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陰兵初成·魂契團隊磨合篇 第59章:團隊磨合·戰術新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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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還貼在地縫上,指甲刮石頭的聲音沒了。
十秒過去,什麽都沒發生。
老鬼的手搭在我肩上,指尖發涼。他沒說話,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判斷。
我直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銅匣在懷裏貼著胸口,能感覺到陰玉的震動變慢了。剛才那一下劇烈共鳴,像是它自己有了心跳。
“不是攻擊。”我說,“是提醒。”
吊死鬼的發絲從牆角收回,像收網的蜘蛛。她站在屋簷下,手指繞著一縷長發,輕輕打了個結。
老鬼哼了一聲:“你打算怎麽辦?等它再醒一次?”
我沒理他,從內袋掏出嗩呐,用拇指蹭了下吹口。這東西沾過血,洗不掉,每次吹都有一股鐵鏽味。
短促三音響起,《列陣調》第一段。
院外黑霧翻滾,幾道影子衝進空地。是我之前收服的三隻基礎鬼寵——燒屍鬼、溺亡童、斷頸巡者。它們站成一排,頭低著,等命令。
“現在不是守的時候。”我把嗩呐含進嘴裏,“是練的時候。”
老鬼皺眉:“你瘋了?剛拿到陰玉,封印還沒穩,就敢拉隊伍?”
“正因為不穩,才要練。”我嚼了顆薄荷糖,冰涼感衝上腦門,“它醒了,說明下麵的東西能感知外界。我們不動,它就在進化。我們動,還能搶一步先機。”
吊死鬼忽然開口:“你想怎麽打?”
“配合。”我說,“以前是單兵作戰,現在有陰玉加持,可以試試協同封印。”
我指向院子中央畫出的圈:“目標模擬怨靈,強度參照昨晚那隻地縛靈的七成。吊死鬼主控,發絲結界封鎖行動;老鬼輔助,用怨氣幹擾精神;我指揮鬼寵突襲,完成壓製。”
吊死鬼點頭,長發甩出,瞬間織成一張半透明網,鋪在地上。她雙手掐訣,發絲與地麵接觸處泛起微光。
老鬼冷著臉,抬手一揮。殯儀館角落積年的黑氣被抽離,匯成一條細流,注入發網邊緣。
我舉起嗩呐,準備下指令。
可就在這時,發網突然“啪”地裂開一道口子。
怨氣亂竄,像失控的蛇。
“時機不對。”老鬼收回手,“她收得太快,我還沒壓住節奏。”
吊死鬼重新梳理發絲:“再來。”
第二次,我提前吹出顫音,示意防守啟動。吊死鬼緩緩張開發網,老鬼同步引導怨氣流入邊緣。這次結界成型了,但顏色偏暗,明顯承受力不足。
“不行。”我說,“結界太脆,撐不住強敵反撲。”
第三次,我改了策略。不再一次性給指令,而是用不同音高細分動作——長鳴為攻,顫音為守,滑音為撤。每一聲都卡在呼吸節點上。
吊死鬼適應得最快。她把發絲埋進地裏,借陰玉共鳴感知我和老鬼的位置,實時調整角度。
老鬼也變了打法。他不再追求爆發,而是讓怨氣像水一樣慢慢滲入結界,形成持續壓製。
當第四次演練開始時,流程終於順了。
發絲纏住目標腳踝,瞬間收緊;
怨氣順著發絲爬上去,鑽進模擬怨靈的頭部,造成短暫失神;
我立刻吹出三連滑音,燒屍鬼從左側突進,溺亡童自地下鑽出鎖喉,斷頸巡者躍空斬腰。
三隻鬼寵幾乎同時命中。
結界沒破,指揮沒斷,攻勢沒停。
我們三人站在原地,誰都沒說話。
但我知道,成了。
這不是簡單的疊加,是真正意義上的配合。鬼比人講武德,就在於它們不會搶功,不會猶豫,更不會背叛節奏。
我吐掉嘴裏的糖渣,又塞了一顆新的。
“再來一遍。”我說,“加難度。”
這一次,我提出“三疊浪”。
第一波是假動作。吊死鬼用發絲殘影製造錯覺,誘使目標做出防禦反應。
第二波是靜音怨爆。老鬼把殯儀館三十年來的哀怨壓縮成一點,在敵人鬆懈瞬間釋放,直接震斷靈覺連接。
第三波是真身突襲。我嚼碎薄荷糖,瞳孔泛藍,操控三隻鬼寵分襲上下中三路,徹底瓦解抵抗。
第一次試演失敗。目標識破殘影,反向掙脫。
第二次,老鬼的怨爆早了半拍,把自己人都震得耳鳴。
第三次,我在突襲時晚了一步,導致斷頸巡者撞上了還在收縮的發網,差點絞斷自己的脖子。
但我們沒停。
一遍遍重來。
直到第七次,所有環節嚴絲合縫。
發絲動——殘影晃——目標出招;
怨氣爆——視野黑——意識斷;
鬼寵衝——三線壓——壓製成功。
我收起嗩呐,喘了口氣。
老鬼靠在牆邊,臉色比紙還白。他袖口裂了一道,露出手臂上半透明的皮膚。那是上次吸收火葬場怨氣留下的傷,還沒好。
“你太拚了。”我說。
“你不也一樣?”他冷笑,“你以為陰玉是免費升級包?它認的是命,不是技術。”
我沒答。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陰玉選擇我,是因為我爹是夜班司機,因為我媽死得不明不白,因為我從小聽殯儀館的鍾聲長大。
這不是巧合。
吊死鬼坐在屋簷上,一根根整理她的發絲。有幾根焦了,她剪掉,重新編織。
我點燃幾張冥紙,扔進銅匣下方。陰玉微微發亮,將訓練中溢出的怨氣吸回去,轉化成溫潤的能量流,分別注入鬼寵和協作者體內。
燒屍鬼的火焰穩定了。
溺亡童的眼睛不再渾濁。
斷頸巡者的脖子哢哢響了幾聲,像是鬆了勁。
我摸了摸左耳的骷髏耳釘。它有點燙。
老鬼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說:“你聽到了嗎?”
“什麽?”
“剛才第三輪配合的時候……陰玉共振頻率變了。”
我一愣。
確實。在“三疊浪”完成的那一刻,銅匣裏傳來一聲極輕的“叮”,像是某種鎖扣打開的聲音。
“不是物理變化。”老鬼低聲說,“是信息。”
“什麽意思?”
“它在傳遞東西。”他說,“一段記憶,或者……指令。”
我不信:“陰玉不會說話。”
“但它會震動。”老鬼盯著銅匣,“而且震動模式,和民國殯儀館舊檔裏的‘安魂編碼’一致。”
我心頭一跳。
我爸留下的那些檔案,我看過。全是手寫記錄,死亡時間、遺體狀態、家屬簽字。其中有一欄叫“特殊備注”,寫著“鍾聲校準”。
哢噠、哢噠、哢噠。
和我錄音機裏放的一模一樣。
我猛地看向銅匣。
它安靜地躺在地上,表麵浮現出幾道極細的紋路,像是被刻進去的符。
不是漢字。
也不是陰文。
是一種螺旋狀的線條,繞著中心點旋轉,越看越讓人頭暈。
吊死鬼忽然從屋簷躍下,發絲瞬間纏住銅匣四周。
“別碰!”她喊。
但我已經伸手按了上去。
指尖觸到銅匣的瞬間,一股電流衝進腦子。
畫麵炸開——
一間老式殯儀館,牆上掛著銅鍾。
一個穿壽衣的男人背對我站著,手裏拿著嗩呐。
他轉過頭。
臉上沒有五官。
隻有一張嘴,正在吹奏《列陣調》。
而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年輕人。
他也戴著青銅骷髏耳釘。
他抬頭時,左瞳燃起幽藍鬼火。
我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我。
但不是現在的我。
是十年後的我。
他看著壽衣男,說了一句話:
“你不是七壽衣老者。”
“你是……我自己?”
