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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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連忙告罪,即便他平日糊塗荒唐,對老太太卻始終恭敬。淩策暗自歎息,可惜錯失良機。不過看著賈赦和縮頭縮腦的賈璉,他倒也不急——機會多的是。以這父子倆的德行,遲早要栽在他手裏!
淩策對賈赦並無私人恩怨,卻無法容忍他為了五千兩銀子將迎春許給中山狼。僅此一條,賈赦便罪該萬死!
正如賈雨村,盡管淩策早早救下香菱,未曾發生原著中“葫蘆僧亂判葫蘆案”之事,但僅憑書中賈雨村的所作所為,他便該死!
淩策從不以聖人自居。即便如今謀劃皆為民,也並非純粹出於善心。他隻是不願前世的悲劇重演,想憑己所能做些什麽。
他矛盾重重——私欲深重卻能自持,不慕榮華卻不容欺辱,向往閑散卻見不得人間疾苦。這或許是前世常人的通病,非他獨有。
他亦極為護短,向來幫親不幫理。自香菱來到身邊後,他對賈雨村的殺心日益加重。若非賈雨村和夏家尚有用處,此人早已命喪黃泉!
每見香菱,淩策便想起書中種種,怒火難抑。麵對賈赦時,他同樣會憶起迎春的悲慘命運。
世人多憐黛玉、惜寶釵、歎探春,卻少有人心疼那個獨坐花陰穿茉莉的姑娘——她平和淡然,不怨不爭,卻終究難逃厄運。
淩策如今已是一流高手,雖以《黃帝內經》遮掩修為,但此刻不經意泄出的一絲殺氣,仍令舉杯欲飲的賈赦渾身一顫。他搓著胳膊嘀咕:
“怪了,哪兒來的陰風?竟冷到骨子裏!”
賈母環顧四周:“簾子都垂著,哪來的風?這節氣還喊冷?你……”
賈政見淩策在場,不便多言長子之事,轉而溫聲勸道:春日寒氣未消,兄長還是將酒溫熱再飲為妥。
邢夫人忙要喚丫鬟溫酒,她素來對賈赦唯命是從。賈赦卻擺手道:無妨,方才不過打了個寒顫。母親,明日兒子要去拜訪程家。那程始夫婦戍邊立功,聽聞要封曲陵侯了。
賈母思索半晌,疑惑道:這程家是......
賈赦隨口道:程始出身農家,其妻蕭元漪是再嫁之身,膝下僅有一女......
賈母麵色一沉,賈赦連忙正色道:程將軍夫婦生擒敵首,斬敵八千,繳獲戰馬無數,此等軍功封侯實至名歸。
淩策暗自思忖,這似是星漢燦爛的劇情。他對程家之事不甚在意,倒是想起蕭元漪的將帥風範。
錦衣府北鎮撫司內,陸文昭正整理文書,忽覺異樣。一道人影憑空顯現,麵具人笑道:十年升至千戶,果然沒看錯你。
陸文昭認出故人,恭敬行禮。
見過李姑娘,主上近來可好?主上交代的事情都已辦妥。
晚宴過後,淩策察覺黛玉頻頻看向自己,心知必是為林如海之事。與賈政賈母寒暄幾句後,他笑道:老太太,我去給幾位姑姑請安。
賈母含笑點頭:去吧,今日原是為你接風。往後要多與你寶二叔和姑姑們親近,都是一家子骨肉。淩策暗想與姑姑們親近自然,至於寶二叔就免了。他早瞧見寶玉紅腫的眼睛,必是為襲人晴雯之事哭過。
行禮後淩策走向姑娘們的席位。黛玉見他過來,促狹地對探春眨眼:三妹妹快看,誰來了?探春咬唇輕啐,知她存心打趣,便回敬道:林姐姐今兒總拿我說笑,莫非是自己心虛?哎呀,倒叫我歪打正著了!
話未說完,淩策已至跟前笑問:破什麽案子?三姑姑竟精通刑名?說來也巧,我平日最愛研讀案例。探春聞言一怔,神色微窘:不過與林姐姐頑笑話,策哥兒怎不在老太太跟前?
寶釵目光在眾人間轉了一圈,恐寶玉發作,忙岔開話題:小侯爺請坐。方才我們正說您入京備考的事......淩策擺手道:寶姑姑喚我策哥兒便是。這爵位全賴皇恩祖蔭,實在慚愧。
王熙鳳命人添了座椅,倚著黛玉肩頭笑道:方才還熱鬧,怎麽策哥兒一來都成鋸嘴葫蘆了?三丫頭這模樣可稀罕!探春漲紅著臉嗔道:鳳嫂子專會作怪!不去伺候老太太,倒來編排我們!
眾姑娘忍俊不禁,李紈忙道:鳳丫頭休要胡鬧。淩家世代書香,可不比咱們家孩子皮實,莫在小侯爺跟前失禮。
淩策尚未答話,王熙鳳便拖長聲調哦——地叫了起來:
哎呀呀,原來策哥兒家也是四世列侯呢!這話聽著怎麽這般耳熟?林妹妹,你可覺得耳熟?
黛玉頭也不抬,指尖輕轉著酒杯淡淡道:
咦——三妹妹可聽見有人說話?我恍惚間似乎聽到鳳姐姐的聲音,莫不是聽岔了?
探春立即會意,佯裝困惑道:
鳳姐姐?不曾聽見啊。方才倒是有隻野貓在叫喚,凶得很!這哪像鳳姐姐的聲音,倒像是南邊說的什麽辣子......
王熙鳳氣得發笑,伸手就捏住黛玉的臉蛋:
好哇!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我成日裏伺候完長輩又要照看你們,不念著我的好也就罷了,如今倒拿我取樂起來了?
黛玉連掙幾下都掙脫不開,臉蛋都快被揉成麵團了!若是平日玩鬧也就罷了,偏生這會兒還坐著個生人呢!見眾姊妹笑作一團,她又羞又急,隻得討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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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快饒了我罷,再不敢了!都是三妹妹惹的禍,你找她去!
寶釵合掌笑道:
阿彌陀佛,總算有人能治得住林丫頭了!
正當眾姑娘笑鬧時,寶玉忽然開口:
策哥兒,你真沒見過我麽......
淩策頓覺毛骨悚然,斬釘截鐵道:
絕無此事!我發誓!
寶玉略顯失落地望著他,那眼神看得淩策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起身道:
忽然想起還有事要稟告老太太,先行告退!
說罷轉身就走,任憑身後笑聲震天也不回頭。心裏盤算著得想個法子讓寶玉禁足才好,否則如何與姑姑們親近?
賈母望著淩策與姑娘們談笑風生,又有王熙鳳在旁湊趣,滿麵笑容道:
這孩子到底與咱家孩子不同,既不怕生,也無思鄉之憂。這般性子將來必成大器,加上淩家的人脈,保不齊能像他父親那樣外放為封疆大吏。
王夫人聞言一怔,轉頭細看後頓時會意,眼中閃過喜色附和道:
老太太說得是,這孩子確與咱家孩子不同,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還麵過聖。瞧著他今年十五,等出了孝期正好十八......
賈母笑容更深。當初接淩策過來本就存著這份心思。無論哪個孫女與淩策結親,賈淩兩家都能更緊密地綁在一起。
她暗想賈家在武勳路上已走到頭,正愁如何轉向文官體係成為新世家,淩策可不就送上門了?若結了親,賈家處境必將不同!
待寶玉再娶了黛玉,有林如海與淩策扶持,寶玉的仕途豈非一帆風順?即便寶玉不願為官,當個富貴閑人也更有底氣。
賈政在一旁聽得直搖頭。
“不可不可!策哥兒的文章我已拜讀,連中小三元的佳作更是令人驚歎,這般靈慧心思實屬罕見,當真是天生的讀書種子!”
“若因兒女私情擾了他的向學之心,豈非誤了他的前程?況且如今尚在守孝期間,怎可妄議婚嫁?若真定下親事,傳出去豈非有違孝道?”
賈母無奈地望著賈政,暗忖這小兒子仍是這般固執,誰說要立即定親了?若真有緣分,先口頭約定便是。接淩策來府中住上三年,即便不能結親,待他日後金榜題名,總該念著賈家的情分。不過最穩妥的,自然還是親上加親!
王夫人眼珠微轉,溫聲細語道:
“老爺多慮了,策哥兒這般才學,我們怎會耽誤?不過是讓年輕人多相處罷了。若真能成就姻緣,豈非美事一樁?”
“且看玉兒與策哥兒的家世,俱是四世列侯,祖籍同在姑蘇,祖上皆為清流名臣。年歲又相當......”
賈母麵色驟然陰沉,原來你方才附和竟是在打玉兒的主意!倒是我替你做了嫁衣?當即沉聲道:
“住口!二老爺說得在理,此事為時尚早,且讓策哥兒專心讀書!玉兒的婚事自有我做主,不勞旁人費心!”
這聲未指明是黛玉還是寶玉,王夫人卻聽得真切,臉色忽青忽白。若非薛姨媽在桌下輕碰她腳尖,險些維持不住端莊儀態。
賈政捋須頷首,賈赦眼中卻閃過精光。他早聽聞淩家祖產豐厚,十三代單傳出了八位進士,更有兩狀元一探花,這家底該有多厚?若將迎春許配過去,借賈家之勢,日後豈非予取予求?縱使奪不回榮禧堂,也能逍遙度日了!
賈母瞥向那邊,心中屬意探春。這丫頭心性見識皆非迎春惜春可比,將來必是賢內助。隻是庶出身份......
唯獨薛姨媽未存此念。雖寶釵落選才人讚善,薛家尚未到山窮水盡之時。她純然以長輩心態看待淩策,見其歸來不禁奇道:
“策哥兒怎的回來了?姑娘們笑得這般開懷?”
賈母見滿堂笑語嫣然,也展顏道:
“這孩子倒有幾分趣致,尋常子弟哪能這般快融入?親近些總是好的。”
正說著,淩策已至跟前施禮:
“老太太,忽然想起前院有事未交代,隻是不識路徑......”
賈母笑道:
“往後熟了便好。這般時辰還要過去,想必是要緊事。鳳丫頭,你差人帶策哥兒走一趟。”
王熙鳳聞聲近前,笑應道:
“何必再找旁人,我順路帶你去吧,正好我也要去前麵公中辦事。隻是老太太身邊沒人伺候了,唉,真叫人放心不下。”
賈母又好氣又好笑地數落了幾句,便讓王熙鳳領著淩策先行離去......
淩策心知王熙鳳親自相送必是為打聽王家之事。正如黛玉一般,她們都被規矩束縛著,隻能尋機私下探問家事。
此刻王熙鳳身後雖跟著平兒及十餘名丫鬟婆子,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處處都要端著架子,半分不敢鬆懈。即便這些都是貼身服侍的,她也不敢全然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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