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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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枝枝攥緊拳頭,冷汗潸然,她與謝煜對視,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惡意。
    展館內嘩然。
    眾人交頭接耳,紛紛覺得這畫不值一百萬,該不會是哪家千金為了造勢吧?
    容母收回視線,看見夏枝枝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臉色白得幾近透明。
    “枝枝,你怎麽了?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夏枝枝不想讓容母擔心,“我沒事,媽媽,我就是有點熱。”
    容母憂心忡忡,“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強撐。”
    “好。”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響起,“200萬。”
    夏枝枝心驚肉跳,朝發聲處看去,就看見一道身姿頎長的身影緩緩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他從暗處走進光裏,臉上的銀色麵具泛著水波紋似的粼粼光芒。
    她猛地站起來。
    起得太急,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她今天是犯了太歲麽,這麽多人都想讓她死?
    夏枝枝耳邊嗡嗡作響,沒聽見主理人興奮的叫價聲,但是卻聽見主理人一錘定音。
    “兩百萬,先生,請問您怎麽支付?”
    麵具男人將一張銀行卡放在工作人員手中的托盤裏,“刷卡。”
    拍賣會還在繼續。
    壓軸的畫作是謝晚音那幅致敬梵高的《向日葵》。
    色調大膽活潑明豔,是整個展館第二受歡迎的作品。
    最後競價150萬,花落謝煜之手。
    一切塵埃落定。
    如夏枝枝預料的那般,身穿製服的十幾名警察衝進來。
    為首的隊長臉色嚴肅黑沉,“我們接到舉報,有人利用畫展競拍,偷售國家保護級文物,現在我們要進行排查,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準動。”
    來了來了!
    夏枝枝麻木地站著,準備迎接她的風暴。
    她不知道是主角團的不可控力導致她無法改變關鍵劇情節點,還是周厭辜負了她的信任,並沒有幫她辦事。
    在場眾人被警察勒令待在原地,誰也不能提前離開。
    容母拉著夏枝枝的手坐下,“枝枝,別怕,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事已至此。
    就算警察從她畫下麵搜出文物,夏枝枝也不會有多吃驚。
    她反倒鎮定下來。
    身旁有陰影落下,謝煜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勾唇一笑。
    “夏小姐,興許你現在求我還有用。”
    夏枝枝攥了攥拳頭,“我行得端坐得直,為什麽要求你?”
    “那你又在害怕什麽?”
    有一瞬間,謝煜甚至懷疑夏枝枝知道他的計劃。
    但是怎麽可能呢?
    他的計劃天衣無縫。
    甚至為了萬無一失,他還買通了夏枝枝的養父母和養弟一起過來指證她。
    這一次,夏枝枝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台上,一幅幅畫被拆開,找尋裏麵有沒有夾帶“文物”。
    主理人看著警察粗手粗腳,弄壞了不少已經競拍的畫作,心疼得直抽氣。
    “警官們,輕點,輕點,這些作品都是競拍出去的。”
    警察冷冷掃了他一眼,又繼續大刀闊斧地拆了起來。
    很快,就拆到夏枝枝那幅畫。
    小警察剛要暴力拆卸,站在旁邊的麵具男人忽然出聲。
    “奉勸一句,這幅畫我拍成200萬,損傷一個角煩請照價賠償。”
    他的聲音很冷,讓人如墜冰窖。
    小警察哆嗦了一下,動作下意識就放輕了,對方看著身份矜貴,不是他一個小警察惹得起的。
    再說了這幅畫值200萬,真弄壞了賣了他也賠不起。
    小警察小心翼翼地拆開畫框。
    夏枝枝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畫,緊張得都忘了呼吸。
    謝煜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
    他將夏枝枝的緊張與害怕盡收眼底,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夏小姐,你這麽緊張,難不成真的偷賣國畫了?”
    夏枝枝聽出他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反唇相譏道:“謝少這麽篤定,難不成是你偷的國畫打算栽贓陷害我?”
    謝煜眼底掠過一抹陰沉,“待會兒搜出文物,希望你還能這麽伶牙俐齒。”
    夏枝枝攥緊拳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警察終於拆開了那幅價值200萬的畫作。
    除了那張畫,裏麵什麽也沒有。
    夏枝枝還沒有反應,身旁凳子咯吱一聲響。
    謝煜猛地站起來,難以置信地驚呼,“這怎麽可能?”
    國畫是他親自看著裝裱師傅裝進去的,怎麽可能不翼而飛?
    夏枝枝虛驚一場,後背都被冷汗浸濕。
    周厭也太不靠譜了,既然把國畫換掉了,又為什麽不接她電話?
    害她擔驚受怕到現在,差點以為自己跳不出原書中的關鍵劇情點。
    “謝少,奉勸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夏枝枝話音未落,台上忽然傳來一道男聲,“隊長,找到了,不過不是國畫,是謝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就在這幅畫裏。”
    那幅畫,是謝晚音的《向日葵》。
    夏枝枝差點拍手叫絕。
    其實她給周厭準備的是幾張PS的照片,是謝煜跟幾個男人的。
    除了能讓他丟臉以外,其實並不能給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
    在謝晚音的畫裏找到謝氏集團偷稅漏稅的罪證,那就不是丟臉這麽簡單的事了。
    而是謝氏集團等著被經偵小組調查吧。
    夏枝枝看著謝煜陰沉地快擠出水來的表情,趕緊落井下石。
    “警官,這位就是謝氏集團的總裁謝煜,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謝煜磨了磨後槽牙,“夏小姐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謝少有空在這裏跟我打嘴仗,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不送,您嘞。”
    兩名警察走過來,要求謝煜配合調查。
    謝煜看著她那狡猾如小狐狸的模樣,心裏既恨之,又被撩撥的心癢難耐。
    就想狠狠幹|死她。
    他壓低聲音,“夏枝枝,我們還沒完。”
    眼看著謝煜被警察帶走,夏枝枝通體舒暢,回頭就看見容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
    她心下一凜。
    “媽媽?”
    容母眨了眨眼睛,又恢複成那副慈愛的模樣,“枝枝,剛才嚇壞了吧?”
    危機解除,夏枝枝笑容也變得明豔生動了起來。
    “嗯,確實有點被嚇到,不過現在好多了,媽媽,我想去謝謝那位競拍我畫的先生。”
    容母點頭,“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夏枝枝興衝衝地朝麵具男人小跑過去。
    男人矜貴優雅,看他的著裝與腕表,應該非富即貴。
    否則也不會一口氣花200萬,買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家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