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為了這個女人,你要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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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等下也能如此硬氣!
沈惜念被銀杏攙扶著,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頸間的指痕清晰可見。
她抬起眼,淚光盈盈,輕輕拉住霍啟明的衣袖,聲音細弱,帶著顫抖和十足的委屈:
“夫君……不要這樣。是妾身的錯,是妾身不好,惹得王爺動怒……咳咳……你們兄弟之間,千萬不要因為妾身傷了和氣……”
她說著,晶瑩的淚珠恰到好處地滾落下來,劃過蒼白的麵頰,更添幾分我見猶憐的脆弱感。
與方才冷靜下毒、囂張對峙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變臉之快,演技之精,除了被沈惜念牢牢牽動心緒的霍啟明外,其他人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荒謬的“敬佩”之感。
蕭雲澈咬了咬牙,這女人可真是欠收拾!
慣用裝柔弱,偏偏他這個表弟最吃這一套。
果不其然,霍啟明見她這般模樣,又看到她頸間的淤痕。
心中的憐惜與保護欲瞬間壓倒了一切,轉身將她更緊地護在身後,語氣更加堅定:“你不必替他開脫,這不是你的錯。”
他再次看向蕭雲澈,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和警告:“我不管你心裏對她有多少懷疑,有多少成見。但她現在是我霍啟明的妻子,你若再敢對她動手,傷她分毫,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跟你翻臉。”
沈惜念眉眼勾了勾。
蕭雲澈隻覺得胸口那股鬱氣幾乎要炸開,他被這女人算計中毒,以後每月都要受製。
為了維護那惡毒的女人,自己的表弟沒問清楚緣由,就對他毫不留情地指責。
很好!真是好得很!
他扶了扶額頭,聲音因憤怒而拔高,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霍啟明!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沒看出來這女人是在故意挑撥離間嗎?她今日能對我下毒,控製我,焉知明日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你護著的,是一條隨時會反咬你一口的毒蛇!”
“下毒?”霍啟明聞言,瞳孔一縮,眼眸中出現了一絲動搖和驚疑。
他下意識地看向沈惜念,又看向一臉怒容、不似作偽的蕭雲澈,似乎在艱難地消化這個信息。
沈惜念心中冷笑,麵上卻適時地露出驚惶和委屈,急忙抓緊霍啟明的衣袖解釋道:
“夫君!不是這樣的!是誤會!是誤會啊!”
“方才……方才我給王爺奉茶,王爺喝得急了些,嗆咳了,便、便疑心是妾身在茶中動了手腳……可妾身真的沒有,妾身對天發誓,絕無此事!”
她抬起淚眼,一臉坦蕩與懇切:“夫君若是不信,大可現在就請大夫來,為王爺診脈查驗。一看便知,妾身清清白白,不怕查驗。”
千機散未發作時,脈象與常人無異,隱匿極深,便是華佗再世也診不出異樣。
她敢這麽說,就是吃準了這一點。
蕭雲澈聽她如此有恃無恐地提議找大夫,便知她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查出,更是氣得牙根發癢。
這女人,心思之縝密,手段之狡猾,簡直令人發指!
“姑爺!奴婢、奴婢可以作證!我家小姐真的沒有給宸王殿下下毒!”
銀杏一邊抹淚,一邊哽咽著訴說,“小姐今日過來,本是一番好意。小姐說……說宸王殿下是姑爺您的表哥,若是能與殿下處好關係,日後姑爺在朝中、在邊關也能更順遂些。小姐是真心為姑爺著想的啊。”
“可誰曾想……我們一過來,宸王殿下就……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我家小姐呼來喝去,又是讓小姐端茶遞水,又是言語刻薄,句句帶刺地羞辱我家小姐……這些,小姐都忍了,一句抱怨都沒有。”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可是……可是殿下見為難不到小姐,竟然……竟然就直接誣陷小姐給他下毒。”
“姑爺,您評評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家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又是剛來北境,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裏弄毒藥?又怎麽敢對堂堂王爺下毒啊!”
她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邏輯清晰。
將一個忍辱負重、一心為夫卻反遭汙蔑的可憐主仆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
蕭雲澈和冀雲聽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簡直登峰造極!
沈惜念微微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讚許。
銀杏這丫頭,果然沒讓她失望,機靈,應變快,是個可造之材。
霍啟明聽著銀杏聲淚俱下的控訴,心中對蕭雲澈的怒火瞬間達到了頂點。
他之前或許還對“下毒”一事將信將疑,此刻卻已完全偏向了“柔弱受欺”的妻子。
他胸膛劇烈起伏,指著院門方向,對著蕭雲澈厲聲道:“宸王殿下!我霍府廟小,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請你另尋他處吧!”
蕭雲澈被他這毫不留情的逐客令砸得一愣。
隨即怒極反笑,那笑聲充滿了冰碴子,“為了這個女人,你要趕我走?”
“既然宸王殿下,絲毫不尊重我的妻子,處處為難,甚至動手傷害、汙蔑構陷,那就休怪我不講兄弟情麵,不尊你這表兄!”
霍啟明上前一步,語氣斬釘截鐵,不留絲毫轉圜餘地:“我以霍家少主的身份,請宸王殿下——”
“即刻離開我霍府!霍家,不歡迎你!”
說罷,他甚至不給蕭雲澈任何反駁或解釋的機會,轉身,一把拉住沈惜念的手腕,將她牢牢護在身側,頭也不回地大步朝院外走去。
他的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沈惜念“順從”地被他拉著,低垂著眼睫,腳步踉蹌地跟上。
隻在轉身的瞬間,餘光幾不可察地瞥了僵在原地的蕭雲澈一眼,那眼神深處,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
銀杏見狀,連忙小跑著跟上,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東院的月亮門外。
院子裏,瞬間隻剩下蕭雲澈和冀雲,以及一地狼藉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蕭雲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成了一尊冰冷的石雕。
一絲難以言喻的憋悶,齊齊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幾乎要將他撐爆。
好手段!
真是好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