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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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慶堂這邊,王子騰夫人李氏進門便瞧見身著王妃服飾的黛玉和寶釵端坐賈母身側。滿屋命婦中,除兩位王太妃外,就屬她二人最為尊貴。李氏心中暗忖:郡王可設兩位側妃,如今陽平王府尚有空缺。原先想將漪丫頭許給賈淮,卻因是庶女身份作罷。但側妃不同於尋常妾室,若能促成此事,對雲兒也有益處。
    李氏一邊思量,一邊向賈母行禮:恭祝太夫人福壽安康!
    賈母滿麵笑容:快別多禮,你們能來我就歡喜得很。
    李氏又向兩位太妃問安,轉身欲向黛玉、寶釵行禮。二人連忙製止:舅母快請起,這般大禮我們如何受得起?
    李氏仍行了半禮,笑道:這是朝廷禮製,又是封王後初次相見,禮數不可廢。說罷入座,瞥見王夫人神色冷淡,心中暗笑:到這般時候還端著架子,當真糊塗。
    王熙鳳殷勤地為李氏奉茶,李氏笑道:鳳丫頭氣色越發好了,想必日子過得順心。
    自王夫人失勢後,王熙鳳執掌榮國府內務,又有賈淮承諾讓其子繼承爵位,自然春風得意。她笑答:托三弟的福,府裏蒸蒸日上,哪有不順心的道理。
    賈母聞言笑道:鳳丫頭最會說話,不過說的倒是實話。若非淮哥兒,賈家哪有今日光景。
    北靜王太妃接話:這都是老姐姐平日積德行善的福報。
    南安王太妃也道:可不是,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待王府添了小世子,那才叫熱鬧。
    賈母笑吟吟道:既蒙兩位太妃金口吉言。目光轉向黛玉寶釵:你們可要好生記著太妃的教誨。
    黛玉寶釵頓時麵染紅霞,黛玉輕跺繡鞋:老太太...滿座貴婦見狀皆掩口而笑。
    牛夫人劉氏打趣道:過不了幾年,太夫人膝下繞著一群玄孫,怕是要忙得腳不沾地呢。
    賈母開懷道:老婆子就愛這份熱鬧,再多玄孫也歡喜。說著慈愛地望向兩個姑娘,羞得她們恨不能躲起來。
    賈母暗自思忖:淮哥兒已成家,寶玉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目光不經意掠過史家兩位夫人。
    李氏適時道:陽平王既已完婚,寶玉的婚事是否也該操辦了?說著瞥向王夫人。
    王夫人淡淡道:寶玉年紀尚小,不急。她心中早已將史湘雲排除在外。
    賈母笑道:是該考慮了。不過老二媳婦說得在理,況且張道士說過寶玉不宜早婚。
    榮禧堂宴席間,北靜王舉杯問道:世兄此次鐵網山之行可有收獲?陛下為此寢食難安。
    賈淮眉峰微蹙,心道這閑散王爺未免太過熱心。想起原著傳聞,更添幾分不悅,隻道:賊人行事縝密,被俘私兵皆不知主使何人。
    北靜王歎息:真是多事之秋。
    賈淮意味深長道:幕後之人既已出手,必有蛛絲馬跡可循。心中暗忖:這位王爺對此事如此關切,倒要留心。
    禦書房內,弘武帝沉著臉:賈家當真賓客盈門?想到四位皇子新喪,臣子卻大擺壽宴,不由怒從心起。
    戴權恭敬回稟:賈家本不欲張揚,都是老親舊友自發前往賀壽。
    皇帝神色稍霽:既如此便罷了。康王寧王近日可有異動?南燕那邊查得如何?
    戴權答道:二王深居簡出,南燕亦無線索。
    弘武帝冷笑:越是避嫌越可疑。給朕嚴加監視,若證實是他們所為...眼中閃過寒光。
    英國公府書房,李泰與鄧達對坐品茗。李泰歎道:鐵網山之事已成陛下心頭刺。
    鄧達不解:不是已查明與十二團營無關?
    李泰搖頭:喪子之痛,豈是這般容易消解?若你我遭遇此事,又會如何?
    鄧達脫口而出:陪葬!說完臉色驟變,倒吸一口涼氣,遲疑道:該不會...陛下真要遷怒於我們?
    李泰沉聲道:眼下尚不至於,但終究是個隱患。待天下安定之日,隻怕你我難逃清算。原本我們在軍中的勢力就令今上忌憚,如今又添這樁事...
    康親王府內,劉向挑眉問道:賈家正在設宴待客?
    太監躬身回稟:千真萬確,是咱們府上的人親眼所見。
    康親王聞言放聲大笑:好個賈淮!聖上正值喪子之痛,他賈家卻大擺筵席,真是自尋死路!
    笑罷吩咐道:去,把賈家宴席如何奢華熱鬧,給本王大肆宣揚,務必要鬧得滿城風雨!
    太監領命退下後,康王世子疑惑道:父王,此舉當真有用?
    康親王瞥他一眼:你懂什麽?聖上剛經曆喪子之痛,賈家就歌舞升平。賈家越是歡慶,聖上心裏就越不痛快。時日一久,這根刺就紮進心裏了!
    世子恍然大悟:父王高明!如此兵不血刃就能讓賈淮陷入困境,日後也好為大哥 雪恨!
    寧國府這邊,宴席散後賈淮攜黛玉等人回府。剛進後堂,黛玉便癱坐在椅上喚道:紫鵑,快沏茶來,可累壞我了。
    紫鵑奉上龍井,黛玉淺嚐一口蹙眉:怎麽不是大紅袍?
    紫鵑忍笑道:王妃陪嫁的茶葉都被老爺收走了,府裏存貨也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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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轉向賈淮嬌嗔:淮兒...
    寶釵好奇插話:林妹妹還藏著好茶不成?
    黛玉解釋道:大紅袍是極品香茗,寶姐姐嚐過便知。原來此茶僅賈淮夫婦享用,連賈母都未曾得贈。
    賈淮搖頭笑道:林姐姐這舌頭是被我慣壞了。轉頭吩咐晴雯:去取兩罐大紅袍來。
    晴雯片刻捧回三罐茶葉:三爺的存貨也不多了。
    賈淮暗道不妙,果然見黛玉接過茶罐,分給寶釵一罐叮囑:寶姐姐省著些喝,這好東西可不易得。又對晴雯道:你們三爺不必喝這個,明日去林府取老君眉便是。他喝大紅袍,簡直是暴殄天物!
    寶釵接過精致茶罐,心想能讓黛玉如此珍視必非凡品,便笑道:那我也開開眼界。
    黛玉氣笑:原來寶姐姐也是個吝嗇的。仍命紫鵑備茶,又補了句:給你們三爺泡龍井就行!紫鵑一個趔趄,偷瞄賈淮的眼神滿是同情。
    賈淮無奈地搖頭:林姐姐,這茶原是我的,你也太計較了。
    林黛玉鳳眼微挑,斜睨著賈淮:淮兒,你待如何?賈淮隻得訕訕退到一旁。
    不多時,紫鵑奉上香茗。賈淮嗅出是大紅袍,衝紫鵑咧嘴一笑,卻換來一記瞪視。
    寶釵初聞此茶香,不禁心醉神迷。輕啜一口,閉目回味良久,睜眼問道:林妹妹,這是何等好茶?我薛家世代經商,連貢茶都嚐過,卻從未品過這般滋味。
    黛玉抿嘴笑道:這大紅袍隻淮兒這裏有,世間獨一份。府裏那些稀罕物事,多半是他弄來的。連我父親嚐了都讚不絕口,把我那份都討了去。又叮囑道:寶姐姐可要細品,這茶金貴得很,老太太那兒都未必有呢。
    寶釵笑道:曉得了,林妹妹越發絮叨了。
    賈淮飲罷茶盞,溫言道:今日都乏了,午後好生歇息罷。
    次日清晨。
    薛姨媽來看女兒,拉著寶釵的手道:丫頭,你出嫁時娘沒備什麽像樣嫁妝。這是五十萬兩銀票,你收著。說著遞過一隻錦匣。
    寶釵連忙推辭:母親,當初已給了二十萬兩,盡夠用了。這些還是留給兄長吧。
    薛姨媽笑道:你道是誰的主意?正是你哥哥說的。他說你父親臨終托他照看你,如今將家產平分,這份是你應得的。
    見寶釵還要推卻,薛姨媽又道:日後多提點你哥哥便是。
    鶯兒奉茶上前:太太請用茶。這是王妃特意備下的,昨兒才從王爺那兒得來。
    薛姨媽品了一口,驚歎道:這茶當真稀罕!你父親在世時,娘也算見識過,卻從未嚐過這般滋味。說句不敬的,怕是宮裏也未必有。
    寶釵笑道:母親說得不錯。這大紅袍別處難尋,王爺存量也不多,連老太太那兒都沒有呢。轉頭吩咐鶯兒:給母親包一半帶回去。
    薛姨媽欣慰道:那娘就厚顏收下了。她素知女兒孝順,自己又愛茶如命。
    見左右無人,薛姨媽壓低聲音:聽說林姑娘和淮哥兒還未圓房?
    寶釵頰生紅暈,輕輕點頭。
    薛姨媽又問:你可服避子湯?
    寶釵羞赧道:女兒勸過王爺,怕林妹妹心裏不自在。可王爺說避子湯傷身,林妹妹也不是小性兒的人,一切隨緣。
    薛姨媽感慨道:丫頭,你真是嫁對人了。如今想來,讓你給淮哥兒做妾反倒是福分。
    寶釵抿嘴一笑:娘親有所不知,咱們家在外人麵前才講究規矩,關起門來最是自在。女兒就愛這樣鬆快的日子,能嫁給三爺真是我的福氣。
    薛姨媽打趣道:好丫頭,你是什麽時候對淮哥兒動了心的?
    寶釵羞紅了臉,輕聲道:女兒也說不上來呢。
    薛姨媽感歎道:要不是你自個兒說中意淮哥兒,為娘怎麽舍得讓你做妾?差點就誤了這段好姻緣。可見姻緣天定,說不定你們前世就有緣分。
    正屋裏,寶釵引著薛姨媽進來。薛姨媽剛要行禮,黛玉急忙上前攙住:姨媽這是要折我的壽嗎?快別多禮。
    落座後,薛姨媽笑道:禮數還是要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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