們誰知道，這龍鯨的傷，是怎麽回事？以往是如何治療的？”林凡看向那幾個年紀稍長的雜役。
    雜役們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個膽子稍大的老者小心翼翼地開口： “回…回管事大人。這龍鯨是三年前一次與域外天魔的小規模衝突中受的傷，據說是被魔氣侵入了髒腑。以往…以往都是王管事…呃，就是前任管事，他去‘丹鼎司’領取一種名為‘清蘊化魔丹’的丹藥，混在食物裏投喂。”
    “清蘊化魔丹…”林凡記下了這個名字，“領取記錄和賬目呢？”
    那老者麵露難色：“賬目…賬目上肯定有。但…但丹藥是否足量投喂…小的們就不知道了。每次都是王管事或者張賁親自經手…”
    林凡眼神一冷。不用猜，這治療丹藥恐怕也成了他們貪墨的對象！ 魔氣入體，不及時治療反而克扣丹藥，這無異於慢性謀殺！難怪龍鯨如此痛苦虛弱！
    “張賁還關著？”林凡問。 “是，關在禁閉室。” “帶他過來。”
    很快，萎靡不振、如同爛泥般的張賁被拖了過來。 林凡沒跟他廢話，直接問道：“清蘊化魔丹，你們貪墨了多少？剩下的在哪？”
    張賁此刻早已崩潰，知無不言：“…丹…丹藥，王管事拿走大半，說是去打點關係…隻…隻留下一小部分，偶爾喂一點…做做樣子…剩下的…應該還在王管事私庫的暗格裏…”
    “打點關係？打點誰？” “好…好像是丹鼎司的一位丹師…還有…還有水軍後勤的劉管事也分了一些…”
    果然！一條利益鏈！ 林凡心中怒火升騰，這些蛀蟲，簡直是在挖天庭的根基！ “王管事的私庫在哪？帶我去！”
    在張賁的指引下，林凡在原本屬於前任管事、現在空置的房間內，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暗格。 打開之後，裏麵果然放著幾個玉瓶。但倒出來一看，所謂的“清蘊化魔丹”隻剩下寥寥七八顆，而且色澤暗淡，藥力流失嚴重，顯然是存放已久的下品貨色。
    這點丹藥，對於龍鯨那龐大的體型和嚴重的傷勢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
    “丹鼎司…”林凡握緊了玉瓶。看來，必須去一趟這個專司煉丹的部門了。 但那裏的人，恐怕比後勤處更加倨傲難纏。而且對方很可能就是這條利益鏈上的一環，自己去求藥，無異於與虎謀皮。
    正當林凡思索對策時，他忽然心念一動。 他嚐試著拿起一顆品相稍好的清蘊化魔丹，同時運轉起【洞察術】，集中精神深入感知丹藥的成分和藥力結構。
    【洞察術升級提示：可消耗500積分，對物品進行深度解析有失敗幾率）。】
    “解析！”林凡毫不猶豫。 積分扣除，他的感知仿佛化作了微小的觸須，深入丹藥內部，分析著其蘊含的藥草成分、君臣佐使的搭配、以及煉製的手法…
    片刻之後，一股信息流湧入腦海。 【解析成功！】 【獲得【清蘊化魔丹】丹方殘缺，缺少三味主藥配比及核心煉製手法）。】 【獲得【清蘊化魔丹】低配版仿製）配方：需‘清心草’、‘月光苔’、‘百年珍珠粉’、‘無根水’…共十七味輔藥）】 【效果：約為原丹一成，可輕微緩解魔氣侵蝕帶來的痛苦，無法根治。】
    成了！ 林凡心中大喜！ 雖然無法得到完整的正宗丹方，但這個低配仿製配方，無疑是雪中送炭！ 這些輔藥並不算特別名貴，或許可以通過其他渠道獲取，甚至……他自己就能嚐試配置！
    至少，有了這個，他能先緩解龍鯨的痛苦，穩住它的傷勢，為自己去丹鼎司周旋爭取時間！
    他立刻下令：“立刻去查，我們獸苑的庫房和附近水域，有沒有‘清心草’、‘月光苔’、‘珍珠貝’這些東西？立刻去找！”
    雜役們雖然不明白管事要這些低階靈材做什麽，但剛剛得了賞賜，幹勁十足，立刻分頭去尋找。
    林凡則拿著那殘缺的丹方，眼神明亮。 “丹鼎司…你們卡我的脖子？” “沒關係。” “大不了，我自己來！”
    第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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