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差點犯了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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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味兒來的眾人……
天玄青小小聲道“一千多年沒見到師妹,不知道她脾氣是不是還是那麽暴躁,打人是不是還是那麽疼。”
宗主大殿內,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寂靜。
幾位長老麵麵相覷,仿佛都能聽見彼此心中擂鼓般的心跳聲。
天玄青那句話如同魔音繞梁,在每個人腦海裏循環播放,勾起了不少塵封已久、帶著青紫淤痕的回憶。
鐵浮屠努力地想把自己魁梧的身軀縮成一團,試圖降低存在感,語氣弱弱地附和道:
“會、會吧……畢竟江山易改,本、本性難移……”
就在這彌漫著淡淡死感的氛圍中,一個清冷、平和,卻帶著無形壓迫感的女聲,如同古寺晨鍾,毫無預兆地在大殿門口響起:
“阿彌陀佛。什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唰——!”
如同冷水滴入滾油,正堂內的六個人,從宗主天玄青到最年輕的六長老墨言,幾乎是同一時間,條件反射般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種曆經歲月磨礪卻未曾褪色的本能敬畏。
鐵浮屠更是渾身一個激靈,看著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的那道身影,舌頭像是打了結,磕磕巴巴地驚呼:
“大、大、大、大師姐?!”
來人靜靜立於殿門光影交界處。
她身量不高,甚至有些瘦削,穿著一襲洗得發白、邊緣已有些磨損的灰色僧袍,樸素得近乎寒酸。
然而,就是這樣一道看似單薄的身影,卻站得如同懸崖邊的青鬆,挺直而堅韌。
她的麵龐清臒,顴骨微凸,深陷的眼窩中,一雙眸子卻亮得驚人。
如同雪夜寒星,幽深、堅定,仿佛能洞穿人心一切虛妄。
周身散發著一股曆經滄桑、看透世情後沉澱下來的寧靜,卻又混合著一種不容褻瀆、淩然孤高的精氣神。
然而,這份得道高僧的超凡氣度,在她右手提著的東西映襯下,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近乎荒誕的違和感——
那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女,渾身衣衫襤褸,沾染著大片已經半幹涸的、暗紅色的血跡。
她軟綿綿地被木菩珠拎在手中,像是提著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大師姐!”
鐵浮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指著那血淋淋的少女,聲音發顫
“你、你殺人了???”
她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
大師姐閉關千年走火入魔了?
還是被什麽邪祟附體了?
佛門高僧當街行凶?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整個修仙界都得炸鍋!
木菩珠:“……”
她握著佛珠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泛白。
好險,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多年修持的禪定功夫就要破功,嗔戒這關怕是過不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默念了一遍清心咒,這才將心頭那縷無奈的火氣壓了下去,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靜。
“阿彌陀佛。”
她再次宣了一聲佛號,聲音平穩無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師妹,出家之人,戒殺生。貧尼還未曾墮入魔道。”
她目光掃過殿內六個如同驚弓之鳥般的師弟師妹,最終落在明顯是主事者的天玄青身上
“這孩子暈倒在宗門口那片荒草叢中,氣息奄奄,怕是有小半個時辰了,未見有人發現。”
“貧尼心中好奇,諸位……是在商討何等宗門大事,竟對外界動靜,毫無所察?”
她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但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一樣,敲在天玄青和幾位長老的心上。
天玄青臉上瞬間臊得通紅。
我們能說我們剛才在緊張地討論你脾氣好不好、打人疼不疼嗎?
這能說嗎?!
說出來怕不是立刻就要血濺五步!
他支支吾吾,眼神飄忽,愣是沒敢接話。
木菩珠見他們這副模樣,也不追問,目光轉向角落裏那個一直沒什麽存在感、氣質溫和甚至有些怯懦的五長老木柰。
“木柰。”
她聲音放柔了些
“你精通丹醫之道,快來給這孩子瞧瞧,是傷在了何處,為何流了這許多血?氣息微弱至此。”
被點名的木柰渾身一顫,像是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就應了聲:
“啊?哦,好、好的,大師姐。”
他連忙從角落的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然後,就在距離那昏迷少女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他搓著手,看著少女滿身的血汙,臉上露出明顯的為難和一絲……
畏懼?
就那麽直挺挺地站著,不動了。
眾人:……
木菩珠:…………
好險。
再次差一點就犯了嗔戒。
木菩珠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
一千年了。
整整一千年過去了。
這幾個家夥,怎麽還是這副德性?
一個宗主遇事就慌,一個器修腦子缺根弦,一個醫修見血就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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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忍著把這幾人拎過來挨個敲打一遍的衝動,再次默念清心咒。
罷了,救人要緊。
她不再指望這幾個不靠譜的師弟師妹,自己操控著靈力,小心翼翼地將那昏迷的少女平托起來。
她將少女輕柔地放在地上,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就在五長老木柰的腳邊。
這下,木柰沒法再裝看不見了。
他苦著臉,蹲下身,先是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帕,墊在少女的手腕上,這才伸出三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她的脈搏。
片刻後,他眉頭緊鎖,又從儲物戒中取出幾樣小巧的探查法器,在少女周身幾處大穴和丹田位置探測了一番。
越是探查,他的臉色越是凝重。
探查完畢,他收回手,又用那塊已經沾了血汙的絲帕擦了擦手,這才從儲物戒中取出兩個顏色不同的瓷瓶。
一個碧綠如玉,一個瑩白如雪。他分別從兩個瓶子裏倒出一粒丹藥。
碧綠丹藥清香撲鼻,帶著濃鬱的生機;瑩白丹藥則散發著一股冰寒之氣。
他動作輕柔卻精準地捏開少女的嘴,將兩粒丹藥喂了進去,並用一絲靈力助其化開。
做完這一切,木柰才站起身,看向木菩珠,低聲道:
“大師姐,這女娃……”
“還是貧尼來說吧。”
木菩珠接過話頭,她知道木柰不擅長長篇解釋,語氣沉凝地看向天玄青等人
“這孩子,丹田受損極其嚴重,幾近碎裂,應是被人以霸道手法強行震傷。更棘手的是,她的靈根……被人以極其陰毒精準的手法,生生剖離了。”
“什麽?!”
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剖離靈根,這在修仙界是公認的、最惡毒、最令人不齒的禁忌手段之一。
比直接殺人性命更加殘忍。
這等於徹底斷絕了一個修士的道途,甚至因其過程涉及本源,往往會導致受害者修為不斷滑落,最終油盡燈枯而亡。
木菩珠繼續道:
“木柰師弟以生生造化丹暫時護住了她即將崩潰的丹田本源,又以玄冰凝脈丸凍結了她因靈根缺失而不斷逸散潰散的靈力,算是勉強止住了傷勢惡化,保住了她一條性命,修為暫時不會再跌落。但是……”
她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與怒意:
“能做的,也僅此而已。碎裂的丹田或許還能設法溫養修複,但被奪走的靈根……”
“除非能找到那被剖離的靈根並完好無損地奪回,或者遇到傳說中的逆天神藥……否則,她此生,大道已斷。”
大殿內一片死寂。
旋即,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在眾人胸中升騰。
“居然剖人靈根?!”
鐵浮屠第一個怒吼出聲,蒲扇般的大手狠狠一拍身旁的桌子,震得上麵的茶盞嗡嗡作響。
幸好桌子是靈木所製,足夠結實。
“是哪個喪盡天良的邪修幹的?!簡直畜生不如!這樣的孽障,天道怎麽不降下雷劫活活劈死他!”
“此等手段,天理難容!”
木菩珠再次垂眸,撚動手中的佛珠,低聲道:
“阿彌陀佛。”
隻是這一次,那平靜的佛號聲中,似乎也染上了一絲冰冷的怒意。
她看著地上那昏迷不醒、命運多舛的少女,又看了看眼前這群雖然各有缺點、但內心依舊保留著赤誠與正義的師弟師妹。
千年未歸的疏離感,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被這種共同的憤怒與關切衝淡了些許。
宗門,終究還是那個宗門。
即便破落了,有些東西,依然未變。
季搖光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劇痛中沉浮,如同暴風雨中海麵上的一片碎木。
恍惚間,她又被拖回了那個讓她心寒徹骨的地方——
長雲宗,留玉峰,問心殿。
冰冷的大殿,熟悉的布置,卻充斥著陌生而尖銳的指責。
上方端坐的,是她曾經敬若神明的師尊,玉留尊者。
他那張平日裏對她雖嚴厲卻不失關懷的臉上,此刻隻有冰冷的失望與審視。
兩旁站著的,是她曾經悉心教導、並肩作戰的師弟們,他們的眼神裏,有躲閃,有複雜。
但更多的,是一種讓她心涼的漠然,甚至幸災樂禍。
“季搖光!”
玉留尊者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敲打在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
“你身為長雲宗劍峰大師姐,執掌刑律,表率同門,究竟是何時……變得如此歹毒?”
歹毒?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她的靈魂。
是啊……
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得“歹毒”了?
是兩百多年前,她以築基之身,在秘境中為救三師弟楚河,獨戰三頭金丹妖獸,險些道基盡毀之時?
亦或是這幾十年裏,她為了那個新入門的小師妹柳輕煙一次次收拾爛攤子,將自己辛苦得來的資源分給她。
隻因師尊一句“她是師妹,你作為大師姐理應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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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
她為劍峰付出了一切,她的時間,她的精力,她的資源,甚至無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
她嚴格要求師弟們修行,是希望他們能在殘酷的修仙界活下去。
她公正執行門規,是希望劍峰風氣清正。
怎麽到頭來,就成了“歹毒”?
她記得柳輕煙那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臉;
記得楚河指著她鼻子罵她“心胸狹隘、容不下人”;
記得四師弟樓問東陰陽怪氣地說“大師姐如今是越發威風了”;
更記得……最後時刻,師尊那毫不留情、蘊含著恐怖法力的一掌,狠狠印在她的丹田之上。
那撕裂般的劇痛,以及隨之而來的,靈根被生生從本源中剝離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虛無與絕望。
“大師姐。”
記憶裏,楚河的聲音帶著一種虛偽的歎息,眼神卻閃爍不定
“別怪我們,你失去的隻是一條靈根,你傷了小師妹,這是你該欠她的。”
欠她的?
她欠個狗屁!
她季搖光,從不欠柳輕煙任何東西。
反倒是柳輕煙,欠她一句道歉,欠她一條完好無損的靈根,欠她一個被毀掉的道途。
“搖光。”
玉留尊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寬容
“隻要你如實承認你的罪行,對外宣稱是自己修煉出錯導致靈根潰散,看在師徒一場兩百多年的情分上,為師……我會讓雜役堂給你安排一份清閑的差事,保你餘生安穩。”
罪行?
她能有什麽罪?
若硬要說有罪,那她最大的罪過,就是當年瞎了眼,蒙了心,拜進了長雲宗,拜入了玉留那個眼盲心瞎、是非不分的老糊塗門下。
就是她傻,她蠢,為那群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累死累活、掏心掏肺了兩百多年。
“咳……咳咳!”
越想越氣,氣血翻湧,夾雜著無盡的冤屈與憤懣,季搖光生生從那段不堪回首的夢魘中被氣醒了過來。
劇烈的咳嗽牽動了丹田的傷勢,讓她痛得渾身蜷縮,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帶關切、卻又透著威嚴的陌生麵孔,以及周圍幾位氣質各異、但眼神中都帶著善意的修士。
她認出來了,為首的那位,正是多年前她代表長雲宗參加一次宗門大典時,有過一麵之緣的天一宗宗主,天玄青。
不是長雲宗那令人窒息的大殿。這裏的氣息,雖然陌生,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讓她感到安心的平和。她得救了。
這個認知讓她緊繃的心神微微一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虛弱。
她此刻連抬頭的力氣都幾乎沒有,隻能繼續躺在那一層溫和托住她的靈力之上,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嘶啞微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開口說道:
“多、多謝各位尊者救我……我、我名季搖光,想……加入天一宗,還望宗主……能、能收留我。”
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她殘存的生命力。
說完這句,她便隻能急促地喘息著,蒼白的臉上因用力而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眼神卻死死地盯著天玄青,帶著孤注一擲的期盼。
“季搖光……季搖光?”
天玄青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蹙,念叨了兩聲,似乎在記憶中搜尋。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帶著幾分驚訝確認道:
“你不是長雲宗玉留長老的開門大弟子嗎?”
“我記得……你應該是和我們宗門的君無痕,是同一批邁上登仙台的天驕吧?
“當時你的冰靈根資質,可是引起了不小轟動。”
聽到“長雲宗”、“玉留”這幾個字,季搖光眼中閃過一絲深刻的痛楚與譏諷。
她勉力牽動嘴角,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依舊低弱,卻帶著刻骨的寒意:
“宗主……好記性。可如今……玉留尊者為了他新收的入門弟子柳輕煙……損我丹田……剖我靈根……”
“我季搖光,已經自請……離開了長雲宗。如今……無處可去。”
她頓了頓,積蓄著最後一點氣力,目光懇切地望向天玄青:
“想著……與天一宗宗主您……畢竟有一麵之緣,故……拖著這殘破之身,來此……請您收留。”
盡管剛才木菩珠已經診斷出來,但親耳聽到受害者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天玄青和幾位長老還是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玉留那老家夥,竟然糊塗狠毒至此?
為了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對自己培養了二百多年、勞苦功高的開門大弟子下此毒手?
天玄青下意識地摩挲著手指,這是他思考難題時的習慣動作。心中念頭飛轉。
在林珺然那個小財神……哦不,是小福星來到天一宗之前,麵對季搖光這樣的情況,他天玄青就算再同情,再憤慨,也絕不敢輕易收留。
不是他心狠,而是現實所迫。那時的天一宗,靈脈枯竭,資源匱乏,自身難保,全靠幾位長老和他這個宗主拚命在外接活、省吃儉用才能勉強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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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最可能做的,是盡力救治季搖光,然後想辦法將她妥善地托付給九天華府這等體量更大的勢力,這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可如今……
天玄青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大殿那新添的、質地不凡的桌椅,感受著空氣中遠比以往濃鬱精純的靈氣……
底氣,不知不覺就足了許多。
長雲宗?玉留尊者?
若是他們敢來天一宗撒野,哼!也得先問問他們答不答應。
更何況,此事他們占著理,季搖光遭遇如此不公,他們天一宗收留庇護,傳出去,任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想到這裏,天玄青心中已有決斷。
他看著季搖光那強撐著不肯昏迷、寫滿期盼與絕望的眼神,放緩了聲音,語氣溫和卻堅定地說道:
“好。你的遭遇,我等已知曉。長雲宗不容你,我天一宗,容得下。我答應你了,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天玄青的親傳弟子。”
“你身受重傷,不必多想,好生休息,一切等你養好傷再說。”
聽到這肯定的答複,季搖光眼中那強撐著的最後一點光芒,終於化為了釋然與安心。
緊繃的心神徹底放鬆,一直強提著的那口氣散去,她腦袋一歪,再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隻是這一次,她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些許,不再像之前那樣,即使在昏迷中也緊鎖著無盡的痛苦與怨恨。
天玄青看著昏迷過去的季搖光,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一旁靜立不語、仿佛與周遭情緒隔著一層的木菩珠,語氣帶著商量,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木師妹,這孩子傷勢太重,需要人時刻照看。我們幾個大男人粗手粗腳,又不通丹醫之道。”
“五師弟他……你也知道,性子怯,怕是照顧不來。能否暫時讓她跟你住一段時間?”
“你修為高深,又通藥理,有你看顧,我們才能放心。”
木菩珠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從季搖光身上移開,緩緩掃過整個大殿,最後落在天玄青臉上。
那雙深邃如寒星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讓天玄青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先別說這些,天玄青。”
木菩珠的聲音依舊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她直接叫了天玄青的名字,而非“師兄”或“宗主”
“你告訴貧尼,天一宗的靈脈……究竟是怎麽修複的?又是……何時被修複的?”
她清晰地記得,一千年前她離開時,宗門靈脈已是強弩之末,靈氣日漸稀薄,護宗大陣都難以全力開啟。
這也是她為何要入世行醫的原因。
可如今,她一路行來,雖見宗門依舊簡樸,但空氣中的靈氣濃度,何止恢複?
天玄青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額角似乎有細微的汗珠滲出。
“呃……這個嘛……”
他支支吾吾,眼神飄忽,手下意識地又想去摩挲手指
“嗯……說來話長啊……”
木菩珠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無悲無喜,隻是溫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氣卻帶著一種讓天玄青頭皮發麻的堅持:
“那就,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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