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碎片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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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衡鏡與債務奇點的同時悸動,讓王多魚心中驚疑不定。藏經閣內,有什麽東西能同時引動這兩件與“債務”、“因果”密切相關的奇物?
他向清嵐宗主提出了想即刻前往藏經閣查閱典籍的請求,一方麵是為了履行之前的承諾,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探尋那悸動的源頭。清嵐宗主自然應允,親自陪同他前往。
青雲劍宗的藏經閣,並非想象中的單一樓閣,而是一片依山而建、由數十棟風格各異的殿宇組成的建築群,被強大的陣法籠罩,飛簷鬥拱間隱有劍光流轉,氣勢恢宏。
清嵐宗主帶著王多魚徑直走向其中最為古老、通體由墨玉構築的三層主閣。閣樓門口並無守衛,隻有一層如水波般蕩漾的清澈光幕。
“王道友,持我令牌,可入前三層。三層之上,乃宗門禁地,非太上長老不得入內,還請見諒。”清嵐宗主將一枚劍形玉符交給王多魚。
“宗主客氣,三層足矣。”王多魚接過玉符,觸手溫潤,其中蘊含著一道精純平和的青雲劍意,顯然是身份憑證。
當他手持玉符穿過光幕,踏入藏經閣一層的瞬間,懷中的因果衡鏡與丹田內的債務奇點,悸動陡然加劇!那感覺,仿佛遊子歸家,又似鐵屑遇磁,指引著一個明確的方向——並非向上,而是在這一層某個偏僻的角落!
藏經閣內部空間遠比外麵看上去更加廣闊,運用了空間拓展陣法。一排排高大的玉質書架整齊排列,上麵分門別類地放置著無數玉簡、書冊、獸皮卷,空氣中彌漫著書香與淡淡的靈墨氣息。不少青雲弟子在此靜心閱讀,見到宗主親至,紛紛恭敬行禮,目光落在王多魚身上時,則充滿了好奇與探究。
王多魚謝絕了清嵐宗主的進一步陪同,表示想自行瀏覽。清嵐宗主知其必有深意,也不強求,叮囑幾句後便離開了。
按照心中的感應,王多魚穿過一排排書架,繞過幾個擺放著宗門曆史石刻的回廊,最終在靠近一麵內側牆壁、一個積滿灰塵、似乎久未有人問津的古老書架前停了下來。
悸動的源頭,就在這裏!
這個書架上擺放的,並非功法劍訣,而是一些雜記、遊記、乃至一些關於上古傳說、奇物誌異的殘破典籍,屬於藏經閣內最不受重視的一類。
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書架底層,一塊毫不起眼的、約莫巴掌大小、顏色灰撲撲的、邊緣參差不齊,仿佛從某塊石碑或玉璧上碎裂下來的石片上。它被隨意地塞在兩本厚厚的地理誌中間,上麵落滿了灰塵。
就是它!
王多魚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塵,將那石片取了出來。入手冰涼粗糙,材質非金非玉,也非尋常石材。石片表麵刻著一些早已模糊不清、斷斷續續的奇異紋路,既不像是文字,也不像是圖案,反而更像是一種……天然形成的道紋?或者說,是某種規則的殘痕?
在他的【債務視野】中,這塊石片散發著一種極其微弱、卻無比古老、無比純粹的“契約”與“記錄”的規則氣息!其層次,似乎還在《天衡寶錄》之上!
“係統,掃描此物!”
【掃描中……目標:未知規則碎片嚴重破損)。】
【材質分析:無法識別,蘊含微弱時空屬性。】
【規則解析:核心規則涉及“因果記錄”、“契約見證”、“債務公證”,與宿主所持《天衡寶錄》存在高度同源性,可視為更高階補充。】
【狀態:能量近乎枯竭,規則信息流失超過99。】
【價值評估:極高!可作為《天衡寶錄》參悟媒介,或用於修複、升級因果衡鏡。亦可能蘊含未知上古秘辛。】
更高階的《天衡寶錄》補充?!王多魚心中狂震。天衡宗的傳承,竟然在青雲劍宗的藏經閣內找到了一塊碎片?這僅僅是巧合嗎?
他嚐試將一絲神識探入石片,立刻感受到了一股龐大卻支離破碎的信息洪流!無數模糊的畫麵、斷裂的契約、古老的誓言、宏大的公證場景……如同走馬燈般一閃而過,根本無法捕捉。
同時,他體內的債務奇點旋轉速度微微加快,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吸力。石片上那微弱古老的規則氣息,竟如同受到牽引般,一絲絲地被奇點吸納進去!而奇點本身那混沌的灰色,似乎變得更加深邃了一絲,雖然變化微乎其微,但王多魚能清晰地感覺到!
這債務奇點,竟然能吸收、同化這種古老的規則碎片?!
就在他沉浸於這意外發現時,一個蒼老、沙啞,仿佛很久沒有說話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身後響起:
“年輕人,你對這塊‘記賬石’的殘片感興趣?”
王多魚悚然一驚,猛地回頭!以他如今的神識強度,竟然有人能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身後而未被察覺!
隻見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粗布灰袍、須發皆白、滿臉褶皺、手裏拿著一把破舊掃帚的老者。他身形佝僂,眼神渾濁,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掃地雜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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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多魚卻絲毫不敢大意。在他的債務視野中,這老者周身氣息內斂到了極致,仿佛與整個藏經閣、乃至整座青雲山都融為一體,若非肉眼看見,幾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其因果線更是如同一團亂麻,深不可測!
“前輩是?”王多魚恭敬行禮。
“一個掃地的老家夥罷了。”老者用掃帚隨意地劃拉著地麵,渾濁的眼睛瞥了一眼王多魚手中的石片,“這東西在這裏吃灰幾百年了,沒人看得懂,也沒人要。你既然能引起它的反應,也算有緣。”
王多魚心中一動,追問道:“前輩可知此物來曆?”
老者抬起頭,望著藏經閣高高的穹頂,眼神似乎穿透了時空,喃喃道:“記賬石……據說乃是上古時期,天地人三界債務往來,最初所用的‘賬本’碎片。後來嘛……賬本碎了,規矩也亂了套嘍。”
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在王多魚身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小子,你走的路,很有意思。但這路上的坑,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古老得多。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也不等王多魚回應,便佝僂著身子,慢悠悠地掃著地,轉過了書架,消失不見了。
王多魚站在原地,心中波瀾起伏。
記賬石!上古天地人三界的債務賬本碎片!
這來頭,大得嚇人!也難怪能與他的債務之道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掃地老道的話語更是意味深長,似乎知曉他的根腳,也在提醒他前路艱險。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塊“記賬石”殘片收起,準備日後細細參悟。他有預感,這塊碎片,或許是他徹底領悟《天衡寶錄》,乃至完善自身債務之道的關鍵之一!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王多魚除了例行療傷,大部分時間都泡在藏經閣三層,如饑似渴地閱讀著那些關於上古秘辛、宗門曆史、乃至各種奇聞異誌的典籍。他試圖找到更多關於“記賬石”或“天衡宗”的線索,但收獲寥寥。那段曆史似乎被刻意掩埋,隻剩下隻言片語。
同時,他也通過青雲劍宗的渠道,與黑風坊市和南疆的熊妖族恢複了聯係。得知在他昏迷期間,木清玄和石吼長老應對得當,雖有騷擾,但根基未損,這讓他稍稍安心。
這一日,王多魚感覺傷勢已穩定,體內異債在債務奇點的壓製下也暫時無虞,便決定向清嵐宗主辭行。
青雲殿前,清嵐宗主、洛風及幾位長老前來相送。
“王道友,此行凶險未卜,多多保重。青雲劍宗,永遠是你的朋友。”清嵐宗主鄭重道。
“宗主,諸位,後會有期!”王多魚拱手,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與洛風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祭出洛風贈予的一艘備用飛舟,化作流光,衝天而起,離開了青雲山。
接下來,他需要重返黑風坊市,整合力量,應對幽冥道與天機閣的明槍暗箭,並消化此次青雲之行的巨大收獲。
飛舟穿梭雲海,王多魚回望那漸行漸遠的、如同巨劍般聳立的青雲山,心中並無太多離愁,反而充滿了對新征程的期待與凝重。
然而,他並未察覺到,在他飛舟下方的雲層陰影中,一道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模糊扭曲的身影,正如同最耐心的獵手,悄無聲息地尾隨而上。
天機閣的網,似乎並未因他在青雲山的作為而收起,反而……收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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