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的劍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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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當心腳下!”一直在外旁觀戰局的女孩大聲喊道。
她看不懂青善的路子,但卻知道早課的時候,梁主管特意提醒過的:水靈根修士得以在多人圍攻時不顯頹勢,主打的就是柔韌、迷惑對方的力量。所以遇上這樣的招式,不要橫衝直撞,也不必與她正麵相對。
否則沒入渦流,自己的攻擊落空不提,還會一腳踏入陷阱,步履維艱。若被對方察覺到你的遲滯哪怕一兩秒,都足以決定勝負。
青善想,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可誰說在好好的戰局中被橫插一腳,又不拔劍相助,就不會影響結果呢?
即使是善意的提醒,也夠動搖心理素質不那麽好的人了。
“碧海潮生”招式簡單易學,才被歸類於入門劍法,可比起比畫招式,更考驗的是綿延不斷的內功。出劍者要想用好,最關鍵的就是心思不能浮躁,得進退有度。不然,劍耍得再漂亮,多了點力道也顯得笨重,輕易就能四兩撥千斤地避開。
青善顯然深諳此道,她遞出一劍,還未刺到錢逞重重設下的防禦,手腕就果斷一翻,竟是臨時變換了招式,來了個聲東擊西!
空氣中的水靈氣被她牽引過來,默念《靈元心法》,最後一個音節落地,錢逞立刻感覺到他踩著的腳下,憑空生出個粗製濫造的……法陣?
青善學東西學得很雜,雖然她沒有一切都過目不忘的神通,可隻要記住了的,就輕易不會拋在腦後。
即使難度再大,她連蒙帶猜,也能總結出來一套詭異的招數,先不管殺傷力如何,至少看著挺陰的。
比如這個,正是青善從當初滄朝聞的招數中融合了基礎的水縛術,弄出的四不像——大概不像的關鍵在於,她沒有滄朝聞那麽深厚的底子,沒法聚集靈力凝成多把寶劍,還得自己手動上陣。
水縛術的根本就是操控靈氣結成網,束縛住對手的行動,沒什麽攻擊力,與同靈根陣修布置的流鎖陣作用等同。
而青善改良過後的,不但能把錢逞牢牢鎖在其中沒有抵擋之力,還不影響她整個人後背都向前折,從溫和的“碧海潮生”轉變為另一種更加鋒利,大開大合的“九曲天河”!
這一擊躲不過去,眼看著招式快要落到自己身上的錢逞,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殺心。
他在心中暗暗懊悔,到底為什麽會一招不慎,在陰溝裏翻了船。本以為是好捏的軟柿子,結果踩中了顆不好惹的地雷。
可劍招並未落到他身上。
那股殺意並沒有錯,青善從看到錢逞用的是真劍那一刻起,盡管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確實是想把這孫子片成羊肉卷。
如果這場比試是他更勝一籌,他會見好就收嗎,應該不會吧?
他也許不會要她的命,但一定會把她的肋骨打斷幾根,讓她在床上癱著十天半個月的,再嘲諷她幾句“廢物”後揚長而去。事後隨便罰點靈石,這樁事輕描淡寫就過去了。
那她為什麽要手下留情?
應該是覺得,正常人不與狗鬥,趕狗入窮巷,容易遭到反噬。更何況青善背後無權無勢,要是一點不掩飾地就這麽做了,不說讓她償命,至少也是百年起步,暗無天日的禁閉。
她骨子裏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之徒。能輕易決定別人生死存亡的人,嚐過一次這種滋味,便容易上癮,行事也越發冷血。最終某日攬鏡自照,都認不清自己是誰了。
青善隻猶豫了一下,便從出劍改為了出腿。電光石火間,那兩個人都沒看清她怎麽做的,他們威風的師兄就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同時,那把木劍經曆兩次強勢收招後終於堅持不住,顫了幾下後壽命已盡。劍身崩裂成兩三段,徒留一個劍柄還被青善緊緊握在手裏。
從那些碎片來看,這劍生前已經留下了不少痕跡,還有木頭被割得四處掉屑,連外形都不周全。
青善那當胸一腳絲毫未收勁,很難說不是把氣都發了出來。錢逞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雖說嘴角未見血絲溢出,可這連五髒六腑都要移位的痛楚,也非常人消受得來的。
“承讓。”她不想叫師兄,總覺得玷汙了這好端端的兩個字。
之前被砸中下巴還能逞強不要人扶的錢逞,這回是真再起不能了。但他身邊那個手下倒是忠心耿耿,看他被揍得如此慘烈,渾然忘記了究竟是誰先來找的麻煩,盡管還有些畏懼,仍壯著膽子開口:“你!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誰家的人,就不怕惹上麻煩嗎?”
青善挑眉,打不過就搬出“我爹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怕了吧”這種早就聽膩歪的借口。果然,不論是在修真界還是曾經那個村子裏,都有這種無理取鬧的人存在。
眼看為首的已經打過了,剩下的小嘍囉也隻能逞逞口舌之快。青善把劍柄往邊上一扔,也打起嘴炮來:“哦,我好怕啊。”
“我一月也就十塊靈石,除卻吃的用的,現在又得去找鈺箐長老換把劍,修繕一下院子,最後不倒欠門派的錢就不錯了。”
“日子已經過得這樣兩袖清風了,偏還有不長眼的耗子往宿舍裏鑽。你說,我得去哪兒弄點實惠的偏方,一了百了,把它們一窩藥死呢?”
說到這裏,青善幾乎是故意咬重某些字眼,露出個惡劣的笑。
錢逞捂著肚子,勉強坐起身:“你說誰呢?”
“誰應了說誰。總不至於我說了耗子,錢道友便聽急眼了代入進去。那我未來若說狗說雞說豬,你不會還得找幾顆白菜,連同自己的腦袋一起燉了,端上飯桌吧?”青善回嘴道。
錢逞臉色陰沉:“嘴皮子利索,隻是不知道你的修為是不是跟這張嘴一樣硬。”
青善還沒懟回去,院子門口就有人插話進來:“都被揍得爹娘都認不出了,你先爬的起來再說吧!”
跟著話音一起過來的,是一個做工挺精致的葫蘆紋荷包,明黃色,繡花綴珠的,一看就是女兒家的東西。扔的準頭特別精確,力度也把握得很好,一看就是往錢逞額頭上砸的。
不知道這麽漂亮的荷包裏裝的是什麽大殺器,居然能把他砸得向後仰倒,後腦勺著地。
再坐起來時,青善眼尖地瞅見他額頭上多出了一個大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