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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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投來鄙夷目光:自然要查。隻要與前朝無關,即便她追隨淩策也無妨。這般年輕的宗師聞所未聞,或可成為朕的得力臂助。
夏守忠又稟:大皇子與皇孫仍在殿外候旨。
承元帝揉著眉心歎道:宣吧。這孩子年歲漸長卻仍不知變通,任憑底下人胡鬧,自己倒落得清閑,莫非真要當個無為明君
夏守忠陪笑:老奴倒覺大皇子赤誠難得,事無不可對君言。長公主之事皆由清流暗中運作,大皇子實被蒙在鼓裏。
承元帝長歎。梅翰林早已招供,大皇子對諸多謀劃毫不知情。長公主暗中資助之事他亦未起疑,隻因他向來用人不疑......
這位皇子最是信賴親信,對親近之人言聽計從。政事多交予下屬處置,正因如此才得眾人擁戴。
朕憂心他始終這般木訥!若長公主長久贈銀,末了才提條件,他當如何應對?今日處置淩策之事倒是漂亮!
承元帝認為淩策應無大礙,若李寒衣身世清白,這位家世顯赫、才學出眾且有宗師護衛的才俊便大有用處!倘若淩策再些,好生栽培打磨,將來輔佐大皇子治國也未嚐不可。自然,一切須待查證後再議,大皇子先行拉攏權當未雨綢繆。
宮門外,淩策與李寒衣甫一現身便被眾人圍住。淩策轉述太上皇與承元帝的旨意,尤其對燕統領和陳首領家眷的處置令眾人頗感。
北靜王感慨道:雖未蓋棺定論,總算開了個好頭。至於潛逃的宗師也逍遙不了多久,想必很快會有結果。這段時日淩侯不妨......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陰鷙冷笑:本侯怎不知大乾何時又多了個淩侯?
眾人回首,隻見麵容陰鷙的消瘦男子率護衛而來。賈政低聲提醒:此乃城陽侯淩益,當年隨駕親征的悍將。既是陛下義子十三郎淩不疑生父,人稱淩侯。執掌城外三千營,兼領提刑按察使,權勢滔天。
他們這一支素來與開國勳貴不睦。雖僅為侯爵,卻深得聖心。年節賞賜常居首位,不過這也與其軍功相符。
自賈代善後,大乾再未敕封國公。承元帝登基時所封不過侯伯之爵,如乾安王府、雍王府等皆為世襲罔替的祖蔭。故城陽侯淩益這一等侯爵已屬殊榮,何況還能掌京畿兵權?不知惹得多少開國勳貴眼熱。幸得太上皇念舊,尚有牛繼宗統轄五軍營。
淩策了然於心,揚聲道:城陽侯如此在意稱謂,莫非別有隱情?哦——想必是因十三郎久不歸府,侯爺憂心香火無繼,才這般執著姓氏吧?
城陽侯淩益膝下唯有一子。即便續弦淳於氏後納妾無數,卻始終無人有孕。年過半百之人,早斷了老來得子的念想。
這年月男子對子嗣的執念,遠非前世人所能想象。傳宗接代乃頭等大事,男子畢生所求不過血脈延續。淩策心知肚明:如今的淩不疑實為冒名頂替,淩益這狠角色更長期給續弦下藥。蹊蹺的是滿府姬妾竟無一人懷孕......
這番誅心之論令淩益周身戾氣暴漲,陰森道:爾敢辱我?!
淩策淡然一笑:
侮辱?何處有侮辱?縱有名分與士族撐腰,亦不可與君上抗衡!
天地君親師五字豈是虛言?一旦聲名狼藉,莫說為官經商,在這世道能否苟活都成問題!信義忠孝方為正道,縱是平民百姓亦當恪守......
此乃時代之局限,非一人之力可改!況且淩策深知前朝那些遺臭萬年之奸臣下場,自當為子孫計。
然對他人,淩策何須顧忌?淩家雖僅存侯爵之名,然此名便是朝廷認可!二字代表的非個人,乃國家威儀!
淩益譏諷道:
黃口小兒倒是伶牙俐齒,可惜淩家一脈單傳,逞口舌之利有何用?今日刺殺你僥幸逃脫,來日呢?說不定哪天姑蘇淩家就絕嗣了!
淩策攤手道:
嘖嘖,城陽侯府上莫非擺了八卦陣?說話這般陰陽怪氣!
此言一出,身後開國勳貴們哄堂大笑。他們中實權者寥寥,遠不及城陽侯淩益。唯一掌兵的牛繼宗尚在城外軍營,原以為今日要受氣,未料淩策挺身而出。
眾人中以北靜王水溶爵位最高,然亦是承襲祖蔭。其次乃裘良之伯爵,餘者皆為宗室將 ,與賈赦同級......
淩益眯起雙眼,逼近淩策低語:
淩策,你真當本侯是寬宏大量之人?
淩策撇嘴輕聲道:
自然不是,否則孤城何來那許多冤魂,可是?
淩益瞳孔驟縮,閃過一絲慌亂,旋即恢複如常,垂眸淡淡道:
哦?小淩侯竟知孤城之事?
淩策聞言失笑。自其父在世時,眾人便稱他小淩侯。如今這般稱呼,既因他年少,亦顯淩益試探之意。
城陽侯此言差矣,孤城舊事豈能瞞過有心人?本侯長於江南,與雍王、肖世子素有往來。
淩益眯眼沉吟,忽而笑道:
小小年紀便如此工於心計,是要離間本侯與雍王?
淩策亦笑:
明知是離間,卻難消疑慮,此乃人性使然,城陽侯能免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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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益正欲再探,宮門側出一小黃門,顯是催促。淩益退後兩步道:
小淩侯少年俊傑,膽識過人,本侯欽佩。改日設宴,望賞光。
淩策拱手:
卻之不恭!
淩益頷首:
告辭!
淩益剛隨小黃門進宮,眾人便圍住淩策打探談話內容。賈政尤為急切:
此人絕非善類,策哥兒務必當心!今日變故已驚動老太太,咱們還是安心待在府中為妙。
見賈政這般關切,淩策心頭微暖。這位長輩僅因自己是上進的後生便如此照拂,縱使鐵石心腸也會動容。
二老爺寬心,方才不過談及十三郎之事。我知曉他們與開國派係立場相左,自會謹慎。
北靜王目光深邃地注視著淩策,開口道:
淩侯既已明了,本王便不多言。既然 大白,不如一同回府?
淩策暗自嗤笑,此事與這些人何幹?不過他也明白,眾人在此不過是為開國一脈造勢,向太上皇與承元帝施壓罷了。
世間本無絕對是非,端看立場如何。既然皆為棋局中人,相互利用又何妨?
回到馬車前,淩策對憂心忡忡的程仁清與帥家默笑道:
無妨,雖場麵駭人,服過大幻仙人丹藥已無大礙。你們先前的抉擇很對,貿然出手反會令我與寒衣分心。日後亦當如此,相信我們能化解所有危機。
程仁清低聲問道:侯爺寬宏,但此事當真就此作罷?
淩策嘴角揚起:自然不會!
車廂內,李寒衣與淩策同乘。她宗師身份既已暴露,自然不便再作車夫,改由程仁清二人駕車。
車門甫閉,淩策唇角便滲出血絲。李寒衣急道:不是說無恙麽?莫非丹藥有詐?伸手,我為你診脈!
淩策虛弱地倚進她懷中:咳咳,不過輕傷,調息便好。
見他縮回手腕,李寒衣嗔怒:還逞強!早說你......本欲提及境界不穩,又恐隔牆有耳,轉而道:身子骨弱就少出來廝混,今日連番受震,知道厲害了吧?
淩策氣若遊絲:原隻為醉仙樓佳釀而來,何來廝混之說?多虧有你相助,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李寒衣別過臉去,側顏卻悄然飛紅,連耳根與頸項都染上霞色。呸!休要花言巧語,我才不信!
李寒衣清楚淩策的心意,也知曉自己將來的歸宿。但少女的矜持讓她始終不肯鬆口。見她這般神態,淩策愈發,整個人都倚進她懷中,顯出弱不禁風的模樣......
淩策在她耳畔低語:
這些年來都是寒衣伴我左右。每當紅袖添香,夜讀詩書時,望著你的容顏,我心底總湧起一個念頭。
李寒衣緊咬唇瓣不作聲,淩策卻自顧自繼續道:
那時我便立誓要與你相守一生。若沒有你在身旁,這世間萬般色彩於我皆是虛妄。天地間所有美好都將黯然失色,萬物皆成灰白。
李寒衣轉頭他,臉頰卻愈發緋紅。淩策渾不在意,將臉埋在她衣襟間悶聲道:
我離不開你。
這句話擊潰了李寒衣所有防備,她怔在原地,直到感覺淩策在懷中不安分地扭動才回過神來,羞惱道:
你又騙人!
作勢要推開他,手上卻收了力道。幾次推搡無果,李寒衣紅著臉嗔道:
再胡鬧就把你扔出去!
淩策見好就收,仍裝作虛弱模樣:
都聽寒衣的,隻是實在乏了,讓我歇會兒。
李寒衣默然望向車簾,任由他倚靠。不多時便聽見均勻的呼吸聲,低頭發現淩策竟真睡著了。見他睡夢中仍緊蹙眉頭,不由輕歎。明白這不單是勞累所致,更因入京後諸事愈發棘手。
此刻賈府後宅。
聽聞下人稟報,賈母與姑娘們都鬆了口氣。老太太暗忖若淩策此時出事,賈家怕要遭淩氏故舊門生遷怒。那些文人的口誅筆伐可不好應付......
賈母吩咐鴛鴦:
派人去門口候著,淩公子回來立刻請來。讓太醫們再等等,務必給他診治妥當。
鴛鴦領命而去。王熙鳳湊近賈母道:
這宗師人物向來隻聞其名,沒想到李姑娘竟是這般人物。老太太,可不能當普通護衛對待了,吃穿用度都得重新安排。
賈母正色道:
鳳丫頭去操辦,待遇比照各房太太。再問問她有何需求,賈府有的盡管開口。
黛玉好奇道:
外祖母,大宗師很厲害麽?
王熙鳳甩著帕子道:
可了不得!聽說半條街都打塌了!就那麽幾個人動手,比火炮還凶!不是說還有巨蛇大鳥麽?那般猛獸,吞幾千人都不在話下!
賈母失笑道......
“你這糊塗蛋還不認賬!那些蛇啊鳥啊的,都是宗師用內力幻化出來的。先榮國也是宗師,能凝出幾十米長的大刀!”
“不過我記得先榮國說過,大宗師和宗師也就是嚇唬人的,真遇上精銳軍隊照樣沒活路,國家強盛靠的不是個人武力。大概是這個意思,記不太清了。”
王熙鳳倒吸一口涼氣,咋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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