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們不光要磨利斧頭！” “還要磨亮眼睛！” “去認識這片土地裏…” “藏著的所有能吃的東西！”
    汪子賢斬釘截鐵的話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岩山部落剛剛因磨礪石斧而沸騰的工坊區激起了更深的漣漪。食物！穩定的、不那麽依賴狩獵運氣的食物！這承諾在經曆了野豬王的狂喜和恐狼夜襲的陰影後，如同黑暗中的篝火，瞬間點燃了所有族人眼中最深切的渴望。
    草葉巫醫枯瘦的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他死死盯著汪子賢手中那個沾滿泥巴、被掰開後露出白色肉質的“粉草”塊莖，渾濁的老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這曾被部落視為雞肋、苦澀難吃的根，在神使口中竟成了“好東西”？而且…這片土地之下，還埋藏著更多這樣的寶藏？
    “嗚嚕！神使！指引我們！找出大地的恩賜！”草葉的聲音帶著哭腔般的虔誠，第一個匍匐在地。周圍打磨石斧的戰士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目光灼灼地望向汪子賢。食物，永遠是部落生存最核心的命題！
    翌日清晨，當薄霧還縈繞在叢林樹冠，岩山部落一支特殊的隊伍便已整裝待發。與以往狩獵隊全副武裝、充滿肅殺之氣不同，這支“采集探索隊”顯得格外“另類”。
    領隊自然是汪子賢。他腰挎新磨得寒光閃閃的燧石匕首雖然依舊粗糙，但刃口已顯光滑），背負著一個用柔軟豬皮縫製的簡易挎包草葉巫醫連夜趕製的試驗品，針腳歪扭但足夠結實），裏麵裝著幾塊充當樣本的塊莖、幾種不同顏色的磨石碎片、一把小燧石刀、一捆細韌的植物纖維繩索以及一個盛水的皮囊。
    隊員構成更是前所未有：草葉巫醫帶著他那本“祖靈啟示錄”幾塊刻畫著模糊符號的龜甲和獸骨），以及幾個記憶力最好、對植物最熟悉的部落老人；五名被挑選出來的、手腳麻利且觀察力細致的婦女她們是傳統采集的主力）；甚至還有四個半大孩子，被嚴格叮囑隻能看、聽、記，不能亂動亂嚐！磐石帶著兩名最強壯的戰士負責護衛，他們的新石斧經過初步打磨，刃口在晨光中反射著冷冽的光澤。
    黑石抱著他那柄布滿崩缺的巨斧，如同沉默的礁石杵在營地入口。他看著這支“老弱婦孺”組成的奇怪隊伍，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一絲被排除在外的鬱怒。“哼！磨石頭！挖草根！神使就帶著這些人玩泥巴？”他低聲對身邊僅剩的一個心腹嘟囔，換來對方尷尬的沉默。岩骨酋長則站在高處，鷹隼般的目光掃過整支隊伍，最終落在汪子賢身上，緩緩地點了點頭。這無聲的注視，便是最大的支持。
    隊伍在草葉巫醫低沉的祈福吟唱聲中，融入了晨霧彌漫的叢林。汪子賢的目標明確——營地西側，發現粉草塊莖和磨石的河灘區域！那裏疏鬆的沙質土壤和特定的礦物環境磨石粉末），極可能是多種可食用塊莖類植物的理想家園！
    “看！停！”剛進入河灘邊緣的灌木叢，汪子賢便舉起手示意隊伍停下。他蹲下身，指著一株葉片呈心形、邊緣光滑、葉脈清晰的綠色藤蔓植物。這藤蔓攀附在一棵小樹上，並不起眼。“認識這個嗎？”
    一個年老的婦人湊近看了看，搖搖頭：“嗚嚕，綠藤子，以前喂給山羊，山羊都不愛吃，人吃了肚子脹氣。”
    汪子賢眼中卻閃過一絲興奮。91點智力瞬間調動知識庫比對——葉形、藤蔓特征…薯蕷科？疑似山藥！他拿起一根削尖的硬木棍專門為挖掘準備的），小心翼翼地撥開藤蔓根部的浮土和落葉。濕潤的沙質土壤下，很快露出一個深褐色、表麵布滿細長根須的圓柱形塊莖！他用木棍配合燧石刀，小心地將其周圍的泥土鬆動，然後用力一拔！
    一個足有小臂粗細、沉甸甸的褐色塊莖被完整地挖了出來！斷口處滲出乳白色的粘稠汁液。
    “山藥！”汪子賢的聲音帶著篤定，“這個！能吃！好東西！但生吃不行！汁液沾手上會癢！必須煮熟！或者烤熟！熟了又粉又糯，能當飯吃！”他一邊解釋，一邊用燧石刀削掉一小塊表皮，露出裏麵雪白的肉質，遞給草葉和幾個老人看。
    “當…飯吃？”草葉看著那雪白的肉質，又看看汪子賢篤定的眼神，呼吸都急促了。能當飯吃的根？這簡直顛覆了部落對“食物”的認知！
    “記！”汪子賢對草葉和負責記錄的婦女強調，“葉子：心形，光滑，藤蔓！根：長條，褐色，有須，白肉！長在沙土坡地！挖的時候小心，別弄斷！弄斷了流白汁，手癢！”
    隊伍繼續前行，沿著河灘濕潤的邊緣。汪子賢如同一個行走的植物百科全書，91點智力的洞察力結合胖墩數據庫的支撐，讓他能從看似雜亂無章的植被中，精準地識別出有價值的線索。
    “看這個！”他指著一叢葉片寬大肥厚、呈盾形、葉柄粗壯、開著零星小黃花的植物。“葉子像盾牌！下麵！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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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不用汪子賢動手，幾個早已按捺不住的婦女拿著木棍和石刀就衝了上去，在汪子賢指定的位置奮力挖掘。很快，幾個形狀不規則、表皮粗糙呈黃褐色、大小不一的塊莖被挖了出來，其中一個特別大的足有臉盆大小！
    “魔芋！”汪子賢拿起一個，掂了掂分量，“這個！更要小心！生吃有大毒！舌頭會麻，喉嚨會腫！會死人！”他嚴肅的警告讓興奮的婦女們動作一僵。“但是！”他話鋒一轉，“處理好了，就是好東西！要削皮！切薄片！用流動的清水泡很久！或者用草木灰水泡！去毒！然後煮熟！煮透了！吃起來滑溜溜的，能填肚子！”他詳細描述了去毒和烹煮的關鍵步驟，草葉和婦女們聽得極其認真，如同聆聽神諭。
    “記！盾形大葉，黃花！塊莖大，黃褐皮，有毒！必須處理！”記錄的女人用燧石尖在隨身攜帶的、處理過的薄木片上用力刻畫著簡易符號。
    越往河灘深處走，發現的驚喜越多。在一片相對幹燥的沙質高地上，汪子賢發現了一種葉片細長、邊緣有細密鋸齒、開著一簇簇紫色小花的植物。
    “菊芋！洋薑！”他興奮地拔起一株，根部帶起一串大小不一、形狀如同生薑但表皮更光滑的塊莖。“這個！生吃脆甜！煮熟了粉糯！能當菜，能當糧！好種！挖出來留點根，明年還能長！”他直接掰下一小塊，在獸皮上擦了擦，塞進嘴裏嚼了起來，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甜的！都嚐嚐！”
    孩子們最先忍不住，學著汪子賢的樣子，擦幹淨一小塊塞進嘴裏，立刻被那清脆甘甜的口感征服了，眼睛亮晶晶的。“甜的！好吃！”
    婦女和老人也小心翼翼地嚐試，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這可比苦澀的粉草根好太多了！草葉巫醫更是激動地指揮著：“快！多挖！小心根！留著種！”
    收獲的喜悅在隊伍中彌漫。婦女們背著的藤筐用新搓的繩索加固過）裏，各種塊莖堆積得越來越多：雪白的山藥、碩大的魔芋、甘甜的菊芋，甚至還有幾種汪子賢暫時無法精確命名、但根據知識庫判斷安全可食的小型塊根。孩子們也幫忙抱著挖出的植株，上麵還帶著泥土和葉子，作為辨認的樣本。
    然而，探索並非總是一帆風順。當一個年輕婦女興奮地挖出一串表皮暗紅、形狀類似小蘿卜、散發著淡淡辛辣味的塊莖時，她忍不住好奇地咬了一小口。
    “啊！辣！好辣！燒舌頭！”她瞬間吐了出來，眼淚汪汪，舌頭伸得老長，不停地用手扇風，滿臉痛苦。
    汪子賢快步上前，拿起那串塊莖仔細辨認。葉片細碎，根須發達，辛辣刺鼻…“這是某種野生薑或者辣椒的遠親！少量提味可以，生吃多了刺激腸胃！”他趕緊讓那婦女喝水漱口，並嚴肅告誡所有人：“不認識的東西！絕對不要輕易放進嘴裏！先問！先給我看！記住味道、樣子、哪裏長的！”
    這個小插曲給熱烈的探索降了溫，但也讓所有人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辨識”的重要性。草葉巫醫鄭重地將那串“辣根”也收進了樣本筐，並在木片上刻畫了警示符號。
    日頭漸漸升高，隊伍沿著河灘一路探索，收獲頗豐。汪子賢不僅關注塊莖，也留意著其他可食用的植物。
    “看這藤！葉子像手掌分開！開紫花！結的豆莢不能吃！但下麵！”他指揮著挖開一株野葛的根部，露出了粗壯、富含澱粉的葛根。“這個！能砸爛洗出粉！做糊糊！耐儲存！” “還有這個！”他指著一種葉片肥厚多汁、邊緣有小缺口的矮小植物，“馬齒莧！葉子莖都能吃！生吃有點酸，煮湯更好！能解肉膩！” “那些樹上的紅果子！對，就是那些！野莓！甜的！摘的時候小心刺！別貪多，吃多了拉肚子！”
    每一種新發現，他都詳細描述特征、味道、食用方法生食、煮食、特殊處理）、可能的毒性及規避方法。草葉巫醫和負責記錄的婦女忙得不可開交，薄木片上的符號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一個原始的、基於實際觀察的“部落植物圖鑒”正在雛形中誕生。
    臨近中午，隊伍在一處林蔭下休息。藤筐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寶藏”，空氣裏混合著泥土的腥氣、植物的清香和塊莖特有的味道。族人們啃著攜帶的肉幹和甘甜的菊芋塊莖，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對知識的敬畏。
    汪子賢靠著一棵樹幹，喝著皮囊裏的水。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堆積的收獲，心中充滿了成就感。食物來源的多樣化，是部落走向穩定的基石。然而，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草葉巫醫身邊那個特殊的藤筐裏——裏麵裝著的是那些需要特殊處理魔芋）或暫時無法完全確定長期食用安全性、但特征被詳細記錄的植物樣本。特別是其中一株葉片狹長、開著不起眼小白花的植物，根部挖出的塊莖呈不規則的紡錘形，表皮是詭異的紫黑色，斷口處滲出淡黃色的汁液，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類似土腥的苦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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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墩，深度掃描分析那株紫黑塊莖植物！”汪子賢在意識中下令。知識庫中有類似記載，但需要更精確的比對。
    【指令接收。目標植物掃描中…形態比對…初步判定：疑似毛茛科烏頭屬變種，塊莖含劇毒生物堿烏頭堿…毒性：極強，微量可致心率失常、呼吸麻痹致死…傳統用途：極微量外用於鎮痛風險極高）…強烈建議：隔離！嚴禁食用！】
    91點智力的警報瞬間拉響！汪子賢瞳孔驟縮！劇毒！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草葉！那株開小白花、根是紫黑色的！拿出來！單獨放！離所有食物遠點！那東西！有劇毒！一點點就能毒死一頭牛！絕對不能吃！碰到汁液也要立刻洗手！”
    草葉巫醫被汪子賢的語氣嚇了一跳，趕緊小心翼翼地將那株植物單獨拎出來，用大片樹葉包裹好，放在遠離人群的地方，臉上充滿了後怕。“劇毒…祖靈保佑…幸好神使識得…”
    這個小插曲再次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鍾。大地的恩賜並非毫無危險，辨識是生存的第一道防線。
    返程的路上，氣氛不再隻有收獲的喜悅，更多了一份對自然的敬畏和對知識的渴求。回到營地時，夕陽正將部落新加固的木牆染成金色。當采集隊背著滿筐形態各異的塊莖、野菜、野果，如同凱旋的軍隊出現在營地入口時，整個部落沸騰了！
    “這麽多…根？” “還有果子！” “那白花花的是什麽？”
    族人們圍攏上來，看著藤筐裏那些前所未見的“食物”，好奇、驚訝、期待交織在一起。草葉巫醫如同捧著聖物般，將那些刻畫著符號的薄木片交給岩骨酋長。老酋長布滿油彩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太多情緒，但那鷹隼般的目光在掃過木片上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地上堆積如山的收獲時，微微閃動了一下。他拿起一塊甘甜的菊芋，在獸皮上擦了擦，直接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溢出嘴角。他沒有說話，隻是再次看向汪子賢，重重地點了下頭。這無聲的認可，比任何歡呼都更有分量。
    篝火再次熊熊燃起，比以往更加旺盛。今夜，岩山部落的食譜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革新！
    巨大的陶罐裏翻滾著乳白色的濃湯，裏麵燉煮著切塊的山藥和野豬肉，湯汁粘稠，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另一個陶罐裏，經過長時間浸泡和換水、去毒處理好的魔芋塊被切成薄片，與馬齒莧一起煮著，湯汁清澈。烤架上，除了滋滋冒油的肉塊，還多了串成串的菊芋塊和野莓後者很快被孩子們瓜分）。甚至還有人嚐試著將葛根塊砸爛，放在石板上用小火烘烤，散發出淡淡的焦香。
    汪子賢親自指導著每一種新食材的烹飪。當第一塊燉得軟糯粉麵的山藥被撈出來，分給眾人品嚐時，那從未體驗過的、綿密香甜的口感瞬間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去毒後的魔芋片爽滑彈牙，帶著獨特的口感，雖然味道清淡，但蘸著肉湯吃，別有一番風味。甘甜的菊芋烤過後更加香甜軟糯。就連那略帶酸澀的馬齒莧菜湯，也很好地緩解了肉食的油膩。
    整個營地彌漫著前所未有的、豐富而奇異的食物香氣！族人們捧著陶碗，小心翼翼地嚐試著每一樣新食物，臉上洋溢著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奇和滿足。孩子們捧著烤菊芋，啃得滿臉都是焦黑的痕跡，笑得見牙不見眼。老人們喝著山藥野豬肉湯，渾濁的眼中泛著淚光，仿佛喝到了生命的瓊漿。
    黑石默默地坐在角落，麵前放著一大塊烤肉和幾塊烤菊芋。他拿起一塊菊芋，猶豫了一下，塞進嘴裏狠狠嚼著，甘甜的滋味在口中化開。他抬眼看向人群中心，汪子賢正將一碗熱氣騰騰的山藥肉湯遞給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黑石的眼神複雜地閃爍了一下，最終隻是低下頭，用力地啃著手中的食物，一言不發。
    汪子賢坐在篝火旁，慢慢啜飲著碗裏的湯。湯裏混合了山藥的粉糯、野豬肉的醇厚和馬齒莧的微酸，溫暖熨帖著腸胃。他看著族人滿足的笑臉，聽著孩子們興奮的嘰喳聲，感受著腰間皮裙帶來的舒適和篝火的暖意，一股強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石器、防禦、驅蟲、衣物、食物…文明的基石正在一塊塊壘砌。
    然而，他的目光掃過營地一角。那裏，堆放著今天采集回來的大量塊莖和野菜。菊芋、山藥、魔芋…這些新鮮的食物無法長期保存。尤其是一些多汁的塊莖，在篝火的熱浪烘烤下，已經開始有萎蔫的跡象。
    “食物…有了。但怎麽留住它們？”汪子賢放下陶碗，眉頭微蹙。豐收的喜悅背後，儲存的問題如同陰影般悄然浮現。狩獵有豐歉，采集受季節限製。如何將今日的富足，留到明日的匱乏？部落需要的不隻是辨識百草的眼睛，更需要留住食物的智慧。
    就在這時，草葉巫醫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用樹葉包裹的、裝著劇毒紫黑塊莖的包裹，走到汪子賢身邊。他枯瘦的臉上帶著一絲困惑和後怕，低聲道：“神使…這個劇毒的東西…按祖靈的規矩，要埋掉或者扔進火裏燒掉…但…但您說它…外敷能止痛？” 老巫醫的眼中，除了對劇毒的恐懼，竟還閃爍著一絲醫者本能的好奇與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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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子賢看著那個危險的包裹，又看看草葉眼中那抹對未知藥性的微弱渴求，91點智力的知識庫中，關於“烏頭堿”的毒性、微量鎮痛作用以及其伴隨的巨大風險的警告再次劃過腦海。他剛想開口徹底斷絕老巫醫的危險念頭，目光卻猛地被包裹樹葉縫隙中露出的幾粒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幾顆極其微小、如同黑色沙礫般的種子！它們緊緊附著在那株劇毒植物的幹枯花萼上，隨著草葉的動作微微顫動。
    種子？！
    汪子賢的心髒猛地一跳！一個更加宏大、更加根本的念頭，如同破土的春筍，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思維！辨識、采集…這些都是向自然索取。而留住食物、抵抗饑荒的終極答案，或許不在於儲存，而在於…創造！
    他看著那幾顆微小卻蘊含著生命密碼的黑色種子，又望向篝火光芒之外，那片被黑暗籠罩、卻孕育了無數生命的豐饒土地。
    “草葉…”汪子賢的聲音帶著一種發現新大陸般的激動，他輕輕撥開樹葉，小心翼翼地撚起一顆比芝麻還小的黑色種子，舉到篝火的光芒下，“埋掉它之前…把這些小東西…留下來！”
    草葉巫醫愕然地看著汪子賢指尖那粒微小的黑色顆粒，完全不明所以：“種子？神使…這是劇毒之物的種子…留著何用？”
    汪子賢的目光穿透跳躍的火焰，仿佛看到了未來沃土之上連綿的金黃。他嘴角勾起一絲篤定的弧度，聲音雖輕，卻帶著石破天驚的力量： “毒草之種，可奪人性命…” “但良種入土，能生萬頃糧！” “我們找到了大地藏著的食物…” “現在，該學會…” “讓大地，按我們的意願…” “長出我們需要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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