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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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都給我湊近點看!大家夥兒這次可真是來著了,絕對能大飽眼福!”
“看到沒?這就是網上傳得沸沸揚揚、說鬧鬼鬧得最凶的風門村宗祠!”
“家人們,咱們今天白天先帶大家好好逛逛,把這祠堂的裏裏外外都看清楚,探探路!”
“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咱們再來好好探探底,看看這傳說中的鬧鬼祠堂到底有沒有真東西!”
“要是真有鬼,咱們就現場抓鬼,讓家人們開開眼界。”
“要是有人在這兒裝神弄鬼搞噱頭,咱們就當場捉人,拆穿他們的把戲!”
“家人們,為了防止等會兒直播中斷迷路,還沒點關注的趕緊把關注點起來,點讚也給我刷一波!”
“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探險的最大動力,咱們馬上就要揭開這風門村祠堂的神秘麵紗了!”
我們四人正急匆匆地朝著祠堂趕去。
可還沒走到祠堂門口,僅僅是在半路,就被這祠堂裏傳出來的無比吵鬧的聲音給截住了腳步。
那聲音混雜著年輕人的嬉笑聲、手機直播的吆喝聲、桌椅挪動的碰撞聲。
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起哄聲,如同菜市場一般喧鬧,與祠堂本該有的肅穆莊嚴格格不入。
光聽到這聲音,我的眉頭就已然狠狠皺起。
牙齒也忍不住咬得“哢哢”作響。
一股無名怒火如同被點燃的幹柴,在我的心裏“噌”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原因也十分簡單。
從祠堂裏傳出來的這些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囂張勁兒,還有那幾個辨識度極高的聲音。
除了那一夥大學生,還能是誰的?
“怎麽又是他們這群小兔崽子?真是陰魂不散啊!”
不止是我,身旁的陳阿生顯然也聽出了這些人的聲音。
他心裏也像是憋了一團火,重重地啐了一口,臉上滿是厭惡與憤怒。
說完之後便率先邁開大步,朝著祠堂的方向快步衝了過去。
腳步又快又沉。
阿蠻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但眼底深處也掠過一絲明顯的不悅。
至於鍾義,他看著我們急匆匆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幾分哭笑不得的神色。
而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才抬腳跟了上來。
我也緊緊皺著眉頭,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加快了腳步,朝著祠堂趕去。
我倒要看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學生,到底在這祠堂裏幹出了什麽荒唐事!
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我們便已經趕到了祠堂門口,停下了腳步。
抬眼望去,這確實是一間祠堂,一間本該供奉祖先、莊嚴肅穆的宗祠。
但此刻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早已沒了半分宗祠該有的樣子。
反而透著一股破敗與荒涼,顯然已經荒廢了許多年。
祠堂的牆壁斑駁脫落,露出了裏麵暗紅色的磚塊,不少地方還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
院子裏和屋簷下雜草叢生,有的雜草已經長到了半人多高,肆意蔓延。
祠堂的角落裏、地麵上,被扔了許許多多的生活垃圾,塑料袋、飲料瓶、廢紙盒、食品包裝袋隨處可見,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原本祠堂正中央,應該是供奉祖先牌位的供台,可那供台也早已破爛不堪。
木質腐朽發黑,邊角處已經斷裂,上麵布滿了厚厚的灰塵與蛛網,顯然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至於那些本該被恭敬供奉的祖先牌位,更是散落得整個祠堂到處都是。
有的被厚厚的灰燼掩蓋了大半,隻露出一個殘缺的邊角。
有的被瘋長的雜草纏繞覆蓋,難以辨認。
還有的直接摔落在地,裂成了好幾塊,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早就已經不完整了,透著一股淒涼與不敬。
祠堂門口的‘富麗堂華’與祠堂內部的敗破,反差極大。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而祠堂裏的聲音,也確確實實就是那一夥大學生發出來的。
這一刻,我的心冰冷到了極點。
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在胸腔裏瘋狂翻騰,幾乎要衝破胸膛。
我身旁的陳阿生,也已經低下了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這破敗不堪的祠堂,眼神冰冷得嚇人。
沒有了往日的陽光開朗,也沒了絲毫的大大咧咧。
陳阿生為人向來陽光樂觀。
可現在,他卻宛如一塊萬年寒冰。
我認識他這麽久了,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模樣。
不必說,此刻的陳阿生,心中必然是怒火升騰,無比氣憤,這群大學生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觸碰了他的底線。
其實,我心裏的火氣也早已狂冒不止。
原因無他,這夥大學生,實在是太沒有對逝者、對先輩的基本尊重了!
祠堂裏,有不少人舉著手機,鏡頭對著自己,也對著祠堂裏的破敗景象。
衝著手機屏幕裏大喊大叫著“家人們”“老鐵們”,語氣興奮。
全然不顧這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反而把這裏當成了博眼球、漲粉的網紅打卡點。
這也就罷了!
更過分的是,還有不少人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做著一些絕對可以稱褻瀆的事。
有兩個染著黃毛的男大學生,居然直接爬到了那原本應該擺放牌位的供台上。
供台本就腐朽不堪,被他們踩得“嘎吱嘎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可他們卻毫不在意,反而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姿勢,一個張開雙臂,一個豎起中指。
讓旁邊的同伴拿著手機給他們拍照、錄視頻。
臉上還掛著戲謔的笑容,嘴裏時不時發出幾聲誇張的喊叫。
還有幾個男生,居然把散落在地上的祖先牌位當成了皮球,在祠堂裏踢來踢去。
你一腳我一腳,玩得不亦樂乎,嘴裏還夾雜著陣陣哈哈大笑聲。
一個牌位被踢得裂開了一道大縫。
他們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反而立馬換了另一個完好的牌位繼續踢。
眼神裏滿是戲謔與不屑,仿佛腳下的不是承載著逝者尊嚴的牌位,而隻是一塊普通的木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