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人扶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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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屠戶一路狂奔至巷尾,借著月光,果然看見那間破敗茅屋的籬笆門外,歪歪斜斜立著一塊木牌,字跡依稀可辨。
    他心急如焚,也顧不得細看,一把推開那吱呀作響的破籬笆門,衝進院子,張口就喊:“林小子!快!救我……”
    “家”字卡在喉嚨裏,張屠戶的瞳孔驟然收縮,後半句話硬生生變成了帶著顫音的粗口:“我……操!什麽鬼東西?!”
    月光下,院中的景象讓他頭皮發麻。
    隻見一個身影,正頭下腳上,僅用雙手支撐著地麵,雙腿朝向夜空,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站”在院子中央。
    因為血液倒流,那人的臉頰漲得通紅,在清冷月色下顯得分外滲人。
    不是林逸還能是誰?
    跟在張屠戶後麵,那幾個好奇遠遠瞧熱鬧的鎮民也恰好趕到籬笆外,看到這一幕,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有人差點失聲驚叫,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這深更半夜,看到一個熟人以這種違背常理的方式出現,衝擊力實在太強。
    林逸心中苦笑,這“行止倒懸”的懲罰,第一次亮相就效果拔群。
    他努力維持著平衡,讓倒立的身形不至於垮掉,同時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開口:“可是家中有人,受了黑鬆林惑心菇的侵擾,神魂不穩?”
    張屠戶被說中心事,又見林逸這詭異模樣,心中驚疑更甚,但救子心切,也顧不得許多,顫聲道:“是……是我家虎娃!林、林小哥,你這……你這模樣……真能治?”
    林逸知道,此刻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必須拿出絕對的信心。
    他維持著倒立的姿態,聲音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我院中此物,名為‘旋轉木馬’。
    將孩子抱來,置於其上。
    若一炷香內,孩兒神魂不得清明,我林逸項上人頭,任你處置!”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張屠戶被這強大的保證震住了。
    他看著林逸倒立著卻異常堅定的眼神,又瞟了一眼院子裏那寒酸到極點的木台和老驢——此刻這詭異的組合,配上林逸這更詭異的姿態,竟莫名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神秘感。
    想到家中孩兒痛苦的模樣,張屠戶把心一橫,咬牙道:“好!我信你一回!若你真能救回虎娃,十塊靈錢,我張屠戶絕不少你半分!若你是騙我……”他後麵的話沒說完,但眼中的狠厲已說明一切。
    他轉身又狂奔回家。
    不一會兒,張屠戶抱著裹在被子裏、依舊胡言亂語的虎娃,其妻也淚眼婆娑地跟在一旁,重新衝進小院。
    籬笆外圍觀的人又多了幾個,都屏息凝神地看著。
    “放上去。”林逸用眼神示意那“旋轉木馬”的木台。
    張屠戶依言,小心翼翼地將不斷扭動的虎娃放在那圓形木台中央,靠近那根歪斜的木柱。
    虎娃身體接觸木台時,那一直耷拉著腦袋、仿佛隨時會睡過去的老驢,突然打了個響鼻,慢悠悠地繞著中央木柱,走了起來。
    它這一走,帶動著簡陋的傳動裝置,整個圓形木台,竟然開始極其緩慢地旋轉起來!
    沒有光華萬丈,沒有仙音繚繞。
    隻有老驢蹄子落在泥土上的輕微嗒嗒聲,和木台轉動時發出的“嘎吱、嘎吱”的酸響。
    然而,就是這麽看似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可笑的旋轉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溫和而沉靜的力量,悄然彌漫開來。
    木台上,原本躁動不安、胡話連篇的虎娃,抽搐的四肢漸漸平息下來,嘴裏含糊的囈語也變得越來越低,越來越慢。
    他漲紅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正常,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虎娃竟發出一聲細微的鼾聲,徹底陷入了沉睡,眉頭舒展,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安詳的弧度。
    “這……這……”張屠戶和妻子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試過各種方法,都無法讓孩兒安靜片刻,這騎驢轉圈……竟然真有效?
    而且效果如此立竿見影!
    林逸心中也鬆了口氣,係統提示適時響起:
    【設施‘旋轉木馬殘)’運行成功。】
    【成功汲取初始目標‘張虎’的‘惑神雜念’與‘安眠感悟’。】
    【洞天獲得基礎滋養,法則紊亂暫停。】
    【懲罰‘行止倒懸’解除。】
    一股無形的束縛之力瞬間消失。
    林逸隻覺得身體一輕,控製不住地向前一傾,差點摔個嘴啃泥,幸好他反應快,雙手一撐,順勢翻身,終於恢複了正常的站立姿態。
    雖然因為長時間倒立,腦袋還有些發暈,但雙腳踏實大地的感覺,真好。
    看到林逸突然“恢複正常”,張屠戶夫婦和外麵的鎮民又是一驚,看向林逸的目光徹底變了。
    這林小子,莫非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剛才那倒立,難道是某種高深的修煉法門?
    “虎娃神魂受擾,需要安睡靜養。
    此刻他已無大礙,明日醒來,自會清醒。”林逸穩住氣息,對張屠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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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屠戶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激動得語無倫次:“林小哥!不!林先生!多謝救命之恩!
    這十塊靈錢,您收好!以後但有差遣,我張屠戶絕無二話!”
    他雙手將靈錢奉上,態度恭敬無比。
    林逸接過那還帶著體溫的十塊靈錢,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第一桶金,總算到手了。
    ……
    虎娃沉沉睡去,意識卻仿佛被牽引著,墜入一片光怪陸離的夢境。
    原本糾纏他的那些扭曲小人、詭譎光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拂過,紛紛潰散,化作縷縷黑煙,消散於無形。
    緊接著,他感到自己輕飄飄地上升,仿佛置身於一片溫暖祥和的雲海之中。
    四周不再是黑鬆林那令人心悸的昏暗,而是充盈著柔和明亮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新氣息,吸一口,便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洗滌過一般舒暢。
    迷迷糊糊間,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籠罩在朦朧的光暈裏,看不真切麵容,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氣息。
    那身影似乎抬手,一根手指輕輕點向他的額頭。
    指尖觸碰到皮膚的刹那,並非真實的觸感,而是一股溫和卻磅礴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山泉,瞬間湧遍他的四肢百骸。
    這股暖流所過之處,因惑心菇毒素而帶來的滯澀、驚悸、煩惡之感,如同冰雪遇陽,迅速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與輕盈。
    仿佛體內積攢的汙濁被一掃而空,經脈暢通,神魂像是被浸泡在溫潤的靈液中,每一個念頭都變得澄澈無比。
    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舒爽感,讓他幾乎要呻吟出聲。
    那感覺,就像是累極了的人泡進了溫泉,渴極了的人飲下了甘泉,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放鬆與滋養。
    夢境的最後,他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帶著一絲滿意,隨即,光影消散,他陷入了更深沉、更無夢的甜美睡眠之中。
    當虎娃被清晨的陽光和鳥鳴喚醒時,他猛地坐起身,眨了眨大眼睛。
    昨夜那些可怕的幻覺早已無影無蹤,腦子裏清清爽爽,身上暖洋洋的,充滿了力氣,甚至覺得看東西都比以前更清楚了。
    “爹!娘!我餓啦!”虎娃清脆地喊道,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張屠戶夫婦聞聲連滾帶爬衝進裏屋,隻見虎娃不僅神色清明,小臉紅潤,那雙眼睛更是亮得驚人,仿佛有兩團小小的靈氣漩渦在眼底流轉。
    “虎娃!你……你真好了?”張屠戶妻子一把抱住兒子,喜極而泣,上下摸索,生怕少了塊肉。
    張屠戶也鬆了口氣,但隨即,他作為鎮上少數練過幾年粗淺功夫、勉強摸到練氣門檻的人,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虎娃的呼吸……太綿長了,而且周身似乎縈繞著一種極淡卻異常純淨的氣息。
    “虎娃,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張屠戶蹲下身,仔細端詳兒子。
    “沒有啊爹,我好得很!從來沒這麽好過!”虎娃興奮地揮舞著小胳膊,“我感覺渾身是勁,看得好遠,連窗外樹葉上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說著,他無意間一揮手,帶動了身旁桌上一個空陶碗。
    那陶碗竟“嗡”地一聲輕顫,碗底殘餘的一點水漬,憑空凝結成了一小片薄薄的白色寒霜!
    雖然轉瞬即化,但這微小的異象,卻讓屋內屋外所有看到的人,瞬間鴉雀無聲。
    “靈……靈氣外顯?!”那見識最廣的老藥農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在發抖,“這……這是引氣入體,踏足仙路的征兆啊!練氣境!虎娃這是……一步跨入了練氣境!!”
    轟!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什麽?練氣境?!”
    “就騎了趟驢……不,就上去轉了幾圈,就從凡人變成修士了?”
    “我的老天爺!那張牌子寫的是‘穩固神魂’,沒說能讓人立地修仙啊!”
    “這林小子……不,林先生,他那根本不是治病!是點化!是仙緣!”
    張屠戶徹底傻了,看著自己的兒子,如同看著一件稀世珍寶。
    他辛苦半生,也才在練氣初期徘徊,自己這兒子,昨夜還命懸一線,今早竟然就……一步登天了?
    他猛地轉身,望向巷尾那間破舊茅屋的方向,眼神裏充滿了無盡的敬畏與狂熱。
    “不是驢……那是仙家寶物!林先生是遊戲風塵的活神仙!”
    這個消息如同平地驚雷,以驚人的速度炸響了整個青雲鎮。
    一個瀕死的孩童,不僅被瞬間治愈,更是一步踏入無數凡人夢寐以求的練氣境!
    這一切,隻因為去了巷尾那間破院子,騎了那頭看起來快要老死的老驢,轉了幾個圈!
    林逸那間破落小院,一夜之間,從無人問津的晦氣之地,變成了整個青雲鎮目光匯聚的焦點。
    恐慌、好奇、質疑、以及難以抑製的火熱渴望,在每一個鎮民心中瘋狂滋長。
    而此刻,院中的林逸,正看著係統界麵彈出的新提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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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處理‘惑神雜念’,吸納‘安眠感悟’。】
    【目標‘張虎’神魂得以淨化滋養,體質親和天地,意外引動微末靈氣入體,跨過凡俗門檻。】
    【設施‘旋轉木馬殘)’獲得首次深度運行反饋,洞天本源得到微量補充。】
    【提示:此為例外效應,非設施常規功效。
    持續運行可穩固此境,然晉升需依常法。】
    【收獲:逍遙點10。】
    “哦?還有意外收獲。”林逸摩挲著下巴,“看來這‘穩固神魂’的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強一點。
    倒是打了個不錯的廣告。”
    【叮!初次運營完成,資糧汲取成功,洞天根基初步穩固。】
    【現有逍遙點:10。】
    【洞天運轉法則已記錄‘旋轉木馬殘)’運行模式,可進行基礎維護。】
    【下一階段目標:修複‘旋轉木馬’核心法則裂痕,提升設施效能。】
    【任務:凝聚百點逍遙,修補初光。】
    【要求:積累100逍遙點。】
    【功效提升預覽:安神靜心效果增強,有極低概率助契合者觸類旁通,感悟輕身之法。】
    【備注:大道之基,始於微末。百點資糧,可令此馱獸之台,初顯‘輪回’真意,煥發新生。】
    【逍遙點獲取途徑補充說明:】
    設施體驗:引導生靈使用洞天設施,汲取其感悟與支付資糧。
    資糧轉化:洞天範圍內,靈石、靈晶等蘊含靈氣之物,可由係統直接轉化為逍遙點。
    當前轉化比例:一枚標準下品靈石可轉化1逍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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