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讓夫君親自選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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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憑著三言兩語,一番做戲,就挑撥得霍啟明那傻子與他鬧翻,甚至不惜下逐客令。
就在這時,院門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幾個霍府的家丁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臉上堆著尷尬又惶恐的笑容,對著蕭雲澈深深作揖,聲音發顫:
“宸、宸王殿下……小將軍吩咐……吩咐小的們,來……來幫殿下……收拾行裝,搬、搬家……”
搬家?
蕭雲澈額角的青筋狠狠一跳。
這麽快?
霍啟明,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為了那個女人,你連最後一點情分都不顧了?
冀雲看到自家王爺那風雨欲來的臉色,心中一緊,上前一步,就想將這些沒眼色的家丁嗬斥出去:“你們……”
“滾!”
緊接著,“哐當”一聲脆響!
蕭雲澈手邊石桌上那隻上好的白瓷茶盞,被他狠狠摜在地上,瞬間粉身碎骨。
茶水混著瓷片四濺開來,在青石地上暈開一片狼藉的水漬。
那幾個家丁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地跪倒在地,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再不敢多留一刻。
院子裏再次恢複死寂,隻有風吹過枯枝的簌簌聲,和蕭雲澈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他站在那裏,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恐怖低氣壓,眸底深處,翻湧著冰冷刺骨的寒芒。
好,很好!
沈惜念,你死定了!
——
雲琅閣內,氣氛比東院柔和了許多,卻也帶著一絲凝滯。
霍啟明坐在沈惜念身旁,小心翼翼地從銀杏手中接過盛著藥膏的白瓷小盒。
他用指尖挑起一點清涼透明的藥膏,動作輕柔地塗抹在她頸間那圈刺目的淤痕上。
那青紫的指印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猙獰,每一下觸碰,都讓他心中那份因未能及時保護她而產生的愧疚感更加沉重。
“疼嗎?”他低聲問,聲音有些沙啞。
沈惜念微微側頭,避開他的指尖,柔聲道:“不疼了。夫君不必擔心。”
霍啟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我替宸王,向你道歉。他……他今日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惜念聞言,抬起眼眸,眼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受傷:“夫君……是在跟妾身見外嗎?”
“我們如今是夫妻,榮辱與共,休戚相關。宸王殿下終究是外人。夫君無需為了一個外人的過錯,來向妾身道歉。該說道歉的,是他才對。”
她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又將界限劃得清清楚楚,無形中強調了他們夫妻一體的關係,更凸顯了蕭雲澈的“外人”身份。
霍啟明被她這番話說得一愣,隨後便不再言語,隻是更加仔細地為她塗抹藥膏,動作愈發輕柔。
恰在此時,秋月輕步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到沈惜念頸間的傷痕,心頭一緊,失聲問道:“小姐!您這脖子……怎麽了?”
她快步上前,滿臉擔憂。
“無礙,一點小傷罷了。”沈惜念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大驚小怪。
隨即話鋒一轉,問道:“你回來了?我吩咐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秋月立刻收斂了擔憂的神色,正色道:“回小姐,已經辦妥了。人都找好了,就在院外候著,都是按您的要求尋的。”
沈惜念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目光轉向霍啟明,聲音溫婉:“夫君今日難得在府中,正好。秋月,去,將人都帶進來,讓夫君親自選一選。”
“是,小姐。”秋月應聲,轉身快步出去。
霍啟明停下手中抹藥的動作,疑惑地看向她:“選什麽?”
沈惜念轉過臉,迎上他困惑的目光,臉上帶著一種“賢惠”卻不容置疑的神情,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昨夜妾身想了一整夜。妾身既為霍家主母,為霍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便是妾身首要的責任。既然夫君覺得妾身年紀尚小,不合心意……妾身今日便特意讓人去尋了幾位年紀稍長、性情溫婉的姑娘。”
“夫君看看,若有合眼緣的,今夜便可收房,也好早日為霍家添丁進口。”
霍啟明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眉頭緊鎖,剛想開口說什麽,秋月已經領著五名女子魚貫而入。
這五名女子年齡均在二十出頭,姿容雖非絕色,卻也各有風韻,或清秀,或溫婉,或嬌豔。
她們顯然被教導過規矩,進來後便齊齊對著霍啟明和沈惜念屈膝行禮,動作標準,低眉順眼。
“奴婢春蘭,二十一歲,擅長女紅。”
“奴婢夏荷,二十歲,略通詩書。”
“奴婢秋菊,二十三歲,會些廚藝。”
“奴婢冬梅,二十二歲,能彈幾首簡單的曲子。”
“奴婢月桂,二十四歲,手腳勤快。”
五人依次低聲介紹著自己,聲音或輕柔或清脆,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
待她們介紹完畢,沈惜念這才看向臉色已經徹底沉下來的霍啟明,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夫君,您看看,可有中意的?這些都是二十歲以上的姑娘,應當符合夫君的‘要求’了吧?”
霍啟明的胸膛微微起伏,他看著眼前這五名陌生女子,又看了看一臉“賢良”的沈惜念,隻覺得一股鬱氣直衝頭頂。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沉冷。
“你們都退下。”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五名女子一怔,下意識地看向沈惜念。
沈惜念眸色微微一頓,隨即對她們點了點頭。
秋月連忙示意,帶著那五名女子迅速退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室內再次隻剩下他們二人。
霍啟明轉過身,正對著沈惜念,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疲憊和不容錯辨的認真:“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是為了霍家的子嗣著想。但是……”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沉凝:“我是一個軍人,一個戍邊的將領。我的性命,並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今日不知明日事,腦袋是別在褲腰帶上的。”
“我與你成婚,是聖旨難違,是皇命加身。但那些姑娘,她們都正值花樣年華,有自己的人生和未來。她們不該……也不必將自己的終身,寄托在我這樣一個生死難料的人身上。”
他看著沈惜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把她們都放了吧。給她們一些銀錢,讓她們去尋個安穩的歸宿。不要……耽誤了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