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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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襲人聞言也羞得輕啐一聲,與晴雯俱是滿麵通紅,不敢抬眼瞧淩策。雖未對淩策生情,可丫鬟遭這般戲謔又能如何?
    淩策無奈道:
    二嬸子莫要取笑她們了。此番回京途經應天府,順道去府上拜望過。
    王熙鳳霎時斂了笑意,急切道:
    當真?我爹娘可好?我兄弟如何?
    她這些年看賬本識得大半文字,卻還不會書寫。平日甚少與家中通信,加之千裏迢迢,這二十出頭的年紀,怎能不思親?
    淩策溫言道:
    二老身子硬朗,王仁亦安好,隻是已輟學了。
    王熙鳳聽得前半句方展顏,聞得後半句登時柳眉倒豎,拍案怒道:
    這孽障又犯渾!這般年紀不娶親便罷,怎連學業都荒廢了?
    平兒恐她說出什麽不妥的話,忙輕扯其袖低語:
    奶奶,這不在咱們院裏......
    王熙鳳猛然醒悟,正欲轉圜,卻聽淩策笑道:
    無妨,方才還說是一家子。王仁之事說來話長,簡言之是被分家的族兄帶壞了。二老托我捎來些物件,方才忘了說。
    稍後命人將玉器金器送來,有擺件亦有首飾。隻是二老未讓帶家書,隻說請二嬸子安心,家中諸事順遂。
    王熙鳳輕咬朱唇,難得柔聲道:
    多謝策哥兒......
    此刻她滿心記掛娘家,渾然不覺自己這般情態何等動人。
    她心知爹娘送來這些物件實為托付,加之淩策所言,恐兄弟已開始敗家。奈何滿屋丫鬟在場,不便細問,隻得另尋時 探。
    平兒暗自歎息,見主子為家事方寸大亂,忙向淩策行禮道:
    時辰不早,小侯爺可要現在移步晚宴?
    淩策會意輕笑:
    平兒姑娘果然伶俐,有勞二嬸子與姑娘了。
    平兒頰染輕霞,心道這點心思果然瞞不過這位小侯爺。
    淩策與王熙鳳並肩而行,雖年紀尚輕卻因侯爵身份與這位精明能幹的 奶談笑風生。說起金陵舊事時,王熙鳳眼中泛起追憶之色。淩策望著這位在原著中為賈府耗盡心血的女強人,想到她最終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心中不免唏噓。
    最令淩策難忘的是王熙鳳那句從來不信陰司報應的豪言壯語,那時的她神采飛揚如九天仙子。可自從有了巧姐兒,這位鐵娘子竟也開始信起鬼神之說。淩策暗自發誓定要改變她哭向金陵的命運。
    此時瀟湘館內,黛玉正捧著家書淚落如珠。紫鵑一邊替她拭淚一邊打趣道:林姑娘這可奇了,收不著信要哭,收著了信更要哭。依我看啊,都怪那小侯爺,雪雁快去尋他算賬!
    膽小如鼠的雪雁哪敢真去,隻縮在一旁。黛玉聞言急得直跺腳:休要胡唚!人家千裏迢迢捎來家書,怎倒怨起他來?說著自己奪過帕子拭淚,卻見窗外暮色已沉。
    紫鵑掩嘴笑道:姑娘再哭下去,寶二爺見了怕是要心疼得跟著掉淚呢!黛玉羞紅了臉:淨胡說!快打水來,我得敷敷眼睛。話音未落,遠處已傳來姐妹們赴宴的說笑聲。
    紫鵑剛要開口,黛玉冷著臉瞥了她一眼,紫鵑隻得閉嘴,領著雪雁退下。待二人離開後,黛玉輕手輕腳將信箋折好收起,幽幽歎了口氣。
    她雖年幼,卻明白紫鵑的心思,或者說賈母的盤算。隻是她此刻尚未萌生兒女私情,僅視寶玉為兄長。況且寶玉待她雖親厚,與其他姐妹也無甚差別,同樣未生情愫。平日嬉鬧無妨,可紫鵑這般行事著實令她困擾。
    正沉思間,忽聞院中紫鵑高聲通傳:
    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到!
    見紫鵑刻意揚聲,探春忍笑故意拔高嗓音:
    可不是來了!林姐姐莫非在午憩?宴席將至,快些起身,莫誤了時辰。
    黛玉移步窗邊輕啐:
    呸!三丫頭又來取笑,快進來罷。你們從何處來?
    迎春牽著惜春隨探春入內。方才黛玉隱在暗處,此刻燈下才瞧見她雙眼紅腫,顯是痛哭過。探春見她神色如常,知已平複,便不多問,隻歎道:
    自然是從二哥哥處來。襲人與晴雯撥給策哥兒了,二哥哥睹物思人正傷心呢,眼睛都哭成桃兒了......
    黛玉聞言一怔,顧不得探春調侃,訝然道:
    竟是調她二人過去?這如何使得?他最看重這兩個丫鬟,如今都給了策哥兒,豈非讓二人結怨?再者他怎會應允?
    黛玉心思剔透,立時想到或是外祖母授意。府中除賈母,無人能調動寶玉的丫鬟。寶玉若去撒嬌,老太太無有不依的。轉念又覺蹊蹺:老太太既重視淩策入府,怎會令寶玉與他生隙?這分明是蓄意製造嫌隙!
    探春微微搖頭:聽聞起初是太太要遣晴雯過去,老太太說獨去不妥,連襲人一並派去,全了叔侄情分。二哥哥倒也無妨,鳳姐姐答應另尋四個俊俏丫鬟補上。
    據說太太提議時,二哥哥正在前院聽老爺訓話,全然不知情。待知曉時已成定局。老太太再疼他,送出的丫鬟斷無討回之理。
    他哭鬧不過一時性子,你還不曉得?待新丫鬟送到自然就忘了。況且他素來欣賞策哥兒,誰讓策哥兒生得那般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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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春話剛出口便暗覺不妙,她原是替寶玉說話,卻猛然意識到麵前坐著的是黛玉,這下可要被抓住話柄了!
    果然,黛玉聽到最後一句時雙眸一亮,未等探春解釋便用帕子掩唇笑道:原來三妹妹覺得策哥兒俊俏?也是,雖說論輩分是咱們晚輩,到底不是血親。三妹妹有這般心思倒也尋常,論門第品貌倒也相配呢!
    外祖母這般看重他,接進府裏未必單為讀書。既然三妹妹存了這個心,不如我這就去稟明外祖母,索性成全了這段姻緣可好?
    黛玉語速極快字字清晰,探春竟插不進話。素日伶俐的三姑娘此刻漲紅了臉,再爽利的性子遇上這等事也難免羞赧。
    呸!林姐姐莫要胡唚!我不過順著二哥哥的話說,倒是林姐姐想得這般周全,莫非自己存著這個心?難怪人家特意登門提親呢!
    黛玉豈會讓她占上風?輕哼一聲反擊道:胡說什麽提親!不過是順路拜訪。若論提親,今兒在榮禧堂我可瞧得分明,策哥兒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這話正戳中探春心事,想起日間那陣悸動,頓時語塞。黛玉見狀笑得愈發開懷,難得將這個機敏的三丫頭堵得說不出話,隻覺渾身舒暢。
    連迎春都好奇地打量探春,從未見過三妹妹這般情狀。惜春年紀尚小,聽不懂話中機鋒,隻歪著頭看姐姐們鬥嘴。
    黛玉抱臂抿嘴輕笑,探春紅著臉瞪她。迎春見二人不語,柔聲道:我倒覺得策哥兒生得俊朗,比蓉哥兒、璉二爺更英挺,在他跟前坐著格外舒坦......
    這話倒叫黛玉探春一怔,須知惜春素來不喜生人。更奇的是迎春竟也附和:確是難得的好相貌......
    兩個姐姐忍俊不禁,她們知道那位秀才郎未必樂意被人這般品評呢。
    宴席間,
    賈政拉著淩策在主座高談讀書心得,一心想指點這個上進的少年。他全無功利之心,純粹是愛惜讀書人的緣故。
    宮中那番話確實有理,讀書終究離不開勤奮二字,世間再無比讀書更美妙的事了。如今你雖已考取秀才功名,但萬不可鬆懈,須知三年後還有鄉試等著你呢!
    若說考秀才是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那中舉人便是百萬雄師中選拔百名精銳!策哥兒能連中小三元,學問造詣自不必說,但也不能閉門造車。我打算為你尋訪一位名師指點。
    家中族學進度遲緩,你去也是虛度光陰。待我這幾日尋得良師,你再跟著學習。有名師督促,也能讓你專心向學,不敢懈怠。
    淩策此前並未另尋先生,父親的學問已足夠教導他。更何況他帶著前世記憶,又有學習天賦,應付此前課業綽綽有餘。
    雖說憑他能力,研讀前人經解注釋、先賢文章便可應對鄉試,但他感念賈政好意,便笑著應道:多謝二老爺費心,此事全憑您安排。先前在家隨父親讀書,未曾正式拜師。雖有三載光陰,卻也覺時光飛逝,不敢有絲毫懈怠。
    賈政撫須而笑,對這個少年愈發滿意。當年若非賈代善臨終上奏,他本欲走科舉之路,何至於如今被科班出身的同僚暗中輕視?
    他一心盼著家 個讀書人,原對大兒子寄予厚望,誰知其苦讀傷身。想借大婚衝喜,卻在新婚當夜喪子,連血脈都未留下。
    是的,此間賈珠並未留下子嗣,李紈仍是待嫁之身。隻是既已過門守寡,便再難歸家,隻能在賈府消磨歲月......
    淩策早知此事。雖遠在江南,但對京城消息了如指掌,尤其重視與淩家交好的賈家、史家動向。
    望著陪坐在姑娘們中間的李紈,他心中暗歎:原著裏李紈尚有賈蘭這個盼頭,如今連這點慰藉都沒有。新婚喪夫,處境怕是更為艱難。
    看賈母與王夫人待她的態度便知,不過是表麵關懷。王夫人說不定還心存怨恨,覺得是這個兒媳沒能衝喜成功。
    正思索間,忽聽賈赦開口道:存周何必總說這些?策哥兒年紀尚小,既已中了秀才,也該適當鬆快些。
    轉頭對淩策道:策哥兒家中事務可都料理妥當了?記得你家已無近親,連遠親都寥寥。當初處理文長後事時,真是難為你了。
    淩策心下了然,賈赦這是要打他家中產業的主意了。淩家何止是遠親稀少,根本就是血脈斷絕,這份家業自然全歸他一人所有。
    淩家世代為官,十三代單傳,四代封侯,在外人眼中家底豐厚。然而鮮有人知,淩家最珍貴的並非金銀,而是那些傳世孤本和上等良田。
    這些孤本皆是稀世珍寶,莫說是淩策,就連他父親在世時也視若性命,從不輕易示人。如今淩策雖家業不小,對這些典籍依然珍視如初。
    正當淩策準備設局引賈赦入套時,賈母忽然皺眉打斷:
    “提這些舊事作甚!策哥兒年紀尚小,何必惹他傷心?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莫要再提過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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