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壞賬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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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壞賬,打包?”
    胡三聽到王多魚這個提議,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精光爆射。他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臉上那職業化的假笑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銳利與審視。
    “債尊道友,胃口不小啊。”胡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我千金台經營數十載,積壓的壞賬死賬,數目可不小。就算按你剛才說的兩成五折算,也是一筆天文數字。你……吃得下嗎?”
    王多魚心中暗自計算,自己現在幾乎身無分文,剛才收購馬彪和張凡的債務還是預支的額度,可謂是空手套白狼。但他麵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甚至帶著一絲睥睨。
    “胡老板,談生意,看的是價值和方式,而不完全是眼前的靈石。”王多魚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自有我的辦法。關鍵是,你這些在你手裏是不斷貶值的‘壞賬’,在我這裏,或許能變廢為寶。你先開個價,列出清單,我們再來談談具體的方式。”
    胡三沉吟片刻,對身後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會意,快步離去。不多時,捧著一枚厚厚的玉簡回來。
    “這是我千金台近五年來,所有逾期超過三個月,且經評估收回成本過高或風險過大的債務名錄。”胡三將玉簡推到王多魚麵前,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試探,“本金合計,約八萬下品靈石。按道友剛才說的兩成五,便是兩萬下品靈石。道友若能拿出這筆靈石,這些賬,就都是你的了。”
    兩萬下品靈石!相當於兩百中品靈石!
    趙乾和張凡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數字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張凡更是麵色發白,感覺自己那兩千靈石的債務在這龐然大物麵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王多魚心髒也是猛地一跳,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沒有去接那玉簡,反而搖了搖頭。
    “胡老板,你這就不夠誠意了。”王多魚歎了口氣,“八萬本金,多是多年前的舊賬,債務人或死或逃,十不存一。其中真正尚有追回可能或債務人仍在世的,恐怕連三成都不到。你將這些陳年爛穀子都打包進來,按兩成五算,豈不是把我當冤大頭?”
    胡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王多魚如此精明,一眼就看穿了關鍵。他幹笑兩聲:“道友此言差矣,既是打包,自然良莠不齊。若隻挑好的,那還叫打包嗎?”
    “話雖如此,但價格也需合理。”王多魚寸步不讓,“這樣,我們換個方式。你這份名錄,我大致瀏覽。我們按‘資產包’來分檔計價。”
    他拿起那枚玉簡,雖然無法詳細查看,但憑借【洞察術】對玉簡本身信息的模糊感知這是他新發現的功能,對物品也能獲取粗略信息),結合之前觀察賭徒債務的經驗,開始侃侃而談:
    “第一檔,債務人確認死亡或徹底消失無蹤、毫無追索可能的,此為‘損失類’,我按本金百分之一的價格象征性收購,算是幫你清理賬目。”
    “第二檔,債務人仍在世但極度貧困、修為低微,短期內償還希望渺茫的,此為‘可疑類’,按本金一成收購。”
    “第三檔,債務人有一定償還能力或擁有特殊技能如這位張凡道友),但因故暫時無法償還,或有明確抵押物的,此為‘次級類’,按本金兩成收購。”
    “最後,那些並非無力償還,而是純粹耍賴、有穩定收入來源的‘老賴’,此為‘關注類’,按本金三成五到四成收購!”
    王多魚一番現代金融資產分級的話術,聽得胡三一愣一愣的。他開賭場多年,催債全靠打打殺殺和背景威懾,何曾聽過如此細致、如此……有道理的分類?
    胡三下意識地問道:“那……依道友之見,我這份名錄,該如何劃分?”
    王多魚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拋出了真正的目的:“具體劃分,需要時間逐一核實。不如這樣,胡老板,這枚玉簡我先帶走,三日內,我給你一份詳細的劃分清單和報價。同時,作為誠意和我們的啟動資金……”
    他目光掃過整個名錄,【洞察術】全力運轉,結合剛才的感知,迅速鎖定了幾個氣息相對“鮮明”的債務記錄。
    “我先從這份‘資產包’裏,預付定金,收購第一批債務。就選……這三位吧。”王多魚手指在玉簡上虛點了三下,實際上是通過【洞察術】傳遞了三個特定的債務信息給胡三。
    胡三接過玉簡,神識沉入,查看了王多魚選定的三個債務,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三個債務人,一個是酗酒如命、修為停滯多年的老符師;一個是脾氣古怪、與人寡合的女丹師;還有一個是據說招惹了不幹淨東西、整日瘋瘋癲癲的靈植夫。在胡三看來,這都是最難纏、最沒價值的爛賬。
    “道友確定要選這三個?”胡三確認道。
    “確定。”王多魚點頭,“這三筆債務本金合計約一千五百靈石,按平均兩成五算,便是三百七十五靈石。這筆定金,依舊從我們後續的交易款中扣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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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三看著王多魚那篤定的眼神,再聯想到他之前免掉馬彪債務的“非常”舉動,心中越發覺得此人深不可測。用三百多靈石的額度,換取一個徹底摸清對方底細和手段的機會,這買賣,不虧!
    “好!就依道友!”胡三一拍大腿,爽快地答應了,並讓人複製了那三份借據交給王多魚。
    拿著三張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借據,王多魚帶著趙乾和張凡,離開了千金台那奢靡又壓抑的內廳。
    重新回到黑風坊市喧囂的街道上,三人都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前輩,我們……我們現在去哪?”趙乾看著王多魚手中的借據,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實在不明白,前輩為什麽要挑這三個看起來最沒希望的債務。
    張凡也是滿臉疑惑,但他剛被王多魚解救,心中隻有感激和服從。
    王多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張凡:“張道友,你既是陣法師,可能布置簡單的隔音、警戒陣法?”
    張凡連忙點頭:“可以!雖然材料不全,但布置一個小範圍的‘靜音障’和‘靈覺示警’陣,還是沒問題的。”
    “很好。”王多魚點點頭,“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他們在坊市相對偏僻的角落,租下了一個帶小院、租金低廉的簡陋石屋。張凡立刻動手,用隨身攜帶的幾麵殘破陣旗和幾塊下品靈石,在石屋周圍布置下了簡單的陣法。
    陣法一成,外界的喧囂頓時被隔絕大半,形成了一方相對安全私密的小空間。
    王多魚這才將三張借據攤在屋內唯一的石桌上。
    “我知道你們有疑問,”王多魚看著趙乾和張凡,“為什麽選這三個?因為在我看來,他們不是負擔,而是資源,是寶藏!”
    他拿起第一張借據,屬於那個酗酒的老符師。“此人名叫吳翰,煉氣六層,曾是小有名氣的符師,尤擅製作‘庚金符’。他酗酒是因為獨子死於探險,心灰意冷。但他的製符手藝並未完全丟失。我們幫他振作,提供材料,他製作的靈符,就是我們的收入!”
    接著,他拿起第二張,屬於那個脾氣古怪的女丹師。“柳如煙,煉氣七層,丹師。她與人寡合是因為其獨門丹藥‘清心丹’效果雖好,但成本偏高,競爭不過大店鋪。我們可以投資她,包銷她的丹藥,或者幫她優化丹方,降低成本!”
    最後是那個瘋癲的靈植夫。“李老根,煉氣五層,靈植夫。他招惹不幹淨東西是誤入了坊市外一處陰脈,被陰氣侵體。若能驅除陰氣,他培育低階靈草的手藝,正好可以為我們未來的靈符、丹藥生意提供穩定、低價的原材料!”
    王多魚一番分析,聽得趙乾和張凡目瞪口呆!他們看到的隻是三個落魄潦倒的失敗者,而在王多魚眼中,看到的卻是符師、丹師、靈植夫這條小小的產業鏈雛形!
    “前輩……您,您是怎麽知道這些的?”趙乾結結巴巴地問,看向王多魚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崇拜。張凡也是同樣震撼無比。
    王多魚高深莫測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頭頂的金光:“債尊之能,可觀因果,洞察根源。”
    他當然不會說是【洞察術】結合了借據上殘留的微弱氣息和邏輯推理得出的結論。
    “可是……前輩,”張凡冷靜下來,提出了現實問題,“就算他們真有價值,我們如何說服他們?又如何解決他們各自的問題?比如吳符師的喪子之痛,柳丹師的成本問題,還有李老根的陰氣侵體……這都需要資源和手段。”
    “問得好。”王多魚讚許地點點頭,“所以,我們第一步,不是去催債,而是去……投資!去解決問題!”
    他分配任務:“趙乾,你心思細,去坊市打聽一下這三種債務人的近況,越詳細越好,尤其是他們現在的具體困難和需求。”
    “張凡,你熟悉陣法,看看能否找到低成本驅除陰氣的辦法,或者布置一個簡單的聚陽陣需要什麽材料。同時,評估一下布置一個小型製符、煉丹工作間的成本和可行性。”
    “是!前輩債尊大人)!”兩人此刻信心大增,齊聲應道,眼中充滿了幹勁。
    看著兩人領命而去,王多魚獨自坐在石屋內,揉了揉眉心。藍圖是畫好了,但每一步都離不開靈石。收購這三個債務隻是開始,後續的“投資”才是真正的無底洞。
    他看著自己頭頂那依舊刺眼的“¥99,999,900”,苦笑一聲。別人穿越都是係統送錢送裝備,自己這係統,是逼著自己去賺錢還債。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快速籌集資金時,外出打聽消息的趙乾,連滾帶爬地衝了回來,臉上毫無血色。
    “前……前輩!不好了!”趙乾氣喘籲籲,聲音帶著驚恐,“我打聽到,那……那個靈植夫李老根,他……他昨天死了!”
    “死了?”王多魚猛地站起身。
    “是……據說死狀極慘,渾身精血都被吸幹,像……像是被邪修祭煉了!”趙乾的聲音都在發抖,“而且,坊間都在傳,他是因為欠了千金台的高利貸還不起,被……被黑蛇幫的人用邪法弄死的!現在外麵都在說,是您逼死了他!”
    王多魚的腦子“嗡”的一聲。
    債務還沒開始處理,就先背上了人命官司?
    是巧合,還是有人做局,想把李老根的死,栽贓到剛剛接手債務的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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