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微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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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枝枝疾步走到麵具男人跟前。
    他很高,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夏枝枝站在他麵前,不得不仰頭看他。
    視線最先觸及的,是他線條冷硬的下頜。
    再向下,是微微滾動的喉結,像一座沉寂的山巒,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夏枝枝的眸光輕晃了一下。
    上次看到這麽性感的喉結,還是在容祈年身上。
    “您好,非常感謝您拍下我的畫,您的認可對我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他拍下這幅畫,避免它流入謝煜之手。
    光憑這一點,他就是她的大恩人。
    容祈年逆光而站,他微微垂眸,看向夏枝枝時,眸光沉靜無波。
    “你不怪我搶拍了這幅畫?”
    夏枝枝連連擺手,“怎麽會,它能值兩百萬,多虧了您豪擲千金,抬了它的身價,不知先生貴姓?”
    容祈年眯眼打量她,她向光而站,眸裏明亮澄澈,像不諳世事的稚子。
    “我姓年。”
    “姓年啊,這個姓似乎不常見,年先生,謝謝您,後續不管這幅畫出現任何問題,您都可以找我,我會負責售後問題。”
    暫時逃過一劫,夏枝枝心情輕鬆了不少。
    她打量著麵前的男人,以她繪畫多年的經驗,藏在麵具下的上半張臉一定相當驚豔。
    就是不知他與容祈年相比,誰更帥?
    容祈年冷淡拒絕,“不用了,我買的畫不會出現任何售後問題。”
    夏枝枝有些窘迫地笑笑,“我知道了。”
    兩人便又陷入一片安靜。
    ——他們萍水相逢,本就沒什麽好聊的。
    夏枝枝低著頭,本來還想交換個聯係方式,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夏枝枝說完,轉身離開。
    回到容母身邊。
    容母在看那個麵具男人,其實整個展館裏大多數人都在看他。
    他臉上那副麵具太過特立獨行,再加上氣質冷冽矜貴,出手闊綽,有幾個女生躍躍欲試地跑去問他的聯係方式。
    不過還沒近身,就被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助理攔下。
    夏枝枝見容母神色有異,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麵具男人帶著助理從側門離開。
    “媽媽,您在看什麽?”
    容母收回視線,有點悵然若失,“也許是眼花,看錯了。”
    那人怎麽會是祈年?
    醫生早已經給他判了死刑,說他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
    隻是身影有點像罷了。
    夏枝枝主動幫她拎包,“拍賣會結束了,我們也回去吧。”
    今天的收獲頗豐。
    她的畫不僅以最高競拍價格拍賣出去,而且她沒有重走原劇情。
    反而是謝煜自作自受,惹了好大一個麻煩上身。
    為了收拾這個爛攤子,恐怕他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
    一個字。
    爽!
    不過……
    為什麽謝煜的“床照”會換成謝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
    周厭剛出獄。
    時間也很緊迫。
    他應該沒有那個能力搞到謝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
    那麽,是誰在幫她?
    背後突然出現一個神秘人,這讓夏枝枝的心很不安。
    現在入獄危機解除,她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夏枝枝挽著容母的手走出展館。
    司機等在路邊,看見她們走出來,忙拉開後座車門。
    容母率先上車。
    夏枝枝剛要上車,視線越過車頂,看到對麵街道上站著她的倀鬼養父。
    恰在此時,夏父看見她,神情激動起來,雙手衝她比劃。
    原劇情中。
    夏枝枝愚孝,念在夏家對她有養育之恩,不管她被夏父坑得有多慘,她都沒有一句怨言。
    要錢給錢。
    要命一條。
    可她費盡一切心思去討好這家人,他們卻隻會趴在她身上吸血。
    如今她覺醒了,她絕不會再活得這麽卑微。
    夏枝枝視而不見,直接彎腰坐到容母身旁。
    車門關上,低調奢華的黑色賓利緩緩匯入車流中。
    夏父不顧人行道還是紅燈,避開車流,罵罵咧咧往這邊跑。
    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色賓利消失在眼前。
    夏父唾了一口,“小賤人,攀上高枝就不想認我,門都沒有。”
    他掏出手機,給夏枝枝打電話。
    手機裏剛嘟了一聲,電話就被掛斷,他再打過去就是通話中。
    他被夏枝枝拉黑了!
    夏父氣得胸口疼,“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給我等著。”
    車裏。
    夏枝枝掛了夏父打來的電話,又把他拉黑。
    做完這些,她隻覺得通體舒暢。
    從此刻起,她要跟原來愚孝又卑微的自己告別了。
    夏枝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注意身邊從上車後,就一直很安靜的容母。
    回到容宅。
    容父也剛下班回來,看見她倆從車裏下來,便站在台階上等了等。
    容父知道她們下午去展館參加拍賣會了,一看兩人都空手而歸,疑惑道:“怎麽沒有拍幾幅畫回來?”
    “枝枝畫的那幅畫我挺喜歡的,她不讓我拍,讓別人拍走了。”
    容父看著夏枝枝,責怪道:“你媽喜歡,你怎麽不讓她拍?”
    夏枝枝笑道:“我想重新畫一幅好看的給媽媽。”
    那幅畫在原劇情中讓她鋃鐺入獄,意頭不好,不適合收藏。
    容父:“你有心了。”
    容母挽著他的胳膊,“走走走,別站在門口說話,怪熱的。”
    夏枝枝跟在夫妻倆身後,看著他們含笑交談,心裏豔羨不已。
    容家,和別的豪門不一樣,是一個溫暖的家庭。
    她很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
    隻是想到半年後,這個家的溫馨就不複存在,她又蹙了蹙眉。
    容母去了一趟廚房,檢查早上她讓人去買的食材。
    牡蠣和泥鰍都是新鮮的,鍋裏還燉著牛鞭湯,正汩汩冒著熱氣。
    大家都知道,容母信了夏枝枝是天生好孕體的話,動了心思想給三爺留個後。
    她從廚房出來,夏枝枝不在客廳,上樓去了。
    見她願意跟容祈年待一塊兒,容母很是欣慰,她現在也不盼著容祈年能醒過來了。
    隻要他能留個後,讓他們有個念想,到時候若是他去了,他們至少還有孫子陪伴著。
    樓上。
    夏枝枝走進臥室,莫名的,她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