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神使！
    急促的呼喊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汪子賢從半夢半醒間猛然坐起，額頭撞上了低矮的茅草屋頂。他揉著發疼的腦門，看到草葉巫醫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正從門簾縫隙中探進來，渾濁的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草葉？怎麽了？汪子賢抓起身邊的獸皮水囊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磐石他們...發現了一個洞！草葉巫醫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在訴說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就在北麵的石崖下，昨天暴雨衝開了入口...裏麵有...有東西！
    汪子賢眉頭一挑，迅速套上那件已經改良過三次、勉強合身的獸皮衣。自從教會部落辨識可食用植物後，他在岩山部落的地位已經穩固如磐石，但草葉如此激動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
    什麽東西？
    不知道...但磐石說，洞壁上...有畫！草葉巫醫枯瘦的手指緊緊攥住汪子賢的手腕，像祖靈啟示錄上的符號，但更大、更多...酋長說，要等神使來看。
    汪子賢心頭一跳。壁畫？原始社會的壁畫往往承載著重要信息，甚至可能是某種文明存在的證據。他迅速收拾好隨身物品——燧石匕首、火種盒、記錄用的薄木片和炭筆，以及那個從不離身的胖墩。
    營地北區已經聚集了一小群人。岩骨酋長披著他那件標誌性的狼皮大氅，站在人群中央，如同一尊雕塑。黑石抱著雙臂靠在一棵樹幹上，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而磐石和幾個戰士則圍著一個半大孩子——汪子賢認出那是部落裏最機靈的小獵人，叫。
    ...真的很大！裏麵黑漆漆的，我們隻敢往裏走了一小段...鬆鼠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然後火把照到了牆上...全是畫！有野獸，有星星，還有人...但畫得怪怪的...
    汪子賢的到來讓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岩骨酋長隻是簡短地點了點頭，眼神卻異常銳利。
    神使，去看看。老酋長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可能是祖靈的啟示。
    黑石冷哼一聲：一個破洞而已，說不定是哪個流浪部落留下的塗鴉...
    汪子賢沒有理會黑石的嘀咕，轉向鬆鼠：帶路。
    隊伍很快組織起來——磐石帶著兩名最強壯的戰士負責開路和保護，草葉巫醫捧著那本祖靈啟示錄龜甲，鬆鼠舉著火把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麵，汪子賢則走在隊伍中央，胖墩已經悄悄啟動了環境掃描功能。
    【警告：前方地形複雜，檢測到不穩定岩層結構】胖墩的提示在意識中響起。
    等等，汪子賢叫住正準備衝進洞口的鬆鼠，先檢查一下洞口結構。
    他接過火把，小心地靠近那個被雨水衝開的洞口。約莫一人高的洞口邊緣布滿新鮮的泥痕，但內部石壁卻異常光滑，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汪子賢伸手摸了摸洞壁，指尖傳來冰涼堅硬的觸感——是某種經過長期水流衝刷的石灰岩。
    這洞存在很久了，隻是入口一直被泥土掩埋。汪子賢分析道，暴雨衝開了表層泥土...磐石，找幾根結實的木棍來，我們先加固一下入口。
    黑石站在隊伍最後，嘴角掛著譏諷的笑：神使害怕了？
    汪子賢頭也不回：神使不想被活埋。
    簡單的加固工作完成後，探險隊正式進入洞穴。火把的光亮在狹窄的通道中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長成怪異的形狀。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和某種說不清的古老氣息。
    就在前麵！鬆鼠突然興奮地壓低聲音，拐過那個彎就能看到！
    汪子賢感到心跳加速。拐過彎道，火把的光芒突然照到了一片開闊的空間——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廳，約有三十步見方。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四周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彩色的壁畫！
    祖靈啊...草葉巫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舉起手中的龜甲。
    汪子賢屏住呼吸，舉著火把靠近最近的一麵石壁。壁畫使用的顏料曆經歲月卻依然鮮豔——紅色、黃色、黑色和白色交織成一幅幅令人震撼的畫麵。他的目光首先被一頭巨獸吸引：那是一隻體型龐大如山的生物，有著類似劍齒虎的獠牙卻長著犀牛般的厚皮，背上還有一排尖銳的骨刺。巨獸腳下倒著幾個火柴人般的小人，而遠處，一群小人正跪拜著什麽...
    這...這是什麽野獸？磐石的聲音有些發顫，比森林裏最大的野豬王還要大十倍...
    汪子賢的指尖輕輕撫過巨獸的輪廓，91點智力的知識庫飛速運轉。這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的史前生物，至少不是他在教科書上見過的。
    可能是某種已經滅絕的巨獸。他謹慎地回答，目光移向下一幅壁畫。
    這一幅更加神秘：夜空中懸掛著三顆月亮——是的，三顆！其中兩顆較小，排列成一條直線，而最大的一顆被畫成了詭異的血紅色。星空下，一群小人圍坐在一個發光的物體周圍，似乎在舉行某種儀式。
    三...三顆月亮？草葉巫醫瞪大眼睛，祖靈啟示錄上隻記載了一顆白月亮和一顆紅月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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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子賢心頭一震。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隻見過一輪明月，從未注意到有其他衛星存在。難道壁畫記載的是某種天文現象？或者...純粹是原始人的想象？
    胖墩，記錄所有壁畫內容，詳細掃描。他在意識中下令。
    【指令接收。掃描中...檢測到礦物顏料成分：赤鐵礦(紅)、針鐵礦(黃)、木炭(黑)、高嶺土(白)...創作年代估算：距今約30005000年...】
    五千年？汪子賢暗暗吃驚。這意味著壁畫創作者比岩山部落的曆史要早得多。他繼續向前，火把照亮了第三幅壁畫——這一幅最為模糊，但內容卻最令人不安：一個模糊的人形站在高處，手中舉著某種發光的物體，而下方是成群的巨獸和跪拜的小人。人形的頭部被畫成了一個發光的圓環，身體比例也極不協調，手臂特別長...
    神使...草葉巫醫突然抓住汪子賢的手臂，聲音顫抖，那...那是不是您？
    汪子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麽？
    您看！老巫醫指著壁畫中發光的人形，從天而降，帶著神器，指引眾人...祖靈在上，這預言的不就是您嗎？
    磐石和幾個戰士聞言，立刻露出敬畏的神情，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小聲祈禱。汪子賢卻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這太詭異了。如果壁畫真有數千年曆史，怎麽可能預言他的到來？除非...
    不，這不可能是...他的辯解突然卡在喉嚨裏。火把的光芒此刻正照在壁畫的一角，那裏有一組奇怪的符號：幾個圓圈被直線連接，旁邊是如同麥穗般的圖案。這絕不是隨意的塗鴉，而是一種原始的記錄方式！
    這是星圖！汪子賢脫口而出，看，這代表三顆月亮的位置關係，而這些線條...可能是季節變化的記錄！他興奮地指著那些符號，這些壁畫不隻是在講故事，更是在記錄知識！天文、曆法...
    岩山部落的人們麵麵相覷，顯然無法理解這些概念。隻有草葉巫醫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就像祖靈啟示錄上記載的播種和狩獵時節...
    汪子賢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轉身：還有更多壁畫嗎？
    鬆鼠指向石廳深處：那邊還有一條窄道，我們沒敢進去...
    走，去看看！
    窄道比入口更加低矮潮濕，眾人不得不彎腰前行。走了約莫二十步，空間再次開闊，露出一個較小的石室。這裏的壁畫保存得更加完好，內容卻更加神秘：大量星辰圖案中夾雜著奇怪的幾何圖形，像是某種原始計算；一群小人正在建造某種結構，看起來像是石頭堆砌的觀測台；最令人費解的是一幅占據了整麵牆的畫——無數小人跪拜著一個漂浮在空中的發光體，而發光體中隱約可見一個長著三隻眼睛的人形...
    這...這到底是什麽...汪子賢喃喃自語。這些壁畫超出了他對原始社會的所有認知。三顆月亮？發光的人形？巨型生物？這絕不僅僅是岩山部落的祖先留下的簡單記錄。
    神使，磐石突然緊張地低聲道，您聽...是不是有水聲？
    汪子賢豎起耳朵。確實，在石室深處傳來微弱的潺潺水聲。他舉著火把小心前進，發現石室後方有一條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水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我進去看看。汪子賢決定道。
    太危險了！草葉巫醫急忙阻攔，誰知道裏麵有什麽...
    如果有危險，我會立刻退出來。汪子賢堅持道，磐石，給我一根備用火把。
    側身擠過狹窄的石縫，汪子賢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台上。下方是一條地下暗河，水流不急但看起來很深。而更令人驚訝的是，石台對麵的洞壁上，刻著一幅孤零零的小型壁畫：一個簡筆小人手持魚叉站在河邊，而水中滿是肥美的魚群。
    魚！汪子賢眼前一亮。部落至今的食物來源主要是狩獵和采集，幾乎沒怎麽開發漁業資源。如果這條地下河與外界相連...
    胖墩，分析一下這條暗河的水質和可能的流向。
    【掃描中...水質良好，含氧量高，檢測到多種魚類生物信號...流向分析：與部落西側的河流可能存在地下連通...】
    汪子賢心中一動。部落西側的河流...那不正是他們發現可食用塊莖的地方嗎？如果能找到暗河與地上河的連接點，或者直接在河邊設置捕魚裝置...
    他正思索著，突然聽到胖墩的警報：
    【警告！檢測到岩層異常震動！建議立即撤離！】
    幾乎同時，一陣低沉的轟隆聲從洞穴深處傳來，細小的碎石開始從頭頂掉落。
    塌方！快出去！汪子賢轉身大喊。
    眾人慌忙沿原路撤退。就在最後一人擠出入口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洞穴通道在塵土飛揚中徹底坍塌。
    祖靈庇佑...草葉巫醫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要是晚一步...
    岩骨酋長深沉的目光從坍塌的洞口移到汪子賢臉上：神使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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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子賢喘著氣，腦海中還回蕩著那些神秘的壁畫和暗河中的魚群影像。他決定暫時不提最詭異的部分，隻說最實用的發現：洞裏有地下河，河裏有魚。如果我沒猜錯，這條地下河應該通向西邊的河流...
    黑石嗤笑一聲，那玩意兒又腥又少刺，撈半天不夠塞牙縫的。
    那是因為你們不會捕。汪子賢平靜地反駁，如果有合適的工具和方法，河裏的魚能養活半個部落。
    岩骨酋長抬起手製止了黑石的反駁：神使有辦法？
    汪子賢點點頭，腦中已經浮現出幾種簡單的捕魚裝置設計圖：給我兩天時間，我需要一些特定的藤蔓和木料...
    那就去做。老酋長簡短地說，隨後轉向其他人，關於洞裏的壁畫，不許外傳。草葉，把重要的符號記錄下來，加入祖靈啟示錄。
    回營地的路上，汪子賢故意落在隊伍最後。他需要時間整理思緒。那些壁畫中蘊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三顆月亮？巨型生物？發光的人形？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原始世界那麽簡單。而且，那個被草葉誤認為預言他降臨的壁畫...
    胖墩，壁畫中那個發光人形手持的物體，有分析結果了嗎？
    【圖像模糊，但輪廓比對顯示與已知新石器時代器物匹配度低於17，疑似某種能量發射裝置...】
    能量發射裝置？汪子賢眉頭緊鎖。這怎麽可能？除非...這個世界曾經存在過高度發達的文明？或者有其他穿越者來過？
    他搖搖頭，暫時擱置這些一時無法解答的疑問。眼下更迫切的是解決部落的食物問題。壁畫中那個捕魚的畫麵給了他靈感——編織魚簍。這是最原始卻高效的捕魚方式之一，尤其適合岩山部落目前的技術水平。
    當天傍晚，汪子賢召集了幾個手巧的婦女和孩子，開始試驗編織魚簍。他選擇了河邊常見的一種柔韌藤蔓作為材料，先做出一個錐形的骨架，然後教導大家如何編織出入口大、內部窄的結構。
    這樣魚能進不能出？一個年輕婦女好奇地擺弄著半成品。
    沒錯。汪子賢手上動作不停，我們把魚簍放在河流緩處，裏麵放些誘餌，隔一段時間來收就行。
    草葉巫醫蹲在一旁，認真地用燧石在龜甲上刻畫著魚簍的結構圖。自從洞穴探險歸來，老巫醫對汪子賢的態度更加敬畏了，幾乎把他說的每句話都當作神諭記錄。
    神使，草葉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些壁畫...特別是星辰的圖案...您說那是記錄時節的方法？
    汪子賢點點頭：觀察日月星辰的運行，可以預測季節變化，知道什麽時候播種，什麽時候收獲。
    那...您能教我們這種方法嗎？老巫醫的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祖靈啟示錄上有一些星象記載，但沒人完全明白...
    汪子賢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藤蔓：拿一塊平整的石板來。
    在火把的照明下，他用炭筆在石板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太陽運行圖，標出春夏秋冬四個方位，又畫了月相變化周期。
    看，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但一年中升起和落下的位置會有微小變化。他指著石板解釋，當太陽升起的位置最靠北時，就是夏天；最靠南時，就是冬天...
    草葉巫醫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知識，不時發出恍然大悟的驚歎。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連一向不屑的黑石也站在外圍，豎著耳朵偷聽。
    ...所以，如果我們每天記錄太陽升起的位置，就能預測季節變化，提前準備。汪子賢總結道，明天開始，我們可以在營地東邊立一根木杆，觀察它的影子...
    神跡！草葉巫醫激動地宣布，這是祖靈賜予的真知！
    汪子賢暗自苦笑。這些不過是基礎天文知識，但對岩山部落來說，卻如同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抬頭看了眼夜空中的明月——隻有一輪，潔白如玉。壁畫中的三顆月亮是怎麽回事？是想象？是預言？還是...
    他的思緒被一陣騷動打斷。黑石推開人群，大步走到中央，一腳踢翻了還未完工的魚簍架子。
    夠了！壯漢怒吼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有什麽用？我們是戰士！獵人！不是編筐的老太太，也不是看星星的傻子！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汪子賢平靜地站起身，與黑石對峙。他能感覺到，這不是簡單的挑釁，而是對他日益增長的權威的挑戰。
    黑石，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你知道為什麽你們總是挨餓嗎？
    壯漢一愣：什麽？
    因為你們隻懂得狩獵這一種獲取食物的方式。汪子賢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各種塊莖和正在編織的魚簍，認識植物能讓我們在狩獵失敗時不被餓死；捕魚能提供穩定的肉食來源；觀測星辰能告訴我們什麽時候儲備食物過冬...這些，都是讓部落更強大的方法。
    胡說！黑石咆哮道，力量才是根本！我能徒手殺死一頭狼，你能嗎？
    汪子賢微微一笑：你能徒手殺死一百頭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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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當寒冬來臨，獵物絕跡，就算你能殺死一百頭狼又如何？汪子賢環視眾人，真正的力量不是肌肉，而是這裏。他點了點太陽穴，是用智慧確保部落永遠不受饑餓威脅。
    人群中傳來讚同的低語。黑石的臉漲得通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岩骨酋長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夠了。
    老酋長緩步走來，狼皮大氅在火光中如同活物般起伏。他先看了眼黑石，又看了眼汪子賢，最後目光落在地上的魚簍框架上。
    神使繼續教大家編魚簍。黑石，你明天帶狩獵隊去西邊山穀。酋長的聲音不容置疑，部落需要肉，也需要魚...和智慧。
    黑石狠狠瞪了汪子賢一眼，轉身離去。汪子賢卻注意到，有幾個年輕戰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跟著黑石離開。部落內部的分歧正在形成，這不是好兆頭。
    夜深了，大部分族人已經回到各自的茅屋休息。汪子賢獨自坐在中央篝火旁，手中把玩著今天從洞穴中偷偷帶出的一塊小石頭——那是從壁畫附近撿到的，表麵有奇怪的紅色紋路。
    胖墩，再分析一次這塊石頭的成分。
    【二次掃描確認：主要成分為二氧化矽，紅色紋路含有微量鐵、銅及未知金屬化合物...與壁畫顏料部分匹配...】
    未知金屬化合物？汪子賢眯起眼睛。這進一步證實了他的猜測——那些壁畫絕非原始人用簡單礦物顏料隨手塗鴉那麽簡單。
    他抬頭望向星空，思緒飄遠。明天，魚簍試驗將正式開始；天文觀測杆也將立起；而洞穴中那些未解之謎...總有一天他會找到答案。也許，解開這些謎團的鑰匙，就藏在部落西側的河流附近——那裏既有豐富的食物資源，又可能連接著神秘的地下河係統。
    汪子賢輕輕摩挲著那塊奇怪的石頭，嘴角浮現出一絲堅定的微笑。明天的首要任務：帶人去西河岸，不僅要放置第一批魚簍，還要尋找地下河的出口。誰知道那裏還藏著什麽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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