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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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玉堂內,暖玉生煙,靈茶氤氳。
    林珺然慵懶地陷在寬大的躺椅中,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腓腓銀白光滑的皮毛。
    小家夥眯著琉璃般的眼瞳,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如同一團柔軟的雲朵。
    “主人,您的二弟子空思澄又過來了,想見您。”
    金風的聲音自殿外傳來,打破了這片寧靜。
    林珺然連眼皮都未抬,依舊專注於手下的柔軟觸感,隨意道:
    “霜翎你去,帶他進來。”
    “是,主人。”
    霜翎領命而去。
    “隨我來吧。”
    又是他從未聽見過的聲音。
    空思澄的心越發沉重,試探道
    “可是阿玄姑娘?”
    “我名霜翎,是主人身邊的靈獸。”
    霜翎道。
    這已經是師尊身邊出現的第五隻靈獸了。
    空思澄心思千回百轉,到底沒有問霜翎的修為是多少,可是光看她周身的氣度,便不比曾經遙遙一麵見過的林家主差。
    林屹川????
    過譽了,過譽了,實在是過譽了。
    片刻後,空思澄跟隨在霜翎身後,步履謹慎地踏入這間煥然一新的主殿。
    他低垂著眼,不敢四處張望,但眼角餘光所及,無不是溫潤玉石、靈植點綴,空氣中流淌的淡淡靈氣與寧靜氛圍。
    然而,這愈發美好的環境,卻讓他心中的不安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
    “你不專心在你的房間煉丹,過來幹什麽?”
    林珺然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鼻音。
    “怎麽,好日子過久了,你也活膩了?”
    空思澄心中一驚,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的額頭緊貼冰涼溫潤的玉質地麵,連忙恭敬地回答,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師尊誤會了!弟子絕非貪圖安逸,隻是久未得見師尊,心中實在擔憂掛念,唯恐師尊有何不適,特來請安,以確保師尊萬安無恙。”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擔憂是真,但更多的是想探聽虛實,確認這位性情大變的師尊,究竟還是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
    林珺然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玩味的弧度。
    她微微坐直了些,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空思澄低伏的背上,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
    “哦?你倒是挺會說話。”
    她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著躺椅的扶手。
    “不過,你若真關心為師,就該知道,為師的手段,遠非你所能想象。你若真有心,就回去好好修煉,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平白讓為師失望。”
    空思澄聽後,心中劇震,連忙應諾:
    “是!弟子謹遵師命!定當勤加修煉,絕不負師尊期望!”
    然而,他並未立刻起身離去,反而遲疑了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氣,抬起頭,臉上擠出討好的、近乎諂媚的笑容,奉承道:
    “弟子還未恭祝師尊恢複,這殿宇巧奪天工,實非尋常。”
    不怪他懷疑。
    這接連出現的靈獸、法寶,處處猝不及防,處處透著詭異。
    林珺然聞言,挑眉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嘲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她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隨意道
    “比如,煉丹這件事,本尊也略懂一二。”
    話音未落,她手腕一翻,幾株藥材便出現在她掌心,正是煉製一階凝元丹所需的材料。
    空思澄瞪大了眼睛。
    隻見林珺然甚至未曾取出丹爐,隻是掌心向上,一股精純磅礴的靈力瞬間湧出,在她掌心上方尺許之處,凝聚成一個半透明、流淌著氤氳光華的靈氣熔爐。
    以氣化爐,這可是隻存在於傳說中、對靈力掌控要求達到登峰造極的金丹大能才能施展的手段
    更令他震撼的還在後麵。
    林珺然信手將藥材投入靈氣熔爐之中,神識微動,爐內光華流轉,藥力萃取、融合、凝丹……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快得超乎想象。
    也就一盞茶的時間,靈氣熔爐悄然散去,半空中,十顆渾圓剔透、丹暈流轉、散發著濃鬱熱氣與純淨丹香的凝元丹,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
    每一顆都色澤飽滿,丹紋隱現,品質赫然達到了傳說中的完美。
    空思澄徹底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林珺然指尖輕彈,那十顆完美品質的凝元丹便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輕飄飄地落入了空思澄因震驚而微微張開的懷中,那溫熱的觸感讓他猛地回神。
    她抬眸,唇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語氣慵懶而刻薄:
    “現在,你可明白了?我不是每天都在說,你們就是一群廢物嗎?你真當我說的是在刻意折辱你們,而不是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空思澄雙手捧著那十顆仿佛有千斤重的丹藥,指尖都在顫抖,他結結巴巴地問道,聲音幹澀得厲害:
    “師、師尊…這…這怎麽可能……”
    林珺然似乎被他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取悅了,輕輕一笑,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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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隻坐在井底觀天的小癩蛤蟆。”
    空思澄:“……”
    空思澄不顫抖了,也不激動了。
    他無言以對。
    林珺然是從上界而來,這並非秘密。
    盡管她自稱是因根基受損回家養傷,但私下裏,多多少少都有人陰暗地揣測過,她在外麵犯了滔天大禍,罪大惡極,才被放逐寒荒。
    可如今看來,有沒有一種可能……
    師尊她根本不需要做什麽十惡不赦之事。
    光是憑借這張能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就足以惹得天怒人怨,被迫隱居?
    積積口德吧,師尊!
    “行了。”
    林珺然揮了揮手,道
    “你也算是走了大運,趕上我今日心情尚可,施舍你幾分見識。現在,抱著你懷裏那十顆丹藥,滾回去好好感受、領悟。”
    “若再煉不出像樣的東西,就自己找根繩子吊死,省得浪費我的靈氣。”
    “是!是!弟子多謝師尊屈尊降貴為弟子增長見識!弟子告退!定不負師尊厚望!”
    空思澄如蒙大赦,連忙磕頭,將十顆丹藥小心翼翼收好,幾乎是手腳並用地退出了凝玉堂。
    霜翎將他送至外門,語氣依舊淡漠:
    “主人已經準許你離開,你回去吧。”
    空思澄站在門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震撼與混亂。
    他看著麵前氣質清冷的霜翎,心思急轉,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將從懷裏取出那十顆完美凝元丹,雙手奉上,道:
    “有勞霜翎姑娘引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霜翎沒有收。
    她不僅沒有收,反而還嫌棄的後退了一步,清冷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這是主人賜予你的,你自行收好便是,不必予我。”
    品階還沒有她平時嗑的瓜子高,誰耐煩要這種噎嗓子眼的破玩意兒?
    明顯看出來霜翎嫌棄的空思澄……
    突然不明白自己努力這麽久煉製凝元丹的意義在哪裏了。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甚至因此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以往師尊嚴禁他將丹藥給其他弟子,是不是並非出於刻薄,而是單純覺得他煉製的丹藥品質過於低劣,拿出去會丟了她的顏麵?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瘋狂蔓延。
    這種猜測若是被以前的空思澄知道,怕是會被當場嗤之以鼻,可是如今,他反而有了一股想要證實猜想的衝動。
    而且迫不及待。
    他回到了弟子居所,找到了正在屋內調息養傷的慕佶。
    空思澄將方才在凝玉堂的經曆,以及自己的猜想,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慕佶。
    “……六師弟,師尊……賞了我十顆凝元丹。”
    空思澄攤開手心,十顆完美丹藥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流轉著光華。
    “我……剛已服下一粒。”
    他頓了頓,目光複雜地看向慕佶
    “你敢吃嗎?”
    慕佶??????
    咱就是說,二師兄,你自己作死不行嗎?
    就非得帶上我嗎?
    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他深吸一口氣,牽動了傷口,眉頭緊蹙,反問道:
    “即便我吃了,又如何?即便你這個猜測是對的,就能抹殺我們師姐弟這麽多年所受的苦楚嗎?就能為她曾經那些折辱與虐打找到合理的借口嗎?”
    那必不可能。
    有些傷害,早已刻入骨髓,不是區區幾顆丹藥就能抵消的。
    空思澄沉默了。
    慕佶的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他因震撼而有些混亂的頭腦。
    是啊,就算師尊真有苦衷,或者他們之前誤解了她,但那些實實在在的傷痛與屈辱,又該如何算?
    他此刻甚至隱隱後悔自己服下了那顆丹藥,仿佛這是一種對過去苦難的背叛。
    他巴不得師尊立刻因此責罰他。
    若是沒有……
    他親手將自己置於不忠不悌的兩難之地。
    然而,慕佶盯著他手中的丹藥看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決絕,猛地伸手取過一顆,看也不看便仰頭吞了下去。
    丹藥入腹,一股精純溫和的藥力瞬間化開,滋養著他受損的經脈與髒腑,效果遠勝他以往服用過的任何丹藥。
    他咬著牙,忍著體內因藥力流轉帶來的舒適感與內心屈辱感的劇烈衝突,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我偏要吃!這是我這多年受苦應得的!不管她會不會因此責罰我,我也一定……一定會……”
    一定會什麽?
    一定會繼續恨她?
    一定會找機會報複?
    慕佶“一定會”了半天,後麵的話卻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因為連他自己都清楚,他們師姐弟暗中謀劃了整整兩年,所能想到的最狠辣、最大逆不道的結局,也不過是尋機將林珺然控製住。
    然後榮養起來。
    空思澄看著慕佶那色厲內荏的樣子,想起他剛才吞丹藥的果斷,不由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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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對師尊痛下殺手呢?”
    慕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當即梗著脖子反駁,聲音卻下意識壓低:
    “那怎麽可能!”
    那怎麽可能?
    凝玉堂內,將自己的一縷神識融進林家大陣的腓腓懶洋洋的給林珺然匯報著慕佶的話,圓滾滾的貓眼裏滿是不屑。
    “主人主人,那兩個煉氣期的還在背地裏恨你哦?為什麽呀?”
    它的小腦袋想不明白,主人明明這麽好,還給他們丹藥吃,他們為什麽不感恩戴德?
    林珺然正半臥在躺椅上假寐,聞言連眼睛都沒睜,理不直氣也壯地把自己完全代入了林文璽的角色,昧著良心說道:
    “不過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罷了。”
    原主做錯了什麽?
    又沒拿鏈子拴著他們不讓走,受不了大可以脫離林家,自尋生路。
    既然選擇留下,挨打受罵不就相當於交房租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
    “咦~~”
    腓腓拖長了尾音,它想說,可是那兩個人身上明明有很多新舊交疊的傷誒?
    但它畢竟是主人的貼心小寶貝,看到主人這副嘴硬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幸好我是主人的寶貝靈獸。”
    當主人的徒弟,看起來真是慘兮兮。
    林珺然仿佛戲精附體,半臥在躺椅上,用手撫住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帶著誇張的哀婉:
    “唉!可憐我一片嘔心瀝血、恨鐵不成鋼的深意,竟無一人能解啊……這世間,知音難覓,寂寞如雪……”
    腓腓默默地從她身上跳了下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它邁著優雅的貓貓步,來到了東跨院那個靈氣氤氳的湖邊。
    林珺然對它們這群靈寵向來縱容到了極點。
    無論在天一宗還是在九天華府,她總會在它們居住區域的湖底,直接封存一座完整的靈石礦脈,任由它們隨意取用修煉。
    哪怕它們每個獸獸的儲物戒指裏都堆滿了石。
    即便是在貧瘠的寒荒,通用貨幣是銀兩和那些蘊含微薄靈氣的靈珠,這東跨院的湖底,依然被林珺然眼都不眨地放入了一座品質極高的靈石礦。
    湖水因此靈氣盎然,湖畔草木蔥蘢。
    腓腓坐在湖邊,雪白的爪子撥弄著清澈的湖水,感受著湖底傳來的、讓它安心又舒適的澎湃靈氣,心裏突然下定了某個決心。
    它身上白光一閃,化形成了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人類少女模樣,銀發紫瞳,容貌精致可愛,穿著一身利落的白色短打。
    她圓溜溜的眼珠骨碌碌一轉,一個主意便浮上心頭。
    腓腓邁著輕快的步子,來到了空思澄的房門外,用清脆的少女音喊道:
    “空思澄,你在不在?”
    屋內的空思澄剛平複下心緒,準備繼續煉丹,聽到這陌生的、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心中一凜。
    他立刻認出,這恐怕又是師尊身邊的某隻靈獸。
    空思澄不敢怠慢,連忙熄了丹爐的火,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走出房門,恭敬地行禮道:
    “不知師尊派姑娘前來,有何吩咐?”
    “我叫腓腓,你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我。”
    腓腓擺了擺手,神態自然。
    “不是主人找你,是我自己找你。我想去山下的坊市買一些我們能用的日常物件,可是我對這裏不熟悉,你能帶我去嗎?”
    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起來單純又直爽。
    空思澄聞言,心思急轉。
    他麵上迅速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點頭應下:
    “原來如此。腓腓姑娘想去坊市,空某自然樂意效勞,為您引路。還請姑娘稍待片刻,容我去同六師弟知會一聲,免得他擔憂。”
    “你六師弟?”
    腓腓歪了歪頭,回憶了一下。
    “就是那隻……嗯,人妖混血的小蛇嗎?”
    空思澄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但語氣依舊維持著溫和,糾正道:
    “腓腓姑娘,六師弟名為慕佶。佶字乃取剛強正直之意。他是一名正經的人族劍修。”
    腓腓聞言,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她靈智極高,哪裏聽不出空思澄話語裏的維護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抵觸。
    她忍不住對林珺然多了幾分理解。
    連當事人自己都無法坦然接受的事實,又何必強求外人給予尊重?
    這份維護,恰恰暴露了慕佶自身對血脈的憎惡與逃避。
    可這畢竟是她跟了林珺然後,自己的主人收的第一批弟子,腓腓還是忍不住提點道
    “連你們自己都無法接受原本的事實,又何必強求別人的尊重呢?”
    它聽出來了空思澄對慕佶的維護,可這份維護來的毫無根由,因為它當時問的毫無惡意。
    由此可知,真正厭惡這份血脈的不是別人,是慕佶自己。
    旁人的態度,不過是映照他內心的鏡子罷了。
    空思澄聞言,渾身一震,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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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他迅速收斂心神,試探著開口,語氣更加謙卑:
    “腓腓姑娘是師尊的契約靈獸,與師尊心意相通,見識遠非我等弟子能及。”
    他歎了口氣,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愁苦與自責。
    “我們身為弟子,也渴望能盡孝於師尊堂前,為師尊分憂。可惜資質愚鈍,行事每每不合師尊心意,惹得師尊動怒。”
    “尤其是六師弟……師尊似乎對他尤為不喜。不知腓腓姑娘可否慈悲,提點一二?也好讓我等知道,該如何改正,才能讓師尊稍稍展顏。”
    腓腓一聽,圓溜溜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大了,帶著幾分怒氣,朗聲道:
    “你胡說!主人才沒有厭惡他呢!”
    她雙手叉腰,一副維護自家主人清譽的架勢。
    “是你們自己不爭氣!你也知道你們資質愚鈍,惹得主人不高興,那還不趕緊努力修煉、提升自己?總想著師尊為何不喜,豈不是本末倒置!”
    空思澄:“……”
    他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
    說林珺然沒有厭惡慕佶?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林珺然對慕佶的厭惡毫不掩飾,“雜種”二字幾乎是掛在嘴邊,隔三差五的虐打更是家常便飯。
    如果這都不算厭惡,那她的內心得扭曲變態到何種程度?
    他勉強扯動嘴角,道:
    “腓腓姑娘……可否說得再明白些?”
    腓腓過來找他們,本就是為了傳達一番林珺然的好意,她的神識連接著林家大陣,知道空思澄他們背地裏是如何恨林珺然的。
    這讓腓腓如何能接受?
    她下定決心,哪怕最後真的要弄死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弟子,也得讓他們懷著對主人的尊敬與愧疚而死。
    絕不能讓他們帶著誤解和怨恨。
    主人隻不過是不擅長當師尊而已。
    她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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